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心悅君兮

【084】心悅君兮

章節名:【084】心悅君兮

「噗……」

黎狸剛剛喝進嘴裡的茶全噴了出來:「什麼?楊若蘭?我大嫂?!怎麼這麼巧?」

她這麼一聲叫,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百里婧好奇地問:「你大嫂?黎戍真訂了親了?」

心目中的偶像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問她話,黎狸受寵若驚地坐直身板,大大的眼睛滿含興奮,一古腦兒全招了:「是啊!我爹說,給我大哥相中了楊尚書的女兒,聽說人長得標緻又知書達理,我爹準備過些日子就去給大哥提親的,今天居然這麼巧撞上了。面對面一瞧,這楊家小姐真如傳說中那般端莊賢淑,最難得的是,她居然也愛聽戲,還愛聽大哥的戲!真是緣分哪!」

黎狸說罷,拿眼去瞅司徒赫,司徒赫沒任何錶示,她不禁有些失望,這傳說中大哥的相好的,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呢?果然如大哥說的那樣,他只是單相思啊。

墨問又剝了一堆的瓜子仁,放在了她面前,百里婧邊拾起來吃,邊笑道:「這麼說,馬上就有黎戍的喜酒喝了?」

她這麼問的時候,臉上那種毫無瑕疵的笑,讓坐在近旁的墨問黑眸微微一眯,他們成親時不曾喝過合巹酒,她一人卻將一壺的女兒紅都喝盡了,新婚夜本是在他身邊照顧他,卻因酒的後勁醉倒在他懷裡,口中喃喃喚著的那個名字如此刺耳。

怎麼成親當日他不曾計較,一個月過去,他倒對未喝合巹酒耿耿於懷了?

然而,再耿耿於懷也不能發作,墨問執起一旁的茶壺,為她倒了一杯茶。百里婧正跟旁邊桌的司徒赫說話,沒注意,端起杯子就湊到唇邊喝了,結果茶水剛沏開,太燙,舌頭一麻,她後知後覺地鬆開手,茶杯掉在桌上,潑出的茶水把那一小堆瓜子仁給淹了。

「婧小白,怎麼了?!」司徒赫見狀,立刻起身朝她走過去。

百里婧掩著口,黑亮的眼睛因為燙而汪著層層水汽,好不可憐,墨問黑眸一縮,伸手就將她摟進懷裡,一手拿開百里婧掩著嘴的手,眼眸中的自責和心疼越發重了,似乎不知所措,他湊近她的唇邊,輕輕地吹著涼風。

百里婧口微張,舌頭抵在唇邊吸著氣降溫,兩個人的唇近在咫尺卻始終不曾碰上,雖然不算逾矩,可姿勢卻頗為曖昧。

夫君心疼妻子,本就是理所當然,墨問說不出話,只能用行動表示他的自責,無可厚非,百里婧自然知道他這樣做的意思,可是心裡忽然就想起墨問那日對她說的話:「一個人若愛上了他的妻,是對還是錯?」

讓一個久病失語的病秧子情緒那般激動,讓他在她憤然走開后寫下那樣妥協的話來,他寫,若你覺得痛苦,我便不愛你。

愛是可以控制的么?可以隨心所欲收放自如?

為什麼她百里婧做不到?

既然她做不到,為什麼墨問就可以做到?

她是在欺騙自己墨問不喜歡她,還是在欺騙墨問她不明白他的關心與妥協何其卑微?

墨問還在緊張地替她吹著風,百里婧卻已經忘了舌頭的麻木,她咬著唇垂下眼瞼,道:「不燙了。」

墨問鬆了一口氣,沉靜的黑眸暖意融融,身子一傾,在她的唇邊印下一吻,淡淡的,輕如蟬翼,吻過便鬆了手,不給她尷尬的時間。他沒要更多,他對她無所求,他只是做了該做的,無須她回應。

因此,這一吻在他們倆的眼裡正常得只是交流,而在別人的眼裡卻是夫妻間的親密表現。

木蓮等人都有些呆,黎狸則是張大了嘴巴羞紅了臉,台上的黎戍難得唱錯了一個調子,司徒赫邁出去的步子定住,停在原地動不了。

看台上還有好多不明事實的人,紛紛感嘆墨問的平凡容貌病弱臉色居然娶了位天仙似的美人為妻,還如此恩愛纏綿,無數雙眼睛都看向他們,連後面桌上坐著的楊家千金楊若蘭也與丫頭香萍交換了一個眼神,用帕子掩唇而笑了。

台上,黎戍扮的祝英台鬥不過梁山伯的榆木腦袋,終於入了正題,唱道:「我臨別想你問一句話,問梁兄你家中可有妻房配?」

司徒赫忽然開口道:「我有些餓,先回去了。」

說罷,就穿過擁擠的看台,帶著周成和趙拓走了。這聲招呼沒指名道姓,也是他第一次沒理睬婧小白,就匆匆離去,一身紅衣背影修長挺拔,讓看台上的姑娘們都經不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百里婧站起來喊道:「赫,你別騎馬啊!」

又怕司徒赫走遠了聽不見,正要追過去,卻被墨問握住了手,墨問轉頭示意遠山,遠山立刻應道:「哦,小的替公主告知赫將軍,公主繼續聽戲吧。」

說著,遠山就趕著司徒赫的背影出去了。

百里婧不疑有它,只好又坐下來。

墨問鬆開手,又倒了一杯茶,這回卻是細細吹涼了才端到百里婧面前,小二已經將那些被茶水泡濕了的瓜子仁清理乾淨了。然而,身邊的女孩看著台上唱戲的兩人卻有些心不在焉,墨問連她眉間輕微的蹙著也看得清清楚楚,可他不問也不說,任她去。

到底是夫妻,身份與旁人不同,舊情人也好,青梅竹馬也罷,只能退避三舍地看著,若要走近她,且等他墨問死了再說。

台上的祝英台又唱:「要是你梁兄親未定,小弟替你來做大媒。」

這句唱完,就聽那個楊小姐身邊的丫頭將小二叫了過去,小聲地打聽道:「喂,小二哥,我問問你,這黎老闆可娶妻了?」

台上樂聲很吵,然而百里婧還是聽清了這問,側頭看過去,墨問卻假作不知,修長蒼白的手指還是耐心又仔細地剝著瓜子。

小二訝異地看著那丫頭,道:「這個……我們黎老闆年紀還輕,二十齣頭,不曾娶妻。」

「小姐,你聽到了么?黎老闆還沒妻室呢!」那個丫頭立馬雀躍起來,嗓門也大了幾分,換得黎狸也回頭了,口中塞著的糕點差點沒把她嗆著,一雙大得過分的眼睛卻閃著灼灼的光。

「香萍!你胡說什麼?」楊若蘭惱了,臉色一變,一朵紅雲再次飛上她的臉頰,可那雙如水般動人的瞳眸卻異常溫柔羞澀,視線透過眾人,直直注視著台上「女扮男裝」的祝英台,手指用力絞著帕子。

官家千金看上一個戲子,就算他唱得再好,在父親的眼裡,還是上不了檯面的三教九流。

黎戍唱完戲,從後台換了一身簇新的華服出來,不見了司徒赫,走過百里婧身邊時,不客氣地用腳踢了踢她的凳子,哼道:「婧小白,你又做了什麼好事把赫將軍氣走了?」

百里婧白他一眼,轉身朝出口看去,一直不見遠山回來,她問墨問:「你餓了沒有?要不然我們也回去?你得吃藥了。」

不提吃藥還好,一提吃藥,墨問倒真覺得不大舒服,喉中的腥甜滋味越發重了,只是一直不曾開口,倒不會讓人有所察覺。

他牽過百里婧的手,寫道:「隨你。你若餓了,便回去。」

百里婧點頭,對已經坐定的黎大少爺道:「黎戍,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來聽你唱《霸王別姬》。」

黎戍也懶得睬她,揮揮手,一臉嫌棄:「走吧走吧,煩人,來去跟走水了似的!」轉而又變了笑臉去捏黎狸的臉頰:「小狐狸,大哥唱的好不好啊?」

百里婧與黎戍太熟了,彼此嫌惡了這些年,就算互給對方臉色看,也都不會放在心上,她扶著墨問,同木蓮一起出去了,也沒想過去插手黎戍飛來的姻緣。

「唱得真好。」黎狸毫不吝嗇地讚美道,「大哥,你不知道,你唱得祝英台迷倒了好些人呢!」

「迷倒誰了?」黎戍眯著小眼睛得意洋洋,一隻長腿架在凳子上,跟台上的端莊與矜持判若兩人。

看到黎戍與黎狸如此親密,且兩人相貌不似兄妹,也許人家沒有娶妻卻已經定了親也說不定,即便不曾定親有了心上人也說不定,楊若蘭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那丫頭香萍察覺出自家小姐的沮喪,大著膽子走上前來,直接開口道:「黎老闆您的戲唱的真傳神,一顰一笑都動人心魄,我家小姐十分欣賞。哦,不知這位是黎老闆的何人?心上人?」

「噗……」黎狸又被嗆到,黎戍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不羈地轉頭看向那丫頭,小眼睛眯著上下打量她,道:「什麼眼神兒啊?爺這樣的長相,配得上我家可愛的小狐狸?如假包換,這是爺最可愛的小妹。」說罷,又捏黎狸的臉,笑眯眯地補充道:「黎小妹。」

他的嗓門大,楊若蘭都聽見了,沮喪瞬間煙消雲散。

……

墨問和百里婧出了戲樓時,恰好遇到正往要進門的遠山,他手裡提著一包葯,見百里婧似乎有疑問,遠山解釋道:「方才給赫將軍傳完了話,想起大公子有一副葯快吃完了,恰好看到旁邊有家藥鋪,就進去問了問,順便抓了幾副。」

「什麼葯?」百里婧疑惑,「孫太醫開的葯素來都是宮裡配好了,十天讓人送來一次,這葯又是治什麼的?」

遠山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公主有所不知,孫太醫開出藥方以前,大公子已經有用藥的習慣了,這藥方是數年前一位神醫開的,神醫說了,葯不能斷。這一月來公主日日替大公子熬藥,遠山心道許斷了也無礙,便停了這劑葯,哪知近日卻見大公子痰中有血,如此下去,恐難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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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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