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空前之劫(下)

35空前之劫(下)

事不宜遲,爭分奪秒。

董熙本想以自己的名義推薦二仙,又想到三大基地貌合神離,有了自己的推薦,反令他們疑心是卧底,對溫故和呂恆融入對方基地不利,就給他們一人一個旅行袋,裝了點生活必需品,打發他們自己想辦法。

呂恆十分痛快,背上行囊,要了輛腳踏車,就悠哉悠哉地上路了。

溫故也想要腳踏車,卻沒了。

董熙給了他一輛三輪車,安慰道:「這車好,多一個輪子,騎得更快。」

溫故將信將疑。

董熙又在三輪車後座放了一大箱速食麵:「買路錢。」比起呂恆,他更擔心溫故。總怕他在虎城門口轉一年都進不去,多點籌碼也好。

溫故也沒多想,將三輪車和物資往乾坤袋裡一丟,騰雲駕霧!

他去過虎城,那裡有白須大仙在人間的老家,印象中春暖花開,桃蹊柳曲,小橋流水人家,景色明媚如畫。而現在,從高空看,閑步遊走的遊客不見其蹤,只有背著各式各樣的行囊和武器,行色匆匆的路人。

溫故晃了一圈,既沒見到仲世煌,也沒見到耿頌平等熟人,有些犯愁,正好看到兩輛越野車夾著一輛轎車呼嘯著往城外駛去,便跟了上去。

三輛車開得極快,溫故坐在最後一輛車的車頂上,風刷刷地刮著耳鬢,衣服啪啦啪啦地響著。

車裡,司機說:「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在啪啪響?」

坐在副駕駛的男子大笑:「你是出來太久想老婆了吧?」

車裡哈哈大笑起來。

車開到夜晚,在野外紮營。

司機嘆氣道:「以前多好,在驢城住個賓館,這麼多人還能打一宿的牌。現在荒郊野外,提心弔膽,生怕喪屍提著刀衝出來。」

副駕駛的男子點了支煙,抽了兩口道:「其實不該叫他們喪屍。據說他們有呼吸有心跳,還活著,我朋友他老婆就變了,拿著剪刀追著我朋友滿院子戳。我朋友絆腳摔了一跤,被追上了。他當時想,自己死定了,誰知他老婆撲在他身上,拿著剪刀抖啊抖,就是沒刺下去,後來調轉剪刀頭,弄死了自己。」

其他人聽得愣住。

「他們,或許還是有點意識的吧。」他噴出口煙,煙頭由明轉暗。

眾人沉默了會兒,司機道:「也不知誰先叫喪屍的。」

話題匆匆結束,兩人守夜,其餘人休息。

到第二天,他們又起來繼續趕路,這樣趕了兩天,溫故忍不住了,戴上昔日行走時常用的金屬面具,推著小三輪,拿著一把董熙友情贈送的大榔頭,從小路出來。

正值,喪屍來襲。

五六個成年喪屍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發瘋似的朝異能者衝去。

異能者一共有九人,三個保護車和物資,剩下的各顯其能。

一時間,五六個火球飛起,土地翻滾,槍林彈雨。領頭的兩個喪屍接連被火球打中,身中五六槍,摔入土坑,不過須臾,晃晃腦袋,帶著一身傷痕,又再接再厲地爬出來。

「別秀了!直接打他們腦袋!」留守三人中最年長的那個喊道。

似乎知道他們的意圖,喪屍靈活地躲閃著直奔腦門去的子彈,火球倒不怕,一張臉燒得面目全非,依舊勇往直前。

「cao!」丟火球的少年低聲咒罵。

「哈哈哈哈,你的火球不行。」拿槍的青年是個外國小伙,金髮碧眼,長臉勾鼻,笑起來一口大白牙,長得不帥,卻很討喜。

少年怒了,也拔出槍來,對準喪屍的腦袋就是三槍。

喪屍躲過前兩槍,最後一槍中了,仰頭往後倒,血水噗噗地流出來。

「誰不行?」少年說完,想起同伴朋友和妻子的故事,突然不太開心。

一個喪屍死了,並沒有阻止其他喪屍的進攻。

少年啐了一口,扭頭就跑,大聲道:「我們快走吧,殺了他們也沒好處。」

剛說完,一個喪屍就從後面撲過來,跳到他背上,朝他的脖子咬下去。

外國小伙和其他人都拔出槍朝喪屍腦門打,頃刻將他打出一排窟窿。少年朝後仰面摔倒,喪屍還騎著他,牙齒連著肉,死都沒鬆開。

少年嘴唇發白,極力睜大眼鏡保持清醒。留守的三個人衝上去將喪屍拉開,拿出醫藥箱替他止血,又倒出一顆葯給他吃。

「撐一下!就快到貓城了!」

「小豬,你媽還在等你回去。」

小豬眨了眨眼睛,推開別人坐起來:「咦,我沒事了。」

「……」

「卧槽!你嚇人啊。」

其他人鬆了口氣,哈哈大笑起來。

小豬也跟著哈哈笑。

在這樣的世界,不用面對朋友的死亡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剩下幾個喪屍實力平平,很快被擺平。

外國小伙本想過去糗小豬少年幾句,眼角一掃,就看到一個人推著輛三輪車,逛大街似的過來,好奇地迎上去:「Hello!」

溫故:「……」什麼?

外國小伙道:「Howareyou?」沒記錯的話,大家剛見面似乎都很喜歡用這句和他打招呼,他做好了對方說「andyou?」自己就接「fine」的準備。

但對方依舊獃獃地看著他。

外國小伙道:「Goodmorning?」這句話應該會吧。

「Hi?」

「……」

外國小伙轉頭對其他人說:「快來看,這裡有個戴面具的啞巴。」

溫故:「……」

其他人圍攏來,兩個手裡拿槍,一個盯著溫故腳下的土,準備隨時出手。他們組隊很久,早有默契,跟本無需言語。

「你是什麼人?」年長的那個問。

溫故撥開他們,抬手去摸小豬的傷口,立刻被其他人擋住。溫故指指自己,又指指傷口,然後在指指其他人的脖子,豎起大拇指。

外國小伙驚愕道:「真的是啞巴?」他以為對方不理人,隨口胡謅的。

年長的那人問道:「有人懂手語嗎?」

其他人搖頭。

小豬嘀咕道:「這不像手語吧?是不是說他覺得我的脖子比別人的好,想點贊?」

……

外國小伙笑得打跌:「好,是好,又長又粗,肉最多,怪不得喪屍要咬你。」

年長的那人看兩人你一拳我一腳的打起來,擺手道:「別鬧了。你……」

他話還沒說完,溫故的手就趁小豬轉頭時貼上了他的脖子。

小豬瞪大眼睛,神色怪異,等溫故手放開時,說了聲:「Cao!」

「你對他做什麼了?」外國小伙將溫故提起來。

小豬解開紗布,露出光潔無痕的脖子,「好了!原來用異能修復傷口是這種感覺,太舒服了,我要長期預購!」

……

治療系異能者?!

其他人震驚地看著溫故。這年頭,治療系的異能者鳳毛麟角,比大熊貓還金貴,沒想到路上就能撿一個。這是什麼逆天狗屎運啊……

眾人激動得熱淚盈眶,內心紛紛歸功於自己平時做人太有節操。

外國小伙急忙將人放下,小心翼翼地整著溫故的衣領。

溫故身上這套運動衫是呂恆臨行前送給他的,雖然不是高檔貨,但看著挺正常。外國小伙因為他戴著面具,沒法稱讚英俊帥氣,只好抓著身材和衣服說,一個勁兒地贊他身材好,衣服搭配得好,穿衣服有品位。

其他人:「……」一套運動裝,當然搭配得好。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溫故被供起來,小三輪車被綁在越野車車頂上,享受居高臨下的待遇,一路西行。

外國小伙和小豬仗著自己和溫故有過「肌膚之親」,理所當然地霸佔他身邊的兩個位置,滔滔不絕地介紹著基地,想要誘惑他加入。

溫故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為什麼他們說的都是……希望基地?!

外國小伙趁機打聽溫故的底細。

這時候,裝啞巴的好處就顯示出來了,不想說的就搖頭。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你叫什麼名字?」小豬遞給他一本本子。

溫故拿著本子發獃。不能寫溫故,也不能寫趙樹青,叫什麼好呢?

小豬默默地將本子抽了回去:啞巴加文盲。

「你從哪裡來?」

溫故往後一指。

小豬解讀:那是B村的方向,再過去是驢城。看他衣服挺乾淨,應該沒有走遠路,就這兩個地方吧?

「有沒有同伴?」

溫故點點頭又搖搖頭。

外國小伙解讀:有,死了。

「你的臉怎麼回事?」

溫故捂著臉。

外國小伙解讀:長得丑,在自己面前沒自信。唉。怪自己太帥!

「要不要加入希望基地?」

溫故用力地搖頭。

其他人解讀:哦,條件開得不夠優厚。

「我們送房子,別墅,帶大花園……不夠大的話,前面那條馬路也可以歸你。」

「……」

「送車,四輪的。你不喜歡可以卸掉一個!」

「……」

「還包辦婚姻!」

「……」

「有男有女,老少咸宜。」

「……」

由於溫故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最後被「押送」進希望基地。

貓城城如其名,平時慵懶溫順,戰時小巧靈活。貓城領袖翁於橋是水系異能者,一招百里冰封號稱威力最大的群攻技,威望極高。

溫故坐在車裡,心如貓爪在撓,恨不得開口問他們為什麼從虎城出來,卻是貓城的人。可小豬他們顯然沒有心有靈犀技能,任他一個人在那裡鬱悶,嘴裡還不停地介紹著貓城的歷史和風俗。

「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小豬冷不丁地問。

溫故怔了怔,腦海浮現仲世煌的樣子。

「這麼說吧,我、邁克爾你喜歡哪個?」

溫故默默地指了指自己。

小豬:「……」

邁克爾就是那個外國小伙。他幸災樂禍地說:「美人計失敗!」

小豬可憐巴巴地拽著溫故的袖子:「有我這樣的弟弟不好嗎?」

溫故看著他淚汪汪的表情,想起劉漢思,無言地抽出了自己的袖子。

其他人將兩人互動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看來這個治療系異能者真的對貓城不感興趣,必須另外想辦法留下他。

小豬他們這一組是貓城外交一組,專門負責與其他勢力進行合作與交易。溫故看到他們從虎城出來是因為他們從虎城購買了兩箱槍。

一組老大就是那個看上去最年長的那個,叫鄧柏。原先是民俗學教授。下車后,他暗示小豬直接問他未來的打算。

溫故指指三輪車。

小豬睜著眼睛說瞎話:「哦,你想把三輪車送給我對不對?」

溫故扭頭就走。

小豬追上去:「你要去哪裡啊?」

鄧柏擋住他的去路:「現在這世道不比以前,外面到處是喪屍,你一個人出去很危險。」

溫故讓他讓開。

鄧柏道:「不如見見翁隊長再做決定?」翁於橋是組建暴殺小分隊殺喪屍出名的,建立基地之後,大家還是習慣叫他隊長。

溫故無奈地做了個洗手的姿勢。

鄧柏道:「洗手間?我帶你去。」

於是,一整隊人浩浩蕩蕩地護送溫故出恭!

溫故:「……」

溫故進洗手間,轉了一圈,確認沒有變態在洗手間內部安裝攝像頭,瀟洒地隱身,大搖大擺地穿過守在門口的外交一組,朝外面走去。

三輪車要不回來了,他想著要不要以物易物,偷一輛越野車走。雖然沒來得及考出駕照,但他的技術連教練都自愧不如,應當不會有問題。

他走到一輛越野車旁邊,正要開門,就從後視鏡看到一輛悍馬雄糾糾氣昂昂地衝過來,車上的司機正是許久不見的周伏虎。

很快擦身而過,溫故連忙跟了上去。

越野車在城中一座大樓前停下,後車門打開,耿頌平扛著箱子下來,臉色黑得發青。大樓里跑出來一對中年男女,笑嘻嘻地迎上去:「耿哥!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耿頌平將箱子丟給他們:「來找售後服務。」

男的抱著箱子裝傻:「什麼意思啊?」

「你們用來換槍的藥品有一半過期了!嫌我死得不夠快,還加點催化劑讓我早日揮發啊?」耿頌平皮笑肉不笑地說。

男的將箱子打開,拿著藥盒子看了看:「喲!還真過期了。送去之前我明明檢查過,都很新鮮啊。」

耿頌平變色:「你說我賴你?」

女的笑著說:「他可不是這個意思。去交易的一組還沒有回來,我看是不是……」

她話音剛落,小豬等人就領著隊,以五十米衝刺的速度沖了過來。

「庄哥,庄嫂,我跟你們說……」小豬話還沒說完,就被庄嫂打斷:「沒看到世青的耿哥在嗎?先打招呼。」

「耿哥。」小豬敷衍著打完招呼,扭頭正要繼續說,又被庄嫂打斷:「耿哥說我們送去的藥品過期了。可是我臨行前明明檢查過,是很新鮮的。是不是你們在路上遇到什麼事,給誰調換了?」

誰吃飽了撐著跑來換藥啊,有這能力直接扛走好嗎?過期葯也是葯,也是有價值的。小豬腹誹。

那頭,鄧柏已經和叫庄哥的交換了信息。庄哥又驚又喜又擔憂,他使了個眼色給庄嫂,向耿頌平道歉,讓庄嫂先安排人住下,有話明天再說,自己領著鄧柏匆匆往裡走。

耿頌平眼睜睜地看他們甩包袱似的把自己丟在原地,青黑的臉色轉為紫紅。

庄嫂乾笑道:「耿哥,您看……」

「讓翁於橋過來說。」耿頌平甩頭上車。

庄嫂又說了幾句好話,見他始終不為所動,才回樓。

周伏虎坐在車裡一直沒下來,見狀道:「他們這種態度,怎麼辦?」

耿頌平恨聲道:「回去好好收拾許長生他們!」

一隻手突然從後面拍了他一下。

耿頌平駭然回頭,就看到一張金屬面具。

「什麼人?」周伏虎手裡的槍上膛。

溫故舉起雙手,以示自己沒有惡意。

耿頌平道:「你是誰?怎麼上來的?上來做什麼?」

溫故上下打量他,看到他眼角有淤青,眼睛一亮,伸手去摸他的臉。

「你幹什麼?」他抓住他的手。自從知道仲世煌對趙樹青抱著那樣的心思之後,耿頌平對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相處也十二萬分的小心。

溫故輕輕地拍拍他,讓他放心,右手在淤青上撫過,淤青瞬息不見。

耿頌平震驚。

周伏虎脫口:「治療師?」

溫故點頭。

外頭庄哥等人又匆匆從大樓跑出來,溫故急忙低下頭藏在後面。

耿頌平秒懂。「藏好藏好藏好!」他檢查了一遍,確認外面看不進來,才喜滋滋地搓著手。幾箱葯算什麼,治療系異能者才是真絕色啊!把他騙回去,什麼仇都報了,什麼賬都結了,什麼債都還了,讓希望基地的人跳腳去吧。哈哈哈哈哈!

庄哥和庄嫂耳語了兩句,庄嫂過來,耿頌平又變回冷酷無情面癱傲嬌。

「耿哥,隊長不在,你看這件事要不要明天……」

「不用了!」耿頌平冷笑道,「你們的誠意我們也看到了,有什麼事等交流大會再說吧。」說罷,他用力地甩上車門,對周伏虎道:「走。」

庄嫂知道經過這件事,兩大基地徹底交惡,不敢攔他,看著他調轉車頭,揚長而去。

等車開出貓城,耿頌平立刻趴在椅背往後看。

溫故莫名地看著他。

耿頌平激動道:「你還在就好。」

溫故摸摸他的頭,無聲地告訴他:不用擔心,趕他都不走。

耿頌平:「……」不愧是治療師,雖然身為男人,但渾身散發著詭異的母性光輝。

溫故回頭看貓城,有點想念被分到貓城的呂恆,不知道他有沒有進城。不過念頭一閃而過,他很快又沉浸在即將見到仲世煌的微妙心情中。

有點期待,又有點害怕。

路上,耿頌平將溫故的來歷打聽得七七八八。出現在小豬等人面前時,溫故就設定過自己的來歷,家住驢城,年方二十二,無親無故等等。一時忘記取的名字也想好了,叫顧昔。

耿頌平對他來歷很滿意,在這亂世,投靠的人不知凡幾,他當然不會像查趙樹青一樣追查祖宗十八代,過得去就行了。唯一疑惑的是他的臉。

溫故取下面具,露出被大火燒傷的臉。

耿頌平見他面露哀傷,想是戳中了傷心事,不敢再問。

車開了兩天,起初耿頌平還有點提心弔膽,倒不是怕和希望基地的人翻臉。雖然現在被稱為末世,可基本的制度和秩序還在,基地和基地擁有共同的敵人,彼此保持著良好的互惠互利關係。不然他也不敢只帶著周伏虎一個就跑去討說法。只要治療師資源跟著他們走,希望基地也無可奈何。

但尷尬總是難免的。

好在,希望基地前兩天沒想到人在他們這裡,等想到的時候,他們的車已經開進虎城。

雖然繞了一個大圈子,但總算抵達目的地,溫故放下心來。

車停在水上別墅群的門前停車場。

他們停車沒多久,就看到孟瑾穿著人字拖,啃著蘋果,悠閑地從橋上走過來,揚手沖耿頌平打招呼:「藥品換回來了?賠了多少?」

耿頌平道:「沒換回來。」

孟瑾啃蘋果的動作一頓:「翁於橋不同意?他欠我老婆一條命,給他機會承認錯誤都不肯?」

「沒見到。」

孟瑾皺眉道:「你幹嘛去了?」

耿頌平將溫故拉到面前:「拐人!」

孟瑾道:「什麼系?」

「你猜?」耿頌平得意地笑。

孟瑾道:「哦,治療系。」

耿頌平錯愕地看著他。

孟瑾表揚他:「幹得不錯。」

耿頌平咬牙切齒道:「你和小仲先生一個德行!」非要一下子猜中答案,都不肯給人機會好好炫耀。和他們當朋友太無趣!

孟瑾看手錶:「我老婆快回來了,你們快走吧。別打擾我們兩人世界。」

正說著,就看到一輛摩托車威風凜凜地駛進停車場。車主帥氣地摘下頭盔,下車,一轉身,就被孟瑾摟住,耳邊傳來低沉溫柔的呼喚:「老公。」

溫故:「……」

耿頌平:「……」

周伏虎:「……」

與劉曉玲長得極像的那張臉瞬間通紅,低聲道:「別這麼喊。」

孟瑾變色道:「你不喜歡我?」

「不是,」青年局促道,「有人在看。」

孟瑾聳肩:「無所謂。以後我們結婚,這些人都要送紅包。今天看得越多,以後紅包越大。」

溫故:「……」

周伏虎:「……」

耿頌平扭頭就走。

走出七八步,孟瑾在他身後喊道:「找仲世煌去北水分局。」

耿頌平停步,扭頭道:「抓了誰?」北水分局專門關押一些違規違法的異能者。

孟瑾道:「一個叫岳龍的人。」

耿頌平冥思苦想,始終想不起是哪一號人物。

「他的綽號叫大鬼。」

「……」

北水分局經過改造,針對不同的異能者建造不同的房間。大鬼會鑽地術,所以用網吊在空中,稍稍一動,就晃來晃去。

耿頌平進房間,就看到牢房中間吊著個人,見他進來,還嘿嘿嘲笑了兩聲。仲世煌搬了把凳子坐在角落裡,默默地抽著煙。

「少抽點。」他說。

仲世煌低著頭,喃喃道:「樹青沒有背叛我,不是他抓了劉漢思,是劉漢思是抓了他。他是無辜的。」

耿頌平沒說話。

過了會兒,仲世煌抬起頭來,眸光銳利如刀:「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耿頌平道:「阿森當時就招供了。」

仲世煌將煙丟在地上,緩緩用腳碾滅,站起來,與耿頌平擦肩而過時才淡然道:「你沒有告訴我。」

耿頌平想解釋,仲世煌已經出去了。

「人怎麼辦?」他追上去。

仲世煌道:「帶去交流大會。」他越走越快,耿頌平幾乎跟不住,小跑著到門口,就看到仲世煌安詳地倒在顧昔的懷裡,顧昔無辜又無措地看著自己。

耿頌平咆哮:「怎麼回事?」

周伏虎也很莫名其妙:「小仲先生一出來,就撲進他的懷裡。」他凌波微步都沒搶過來。

溫故抱著仲世煌,心情沉重。仲世煌體內積攢了大量魔氣,金系靈根已蔓延到頭顱,試圖凝聚魔元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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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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