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出招,喜轉悲

29出招,喜轉悲

老太太忍不住把江兆年罵了一通,講他成天不做事情不說,一個大男人還管不住兩個女的,跑到老人跟前發瘋。

手指頭差點戳到他臉上,江兆年便不敢了,灰溜溜的逃了回去。

武氏跟羅姨娘後來就發現,要找江兆年不容易了,他索性這都不著家了啊!

兩個人氣死,武氏回了娘家一趟,羅姨娘的娘家也來了一趟,各自尋各自的法子。

這當兒,安6伯府傳來好消息,江慕梅有喜了。

李氏心裡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女兒有了孩子,便是有了最根本的依靠,若是兒子,那就更好了。

一家子興高采烈的去探望,順便聯絡下感情。

江慕梅紅光滿面,整個人胖了一大圈,精神也很好,她婆母專門派了一個在生孩子方面可稱「大學士」的媽媽照顧,十分的妥帖。

老太太幾個滿意的很,眾人團團坐下,歡聲笑語。

李氏很快就去找江慕梅偷偷說話:「請了大夫看,可知道是男是女呢?」

江慕梅小聲道:「說是男孩呢。」

「哎喲,太好了!」李氏拍起手來,「你一舉得男,親家老爺,太太可要高興壞了。」

安6伯府的大兒子現今還未有子,確實二老都把希望寄托在江慕梅這一胎,要是順利生下來,她的地位肯定會抬高不少。

江慕梅卻嘆口氣,面顯不愉。

李氏忙關切問:「又怎麼了,你現在懷著身子,可不能這樣,有道是笑口常開,孩子生下來才好呢。我見親家太太待你很好,多體貼,樣樣都給你準備了,多好的福氣啊!不知道多少人羨慕!」

她嫁到江家,老太太可從未這樣對待過,倒是她的兒媳婦蔣氏,她卻是用了心的。

江慕梅身子扭了扭,撅嘴道:「還不是那兩個通房,現在可得勁了。」

她有了孩子,那房事就不太好行了,故而,沈珏肯定要常往通房那裡去,還是理由十分充分的,她想到了心裡就不太舒服。

李氏嘖嘖兩聲,摸摸她腦袋:「這不是人之常情么,你這傻孩子,可不要為這個鬧彆扭,親家太太只當你不懂事理。」

「那要她們時間久了,被抬了姨娘呢?」江慕梅皺眉,滿心的不樂意。

李氏想了想道:「我不是給你帶了那幾個丫頭來,老太太送的玉竹也是好的,你瞅著哪個不錯,該當自己提出來呀!他們這種人家,不可能說一個都沒有的,你看那永康侯,你們家姑奶奶多厲害的,還不是有三房姨娘?」

江慕梅便不說話了。

她每次訴苦,母親都叫她要識大體,簡直是與牛彈琴!

不如自己想想法子了。

幾個姑娘隨後也來屋裡說話,姐妹相談甚歡。

親家一家難得來一回,安6伯府自是要留吃飯的,江慕梅懷了身子疲乏去歇息,姑娘們就去園子里逛逛。

見江如梅頗為老實,江畫梅小聲道:「如今四姐眼界高了,也看不上伯府的三公子了呢。」

想當初江如梅第一次受罰便是去親近安6伯夫人,這次倒確實沒有做出此等舉動,只是看起來有些奇怪,像是在打算什麼事情。

這也不怪江素梅想得多,她本身就是個善於思考的人,如今在這樣的家族裡,更是喜歡沒事就琢磨事情,反正也是閑著么。

江畫梅又去拉了江夢梅一起走。

這二個人,一個像是嘰嘰喳喳的喜鵲,一個像是受驚膽小的兔子,湊一起還挺有意思的,反正江素梅覺得跟她們一塊,心理壓力等於零,完全是身心放鬆的時候。

真奇怪武氏那樣的母親,怎麼養得出來如此單純的兩個小姑娘那?

三個人看看花,喂餵魚,其樂融融。

走了一段路,才發現,前面的江念梅不知去哪兒了,原本在後面的江如梅也是不見人影兒,不過她們也不在意。

花廳里,老太太,沈夫人幾個正閑聊,無非都是圍繞家長里短,除了江灼,江倫年紀尚小,只在長輩們跟前玩耍,其他男人們自然是去講他們的事情了,那多數都是朝堂的大事。

比如現任首輔金大人竟然同意讓章醇入閣。

眾位官員大受打擊,光是主動辭官的就有十二人。

因為那章醇乃是以討好皇帝之計才平步青雲的,為好些人所不齒,自不願與他同朝為官。

反對的聲音也很大,可是有皇帝大人與金大人的支持,章醇無往不利,順利進入內閣,從此朝堂換了一番新的面貌。

對此,江老爺子等人也甚為不滿,然而,卻只能袖手旁觀。

在權力的浪潮里,任何舉動,稍不小心就會導致全軍覆滅,而且還是被滅的渣渣都不剩,他們豈敢輕舉妄動?是以,只暗地裡收集好證據,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江素梅三人慢悠悠的逛了一圈,回到了花廳。

江念梅是過了會兒才到的,她進來的時候,神情帶著幾分古怪,面頰帶著幾分紅暈,總之是不太正常。

為此,李氏還關心的詢問。

江念梅答是走急了。

正說著,江如梅到了,身後一如往常,跟著雙花跟水萍兩個丫頭。

雙花一來就走到江念梅身邊說:「二姑娘,這是您的帕子罷?剛才奴婢見二姑娘跟大姑爺在池塘邊……應是您掉的,也不見其他人。」

江念梅喜素色的東西,那帕子也是一般顏色,所以眾人都認得出來。

可雙花說的那句話卻叫人不可不在意。

老太太當時頭上的華釵一顫,斥責道:「混說什麼呢,還不退下去。」

雙花嚇得立刻跪下,磕頭道:「老太太,奴婢可沒說謊啊,奴婢確實看到了,這帕子是二姑娘的……」

江念梅的臉頰一片赤紅。

若是平時,她定然出口反駁,然而,這一次,反應卻是慢了一些。

觀她臉色,李氏大急,為女兒說話:「混賬東西,不過是塊帕子,有什麼多說的,都是親戚,講幾句話可不是平常事呢。」

江如梅輕挑下眉頭,也開始責備雙花:「都不會講話,還不給祖母,大伯母道歉。」一邊自責道,「是我沒有教管好,還請祖母責罰,二姐也不要生氣,都是雙花一驚一乍的。」

這回江素梅終於能開口了:「只是恰巧遇到姐夫,沒什麼事兒,講了些姐姐平日里的喜好,姐夫很是關心。」

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但此刻表情卻是恢復了平靜。

江如梅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老太太的手緊緊握在了椅子把柄上,恨不得給江如梅一個耳光,她倒是越來越聰明了,懂得利用丫環,可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毀江念梅的名聲,實在是可氣!

安6伯夫人像是不太在意,只說道:「正當要吃飯呢,親家老太太,太太,可要陪我喝幾盅果子酒呀。」一邊就吩咐下人擺飯。

阮氏笑道:「我去扶弟妹來。」

她去了江慕梅的卧房。

江慕梅剛好起來。

「你幾個姐妹逛了園子,都回了,該吃飯啦。」阮氏笑眯眯的道。

「難怪餓了。」江慕梅道,「有勞大嫂,其實大嫂也不必親自過來的,我走幾步路可不要緊。」

「怎麼不要緊呢?你可是咱們府上的寶了,一點不能有差池的,我身為大嫂,不過來接你吃個飯算什麼。」她微微一笑,「不過,我曉得,弟妹可盼著二弟來呢,是不是?他怕正跟父親,老爺子幾個說事情。」

江慕梅紅了臉:「哪兒呢。」

阮氏便扶著她走了。

一行人路過小片竹林時,卻忽然聽見有兩個丫環小聲講話。

「原來二爺真喜歡江二姑娘呢,我有回就聽說,二爺看到江二姑娘,路都不會走了,真不是瞎說的,不過江二姑娘神仙一樣的人,誰不喜歡。」

「是啊,二姑娘長那麼好看,怎麼咱們大少奶奶卻是……」

「大少奶奶命好呀,是長女,不然可輪不到的。」

江慕梅氣得渾身發抖。

阮氏忙叫兩個婆子把那兩個丫頭抓過來。

「掌她們嘴,狠狠的打!」阮氏命令。

兩個丫頭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江慕梅胸脯上上下下起伏著,質問道:「你們,你們敢這樣胡說,哪兒來得膽子,啊?到底是哪裡聽來的,這種,這種話?」

其中一個丫頭道:「好些人都說,今兒,今兒二爺去見江……二姑娘,不是奴婢胡說。」

「還不是胡說?」阮氏叫道,「快給我打!」

婆子就開始扇耳光。

聽著「啪啪啪」的聲音,江慕梅心如刀割。

她猛然想起,沈珏對江念梅的關注,問了她那麼多關於江念梅的事情,還精心準備送給她的禮物,原來那時候,他就已經生了這種念頭!

江慕梅急於去質問,突地往前跑去,只是,她如今怒火直衝頭頂,路都看不清,腳一崴,陡然就倒了下去。

周圍一片驚呼。

消息傳到花廳的時候,眾人都吃了一驚。

李氏急道:「慕姐兒在哪兒,快帶我去!」

「已經扶去了卧房。」阮氏道,「我也叫人去請周御醫了。」

他們有世襲爵位的家族,都有此種特權,可以請宮裡的御醫看病。

老太太也著急。

金媽媽安撫她,叮囑她當心點。

老年人急不得,腦血上沖,什麼事情會都發生的,有些一急,直接就去了。

老太太向來看重自己的身體,忙冷靜下來。

安6伯夫人道:「快去把二爺叫來。」又對江家的人道,「周御醫在這方面最是頂尖的,慕梅應該不會有事,不要太擔心,咱們現在就去看看。」

眾人便跟著去了。

不知是不是聯想到剛才的事情,江念梅的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江如梅只嘲諷的看著她,暗道,任你仙女一般的,還不是沒臉沒皮,跟姐夫勾搭,這回可被我抓到了,就是老太太問起,多得是人作證呢!

武氏也在瞧笑話。

本來李氏一雙兒女,大女兒嫁的好,二女兒樣樣出眾,卻在今日都出了事,她像是出了一口惡氣。

不過到底是一家子,剛才她也不至於出惡言,丟了江家的臉,只是心裡到底是痛快的。

江畫梅卻是有些緊張:「不知大姐怎麼樣呢,我聽姨娘說,頭三個月很緊要的。」

金姨娘還真是什麼都對江畫梅講,江素梅拍拍她的手道:「不是有御醫么,應該沒什麼的。」她對江慕梅的印象不算壞,雖然這大姐沒有照應過她,但也沒有欺負過她,故而不論恩怨。

她現在只是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好端端的,江慕梅怎會暈倒,明明之前還健康的很呢。

她往前方阮氏的背影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李氏當先衝到卧房,江慕梅蜷著身子,雙眼緊閉,額頭上都是汗,還直喊疼。

李氏立時就哭了。

安6伯夫人也很著急。

大兒子無法生育,二兒媳婦有喜之後,安6伯不知道多高興,現在卻出了這等事,她這做婆婆的也有責任,沒有照顧好兒媳。

「惜月,你過來。」安6伯夫人叫阮氏去到外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阮氏低聲道:「兩個小丫頭嚼舌根,被二弟妹聽見了。」

安6伯夫人皺眉:「說什麼了?」

「說……」阮氏嘆了口氣,「也不知誰傳出去的,是關乎二弟跟江家二姑娘的。」

安6伯夫人瞪大了眼睛。

她當時覺得應是一場誤會,因為那江如梅是個輕浮的,她身邊丫環說的話,自然不會當真,哪裡曉得竟還傳到江慕梅耳朵里了,這兒媳婦要說哪裡不好,大概便是太過在意自己的兒子在女人上面的事情。

故而,她都沒有讓沈珏的通房抬成姨娘。

結果,江慕梅卻因為聽到這些,而導致摔倒,實在是……

安6伯夫人恨鐵不成鋼,對身後的婆子道:「把那兩個丫頭拉出去賣了!誰再敢說,一律打死!」

婆子領命。

周御醫很快就到了,因他家便在不遠處,也不在當值。

「請您快些給我兒媳婦看看。」安6伯夫人還心存一線希望,「應是沒有事的罷?」

周御醫便去給江慕梅把脈,好一會兒出來,搖了搖頭,意思是這胎兒保不住了。

李氏大急,求那御醫:「不管要什麼,請您一定要保住孩子啊!」

周御醫安撫道:「身子沒怎麼損,以後還會有的。」

李氏便哭得更厲害了。

老太太也抹眼淚。

安6伯夫人紅了眼睛,要說這孩子,她花的心思並不少,她也很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誰知道,才不到兩個月,這便沒有了,她豈能不傷心?

周御醫開了幾個方子給江慕梅養身體。

蔣氏本來抱著江天麟的,聽說江慕梅沒了孩子,當下忙走遠了些,怕她知道這事,再看到小孩子會更加傷心。

江慕梅見眾人一直不同她說,急得在裡面問:「娘,祖母,母親,到底怎麼了,我的孩子,周御醫,周御醫……」她越發覺得恐懼,竟然大喊大叫起來。

李氏抽泣道:「叫我怎麼跟她說呢,本來這麼高興的事。」

安6伯夫人長嘆一聲:「我去罷。」

隨後,屋裡便是一陣大哭。

原本是一樁大喜事,到頭來,轉成悲。

江素梅也是一陣唏噓。

眾人哪有胃口吃飯,稍後就回去了。

李氏雖然想陪著江慕梅,可總是不合時宜的,安6伯夫人說一定好好照顧江慕梅,若是她想回去,也能回娘家住幾日,李氏這才放些心,可眼睛還是哭腫了。

江念梅也跟著哭,她剛才去看江慕梅,想握住她的手安慰,結果江慕梅甩掉了她的手,臉上冷冷的。

她在瞬間便知道發生了什麼,心涼透了。

親生姐姐竟也不信自己!

那沈珏算什麼呢,不過是個急色鬼,再說伯爵的位置也未必是他的,沈家還有小兒子呢,不一定比沈珏來的差,所以江念梅當初便沒有看上沈珏,江慕梅有這樣的親事,她也從沒有羨慕。

可江慕梅現在竟然懷疑她,江念梅覺得自己遭受了很大的侮辱。

老太太一到家,便叫婆子把江如梅壓上來,她要好好的審一下,若是這死丫頭真敢胡說,她絕不會饒過。

江如梅早就料到,一點兒也不怕,把什麼都推在雙花身上,她本只讓雙花去還帕子,是雙花多嘴。

這時,江兆年不知怎的也來了,站在江如梅一邊。

江如梅的膽氣更大了一些,說江念梅自己都承認的,當時還不止這些,兩人還有肌膚之親,連說了好幾個人名,都是在場看到的。

老太太便也叫了一道審。

結果出來了,江如梅果然沒有撒謊。

沈珏確實是去見了江念梅,兩個人拉拉扯扯是因為沈珏越走越近,江念梅往後退,差點絆一跤,沈珏就伸手抱了一下。

老太太氣得臉色鐵青。

她真沒有想到那沈珏竟然如此不堪!

因為她深信江念梅的品行定然是好的,那不好的自然就是沈珏了。

江兆年趁機便說江如梅的好話,說她顧及大局,都沒有全部講出來,已經是給沈家立功了,老太太卻想到江慕梅的事情,指不定便是因此沒了孩子。

老太太越想越是心痛。

當初是她搭的橋,如今卻害得長孫女嫁給沈珏這樣的人。

那會兒怎麼沒有看出來?

老太太目光森森的掃了江如梅一眼。

這一次,她對這個孫女兒沒有禁足,但卻派了好幾個婆子嚴密監視羅姨娘與江如梅身邊的人,一旦有什麼不對的,立刻拿下。

姜還是老的辣啊!

江如梅只當這一次可以打垮江念梅,卻一招之差,壞在了最後一步。

關於江念梅與沈珏私通的流言沒有放得出去。

反倒是涉及其中的所有下人都被老太太逮到了,那後果,便是活活打死!

就是江如梅身邊的雙花,也被打殘了,扔去了莊上。

母女兩個元氣大傷。

經過這事之後,老太太就病了。

她卻還不能把這些告訴李氏,不然李氏不也得氣的生病?只能自己受著,這一病就是好幾個月,期間,李氏要擔心江慕梅,又要照顧老太太,還要關心江念梅的婚事,生生是瘦下了一大圈。

幸好老太太後來又慢慢好起來了。

江素梅便同老爺子請示想去店鋪一下,老爺子准許。

說起這兩個鋪子,一個是兩間店面的香料鋪,一個是四間店面的綢緞鋪。

她根據丁賀兩兄弟觀察的,一來便把不好好做事的夥計給辭退,同時給專心工作的夥計發獎金,一下子就起了激勵作用,那些人做事自然就用心多了。

下面的,便是對管事的管理,她詢問貨源,商稅,本錢,行程,顧客等等,樣樣都弄得清清楚楚,再來翻賬本。

兩個管事暗自慶幸沒有虧空公款,看這女掌柜的架勢,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立馬把他們弄進牢房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最後,江素梅讓他們每一個季度都來報告一次,其中除了上述內容外,還包括同行的情況,若是有突發事件,要立即報告,不可私自下任何決定。

兩個管事連連稱是。

江素梅又讓丁賀兄弟暫時留在鋪子做夥計,多學學東西,好為以後做打算。

俞朝清在旁看了大為欽佩,要請江素梅去酒樓吃一頓。

江素梅難得出來一趟,豈會拒絕,反正酒樓也不是不招待女客的。

二人要了一個靠窗的雅間。

江素梅笑道:「可是隨便點?」

俞朝清慷慨道:「小舅說了請你吃好的,還能有假,愛吃什麼點什麼!」

他如今好歹有俸祿了,生活不成問題。

江素梅口裡這麼說,其實也只點了兩樣特色菜嘗嘗鮮。

吃到一半,俞朝清忽然神秘一笑:「蟲娘,我沒有說錯罷,崇禮師兄一去,那長沙匪徒就沒轍了。」

「哦?」江素梅驚訝,但一想,又覺在情理之中。

當初余文殊胸有成竹的說下那句「必除長沙匪徒」之時,他的心中,大概就已經有了辦法。

如今他成功了,江素梅也為他高興。

「可你怎麼知道的?」她疑惑,「長沙可是有些遠,來回一兩個月罷?」

俞朝清有些不好意思。

作為死忠,他是很關心餘文殊的,所以每當遇到跟這些有關的事或消息,他都要探聽一二,江家的人不曉得的,他都曉得。

「反正事實就是如此,你看著罷,崇禮師兄很快就會回來了。」

江素梅懷疑:「就算匪徒被他降服,可皇上就一定會讓他回來?」

皇上把余文殊送去那麼兇險的地方,可不是出於好意啊!

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呢。

俞朝清奇怪的看她一眼:「這你便不懂了,蟲娘啊,你到底是姑娘家,哪裡知道其中的道理。」

江素梅暗想,她歷史不是白學的,總是知道一點。

不管怎麼樣,皇帝肯定不會輕易就讓余文殊回來京城,除非他真得立下了什麼不可磨滅的大功,那麼,他總不能做得太過明顯,樣子還是要擺的。

但其實,她猜得也不太對。

畢竟歷史不是一個人就能推動的,而皇帝的身邊也聚集著各色的人群。

此刻,養心殿里,二十五歲的皇帝正跟他的妻子,也就是皇后劉氏閑話家常。

劉氏道:「聽說廣州匪徒都躲入了深山老林里,好久不曾出來了?」

皇帝點頭:「余崇禮名不虛傳。」

「余閣老親自教導出來的,自是不一般。」劉氏嘆口氣,「當初皇上您,不也是一樣么?」

皇帝的臉色就暗了幾分。

當年他只是一個宮女生的孩子,但余閣老卻很看重他,每每都在先帝面前稱讚他內斂穩重,後來,也是余閣老一手把他扶持上來的。

只是這些年,他卻也生活在余閣老的影子之下。

皇帝深深嘆了口氣。

他仍然記得余閣老臨走時,說的那句話:「皇上,是該把所有的一切都交還給您了,臣已老矣!」

余閣老余時遠,滿面滄桑,又滿是疲憊。

是的,他老了,他也厭倦了。

於是,一個新的時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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