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對症下藥

115對症下藥

霍青跟蹤程順幾日後,終於有了消息。

正如所料,程順對楊肅的事情極為關注,採用比較隱晦的方式,打探了一番,可見他心裡有鬼,單憑這一點,太子就認定他是幕後之人了,不然何以要如此看重?

楊肅能不能被抓到,其實與程順根本沒有任何關係,除非他參與其中。

顯而易見,他上回被太子試探,亂了方寸,露出了馬腳。

霍青道:「他與吳大人見過面,還派人與陳顯接觸過。」

太子一驚。

吳大人是他的夫子之一,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現任禮部郎中,至於陳顯,則是伺候他的太監,太子一個細想,後背上漸漸發涼起來。

程順這是已經在做準備了!

一旦楊肅真得被抓到,只怕那二人就會指證自己是主謀,那麼,程順就能安全脫離。

此人真是狠毒啊!

幸好早早認清他的真面目,太子臉色陰沉:「你繼續查探,不要被他發現。」

霍青應了聲,退出去。

魏同理沉默了會兒,才消化掉剛才聽到的事情,后怕道:「殿下,這程順是留不得了,小人看他是不把誰都放在眼裡呢,皇後娘娘他敢殺,殿下他也敢陷害,天下還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嗎?讓他活著,將來早晚會危害到殿下!」

太子點點頭:「我去同母后商量一下。」

魏同理猶豫會兒,輕聲道:「殿下,小人看殿下也不要與娘娘太過親近,娘娘如今懷了孩子呢。」

言下之意,這孩子若是個兒子,只怕二人的關係又要起變化了。

太子怔了怔,搖搖頭:「既來之,則安之,這些年都這樣過來了,又何懼於此呢?同理,假使這位置註定不是我的,也莫可奈何。」

魏同理眼睛紅了:「殿下,小人是知道殿下的刻苦的,當真如此,殿下能甘心嗎?」

太子閉上了眼睛。

為這一天,他確實在努力,比起他的父皇,他似乎有更多的理想要實現,可是……命運誰說得清楚呢,他也只能儘力罷了。

「先把眼下的事情解決了再說。」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魏同理深深嘆了口氣。

劉氏聽說太子來了,連忙請進來。

「程順確實是主使。」他開門見山,「不知母后可有什麼計劃?」

劉氏道:「要程順倒下來,首先需得過皇上這一關。」

這幾年,程順很得皇上的心,哪怕那次太子大婚的事情,稍許讓皇上不滿,但他也沒有把程順怎麼樣,照樣把很多事情交給他處理。

故而,還得來一記狠的。

「母后所言甚是。」

二人坐下商量。

江素梅在不久之後收到了劉氏傳來的消息,叫她做好對付程順的準備,只現在余文殊不在,而余慎,余文暉二人個性溫良,都不是善於謀策之人,江素梅去了江家。

那日正是休沐日,江兆敏也在。

聽說要除掉程順,他們都不奇怪。

因余文殊早已與他們通氣過,只是恰巧他在這時段被調去了兩浙,中間就斷了,只聽說皇后與太子聯手,他們還是很驚訝的。

「以後還未可知。」江兆敏道,「你與他二人合謀,將來敵對的話,可是有些危險。」

江素梅笑道:「一開始就被牽扯進來了,要抽身也不難,索性便順利解決了,至於明日事,明日再說。」

「倒是豁達。」江兆敏沉吟一聲,「也罷了,程順不除,對咱們總是不利的,他既然想置文殊於死地,將來文殊再青雲直上,只怕更招他恨了,此人心胸太過狹隘啊!」

「不知伯父可有什麼法子?」

「需得時間,他做事謹慎,不留把柄的,就算有些貪墨,可真要拎出來,朝堂上一大半的官員都得被拖下水。」這樣的話,他們的矛頭都會對準他們幾家,反倒是危險了。

江素梅點點頭:「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是得好好謀劃一下。」

她剛出江家,轎子只過了一條街,就停了下來,她一問,竟是遇到俞朝清了。

俞朝清走到她轎子旁邊,彎下腰,看著轎子里的江素梅道:「我聽說你來這兒,誰想到在路上碰到,正好,我也不用在四處找你了。」

「那隨我回府里去罷。」她笑了笑,「小舅母沒來么?」

「不去家裡。」俞朝清輕聲道,「小舅請你吃飯。」

「什麼?」江素梅一愣,好好的請她吃飯,還是他一個人?但她腦筋轉的也快,立時就想到其中定是藏有什麼玄機,當下便笑起來,「好啊,不吃白不吃,走,小舅您帶路。」

俞朝清便回去坐了自己的轎子。

等到江素梅下來,看到立在面前的酒樓名字時,差點就噗嗤發笑。

這不是她自己開的么。

不過除了余文殊與她婆婆殷氏,旁的人也不知的。

「這福盈酒樓是什麼酒樓呀,小舅怎的帶我來此?」她假裝好奇的問。

「我來過幾次,菜做得不錯。」俞朝清誇獎道,「難得的是清凈,好些人都願意來此,夥計也比較周到,手腳乾淨,不似旁的地方。」

江素梅眉開眼笑。

看來酒樓已經漸漸打響了名聲了,這葛洽當真名不虛傳。

二人進去雅間,江素梅剛到門口,就見裡頭還有一人。

俞朝清回身把門關上。

「神神秘秘的。」她嘀咕兩句,抬頭看向那人,只見一張又瘦又尖的臉,淡眉細目,她立時就認出來了,吃驚道,「你是王大人啊!」

久違的王勝。

王勝笑著行一禮:「見到夫人,今日唐突了,還望夫人不要怪罪。」

「怎麼會呢,王大人,見到您,是我的榮幸。」江素梅回禮道,「王大人,快請坐,想必您也是有要事要同我說罷?到底是何事呢?」

「自然是因為程順的事。」

「哦?」江素梅又看看俞朝清,「小舅,你也知道?」

「當然。」俞朝清揚眉,「我可是崇禮的小舅,他什麼事情不與我講?程順這個人原先就依附於章醇的,為達成目的不擇手段,還想陷害崇禮,我自然也不饒他!」

「嗯,那你們有何法子?」江素梅端起茶喝了幾口,皺眉道,「剛才我與祖父,伯父他們說了,好似也沒個快速有效的辦法。」

王勝嘿嘿一笑:「江大人乃正直之人,自是不好拿捏程順,其實眼下正有一個好時機。」

「什麼時機?」江素梅追問。

王勝道:「程順此人慣會討好皇上,現皇上正在病中,程順已經召集了一批道士煉丹,聽說此丹吃了通體舒泰,延年益壽,打算敬獻於皇上。」

歷代皇帝,多數都追求長壽,但沒聽說這位皇帝有此傾向啊。

江素梅奇怪:「皇上也通道了么?」

「皇上早就通道了。」俞朝清嘆了口氣,「只因前幾代皇帝的年壽都沒有過五十,我猜想,皇上大概也有些懼怕的,其實面對生死,又有誰不怕呢?」

只是皇帝怕的更多些,擁有的多,就怕失去的多。

他擁有的可是一整個國家啊!

自然比旁人更加害怕死亡。

江素梅皺眉:「程順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又是訓練蹴鞠隊,現在又弄道士來,他哪裡像個重臣,倒像個奸佞小人了!可偏偏還頗有政績,委實是不宜對付。」

「若不是敵人,他也是奇才了,可屈可伸,假以時日,必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王勝竟有些惋惜。

一時雅室有些靜默。

「那是要在那些道士身上做文章了?」江素梅過得一會兒,說道,「若是丹藥出了問題,程順自然罪無可恕,可如何操作?想必程順也不會貿然把丹藥獻給皇上的。」

「他應會找人試吃。」王勝又嘲諷一笑,「其實若真的忠心,大概會親自嘗葯罷?可程順是做不到的,我打聽到那些道士里,有人曾做出過不好的葯,致使人暈厥,咱們可在這裡下文章。」

江素梅沒有立即回答,想了想道:「我看先等等看,此事還得先來個前序。」

很快,宮裡就有了反應。

皇帝最近都在休養,沒有去早朝,為培養太子,他甚至把內閣呈上的票擬也給太子看一下,加以學習,由此事看來,皇帝對太子還是極為信任的。

這日,皇帝剛睡了午覺醒來,看了下日頭,發現天已是晚了,當下就問趙桂:「沒有別的奏疏了?」

每一天,他要看的奏疏都很多,堆積成山,可今日卻只有早上一點,就沒有了,他覺得很是奇怪,太不符合常理。

趙桂不知道怎麼答,猶豫了會兒才道:「都送去太子那裡了。」

皇帝一愣。

他只是選一些給太子看,怎麼這會兒奏疏就全送去那裡了,頓時就有些惱火,瞪起眼睛質問道:「誰吩咐的?朕都還沒有過目呢!誰送去的?把人給我叫來!你又是怎麼當差的?」

趙桂嚇一跳,連忙跪下來磕頭:「小人也不知,只聽說是程大人批准的,當時皇上您在睡覺,程大人便說送去太子那裡好了,小人也不敢攔著啊,程大人一向說一不是二的,除了皇上,哪個敢說他呀。」

「豈有此理!」皇帝聽了,臉色鐵青。

程順竟然敢自作主張,把奏疏統統給太子看?他還沒有死呢,程順就想為太子效力了?

真是個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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