002章 奇怪心脈停了還能再跳動?

002章 奇怪心脈停了還能再跳動?

章節名:002章奇怪心脈停了還能再跳動?

夜涼如水,明月當空。

少女毫無生息地躺在鋪滿絨毛的榻上,身上蓋着綉滿金絲玉鳳的錦被,映着她面白如雪,發黑似墨。

一位青色長袍的老者嘆著氣搖頭,將蓋在她身上的錦被拉至頭頂,兩名丫鬟忍不住掩嘴痛哭:「四小姐……」掏心掏肺的哭喊聲,就這樣孤零零的回蕩在寂寥的房內。

突然,錦被覆蓋下的身體微微動了動,逸出一絲微弱的氣息,準確無誤地讓守在床邊的蘇飛玉捕捉到。他的面色轉悲為喜,撲到床前叫道:「陸先生,她還沒死!」

那老者露出非常震驚的表情,火速扯開錦重新握起垂落在床沿的手臂,專心把脈,連聲道:「奇怪,真是奇怪之極!老父行醫數十年,從未見過心脈停了還能再跳動的人!」

「那是怎樣?是不是琚嵐還有救?」

聽着這些偏生又夾雜着陌生的愉悅聲音,躺在床上的人兒緩緩睜開朦朧的眼,茫然的眼珠從古色生香的床頂,透過墜落的錦繡流蘇,再看向床邊這些陌生的面孔。

老者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奇怪,屏息靜氣,雙手若蹁躚花瓣快速拂過她身上的多處穴道,良久才道:「奇怪,四小姐的身體全部恢復正常了?」

「真的?那是不是表示琚嵐轉危為安了?」蘇飛玉欣喜若狂地說道,略微粗糙的手在緘默不語的蘇琚嵐臉部遊走,帶着細微的顫抖。

「這真是個奇迹!」老者走到不遠處的書桌上奮筆疾書,拿起寫好的藥方遞給旁邊的丫鬟,道:「三公子,雖說四小姐醒來過來便無大礙,按這藥方自然調養數日便能恢復她的元氣,只是……」

「只是什麼……?」蘇飛玉忙不迭地問道。

老者看了床上一眼,在蘇飛玉耳邊低聲道:「四小姐傷得不止是身體,還有氣脈……她的肩胛骨被人刺穿,筋脈全斷,這身功夫已經被廢了……」

經脈?廢了!

蘇飛玉聞言一驚,腦子頓時一片空白,登時面如死灰。

他不敢轉過身去看蘇琚嵐的表情,只是僵硬地抱拳深深行一禮,「還是多謝陸先生,能夠撿回琚嵐的命,這就足夠了。」

那老者急忙擺了擺手,又朝床上看了看,眉頭緊蹙,依舊滿面疑惑,仍然不相信會死人復生。他拱手道:「老夫不敢邀功,這是四小姐自己吉人自有天相吧。」

「先生謙虛了。翹楚,快送先生!」蘇飛玉連忙說道,有個梳着雙環望仙簪的婢女頓時站出身,乖巧地做出請的手勢:「陸大夫,這邊請!」

送走老者,室內又沉靜了半晌。

蘇飛玉心底陡然升起團團怒火,經脈,武者修鍊的經脈被廢了?

他的拳頭緊緊捏起,多年前琚嵐已經被剝奪了火宗的修鍊資格,為什麼連唯一的武功還要廢了?

到底是誰這麼狠心想要琚嵐的命?

甚至處心積慮地要將她毀得如此徹底?

他轉過身看着緘默不語的妹妹,微微一愣,繼而心疼的握住蘇琚嵐的手,笑得很勉強,「琚嵐,陸先生說你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光亮頃刻間湧入眼底,床上的人兒反射性地鎖緊瞳孔,蠕了蠕嘴唇道:「我餓了。」

「啊?那我這就去叫人給你做點好吃的,你們兩個好好看着四小姐。」蘇飛玉指著屋內剩下的兩個丫鬟吩咐道,又動手輕柔地替她掖好被單四角,站起身親自到廚房張羅食物。

琚嵐?是這具軀體的名字嗎?

躺在床上的她靜靜消化腦海里多出的那段記憶,可卻發現大部分喜怒哀樂全圍繞着一個叫楚殤的美少年!

她眉頭皺了皺,一聲聲壓抑的唏噓隨即從心口的深處散出來,慘傷里夾雜着憤怒和悲傷。

她使勁挖掘更多有效的信息,卻發現匱乏的可憐,她覺得這個崇尚力量的世界似曾相識卻又有點陌生,有修鍊鬥氣的武尊、百步穿楊的箭神、善於使劍的劍士等,但其中最難得的是利用物理環境將力量釋放到最大的宗師。

這個世界四國鼎立,分別是東部風系的燕赤國,南部火系的敖鳳國,西部土系的永固國,北部水系的殷悅國。每個國家的子民能否修習本國專屬宗法,全憑與生俱來的天賦,再加上修鍊宗法需要自身精神氣、姿勢、手訣等,所以稱得上宗師的人,占不到全國人口的百分之一,物以稀為貴,不免造成宗師獨尊的局面!

敖鳳國的生命起源來自火,這具軀體在幼年時也曾做過火宗的資格測試,但無法與自然界的火元素產生共鳴,這就意味着她不具備成為一名火宗的資格!

這種情況下只有兩種路可以走,不甘示弱的她豈肯當個平凡的麻瓜百姓?所以咬牙走上武尊的修鍊,但在眾多修習宗法的天才後裔中依舊抬不起頭。為了掩蔽這種外界的嘲笑,她用狂躁刁橫掩護了自己,仗着家族的背景成了令人敬而遠之的女霸王!

這次命喪黃泉雖說可悲跟可憐,只是那指腹為婚的七皇子太無情了。

她撐着手臂想要坐起來,劇烈的痛楚從肩胛骨處如泰山壓頂般地襲來,她的手腳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臟也要窒息了一樣,好像有把尖銳的刀直刺進她的心裏,五臟六腑都破裂了!

怎麼回事?她甚至都來不及呻吟一聲就倒回去,右側的婢女立即扶住她生恐再有閃失,「四小姐,你身上有傷不能動!」

這個婢女身形高大,至少有一米七五,濃眉大眼,鼻尖俏麗,面向英氣,擁有這種長相的女子都很有主見。她腰間別的木牌寫着「彎月」二字,右側的嬌弱少女面露凝重且焦急,腰間別的木牌字則是「翹楚」,兩個下人的名字都是王府賜予的。

她低頭看着自己被彎月扶住的手臂,冰瑩剔透,皓白的手腕上經脈分明,清晰得如同白紙上簡單勾勒的淡青線條。黑眸中頓時光芒翻滾,「快拿面鏡子給我!」

翹楚應聲「喏」,轉身取來一柄精緻小巧的銀鏡。

她看着鏡中的人披着烏黑長發,如玉般的臉頰,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這樣我見猶憐的絕色容顏,多少令她有些激動,畢竟沒有誰會嫌棄自己長得太漂亮。

門「吱呀」一聲再度被推開,蘇飛玉帶着兩個婢女回來,一人端著清粥,一人捧著各種清淡素菜。他進屋時發現她已經坐起來,心頭一酸,緩緩走了過去,黑眸滿是欣慰跟憐惜,「琚嵐,趕緊吃點東西吧,你已經昏睡了好幾天了。」

才幾天?為什麼她感覺自己睡了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面色蒼白的她看向蘇飛玉,微微怔道:「為什麼我渾身都使不出力氣?」

蘇飛玉伸手扒梳着她背後的長發,輕聲笑道:「你才醒來身子太弱,當然會使不出力氣。」接着,他修長而溫暖的手指朝她的額頭滑過去,輕輕的覆蓋在了上面,過了一會才淡淡的開口:「還有點發燒。」

……她覺得腦子裏嗡嗡亂響,渾身神經一條一條的跳,「可是我覺得這個身體的骨頭也都碎掉了?」

「琚嵐,陸先生都說你已經沒事,你就別想太多了。」他似乎是嘆了一口氣,別過臉將溫度恰好的清粥端了過來。

她有些發愣的看着他,卻沒有再說話了,清粥散發的熱氣撲面而來,但她的心裏卻逐漸不安起來。

當月亮爬上天頂的時候,蘇琚嵐又醒了過來,房內空無一人,她撐着手臂盤腿坐起,雙手放在膝蓋上,胸膛輕微起伏,一呼一吸間形成完美的循環,但是沒多久,她手腕忍不住發抖,猛地張口噴出一灘鮮血。

半晌后,蘇琚嵐忍痛地撐住身子,雙手不停地掐動手決,隨着捏訣的速度逐漸加快,到最後已看不清有多少只手迅速舞動。她緩緩閉上眼,想將體內的精神力推送出去,但這具身體好似成了個囚籠,這股精神力才剛滲出毛孔就被反彈回來,根本無法與空氣中的元素進行共鳴!

月光落在她的臉上、身上,她臉上的神情極其複雜,又是絕望又是不甘又是悲傷,最後卻變成了一股執拗的恨意!

「這具身體的經脈斷了?連我的宗法也被禁錮了……」蘇琚嵐難以置信地抬起頭,臉龐猙獰,對着空蕩蕩的房間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隔壁才剛朦朦朧朧入睡的婢女,被這巨吼驚醒,各個睡醒惺忪匆忙穿上衣服衝進蘇琚嵐的房間,然後看着她們伺候的主子披散一頭烏髮,鮮血順着那張煞白的臉頰流下來。

「四小姐!」所有人手忙腳亂撲到床邊。

蘇琚嵐睜開眼,沒有看任何人,只是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良久,鈎出一絲苦澀的笑來。

「蒼天不公!」她的聲音很低,像耳語一樣。

婢女們走近她時,彷彿受到這股悲憫的感染,各個人的心口也隱隱作痛了。

月,無聲的掛在空中,周圍卻連一片雲都沒有,安靜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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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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