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酒樓

104酒樓

余文殊悶悶不樂,臨到院門口,回頭問長德:「我可是在家中花了太多的時間?」

長德連連搖頭:「怎麼會呢,爺,您每日都是準時準點散班的,沒有偷過懶。」

作為有婦之夫,長德也不願意早出晚歸,所以他一點不覺得余文殊有哪裡不對。

余文殊瞧瞧他:「問錯你了,誰不知道你疼妻兒呢!」

長德笑起來:「爺不是也這樣么,小的倒不知爺為何突然不高興呢。」

「說來話長。」余文殊長嘆一聲。

江素梅見他遲遲不回來,心裡有些著急,差點就要出去。

之前余老爺子透露的意思,自然會被一些下人聽見,如今江素梅在府中的地位不低,樂意巴結的便偷偷把消息遞了過來,江素梅一聽,這還得了,余老爺子竟然要帶余廷元走!

她肯定不會答應。

可她怕余文殊迫於余老爺子的權威,私自同意,那麼,即便她反對,只怕在余老爺子的心中,印象也不好了。

就在她要想去阻攔的時候,又有人來報:「老爺子已經叫人收拾行李了,沒有提到少爺。」

她頓時鬆了口氣。

余文殊已經進來,面色雖然平靜,但她還是看得出來,其中隱藏了一些不快。

可能是老爺子看他拒絕,責備了幾句罷?

她柔聲安慰道:「難為你了,不過你是廷元的父親,本也是可以做主的,祖父以後自會理解。廷元年紀還小,這樣就離了咱們,情分會淡的。」

「我知道,所以才沒有讓他走。」余文殊攏一攏她的肩膀,「咱們的孩子,自然要在咱們身邊,哪怕祖父不喜,也是沒有辦法的。」

「你想明白了就好,別再不高興了。」她捏捏他的臉,「看,你的臉都拉長了幾寸了!」

余文殊撲哧笑起來,捉住她的手:「哪裡呢,我只是……」他頓一頓,「罷了,一會兒帶廷元去送祖父走罷。」

江素梅應了一聲。

新年莊上送的野雞,兔子,黃羊等野味一直吃到二月還沒有吃完,幸好是腌制過了,倒也放得住,只到三月他們又送過來許多野味家禽,江素梅連忙分送去了各家親戚,時隔多年,她在寧縣的田莊已經有二十傾之多,圈養的家畜經過繁殖,也頗有規模,都是成百上千頭的,每年賺到的錢也是大把。

看著桌上一大疊銀票,江素梅有些犯難。

這些錢放在手裡不會增多,是該去投資做些事情了,可是做什麼,她拿不定主意,現在她手上有田莊,錦緞鋪,香料鋪,乾貨鋪,這些年,她都在杭州,故而沒有去發展別的事業,仍是維持原來的幾個,現在像是要常住京城的,倒是應該有些改變了。

翠羽看她愁眉不展,笑著建議道:「不若開個香粉胭脂鋪,京都富貴人家可多,那些夫人姑娘都捨得花錢的。」

「咱們錢還花不完么?」江素梅皺眉,「若只是賺錢,好似也太沒意思。」

翠羽奇怪,開鋪子不賺錢還能幹啥呢?

江素梅想了一下午,等到余文殊回來,頭一個就問道:「那些官員,都愛去哪兒玩呢?」

「什麼?」余文殊脫下官袍,一時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你們散班之後,難道個個都像你,往家裡跑么?或者吃完飯,也愛待在家裡么?他們總有娛樂的地方罷?」江素梅給她端來一杯參茶,「你說來給我聽聽。」

余文殊神色有些古怪起來。

「你想知道這個幹什麼?」

江素梅道:「就是好奇問問。」

「不知道也罷。」余文殊喝下幾口茶。

看他數次迴避,江素梅腦中靈光一閃,抽了下嘴角道:「莫不是風月場所罷?」

余文殊嗯了一聲:「自然有。」

風月之地,美人無數,才貌雙全的也不少,官員們都愛去那裡談事情,雖然本朝開國皇帝曾經明令禁止,可到現在,基本是一紙空令了,無人忌憚。

先帝還曾去過幻花樓呢,傳言還帶了花魁回宮,也不知道真假,但就此事而言,原來的禁令已算是廢除。

江素梅苦惱,她不可能去開青樓啊!

「還有呢?」她又問。

看她雙眸閃閃發亮,分明是想做什麼,余文殊不答,反問道:「你到底有什麼意圖?」

「我錢多的花不掉啊!」

余文殊哈哈笑起來:「你要開青樓么?」

「當然不是!」她可不想做老鴇呢,再說,開青樓的沒個冷酷的心,這樣對待那些姑娘,肯定不行,她顯然辦不成這件事。

余文殊皺眉。

江素梅坐到他旁邊,神秘道:「我是想開個可以收集消息的地方,那些官員商談事情,興許就能得知一二了。」

余文殊恍然大悟,又很是想笑,他忍住了,認真道:「你是說真的?」

「自然。」她也很認真的道,「咱們以後要對付的人多著呢,我雖則不在朝堂,不能為你共同商議大事,可是,只要有所幫助的,我都願意去做!」

她一字一句真摯動人。

余文殊嘴角揚起來,這些天的抑鬱忽然一掃而空。

他面上的笑容就像晴空下的陽光,明朗燦爛,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就算他花在妻兒身上的時間多了些,又如何呢?正因為有她,有餘廷元,他才能有更多的動力,只因不管他身處何種境況,她都會陪著他的,不管遇到多少困難,他們都會一起面對!

這些流淌走的時光,雖然無比珍貴,可是卻也值得!

他忽然伸手把她抱過來,重重吻了上去。

江素梅被他突然的親吻驚到了一下。

用完晚飯後,余文殊陪余廷元念了會兒書,衛夫子教導的,有不懂的,余廷元便會相問,這樣過得半個時辰余文殊才回來,同在看賬本的江素梅道:「你開個酒樓罷。」

「酒樓?」江素梅道,「派的上用場?」

「那就要看你如何辦了!」

官員們除了去青樓,便是去酒樓,只是京都可以讓他們安心談事情的青樓,酒樓並不多,幾乎每個人都有固定的地方,一個可以讓他們覺得安心的地方。

其他的,便只是去玩樂,一概不說政事的。

江素梅一聽此話,便知其中的難度。

「我到時候只做個幕後的掌柜便是了。」她思量一番道,「你有可信的人,讓他去出面開辦酒樓,若是讓人知道酒樓是余家開的,只怕沒幾個官員會來。」

余文殊笑道:「可不是,你既已想到,以後一應事體,也得多多琢磨才是。對於酒樓,我也無甚經驗,但信任的人是有的。」

「這就好了,別的沒甚關係,咱們慢慢來。」

橙紅色的燭光下,她側頭沖他笑,頭髮挽起,露出小巧的耳朵,圓潤的耳垂上掛著一顆淡黃的珍珠,微微搖曳,他的心便不由蕩漾開來。

「是該慢慢來。」他走過去,把她的賬本合上,「明天再看!」

在她的弱聲抗議中,他抱起她進了裡間。

雖然江素梅尚且還懷著孕,但也是有三個多月了,二人果然是慢慢來了好一會兒。

第二日,江素梅就覺得腰有些酸,翠羽揉了揉才好些。

關於酒樓的事情,她還是同餘二夫人說了。

餘二夫人先是勸她不要再花這些精力,畢竟余家不缺錢物,再者,江素梅馬上就要有兩個孩子了,怕她忙不過來,後來聽說還有別的想法,她才無奈答應。

「大多數事情也是派人去辦的,我只是想些主意罷了,想母親操持這一整個家,兒媳這些算什麼呢。」江素梅笑道,「母親儘管放心。」

「也罷了,不過此事既不能讓別人知曉,那你大伯父那裡也別說了,若是有酒樓的人來,小心些便是,你大伯母也不管事的,沒得說與她聽,還添了煩惱。」

這倒也是,江素梅點點頭,就只有他們二房知道,也方便些。

余文殊很快就推薦人來,是一個四十來歲精幹的中年人,姓葛名洽,說起他的經歷,真算是豐富多彩,去別國遊歷過,也做過許多生意,奇門八卦都很了解,只前幾年生了場大病,休養了幾年,原本豐滿的人整個成了瘦干,大抵沒有人認得出來了。

不過他原先不在京城的,本也無人知道他。

江素梅問了一些酒樓的事情,他竟然說的有理有理,毫無勉強之意,她當即就把銀票交予他去辦了。

「這人你從哪裡認識的?」江素梅好奇。

余文殊笑道:「此人乃是王大人的摯友。」

「王勝?」江素梅驚喜道,「原來是他,甚好甚好!」

「你覺得王勝很好?」

「當然,他做的事情,沒有幾人可以做到。」她頓一頓,「說起來,當年對付程順,我一直都忘了問一問,為何他要如此?只為道義嗎?」

「沒錯。」余文殊面露崇敬之色,「程順為一己私利,曾致不少官員降職,甚至失去性命,其中不乏他敬仰的人物,故而他才立志除掉程順的。」

「那他現在如何了?」江素梅好奇。

余文殊笑了笑:「他現在正在來京都的路上。」

「什麼?」江素梅一驚,「他那會兒不是縣令么,後來也一直不曾陞官,怎麼突然就來京城了?」

「自然是有人舉薦的,再說,他的政績不錯,管理的地方井然有序,過去這些年,來京城也不為過。」余文殊看向窗外,只是,這一次,王勝也有他的目的。

新的舞台在等著王勝,在那裡,他又將會發揮出自己強大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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