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婚禮驚變(二)

第八十六章 婚禮驚變(二)

「這事兒~似乎不是芙公公你能拿得了主的吧?」開口的是王渙凌,他凝目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洛熙皞,心中開始盤算了起來!舍還是不舍!

王渙凌不停的在心裏權衡著利弊,最終還是因為盧允言剛剛的那番慷慨陳詞而決定賭一次。

芙蕖荷聽了王渙凌的話,彷彿哀痛萬分的看向他,淚水朦朧的眸色閃過一瞬極深的恨意,卻極快的掩飾了過去,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一顫,淚珠接二連三的滾落下來,看起來是那樣讓人心生憐愛,語輕意深道:「王大人此話的意思~莫不是讓我看着陛下就這樣薨了嗎?」

顧三香聞言身軀一顫,手中拂塵掉落在了地上都沒發覺,只是呆愣的看着某處出神,若陛下真就這麼去了,讓閻王得了這天下,那自己的下場~!

沒人注意到顧三香的失常,只是鬼懷鬼胎的打着自己的深謀遠慮!

王渙凌一聽氣急敗壞的怒斥道:「大膽!你一個小小宦官豈敢如此口出狂言污衊本官!若不是情勢危急,本官現在就可以命人將你拖出去杖斃!」

那怒氣沖沖的模樣,就差衝上前去,將芙蕖荷一口吞進肚中了。

「如果陛下去了!我斷不會勞煩王大人您動手!我自然會隨着陛下而去的!」芙蕖荷梨淚斑斑,演的是聲情並茂,情真意切。

王渙凌被他氣得渾身發抖,眼裏的狠毒不加掩飾的射出,心裏卻是半分未信他的話,心中譏誚道:「若是皇帝真就這麼去了,我就等著看你能不能當真隨他而去!」

心中憤恨與憤恨,面上卻是不在與芙蕖荷爭辯,畢竟與一個閹人置氣豈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盧允言完全沒將二人的針鋒相對放在眼裏,只埋頭苦思著怎樣才能解決眼前的危機,當然還有苦思到底是誰竟然這麼湊巧的在這時對洛熙皞下毒?苦思良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只得先解決眼前的當務之急,便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御醫,你所說的解毒方法是什麼?」

那御醫聞言,微微抬頭,卻沒看他,輕聲道:「以毒攻毒!」

屋內所有人都是一驚!此法用在皇帝身上,的確是太過兇險了。

盧允言目色凝滯片刻,又道:「那你有幾成把握?」

「三成~」那御醫猶豫了片刻道。

王渙凌趁機插言,怒喝道:「只有三成你也敢妄言出聲!」說完又急又怒的將雙袖一甩,負手背過身去,自然的掩飾掉了目色中一閃而過的精明謀算。

心中想着「看這形勢還得在觀望看看了,張暮風的兩個兒子一個被閻王殺了,另一個昨天又被閻王給廢了,苦心經營的一切,就這麼被閻王給輕易的毀了!昭兒可是他唯一的獨子,如果~皇帝真挺不過這劫~那他可就得早作打算了,必要時為保自己一手創立起來的家業,唯有賣主求生了!」

盧允言又怎會不知道老奸巨猾的他心中正盤算着什麼!不過王渙凌興許還有退路可走,而自己卻只能孤注一擲了。

還未等他開口,緊摟着洛熙皞的芙蕖荷,率先聲音嗚咽的開口道:「不論幾成!只要能救陛下性命,就有必要一試!」

盧允言不由多看了兩眼這個被人們稱為妖孽的男子,心裏對他有了些更複雜的看法,卻是一時也沒有時間去將其理清楚,不再給王渙凌反對的機會,趕忙開口附聲道:「本官也覺得有必要一試!王大人您覺得呢?」

王渙凌收了思緒,見失了先機只得應聲,道:「陛下的性命要緊!本官也只能讓你們暫且試試!不過別怪老夫沒把醜話說在前頭!若陛下真有什麼不測!你們二人誰也別想撇清干係!」

「這是自然!若真到那時,本官絕不會貪生怕死!」這句話彷彿就是說給王渙凌聽的,讓他臉色一凝,不自然的別開了臉。

芙蕖荷沒在多說廢話,吩咐著御醫們趕快去調葯,為洛熙皞解毒!

淚還掛在長睫上要落不落的,嗓音喃喃失了些優美,輕聲喚了下還在發愣的顧三香,「顧公公~」

顧三香這才緩緩回神,還有些恍惚的應道:「什麼事?」

「您是宮中老人兒~且熟悉藥理!就勞煩您跟着御醫一道過去為陛下調製解藥,以防再生事端!」

王渙凌和盧允言在聽了他這番后皆是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卻都是快速的斂了起來!

顧三香聽了也覺得此話在理,更因為洛熙皞能保住性命而心中一喜,於是趕忙領着一幫滿頭大汗又心有餘悸的御醫們,匆匆朝殿外而去。

此時殿中就只剩下,包括昏迷不醒的洛熙皞在內的四人。

盧允言尋思了良久,方才幽幽開口道:「陛下如今狀況,就算解了身上的毒,恐怕也無法帶兵去擒拿閻王了!我看!不如將計就計!由我帶兵,就以閻王謀行鴆毒為由,將他先抓捕起來,餘下之事就等陛下解毒后在從長計議!」

王渙凌一聽,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有驚有喜還有掩藏不了的妒恨。

不自然的咳了聲,道:「此等~粗略的計謀,你以為那閻王是個束手就擒的蠢貨嗎?簡直是痴人說夢!」

「不損一兵一卒就能擒獲閻王!盧大人真是好心計!我贊成這麼做!不過~就是盧大人您的處境危險了些!」芙蕖荷淡淡的開口道,絕美的側臉,長睫深斂,完全遮住了他此時的情緒。

盧允言施禮淡笑,道:「芙公公謬讚了,本官不過是為陛下傾力謀划而已,至於這性命,在陛下的江山社稷面前,自然是可舍可拋且微不足道的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沒將王渙凌放在眼裏,惹的他憤懣的冷哼一聲「盧大人到是忠君為主!就是不知?此計能不能如你說的那般冠冕堂皇,一舉擒王成功了!」

「成!則是俱榮!敗!則是我一人假傳聖旨,意圖謀反!在下這樣說了,王大人您可否安心了?」盧允言完全不掩飾臉上的譏諷之色,此等關鍵時刻只顧自己利益的善變小人,又何須與他多言。

被他一激,王渙凌臉色難看的低吼道:「好~既然你執意如此!本官又何必費力阻攔你!只希望着盧大人你能帶回喜訊!到時陛下定會重賞!」

「那就呈王大人吉言了!」

「不過~還有一事必須查清楚!此計才能萬無一失!」盧允言臉色漸漸透漏出一絲不自然的蒼白,低語道。

王渙凌這回沒有在出言譏諷,而是同樣心思深沉的道:「是查下毒之人嗎?」

盧允言點了點頭,應道:「對!陛下此時中毒實在是太過蹊蹺了!再說要想擒住閻王,這個下毒之人可是非常重要的證人不是嗎?」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時間已是迫在眉睫了,又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出是何人所為呢?

他與王渙凌顯然是想到了一處,兩人都緊皺着眉頭,為此焦慮著。

「我倒是有一計,可以將這條隱在暗處的毒蛇引出來~」芙蕖荷朱紅的雙唇,上下翕動,幽幽的說道。

二人聽了,都是目色一亮,異口同聲道:「何計!?快說來聽聽!」

芙蕖荷,溫柔深情的理了理,昏迷中洛熙皞凌亂的鬢髮,方才緩緩的開口:「方法很簡單!就是將陛下中毒的消息傳出去!自然就打草驚蛇了!」

雖是妙計!可還是有隱患在裏面,如果將洛熙皞中毒的消息傳出去,那下毒之人自然會亂了方寸而露出馬腳,可若此消息傳到了閻王那裏,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一時間,盧允言和王渙凌皆是沉默了下來,誰也不敢做下這個決定!

芙蕖荷知道他們在忌憚什麼,暗自勾唇一笑,美眸中閃過狡黠的幽光,眨了眨眼睛,笑道:「兩位大人想必是多慮了!閻王大婚!正是萬事紛亂之時,等消息傳到閻王耳里之時,一切早已經是塵埃落定了!」

聽了他的話,王渙凌顯然還是有些猶豫不定,盧允言卻是一錘定音道:「好!本官今日就聽芙公公的話,賭它一局!」反正與他來說此事成還是不成都難逃厄運,不如賭一賭,此等攸關之際,鹿死誰手還是未定之數。

不久后,皇帝中毒,命在旦夕的消息,在宮中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到了梅香宮裏。

淚心蕊,正透窗慌惘的望着那紅牆綠瓦外的某處,心劇烈的起伏跳動着,如有亂麻般纏繞在她心頭,思緒也跟着紛亂難以理清,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甚至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可是為時已晚了!箭已離弦,她只能祈求一擊即中了。

指甲深深的陷進窗框內,塗着桃紅色蔻丹的指甲已經斷裂開來,她卻彷彿不知!深蹙著秀眉,美眸中流動着複雜繁亂的情緒。

這時她宮中的一個宮婢有些慌亂的闖了進來,惹得她大為光火,心裏正因那關乎她今後命運的大事而積攢的慌亂一時全變成怒不可揭的怒氣。

一個跨步上前,甩手就是數個嘴巴!打的那宮婢鼻血橫流,俏臉上頓時顯現出一道道可怖的血痕,可那怒氣還是難消半分,悅耳如鶯囀的嗓音此時卻成了催命符,淚心蕊輕撫著打的有些泛紅的玉手,狠毒的吩咐伺候在左右的宮婢,道:「將她給本宮拖出去,不抽到她皮開肉綻不許停!」

那宮婢一聽立即口齒不清的哀哭起來,嘴裏不停的求饒道:「娘娘~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衝撞您的~是因為陛下他突然中了毒,恐有生命危險~奴婢急着跟您稟報此事才失了分寸的~奴婢求求您,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淚心蕊隨着她的話越聽臉色越蒼白,兩腿一軟,摔坐在了地上,綉著繁花的宮裝鋪散開來,就如那暮春時節的一地殘紅般,雖美卻是氣數已盡。

嫵媚嬌艷的臉上,血色漸退,透著不自然的白皙,雙手將裙擺緊緊揉進手中,「快!快!快去給本宮把芍藥找來!快去啊~!」推開要將她扶起來宮婢們的手,聲音刺耳且駭慌的喊道。

宮婢們從來沒見過她此等失魂落魄的模樣,趕忙提群奔往殿外,去尋芍藥過來。

淚心蕊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恐慌,心亂如麻,卻還是不停的告誡自己:「別慌!別自亂了陣腳!不是還沒查到是自己做的嗎?就是查到了又怎樣!不是還有那個賤婢芍藥當替罪羊嗎?對!還有她!只要把她推出去!自己就不會有事了!」

這樣想着,又驚又怕的心情也平復許多!可她卻忘了,她與芍藥當初的謀划根本不是如此。

由著兩個宮婢將她扶起來,攙扶到貴妃榻上,蔥根玉手接過宮婢遞過來的茶盞,杯中飄出屢屢幽香,可她卻早已沒了往日的閑心,只是出神的捧着手中的茶盞,任由杯中的那飄渺的白煙,慢慢散盡。

許久之後,那出去尋人的宮婢才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稟告道:「娘娘~芍藥她~不知了去向!連隨身物品都一併帶走了!恐怕是私逃出宮去了!」

淚心蕊頓時如遭雷劈般,身子一軟,癱倒在榻上,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明白自己這是被人狠狠的算計了進去,一時間所有的悔恨惱怒都化作了一句話:「完了!這下全完了!」

這邊紫宸殿內,一個宦官福身來到芙蕖荷身邊,施了一禮后,便附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然後便退了出去。

只見芙蕖荷,譏誚的一笑,輕聲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枉費了陛下對她如此的恩寵!」

王渙凌目色一轉,問道:「查到了?」

芙蕖荷點了點頭,道:「嗯!」

「是誰?」盧允言也開口問道。

芙蕖荷抬眸,看向他們二人,「梅妃!」聲音清淡,卻猶如一道驚雷。

二人皆是一驚!

「證據!」王渙凌顯然不信!

盧雲言聽了,卻是情緒難辨的沉默不語,畢竟梅妃身後的淚家勢力可是不容小覷的,而且她如果這麼做那就等同於直接葬送了自己眼前的榮華富貴和自己身後的家族不是嗎?她應該不會這麼愚蠢吧?

芙蕖荷,輕輕的嘆息了聲,極緩極重的回答道:「兩位大人覺得當務之急,是利用此事搬倒閻王重要呢?還是浪費時間對此事深究重要呢?」

此話一出!王渙凌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而盧允言則是衣袍翻轉,跨步就要走出殿中。

又聽!芙蕖荷飄出一句:「沁、毒!盧大人,這兩字足可以幫你擒住閻王!切記!」

盧允言,眼神向他一瞥,淡淡的應了聲,便疾步走出了殿外。

他站在高階上,對着階梯下的將士們振臂高呼道:「閻王謀行鴆毒!意圖謀害陛下!其舉讓人髮指,罪大惡極!如今本官欲領三百精兵將其抓捕伏法!你們誰願與我同去!」

階梯之下一時寂靜無聲,片刻后迸發出震天般的怒吼聲,紛紛揚臂道:「我去!」

「算我一個!」

「還有我!」

不消片刻,就集齊了三百將士,士氣浩蕩的向閻王府而去!

不是他們真信了他的話,而是他們與盧允言一樣都已無路可退,唯有勇往直前了。

殿內,王渙凌目光莫測的看着對洛熙皞好似一往情深的芙蕖荷,心中冷笑:「倒是小看了他!竟就這麼不著痕迹的藉機除掉了自己勁敵!」

芙蕖荷感覺到了他銳利的目光,用餘光瞟了他一眼,冷聲道:「王大人,閻王的神衛營可是個不小的威脅!王將軍若在此時立了大功,那日後可就是前途無量了!您覺得呢?」

王渙凌聽了他的話,眼睛半眯了起來,隨後又舒展開來,定睛看了他很久后,也拂袖走出了殿內。

順階而下,果然看見王昭一身銀甲白袍威風凜凜的站在階下,也正仰頭看向他,於是加快了腳步,走到王昭跟前,便拉着他,私語道:「你現在就帶着手上的羽林軍去將神衛營包圍起來,但只需埋伏在暗處等我消息,切記!萬不可輕舉妄動!」

王昭,重重的點了點頭,明白父親的意思,而後疑慮的輕聲詢問道:「父親~陛下他~」

「你且將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好!至於其它你就不必多問了!去吧!」王渙凌沉聲道。

王昭見父親不願透漏,就知道當下一定是事態萬分嚴峻,也沒再多問,向王渙凌施了一禮,轉身,甲胄摩擦的嘩啦作響,昂長而去。

王渙凌望着王昭漸漸消失的身影,隱憂的嘆了口氣,俯身進入停在一旁的軟轎內,吩咐道:「去張太傅府上!」

------題外話------

來家裏修空調的大叔看見我坐在電腦前拚命的敲著鍵盤,以為蘇蘇是高考的學生~蘇蘇竊喜了一下!也為高考的孩子們默默的加油打氣!熬過這幾天!就放羊啦~堅持就是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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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之狐狸王爺白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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