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麻雀變鳳凰（4）

趙雯最後買了那見棕色的風衣，她穿上不如剛才那麼高傲，反而有點平易近人。趙雯還向周潔詢問過，弄得周潔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還好最後沒說錯。周潔笑着把趙雯送出去：「蘇佳音，看到沒，說不定她記住我了。」周潔可不管蘇佳音為什麼明明看見她進來了還是躲得遠遠的，不過這樣也好，她才有機會不是嗎。周潔笑了笑，說實話，她也覺得這個女人太過內向，如果不是貨架整理的不錯，還真是沒有可取之處了。

蘇佳音「嗯」了一聲，手中的活都沒有停下。周潔自覺沒趣也投入工作去了，在蘇佳音看來這只是一個插曲，哪知道這才是開始。她這才對趙雯漠視處之，以後卻總是恭敬對待，還是讓趙雯不滿意，處處找她的茬。

唐駿打開門就看到一個滿臉微笑的女人，還在保養得再好也上了年紀，不然他得反省自己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蘇佳音的事呢？

「你是？」他保證真的不認識這個人，她是誰？自己可不記得認識這樣的人，明顯是兩個世界的人。

「阿韌，我是你的媽媽」，趙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斷定他是自己的兒子，他的眉眼雖然很是剛毅，但是也帶了一點自己的模樣。

媽媽，這個詞從來沒有出現在唐駿的世界，他的確還在想上次那個有病的醫生說的話，也希望是真的，這無疑可以讓自己和佳音過的更好。但是，突如其來的家人還是讓他不能想像，他沒有趙雯那麼激動，至少臉上沒有表現出激動，打開門徑直回了客廳。

趙雯走進房間就緊鎖眉頭，自己的兒子就住在這樣的地方。她就不想想現在這個地方已經是唐駿和佳音努力而來的，以前的地方更是不值一提。

「你喝什麼？」唐駿真不喜歡她上下打量的眼神，這裏雖比不得高門大戶，但是充滿了他和佳音的回憶，還輪不到別的人說三道四。

「啊，那個……隨便」，趙雯本想說來杯咖啡，但反應過來這裏可能沒有自己想要的咖啡，就收回去了，他真的受了很多苦，她以後一定不要讓他再受到傷害，即使讓她付出一切。

唐駿當然也想到過要是她說出個自己家裏沒有的怎麼辦，只是還好，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怎麼接？

「你等一下」，茶還是有的，只是不是什麼名茶。媽媽，是不是太快了，而且聯繫都沒聯繫就找上門來。他又怎麼辦，媽媽這個詞離他太遠了，他很不知所措，但是他不反感這樣一個媽媽。

趙雯感覺到了唐駿的冷淡，只是沒關係，他只是從來沒有與父母交流過。但是張天俊不是說自己的兒子結婚了嘛，那個女人在哪裏？居然讓男人進廚房，給人添茶倒水真是沒有規矩，要是可以她想給兒子重新找一個妻子，她心目中完美的妻子。

水壺裏有開水，唐駿也已經泡好了茶，只是一直呆在廚房，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客廳里自稱自己的母親的女人。再說他還沒有把那件事說給佳音聽，好在佳音去上班了，不然他怎麼解釋，明明說好兩個人之間不會存在秘密，但是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秘密。所以才會不把這次的隱瞞放在心上吧，果然謊言這種東西有一就會有二。

他是男人，有些事總要面對，她只是過來看看吧，又不是要把人接走。今天晚上再給老婆說好了，也不知道及佳音相不相信這麼離奇的事。

「請喝茶」，唐駿把一杯茶遞到趙雯的面前，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之後就保持沉默，不知道怎樣交流。

「你叫唐駿，對吧？」唐駿，是跟了那家孤兒院院長的姓嘛，在自己不在的情況也長得很好，果然她的基因不錯，生出來的都是帥哥呀，不得不自戀一下。

「嗯。」除了回答，唐駿幾乎找不到任何話語可說。

趙雯看着自己面前沉默不已的兒子，20年的空缺那麼容易彌補的：「對了，你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那家公司我也聽說過。」趙雯不知道說什麼，但是阿韌很有本事吧。

「工作了三、四年了」，聽說過，是才聽說的吧。像歐陽這樣的家庭怎麼會知道自己所在的那家公司，也不是說它不夠好，只是在歐陽集團的眼裏的確不夠看。但是應該就快不在那裏上班了，他的能力的確不應該拘泥在那裏。

「有點久了了，但是聽說你設計的作品很好」，的確在她心裏這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孩子，奮鬥至今，付出了不少呀。

「是嗎」，但真正好的作品掛着的是別人的名頭。唯一讓自己安心的就是在自己拼搏的那段時間裏，總有一盞燈為自己而亮，總有一個人一直在等待。

「我來這裏的原因你也知道的吧」，剛才進去廚房那麼久，是在想怎麼辦嘛？他不喜歡自己么，畢竟就算是家人，也會因時間變得生疏呀。

「知道」，知道是知道，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接觸，明明一直渴望着父母，知道自己只是走失而不是被拋棄后更加渴望，想訴說着自己因是孤兒遭到的不平等的對待。

「你是我的兒子，千真萬確」，看到他的那張臉就已經明白一切，「你身上也有半塊玉，不是嗎？」

「嗯，是這個么」，真是戲劇化，一塊玉來確定自己的身份。不，他甚至一直相信着這塊玉會改變自己，但現在卻又手足無措。

「對」，只是自家的老頭子覺得這樣還不夠，希望有科學一點的方法來驗證。

「一直戴在身上」，再困難的時候都沒想過賣掉，他心裏也是一直有着希望的。

趙雯聽到這句話，看來這孩子也在等著自己：「是我不好，我應該早一點找到你才對。」這樣的話，你就沒必要一個人打拚。趙雯想到這些，止不住的留了眼淚，事實上，這些年她也不知從夢中哭醒了多少次。

「沒事」，唐駿聽不得女人哭，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傳統的女人，會是個好媽媽，不說這20年，就連以前的一切他也忘了，「你也別哭」。

「你放心，沒多久就可以回我們家了」，據說那天張天俊就拿到了他的頭髮，明天就會知道結果，本來應該早就知道的，老頭子偏偏要先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調查清楚。

「家」，唐駿不排斥，只是佳音還不知道，「我還沒有跟佳音說。」

「佳音？」就是自己的兒媳嘛，自己的兒媳是什麼人都可以當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