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彼岸無花

第8章 彼岸無花

其實,若不是更換了地方,方悅瑩是很喜歡一個人的,她以前總是赤腳踩在地板上,貓般的來來回回,感覺很是愜意,可是,現在是古代,一點燭光明明滅滅,煞是嚇人,最最主要的是,自己還是一個撞過來的靈魂,若用俗稱,自己應該是叫鬼的,這麼一想,方悅瑩禁不住打了個寒噤,總是怕鬼的,可這鬼卻是自己,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沒等玉蓉回來,方悅瑩就趕緊上了床,鑽進被窩,用被子遮著頭,小心翼翼的瞄著窗外,她怕有鬼無聊,會來找她談心,她一定會活不下去的。

窗外黑漆漆的,方悅瑩看了半晌也沒見陰風吹過,心裡稍微踏實了一些,這才伸出手,將燭台取近了一點,方從被子里伸出頭,看到牆上自己的影子,她高興起來,有影子————說明自己不是鬼了!她興奮的玩起影子來。

先併攏雙手,伸開手指,輕輕的扇動————馬上,一隻鴿子在牆上飛了起來,片刻,她又豎起左手中指和食指,其它三指捏在一起,一隻狗頭宛然出現在牆上,她輕輕的「汪汪」叫了兩聲,隨後笑了起來,自得其樂,是她的習慣。

突然窗口一陣風吹過,帘子揭起,蠟燭一下被吹滅,方悅瑩嚇的尖叫一聲,用被子蒙住了頭,過了一會聽到玉蓉叫道:「小姐,你在哪裡?」說著,燭光復又亮起。

方悅瑩慢慢掀開被子向外看了一看,還好,沒什麼鬼,只有玉蓉立在床頭說:「小姐,怎麼這麼早就上床了,」她伸手關窗,「不關窗,還將燭台放在窗邊,風罩也不罩,我說燈怎麼滅了!」說著,她將一個紗罩放在燈架上。

方悅瑩心裡暗想,需要學習的東西真不少啊,自己簡直什麼都不懂,類似殘疾人,生活都不能自理,她微紅著臉道:「我忘記了,以後記得提醒我!」沒敢說讓玉蓉教,要不非嚇死她不可。

玉蓉端來一碗黑糊糊的葯,要方悅瑩喝下,方悅瑩本想不喝,可是看到玉蓉堅決的小臉兒,不得不一口氣灌了下去,喝畢漱了口,玉蓉又服侍她卸去釵飾,打散環髻,換了中衣,才讓她睡下。

等一切妥當,玉蓉自去外屋安歇,方悅瑩悄悄坐起來,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發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可等來等去也沒有人來接她,哦不,是鬼神來接她,她輕嘆一聲,傳說中的彼岸花啊,又不得見了。

曾經在書里看到過,說冥水河畔,開著大片大片觸目驚心赤紅的花,綻放出妖異得近於黑紅色的濃艷,遠遠看去就像是血所鋪成得地毯,如火、如血、如荼。花名彼岸,又名曼珠莎華,它的意思是——悲傷的回憶。

從讀到這些話起,方悅瑩就對這隻開在冥界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心生了很多嚮往,總想早日看到這如火如荼的花朵,沒曾想,自己雖死,亡魂卻不能到冥水河畔,她再次長嘆。

曼珠莎華,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開無葉,葉生無花,花葉永不相見,生生相錯。

突然想起這一句,方悅瑩安慰自己道:「應該是不到花期,所以老天讓我這個捨身救狗的好人,再等等吧!」她輕笑,不能否認,自己一直有逃世的思想,只是總把它壓在腦海的最底層,讓自己以為沒有。

抬起手腕,方悅瑩輕輕將散落的發掠到耳後,無意中看到月光中自己的手腕,白玉般凝著月光的清輝,她緩緩將袖子揭上去,兩截白藕般的臂展現在眼前,竟然沒有一點瑕疵,想起自己日間在鏡中看到的臉,她有些納悶兒,一個人居然如此不會長,身上瑩白如玉,可臉和頸卻黝黑似鐵,真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了。

不過轉頭一想,方悅瑩又踏實很多,印象中的三國比一鍋粥還一鍋粥,若是美女,必然沒有好下場,當了醜女,最起碼能少很多欺辱,也許還能因禍得福也不一定。

不能怪方悅瑩沒理想沒抱負,可是她真沒想過憑自己一己之力改變歷史,或者叱吒風雲,她就想安安穩穩混到看彼岸花的那一天,別的,她不想,也不稀罕。

想到這裡,方悅瑩躺下,安心閉目,記得老子說過:「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自己都一個鬼魂了,還怕些什麼?所以,她的心一下安然了。

一覺天亮,並非無夢,只是那些紛亂的夢在方悅瑩睜開眼睛看到日光后,剎時灰飛煙滅般消失了,她也樂得不去追究。

方悅瑩懶懶的撐起身子,看了眼窗外,晨光明媚,空氣清新,她緩緩吐出濁氣,深深吸進略帶芬芳的空氣,側目而視,窗側一株玉蘭正靜靜散發著清香。

「好香啊!」她喃喃的說,「好象又是一個周末!」安靜下來的心除去惶惑后,居然會感覺這裡也很怡人。

習慣性的向床頭摸書,等摸了個空方悅瑩笑起來:「怪不得單位的人總說我沒心沒肺,一不害怕,就忘記自己在哪裡了!」不過同時,她也愁了起來,這麼多閑時,做些什麼好呢?

這時,玉蓉進來,開窗掛帘,看到方悅瑩還在床上賴著,大為驚訝:「小姐,你還沒起啊?」看到方悅瑩不解的目光,她又說,「小姐以前天天早起,最是準時的,從不……」最後的話她咽了下去。

方悅瑩悶悶的說:「起來也無事可做,還不如躺著!」再看玉蓉,已然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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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哥哥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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