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個叫李蔚然的男孩子

楚琳琅倒是對帥哥沒多少感覺，畢竟有李蔚然那個模板在，除非帥到慘絕人寰，一般的帥還真是入不了她的眼。

許嬌的強盜思維偶爾也會切換到毒舌頻道，某夜三個姑娘開卧談會，在聽她講了和李蔚然這些年的糾葛之後，許嬌一個枕頭砸在了她腦門上，氣勢洶洶地說：「那個什麼然的，你還是別惦記了，我最恨男人玩兒什麼欲拒還迎朦朧美了！」

被許嬌這一枕頭砸下來，楚琳琅頓時有些英雄氣短，也不敢替李蔚然說話了，只是那晚最終還是沒睡著。抱著許嬌的枕頭又把和李蔚然認識以後的點點滴滴想了一遍，等到東方現出魚肚白，她才迷迷糊糊得出個結論，自己真是矯情又作死，李蔚然說不準早就和杜芊芊花前月下了，自個兒還在這兒回憶往事，有個鳥用……果然和許嬌待久了，偶爾在情緒比較激動的時候也開始爆粗口了，於是那夜的回憶就又以自我檢討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第一次見到李蔚然，楚琳琅只有九歲。那時候的她單薄瘦弱，卻驕傲敏感得不像個小小少女。她坐在教室的第二排，看著他站在講台上做自我介紹。那時他的普通話不算好，只說了名字就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裡，長長的睫毛上微微顫著，像是停在玫瑰花瓣上蝴蝶的翅膀。

那時候他們三年級，語文老師剛講了比喻的修辭手法。那段時間，段琳琅很喜歡用「像……」造句，當然「弟弟的臉就像紅蘋果」這類的低級句子她是看不上眼的。因為那個她認為很美妙的比喻句，楚琳琅對這位新同學產生了一些興趣。

當然，這些事李蔚然是完全不知曉的。

作為轉校生，李蔚然自然而然被班主任安排到了最後一排，同桌是三年一班最胖的男生。那時候他們對於體重還沒什麼概念，只會用瘦，很瘦，胖，很胖這類型的詞來形容，而李蔚然的同桌被冠名為「最胖」，說明他胖得足以加幾個感嘆號了。

那名胖男生叫郝建國，學習成績差，但人很開朗，最喜歡的運動是足球。好在那時候男生們踢足球也不講什麼規則，再加上歲數還小，每日被老師灌輸友愛同學的思想，所以也不怎麼歧視同學，不然郝建國的興趣愛好肯定要換上一換了。

看上去安安靜靜的李蔚然，沒過幾日就跟郝建國一副哥倆好的架勢，每日馳騁在足球場上。於是暗中觀察著他的楚琳琅得出了第一個有關男生的結論：男生的安靜，很多時候都只是假象。

沒過多久，就到了期中考試。李蔚然一鳴驚人，考了全班第五名。那時老師為了鞭策大家好好學習，每次考試的排名都會寫在後黑板上。作為老師的愛徒，這事一般都是楚琳琅負責的。

楚琳琅踩在小板凳上，一筆一劃地用黃色粉筆寫下「李蔚然」三個字，然後偷瞄了一眼離自己不遠的正主兒，見他正笑著和郝建國說話，露著一口細碎整齊的小白牙。不知怎的就對上了她的目光，他稍微愣了一下，然後沖她微微一笑，又扭過了頭。

偷看被逮到的楚琳琅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回了頭，耳朵卻豎了起來，一邊抄名次，一邊聽郝建國和李蔚然說話。

只聽郝建國蔫兒不拉幾地說著：「兄弟啊，你考這麼好，估計是要離我遠去了。你要是啥時候想我了，就過來看看我，好不？」

李蔚然開口了：「說什麼呢，踢球的時候記得叫我。」

老師果然給李蔚然調了座位，是在離楚琳琅不遠也不近的地方。教室本來就那麼大，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條對角線，直線距離只有四五米。李蔚然在第三排，與她的座位之間的距離估計兩米多一點，同桌是個臉蛋紅撲撲，唇紅齒白的漂亮小姑娘。

如果說楚琳琅偶爾也會自卑，那便是她覺得自己個子很矮，又不夠漂亮。她有個很美麗的名字，當年的楚爸爸意氣風發，一定要給自己姑娘起個傾國傾城的名字。結果事與願違，她名字是夠傾國傾城了，可是長相卻連傾國傾城的末班車都沒有搭上。所以她也自卑，也羨慕那些長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只是她偽裝得好，而別人也從未注意到……

只是緣分這事很奇妙，尤其放緣分也還正當年少的時候更是這樣。過了兩個星期，老師大筆一揮，就把左右兩列併到了中間，於是乎，楚琳琅同學和李蔚然同學的直線距離就變成了0。4米。再於是乎，故事就算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