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一場劫難

061 一場劫難

宛丘從這日之後,便開始在軍營走動,她觀察入微,總會發現一絲不尋常的地方,但她也只是記在心裡,並不說破,而千憶就一直跟著她,她不懂的地方千憶會耐心講給她聽。

入夜,軍中上下都知道了夏君寒中毒的事情,當然,這是宛丘的計謀。

宛丘先是讓千憶和無心安排了些親信藏匿在西楚入境必經的路途中間,西楚叛軍很快便知道了軍營的事情,便自行驅散了毒陣來偷襲。

這一仗不言而喻,千憶和無心帶領的則是夏君寒身後的君家影衛,雖然只有五十多人,卻可抵上千人的殺傷力。

而軍營里這邊,暗害夏君寒的少將正巧被宛丘當場抓住。

此仗無疑是大快人心的,宛丘這招引君入瓮倒是恰如其分。

「好了,我已經幫你除去姦細了,也幫你贏了一回,我看我還是早點離開吧!」宛丘說道,「我是怕我呆久了,那個,寧鳳白會找到我!」

夏君寒微微點頭,道:「多謝你了,這一仗是你贏來的。」

宛丘輕輕一笑,道:「那也是你的影衛厲害啊,嘿嘿!」

「哎呀,君寒哪,我發現你笑的時候真好看,比寧妖孽好看多了!」宛丘笑盈盈的說道,「我家夭夭真有福氣,你就安心在這裡打仗吧,我去幫你找夭夭。」

夏君寒看著宛丘,總會想起靈兒,畢竟她們身上的共同點太多了。

「有危險!」千憶突然道,緊接著,軍帳外刀劍聲傳來。

「去看看!」夏君寒說道,便帶領他們出了大帳。

是夜,數十道黑色人影在與士兵對抗,今日大勝,軍隊在前面很遠的地方守著,相對這大帳,人倒是少了,也不知道這些殺手是怎麼越過大軍來到這裡的。

夏君寒、千憶、無心三人很快融入了戰鬥,宛丘倒站在一邊不知所措了,她雖然有不錯的武功,但是還並未真正的與人廝殺過。

一個黑衣殺手的劍朝宛丘刺來,夏君寒卻在殺手未挨著宛丘的時候,一劍刺穿那個殺手的身體。宛丘看著那個離自己很近很近的蒙面殺手瞳孔放大,慢慢倒了下去,她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真的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還真是第一次,如此的身臨其境,她忽地露出了一絲苦笑,難道真的要陷入這血腥之中嗎?

又是一人朝她刺來,她想動卻移不開腳,她居然會害怕!

忽地,她落入了一個懷抱,一個旋轉,避開了那個殺手,而抱她的那個人,是寧鳳白。

「你來了?」她有些驚訝的抬頭,道。

戴著面具的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道:「小妖精,可算讓我找著你了!」

她伸手去擁抱他,卻感覺他的背上一陣潮濕,她拿出手一看,是泛黑色的血,她才發現他剛是替她受了一劍,她頓時瞪大眼睛看著寧鳳白,不由得揪住他的雙臂。

「千憶,去保護他們!」夏君寒下令道。

千憶忙飛身到他們倆面前,為他們抵擋一**的殺手攻擊。

沒多一會,大軍便來了,那些殺手見逃不掉,紛紛自盡。

夏君寒忙走過去從宛丘手裡接過寧鳳白,將他扶進了大帳。

軍醫看過,說道:「回王爺,這位公子中的乃是西域至毒『浮歡』,無藥可救。」

「什麼叫無藥可救?」夏君寒冷冷的說道,「救不活他,你也別活了!」

那軍醫嚇得跪倒在地,道:「王爺,屬下說的句句屬實,這浮歡本就是無葯可解的。」

「你先下去再好好想想!」無心忙趕那軍醫走,他多呆一會只怕死無全屍了。

無心也走過去替寧鳳白檢查了番,只搖了搖頭道:「恐怕我是沒能力救了!」

宛丘坐在床榻邊,取下了寧鳳白的面具,這樣一個男人,前段日子還天天哄她睡覺來著,這時候居然要躺在這裡了,說什麼無葯可解,她一個字也不相信。

「你還在生我氣?」寧鳳白睜開眼,第一句話卻是這個。

「你要是死了我就一直生氣不原諒你!」宛丘冷著臉道。

寧鳳白勉強一笑,道:「我沒那麼容易死的,你也就別生氣了!」

「哼!」宛丘皺了皺眉,道,「誰讓你一直瞞著我你的身份!若不是我自己讓疏影、暗香查出來,恐怕我要被你玩死吧!」

寧鳳白搖頭,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利用你!」他轉向夏君寒,道,「君王爺,說到底這次多謝你了,雖然我受傷了,但是,幸好能再見這小狐狸!」

宛丘轉頭看向夏君寒,道:「夏君寒,好啊你,我幫你,你還出賣我!」

無心忙道:「公主你可錯怪我們爺了,他可是怕你一個人在外面危險,你雖然聰明,也有些功夫,可是,你畢竟是個女孩子,這江湖險惡啊!」

寧鳳白忙拉了拉宛丘道:「小妖精,彆氣了,送我去天宗門吧,你要是送遲了,我可是沒命了,你也不願意這麼年紀輕輕的就守寡吧!」

宛丘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道:「你死你的,你敢死我馬上嫁別人去!你死死看?」

寧鳳白不覺皺眉,道:「好好好,我不死不死,那你嫁我吧!」

「嫁你妹啊!」宛丘氣鼓鼓的道。

「你妹嫁給夏君寒了。」寧鳳白一本正經的反駁道。

夏君寒看著他們倆拌嘴,道:「無心,你隨宛丘送寧門主回天宗門吧!」

無心一聽,哀嚎道:「爺,我可不可以當透明的?夾在他們中間,我很……」

宛丘瞪了無心一眼,打斷他道:「無心,姐今天就指名要你跟著了哈!就這樣,快去準備馬車,咱們馬上就上路吧!」

無心忙閉嘴了,很識趣的轉身出去了。

餘下夏君寒和千憶倒是想笑了,無心這下算是栽到了。

宛丘轉身看向夏君寒道:「我們走了之後你好好打仗啊,把西楚叛兵給徹底打沒了!」

夏君寒點頭,道:「我二哥不日會到,有他在我的勝算會大很多。」

寧鳳白倒是一笑,道:「天命老人的愛徒,不錯嘛!」

「和你倒是同一宗。」夏君寒淡淡的說道。

桃夭和藍沬二人停留在距離華國都城陽城最近的城市——花城。

她和藍沬在花城裡開了一個鋪子,名字叫「花魂苑」。

前世,她記得有本書叫《花鏡》,她這花魂苑,便是因此而來。

她想,她真的有些倦了,拋棄了桃花樓,遠離的殺戮,來走完這最後的時光。伸手瞧瞧,日子越來越短了,她也該拋下一切了。

花城名稱的由來就是花兒多,不論哪個季節,花都特別多,她們出來花城買下這個屋子之後,便一起去了深山挖了很多不知名的花草回來,桃夭將這些花草都植成盆栽。

她的花魂苑不僅賣花,且專醫疑難雜症,凡被她醫好的窮人她不取分文,只要他們送一盆花來即可。

在這花魂苑裡,藍沬安心扮作桃夭的丫鬟藍沬,只是在外人看來,這主僕二人皆是古怪的,從來都是蒙著面紗不讓人看見其真面目的。

入夜,藍沬去關院門,卻發現門口躺著一個病歪歪的老頭,便喊了桃夭來。

桃夭走出來,看著那老人面色黑紫色,像是中毒的癥狀,便同藍沬將那老人扶去客房。

「你也不管他是什麼人就救他?」藍沬有些意外道。

桃夭抬眸看著她,道:「生命是平等的嘛,世上哪有那麼多壞人呢?」

於是,她整整用了一夜替那老人施針排毒,所幸她去挖回來的很多花是可以入葯的,她熬了葯喂那老人喝下去,倒是救下了那老人一命。

「小姑娘,你救了我?」那老人醒過來看見她,便問道。

她也不避諱,點了點頭,道:「這種毒倒是沒多大麻煩,倒是您還是少喝點酒吧!」

那老人笑了笑,她看著那老人的眼神很是清明,想來這也不是普通的老人家吧!

「丫頭,你救了老頭子一命,可是老頭子是叫花子,可沒銀子哦!」老人說道。

「如果你覺得實在不願欠我的話,就幫我去挖盆花來吧!」她微微一笑,道,「既然你醒了,那我去休息了,我可是半宿沒睡,很困的。」

老人不覺笑了笑,眼下這個小娃娃還真是挺可愛的。

「可是老頭子餓了!」老人再次不滿道。

她點頭,道:「藍沬估計會做好早餐了,你去吃吧!」說罷,她便轉身離開。

晚上,那老人真的送來了一盆花,而那盆花倒是她這花魂苑中從未見過的。花開七色,美麗異常,桃夭去檢查看,也發現了這花一半全是毒,另一半卻是醫。

她料想那老人必然不一般,也不知他送來這花究竟是何意。

但自那之後,她的花魂苑中不僅來了些看花人,還多了一些求醫者。

花魂苑的格局是一個很大的院子,院中除了從正屋到門口那一段距離是好看的石子路,其他地方都擺放了各式各樣的花盆。而正屋很大,正屋的左側是她和藍沬的兩間房和她空置的留給宛丘的房間,右側是兩間間客房和一間室內花房,在左側的小屋裡是她們的廚房。

她給人醫病的報酬只是一盆花,只要是他們盡心儘力挖來的花,她就會接受。

又是一日,關門的時候,那個老人又來了,這次,他卻不是因為生病,藍沬看著這老人卻也只能讓他進來,而桃夭則在院中澆花,並不理會那老人。

「你這女娃是不是太沒禮貌了?」老人沖桃夭喊道。

桃夭只是抬頭看了看他道:「前輩,我在忙,請你等等。」

老人只能無奈的進了正堂,藍沬倒也客氣的給他泡了杯茶,她其實也早看出來這老人不是尋常人了吧!

「這黑衣女娃,你叫啥名字?」老人說道。

「藍沬!」藍沬只是冷淡的說道。

老人眉頭一挑,道:「你叫藍妹啊?那她豈不是叫藍姐了?」

「前輩,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說話的真是桃夭,她將手中的水壺放在一邊,走了進來,道,「前輩,您究竟是誰?有什麼事嗎?」

老人忙道:「你們可別誤會老頭我,我不是來害你們的!白衣女娃,我是看你醫術不錯,想收你當徒弟來著!還有黑衣女娃,你的功夫不錯,想不想更上一層樓?」

藍沬皺了皺眉,道:「你是誰啊?我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啊!」

「為啥一定要報名字呢!」那老人極其不平衡道。

桃夭接道:「我知道前輩必然是個人物,連半毒半醫的花都能弄來,也卻是令桃夭佩服!既然同為救人,那我就拜你為師吧!藍沬,重新沏杯茶!」

藍沬點了點頭,便快速去沏茶,端了上來,遞給桃夭。

桃夭接過,跪在老人面前,道:「師傅,請喝茶!」

老人笑眯眯的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放在一邊道:「丫頭,你真的讓為師歡喜!為師這行了一輩子,總算是收了個滿意的徒弟了,來來來,快起來!」

桃夭便起身,只見老人從懷中拿出兩本書,道:「這三本就是本門的精華,你好好修行,一本是輕功,一本是醫毒,一本是卜卦,以你的資質,很快就能熟記了。」

桃夭接了過來,道:「多謝師傅!」

那老人高興的離開了,藍沬見他離開,才道:「姐姐,你為什麼要拜他為師?」

「他不是一般人!」桃夭說道,「精於卜卦和醫術的門派會是什麼?」

藍沬頓時想起來了,道:「天機門!難道他會是天機老人?天機門是四宗中最單薄的門派,據說天機老人就一直在四處尋找可接管天機門的徒弟呢!」

桃夭微微一笑,道:「我幼時曾拜在天機門下,受過天機老人大弟子的指點,現在,能得到天機老人的真傳,也不錯啊!」

「天機老人?這麼厲害!」藍沬有些意外。

桃夭每日出門的時候總會繫上面紗,而藍沬在屋裡接待那些來買花的夫人們也會帶著薄紗,她們都不願意因為美貌而惹出什麼事端,畢竟這裡她們不熟。這偌大的花城,見過她們倆真容的只有天機老人。

出了花魂苑右轉沒多遠是一個露天茶館,每天會有很多人在這裡喝茶聊天,偶爾還有說評書的,她偶爾也會來這裡坐坐,聽聽外面的故事。

三個月了,不知道他回來了沒。

她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她,他去邊關必然是兇險無比,所以他不能帶著她,而藍沬,藍沬必定是因為他才來保護她的。

「到底那君王爺勝了沒?」

「沒,聽說夏國二皇子也去了!」

「聽說夏國四皇子被刺客殺了,是不是真的啊!」

「聽說君王爺一到邊關,便陷入了殺機當中!先是軍中有姦細下毒害他性命,再有西楚餘孽布上了巨毒陣,還有數十個死士殺入了大帳,都只為取君王爺的性命!」

「但是這些都被那名姓蘇的軍師給破解了!」

「可是姓蘇的軍師有事已經離開了!」

「現在君王爺的軍隊在鬧瘟疫呢!」

「是啊,我也聽說了,好像很嚴重呢!」

「不過放心吧,君王爺是戰神,戰場上的不敗神話,不會有事的!」

聽他們議論著夏君寒的事,她的心揪在了一起,她很擔心,她怕他出事!

「姐姐,鋪子里來病人了!」藍沬的聲音傳來。

她聽罷便起身,隨藍沬往花魂苑走去。

「真是一對怪異的姐妹。」在她們身後是眾人的議論。

她隨藍沬走到正堂,看見的華雲非帶著的一個病人。她頓時有些意外,華雲非是見過她的,她還怕被他認出來。

「聽說花魂苑的主人醫術無雙,還請姑娘救舍弟一命!」華雲非說道。

她低頭掃了一眼那病人,眉宇間和華雲非倒有些相似,那病人臉色蒼白,一看便是久病纏身,便道:「將他扶進客房吧!」

華雲非忙將那病人背起來,隨著桃夭身後進入了客房。

看那病人平躺在哪裡,她這才上前一步替他診脈,仔細看過後,道:「令弟是先天不足之症,這些年也吃了不少名貴藥材,但他身體根本禁不住那些藥材的藥力。」

華雲非有些驚訝,道:「那依姑娘之見呢?」

「你帶他回去吧,我給你一劑葯,半月必定見效!」她說道,「不要再吃的別的葯了!」

「多謝姑娘施救!」華雲非很是感謝道,「姑娘可認識君王妃?」

「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還是別說出來罷!等舍弟病情好轉之時再來找我,記得帶上一盆特別的花。」她說著便轉身出去了。

她知道華雲非已經認出了她,但是她諒他也不會說出她的身份。

「姐姐,累了嗎?」歇業了之後,她看見桃夭站在正室門前,她不禁走過去問道。

桃夭搖了搖頭,道:「我不會累的。」

「你在擔心他會不會活著回來。」她輕輕笑出聲,道。

「是他讓你帶我走對嗎?」桃夭問道。

「是啊,是他來找我的!」藍沬說道,「姐姐,我從前也愛過一個人,可是他不見了,在跟你愛的他打了一仗之後就不見了,已經兩年多了呢!」

桃夭道:「總會回到你身邊的,放心吧!」

天宗門。

天宗門的門派基地離燕國的都城赤城很近,卻是隱與深山,里裡外外人數眾多。

宛丘是以男裝示人的,所以眾人不知道宛丘的身份,而寧鳳白從回來開始就一直陷入昏迷,天宗門的鬼醫都束手無策,只能勉強壓制住他體內的毒。

寧鳳白說他想吃赤城街上的小吃,宛丘便拖著無心跑了一趟去給他買吃的,等到回來,卻找不見了寧鳳白,她頓時一肚子火,不知道這丫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鬼醫正要出門,被宛丘攔截到了,宛丘笑眯眯的問道:「鬼醫前輩,寧鳳白去哪了?」

鬼醫忙搖頭,一副誓死都不說的模樣,宛丘頓時收起了她的笑容,劈頭蓋臉就將鬼醫打了一頓,然後再小聲問道:「鬼醫啊,你還是不說嗎?」

鬼醫繼續搖頭,宛丘看向無心,道:「來呀,無心,把他的鬍子一根根拔了!」

無心忍不住想笑,道:「他要是沒這白鬍子是不是太丑了?」

「沒事,拔完了鬍子再把頭髮也一根一根的拔了吧!」宛丘一臉輕鬆的說道。

鬼醫一聽,泄了氣道:「哎喲,我的小祖宗啊,你饒了我吧!我說好吧,門主是去了睿王府,我們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燕離知道了我們門主的身份,他以睿王爺的性命邀門主前去,門主這會還沒回來,必定是被抓了啊!」

「燕離!」宛丘冷冷的喊出這個名字,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切好像是一個局一般讓她看不清,正說著,外面有人通報道:「蘇公子,有兩名自稱是天劫門的人來尋你!」

「讓他們進來!」宛丘說道。

等到所謂的天劫門兩人前來,宛丘才看清,原來竟是疏影和暗香。

暗香臉色蒼白,像是受傷了般,而疏影,臉上多了一條疤痕,另外兩人看樣子也受傷不輕,這叫宛丘心驚肉跳了。

「你們怎麼成了這副模樣?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宛丘驚訝的問道。

兩人齊齊的跪倒,暗香道:「門主,我們對不起您!我們天劫門就剩下我們倆人了,其他人都死了,被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我和疏影正好沒在因此躲過一劫!」

「究竟是怎麼回事?說清楚!」宛丘此時心跳都漏了一拍,她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天劫門是她的,可是她一次都沒回過就聽說天劫門沒有了,還真是諷刺!

暗香接著道:「門主,小芸是燕國皇帝的人,就是她毀了我們天劫門!」

「你說什麼!」她更是驚呆了,不由得後退一步,幸好無心扶住了她。

這可真是諷刺,在那個皇宮,除了寧鳳白和夭夭,她唯一相信的人,現在居然告訴她,這個她相信的人一開始就是來害她的,她要怎麼接受得了。

「小芸……她人呢?」宛丘壓抑著心痛問道。

疏影道:「天劫門大火的時候,小芸親自帶領燕國的夜行衛隊追捕我們,小芸親口告訴我們她是燕國皇帝的人,從一開始就是要來毀天劫門的!我和暗香突破重圍,先去了君王府找你,後來去了邊關,君王爺說你在天宗門,我們這才匆匆趕來!」

宛丘不禁笑得心冷,她怎麼那麼傻了,她一開始的身份就是綰綰公主,燕離怎麼可能不派個人來監視她呢!她居然傻到相信了那個人,還讓那個人毀了她的天劫門。

「你們倆起來吧!鬼醫,醫好他們!我去救寧鳳白!」她說道,聲音恢復了冰冷。

這時天宗門派出探消息的人回來了,道:「蘇公子,門主被燕國皇帝抓起來了!燕國的睿王爺被軟禁起來了,眼下,我們要如何救門主呢?」

「你們誰也不許動,安心的呆在天宗門,你們天宗門是四宗中最大的門派,四大護法現下在各國,一時間也難以趕回來,我去救,你們全都按兵不動!」宛丘說道。

「綰綰公主,我陪你去吧!」無心說道。

「不行!你可是夏君寒的人,我可不能讓你冒險!你給我安心呆在這裡!」宛丘說道。

無心聳聳肩,眼下他只好聽她的。

一切好像都是預謀好的,四大護法碰巧去了各國,寧鳳白的盟友君王爺被困西楚,君王妃下落不明,天劫門又被毀,天命門在西楚幫主君王爺,天機門消失不見,燕離啊,這些你究竟是如何算好的,看來,還真是小看你了!

宛丘冷笑,便開始計劃如何救下寧鳳白。

想必,燕離很早就知道她和寧鳳白在一起的事情了,從小芸有一次闖進來看見寧鳳白的那次開始吧,他利用小芸來設計了他們,真是狠毒的計謀。

宛丘先是去了睿王府,她知道自己功夫不濟,便偷偷等在睿王府外,卻見燕嫣來探望燕睿,忙想到了辦法,她偷偷唱了兩句歌將燕嫣引到了邊上。

「宛兒姐姐,是你嗎?」燕嫣問道。

宛丘輕輕拍了下燕嫣的肩,道:「嫣兒!」

「宛兒姐姐,你怎麼穿成這樣啊?」燕嫣奇怪的問道。

「嫣兒,你能不能帶我進宮?」葉然說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皇宮,只有你能幫我。」

「可以啊!不過我現在要去看五哥呢!」燕嫣說道,「我帶你一起去吧!不過你這身衣服要換掉,不然的話他們不讓你進去的。」

燕嫣拿了一套宮女服裝給宛丘換上,宛丘又戴上了面具,沒人能認出她。

燕嫣帶著她進了睿王府,燕睿一見燕嫣倒是很驚訝,待看到燕嫣身後的宛丘,便很快掩蓋掉了驚訝的神色,只吩咐其他人出去。

燕嫣嘟著嘴說道:「五哥,皇兄為什麼要禁你足啊?你惹他不高興了嗎?」

燕睿看向宛丘,道:「皇嫂你怎麼會來?」

宛丘忙道:「我可不是你的皇嫂,別瞎喊!嫣兒,你能不能去外面等我一下,我有幾句話想問下睿王爺,我怕被人聽見,你幫我去看下好不好?」

燕嫣點頭,便轉身出去了,並將門帶上了。

燕睿問道:「你要問我什麼?」

宛丘道:「寧鳳白是不是被燕離抓了?」

燕睿很是驚奇,道:「你怎麼知道?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睿王府還救了本王一命呢!然後皇兄就來了,我還想替寧鳳白求情,皇兄不理我,就將我禁足了!」

宛丘心裡七上八下,很明顯的一點,燕睿也被利用了,他完全不知情。

「睿王爺,你覺得你皇兄怎麼樣?」宛丘問道。

燕睿不知宛丘話里的意思,道:「我和皇兄是同父同母,小時候感情很好的,不過自從他繼承皇位之後,他好像就變了,我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了!他回來繼承皇位的時候宮裡一常大火,皇兄的臉被燒壞了,是毒醫嬤嬤替他換了一張差不多的臉的!」

宛丘心中也明了幾分,原來,要冒充真的燕離,他們也是做足了功夫的。

「寧鳳白為什麼救你你不知道?」宛丘問道。

燕睿搖了搖頭,道:「其實他救過我好幾次了,但是,我從未和他說過話,他每次也就是救下我然後就不見了,我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麼會被皇兄抓住!」

「那是因為……」她思索著該不該說,但是眼下應該全都說出來才是。

燕睿也很好奇宛丘說的,但是他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宛丘接著道:「睿王,寧鳳白才是你的皇兄,宮裡的那個根本就是冒牌貨!是假的!」

燕睿也驚呆了,道:「你在開玩笑吧!怎麼可能呢?」

宛丘嘴角一彎,道:「你見了寧鳳白的真面目自然就會知道了,我不會騙人的!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訴嫣兒,多一個人知道多一分危險,我想現在燕離也是防著你的,你可千萬要小心!燕離是拿你的性命引寧鳳白出來的!」

燕睿此時已經完全石化了,他根本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種事。

燕嫣推門進來了,道:「宛兒姐姐,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們再不走要被懷疑了啊!五哥,你放心,回宮我就去求母后和皇兄讓你出去,你別著急!」

燕睿點了點頭,道:「你們小心點!」

宛丘點了點頭,跟在燕嫣的身後離開了睿王府。

燕嫣大致也猜到宛丘是為了急事才找她,她也不想問太多,畢竟她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一點點不安都會表現在臉上,所以她沒敢問,她怕傷害了宛丘。

「宛兒姐姐,我給你令牌,皇宮裡任何一個地方你都可以去,不過天牢不能去!皇宮裡的天牢你要是去的話被皇兄知道會沒命的!」燕嫣說道。

「嫣兒謝謝你!對了,嫣兒,最近宮裡有什麼特別的消息嗎?」宛丘問道。

燕嫣搖頭,道:「也沒什麼大事,最震驚的事估計是封了個什麼德妃吧,對了,那個德妃還是你以前帶走的那個小芸呢,她是文太傅的義女,不知道她是怎麼勾引的皇兄!」

「小芸!」宛丘說著露出苦澀的笑,「她住在哪?」

「合歡殿,她說她不想離開合歡殿!」燕嫣說道。

宛丘便懂了,她想去合歡殿,她想親口問下小芸為什麼要怎麼對她。

入夜。

合歡殿燈火通明,她默默的走過來,待到所有宮娥太監都睡去,她來到從前寧鳳白常跳的窗戶,從外面敲了窗戶三下,很快,窗戶被打開了,小芸一見宛丘,嚇得退後了幾步。

「你……你怎麼會來?」小芸驚問,臉上蒼白一片。

「為什麼?」宛丘只是冷淡的問道。

小芸忽然一笑,笑得慘然,道:「因為我愛他啊!我要幫他拔去所有的絆腳石!我故意放走疏影和暗香,便料到你會來找我算賬,可是,我不欠你!」

宛丘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女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值得嗎?為燕離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真傻!」

「難道你不傻嗎?明知救不了他,你還來送死?」小芸反問。

「因為他值得,我願意陪他死!」宛丘忽而一笑道。

小芸道:「我不妨告訴你吧,他在天牢最裡層,我可以帶你去見他,但是你帶不走他的!而且,你放心,我告訴皇上天劫門和天宗門的聯繫,告訴皇上寧鳳白的身份,卻沒有告訴他你們倆的關係,所以,他不會懷疑你會為了寧鳳白回來!」

「小芸,你以後會後悔的,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她忽然不忍心怪小芸了。

小芸笑得慘淡,道:「我已經沒有退路了!義父對我恩重如山,而皇上這個德妃的位置一開始就是為我留著的,皇上是義父的命!」

「帶我去見寧鳳白吧!」宛丘說道,小芸點了點頭。

夜已深了,宛丘提著燈籠跟隨著小芸往天牢走去,天牢的人見是小芸也不攔著,只接過宛丘手中的燈籠,便放她們進去,小芸很順利的帶宛丘往裡面走,宛丘一路走看著這四周,遠比她想象中的恐怖。

天牢的路是迂迴不斷,陰風陣陣,如果不按照特定的方向走,還會觸發機關。

終於最後一層,那是一間與世隔絕的密室,門上落上了重重的鐵鏈鎖,小芸使了個眼色,身後那個獄卒便將那大鎖打開。

「這鎖結實嗎?」小芸問了一聲。

那獄卒點頭,道:「這可是千年玄鐵制的,厲害著呢!裡面那個犯人身上的腳鐐也是這種玄鐵鏈,想要打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好了,你下去吧!」小芸揮揮手讓那人下去。

宛丘已幾步上前,推開了那密牢的門,下一瞬間,她就止不住的心碎。

那屋中的人白衣上染滿了血,面容憔悴,臉上還有一道很深的划傷,而他的腳上套著腳鐐,雙手卻被兩根鐵鏈吊起,鐵鏈的另一頭在密牢的兩邊屋頂拐角。

擺在他面前的是各種各樣的刑具,還有燒著的炭火。

她不由得失魂落魄的走過去,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

他勾起一抹冷傲的笑容,眼也不睜開,道:「怎麼?晚上時間也不浪費?」

「寧……」後面兩個字她怎麼也喊不出來,因為她的聲音哽咽了,淚也落了下來。

他忽地怔住,睜開眼抬頭,不由得心一痛。

「你怎麼來了?快走!」他忙道,他的聲音已經沙啞了。

她搖了搖頭,道:「你疼不疼?燕離他個混蛋怎麼把你打成這樣?」

他微微一笑,道:「小妖精,我不疼,乖,你快走吧!」

她的手撫在她臉上的傷口上,道:「還不疼,你都破相了!」

「我毀容了,你還嫁我不?」他調笑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說笑!」她嬌嗔道,「你只要好好的出來了,不管你變得多醜,我都嫁!可是你要是死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他點頭,道:「放心吧,我死不掉的,燕離不會那麼容易讓我死的!」

她看著他這麼自信的話語,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浮歡毒還未解,又添這麼重的新傷,這些刑具她看著都覺得毛骨悚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挨下來的。

小芸一直站在門口,就那麼看著他們,或許,她心裡多少是有些羨慕的。

宛丘拿出帕子,小心的拭他臉上的傷,心裡儘是心疼,她雖然平素比較潑辣,但是在他面前,反而乖巧得像只小鳥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小芸說道,「我可以勸皇上不要再打他了,你自己再想辦法救他吧!反正你已經知道他在哪了,接下來你怎麼計劃我不會再管!」

宛丘回頭看著小芸,有些意外,小芸的眼裡,說不清的迷離。

花魂苑。

今天是端午,花魂苑沒有來一個客人,桃夭和藍沬在院中靜坐。院中有一棵古樹,她在古樹下放置了一張石桌和四張石凳,在石桌邊上又設計了現代公園中的那種吊椅,坐在上面搖搖晃晃卻是她喜歡的感覺。

華雲非同他的弟弟專程來致謝,藍沬引他們來到石桌邊上,桃夭就坐在那吊椅上,看向華雲非的弟弟,經過調養,華雲非的弟弟氣色不錯,已沒有了什麼大礙。

「桃夭姑娘,今天華某是專程來感謝桃夭姑娘施救,在下帶來的那盆寶珠茉莉藍沬姑娘已經收好了!」華雲非說道。

「叫我桃夭。」桃夭淡淡的說道,「舍弟還需繼續調理,會復原的。」

「多謝姑娘!」華雲非說道,「姑娘,容在下冒昧,究竟為何離開君王爺?」

桃夭不覺抬眸,道:「我並沒有離開他,我已經是他的王妃。三殿下,你知道的,他在打仗,生死未卜,我只能保護好我自己,不讓他為我分心而已。」

華雲非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聽說這次西楚平亂已經用了三個多月了,前日傳來消息說是快勝利了,軍中瘟疫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這個她當然知道,是她請師傅去幫夏君寒的,因為她還是害怕失去他。

「我相信他會很快回來的。」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原來她只有在夏君寒面前才會有那麼溫柔的一面吧,從前在寧宸面前也有,可是那之後,她和寧宸之間只剩下客氣了。

「對了,你可有燕國皇后的消息?」她忽然問道。

華雲非怔了怔,道:「燕國皇后已雲遊四方了,燕國皇帝親自答應的。」

她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聽說過天宗門門主的下落嗎?」

「他?」華雲非更是一怔,道,「聽說他在睿王府被燕國皇帝抓住了!」

「什麼!」她驚道,不由得起身,道,「怎麼會被燕離抓了?」

「姑娘,怎麼了?」華雲非見她如此失態,更是納悶的問道。

完了,寧鳳白被抓了,宛丘必定會急壞的,說不定又要和燕離糾纏不清了!君寒哥一直在西楚境地被困,不能去幫他們,這可如何是好?

藍沬疑惑的說道:「姐姐?」

「藍沬,我們馬上去燕國!」她當即說道。

華雲非見狀,道:「姑娘,我陪你一起去吧!」

桃夭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多謝三殿下!這樣吧,三殿下,這段日子幫我和妹妹照顧下花魂苑裡的花兒吧!」

華雲非便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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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品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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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一場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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