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大打出手

【078】大打出手

章節名:【078】大打出手

這世上總有一個人,能讓你的歡顏瞬間凍結。

在看到韓曄的那一刻,百里婧便低下頭去。

四月初八,韓曄記得么?

他的生辰。

百里婧算是一位普通的未曾出過遠門的公主,不像她的母親司徒皇后那般征戰沙場近十年。她年紀小,見識也短,在鹿台山上時,她以為只有盛京才會過佛誕節,才會有那麼多的善男信女爭搶著往各大寺廟涌去。

小時候母后不大管她,即便是佛誕節,父皇母后都去大護國寺祈福了,她也和赫在一起。一群混混從法華寺的圍牆上翻進去,紛紛故意斂了性子,和眾多百姓一起坐在大雄寶殿前的廣場空地上,裝模作樣地捻著用鹽水煮過的結緣豆。

結緣豆其實並不好吃,只是加了些鹽水煮了,但聽說捻了結緣豆便等於捻了佛珠,祈福更容易被菩薩聽見。

他們這些混混不是來祈福的,只是來玩的。

黎戍總是索了太多的豆子,一個一個塞進嘴裡嘗,每嘗一顆,念叨一句,或是說「煮的太咸了」,或是說「媽的,這家沒放鹽」,又或者是「這家的豆兒味道還不錯,小爺多嘗幾個。」

聽黎戍這口氣,像是他們國舅府已經幾百年沒飯吃了似的。

她那時候覺得好玩,見黎戍這樣做,她也偷偷將豆往嘴裡丟,赫不許,一板栗就敲在了她頭上,低聲罵她,「婧小白,你不學好!再敢往嘴裡丟,就是不敬重菩薩,小心菩薩讓你牙疼!」

百里婧為什麼不喜歡吃甜食呢?因為小時候吃得太多,牙被蛀壞了,每每疼得死去活來地哭,後來什麼甜食都不敢再碰了。

聽赫這麼一說,她真覺得牙又疼了,嚇得立馬不敢再吃,卻微微探過身,將結緣豆往赫嘴裡塞去:「赫,你嘗嘗哪顆豆最咸。」

她往他的嘴裡塞了滿滿一把豆,赫瞪她,鼓著腮含含糊糊口齒不清地問:「嘗過了再吐出來么?婧小白你皮癢了?」

然後,法華寺的主持和尚正好踱步到他們身邊,半無奈半嘆息地問道:「阿彌陀佛,小施主,哪顆豆最咸?」

黎戍被這一聲嚇著了,大力地一口咬著了舌頭,赫嘴裡的豆都嚇得噴出來了,她急得拽著赫拔腿就跑,老和尚在後面嘆息:「小施主,佛光普照,佛祖會瞧見的。」

那老和尚的念叨這些年過去,她都還記得,在鹿台山上便把這事說給韓曄聽,韓曄失笑,問道:「法華寺?」

「對啊。盛京最有名的除了大護國寺就是法華寺了。我和赫從小到大都是去法華寺玩的,大護國寺的和尚太凶了!」她理所當然地應答。

韓曄沉默了一會兒,淡笑道:「北郡府也有一座法華寺,只是,寺里沒有你說的菩提樹。」

「那……北郡府也過佛誕節?也撒結緣豆?韓曄,你嘗過那些豆子么?」她頗驚訝且感興趣地問道。

韓曄失笑,星眸燦然:「都有,小時候也嘗過那些豆,只是,那味道不大喜歡。」

「原來北郡府和盛京一樣啊。」她又提出疑問:「那生辰怎麼過呢?也有新衣服和新鞋子么?」

韓曄眉梢微微一揚,笑了:「佛誕節就是我的生辰,丫丫準備怎麼過?」

他們說話的時候恰在佛誕節前兩天,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笑臉瞬間垮下來:「韓曄,你怎麼不早說?我……我現在怎麼辦呀?」

怎麼辦呢?不能給喜歡的人準備一份讓他滿意的禮物,是多麼不可原諒的事,她一直說愛他愛他,卻連韓曄的生辰也忘記,簡直罪不可赦。

韓曄摟她進懷,笑出聲:「沒關係,生辰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她從他懷裡掙出來,急得帶了哭腔:「怎麼會沒關係?是韓曄的生辰啊!」

韓曄的眉上挑,星眸寵溺,好笑地看著她,卻不出聲,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一跺腳轉身跑了。

然後,她花了兩天的時間,總算在佛誕節那天準備好一樣禮物送給他,禮物雖然醜陋笨拙,韓曄卻仍微笑著收下了。

半年之前她的十五歲生辰,韓曄給了她那串親手雕刻的佛珠,此刻正戴在她的手上,讓她越發地內疚,心裡暗暗發誓要在第二年韓曄生辰的時候送他一件最珍貴的禮物。

第二年的生辰,就是今日,四月初八。

禮物她一早就送出去了,韓曄收到了么?他又可曾看過一眼?明白那些針針腳腳里有多少她的歡喜,便有多少她的絕望,韓曄若是看過了,難道就沒有一點感覺?

去年剛回盛京的時候,她曾帶韓曄看過法華寺內的這株菩提樹,當時她信心滿滿,覺得別人為求姻緣而掛上的那些紅綢帶,她與韓曄之間根本不需要,便沒存任何掛上紅綢的打算。

她只對韓曄說,等明年佛誕節的時候,與他一起去撒結緣豆,然後看看哪家的豆最好吃。

韓曄答應了。

她曾想過與韓曄一起撒結緣豆的場景,卻沒想過今日能在法華寺中遇到他。韓曄身為朝臣,為何不出席大護國寺的祈福儀式,而出現在法華寺中?

不過,韓曄也算是實現了他的承諾,於他的生辰和佛陀的誕辰日來法華寺撒結緣豆,一切都沒什麼變化,一切都理所當然,只是他身邊的位置站的不是她罷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司徒赫自見到韓曄夫婦的那一刻起,鳳目中便染滿了怒火,身邊的女孩又不說話,他一急,手臂攬上婧小白的腰,正要開口,婧小白卻仰頭沖他笑道:「赫,時候不早了,住持大師應該已經開始誦經祈福,我們去遲了可就趕不上了。」

她的表情那麼無所謂,笑容燦爛得有些刺目,司徒赫心疼地捏她的臉頰,沒任何反對意見:「好。去大雄寶殿。」

司徒赫的話音剛落,一陣清脆而悠長的哨聲在遠處響起,百里婧猛地回頭看去,木蓮的身後哪裡有墨問的影子?因為有遠山陪在墨問身邊,她便同木蓮的腳步稍快了些,以為他們很快就會跟上,可是現在這一聲長哨分明是墨問有了危險。

「赫,你與周成他們先去大雄寶殿吧,我去找墨問。」百里婧說著就鬆開司徒赫的手臂,在如潮水般湧入菩提廣場的百姓中穿梭。

逆著人潮往前,太容易被擠回去,百里婧一邊說著讓一讓,一邊稍稍使力推著兩側擋路的人,漸漸地擠開一條小道,卻招來一片罵聲,引起很大的動靜。先前對百里婧和司徒赫大加讚歎的旁觀者都改了口,紛紛唏噓她雖然相貌讓他們驚為天人,但沒想到性子卻如此急躁粗魯,真是人不可貌相。

還有什麼形象?還要什麼面子?百里婧小時候不曾想過這個問題,愛上韓曄的時候曾擔心過自己的頑劣會讓韓曄失望,可是,現在破罐子索性破摔,她再不必為了任何人在乎什麼形象面子,責難早就已經聽得夠多了,破罐子已經碎在地上,多少人踩過去也無所謂。

終是擠到人潮盡頭,回到先前進來時的那個角門,略一轉頭,看到墨問站在台階下方的一棵銀杏樹下,他的哨子從剛剛起已經不吹了,只見一夥七八歲的小男孩將他圍住,為首的那個男孩子穿著華貴的衣服,小小年紀就開始盛氣凌人,指著墨問道:「把你手裡的哨子給我!」

墨問的手按在胸前哨子上,未出聲。

另一個小男孩用樹枝搗了搗墨問的腿,狐假虎威:「喂,你啞巴了?我們老大跟你說話呢!」

「老大,我觀察他好久了,這麼大的人了,還捧著個哨子吹來吹去,也不害臊,八成是個傻子!跟他廢什麼話?那哨子直接搶了就是了!」一小男孩提議道。

「就這麼辦,兄弟們,上,把那哨子給我搶了!」那個穿華服的小男孩一揮手,一群男孩子一擁而上,朝墨問身上撲去。

「咻」

墨問護著胸前的哨子,往後退了一步,眸光一閃,果然,遠處有暗器襲來,他站住不動。

「哇!我的衣服!」

「我的頭髮!」

「鬼啊!」

……

在一眾男孩驚恐的叫聲中,幾片葉子輕飄飄落在地上,他們不是衣服被撕裂,便是頭髮被削掉,一切不過眨眼之間。

摘葉飛花的暗器手法。

「欺負了人就想跑?哪有這麼容易?!」百里婧一手拎起那個華服男孩的腰帶,將他倒提了起來,輕功向上一躍,便將他掛在了樹丫上。

「救命啊!」那男孩子大叫,卻又不敢掙扎。

其餘的男孩想跑,百里婧一聲哼:「這麼沒義氣?老大被抓了,你們就各回各家?盛京這些年的混混,膽識和品行都下降了不少,開始沒節操了?」

那些男孩艱難地停住腳,戰戰兢兢地回頭看她。

百里婧一笑,抬頭望著樹上那個男孩:「有本事就上去把你們老大救下來,沒本事就別當混混了,以後見你們一次掛你們一次。」

「老大,我們……我們來救你……」一個男孩掙扎著開口道,他一說話,其餘的男孩子倒都響應了他,有的去找繩子,有的爬樹,思量著如何救人。

百里婧倒是真心笑了,這些孩子很像她和赫、黎戍小時候,她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墨問,他沉靜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見她看過來,他的唇邊泛起一絲尷尬和歉意,大手仍舊攥著胸前那枚哨子。

心裡一軟,百里婧走到墨問面前,柔聲問道:「遠山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剛剛嚇著了么?」

墨問仍舊看著她,忽然垂下眼眸,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裡,頭埋在她的發間,蹭了蹭,手臂的力道有些大,好像他真的嚇著了似的。

剛剛的人潮洶湧,百里婧的發簪都已經搖搖欲墜,可是那些罵聲在這一刻的擁抱里竟然都開始淡去。這世上無論有多少閑言碎語,至少還有一個人對她如此依賴,他需要她。百里婧的手臂從披風裡環住墨問,輕拍著他的背安撫:「別怕,別怕,我來了。」

夫君保護妻子,本就是天經地義,女人的肩膀纖弱,本應該得到男人的疼愛與照顧,可到了他們夫妻間,竟完全反了,夫君的身子孱弱,妻子的手臂安全有力。

墨問身上系著的黑披風展開,將百里婧完全納入其中,從遠處看去,她竟像是長在了他懷裡似的,兩個人連為了一體。

墨問彷彿受了觸動,心有所感,抬起頭來,將蟬翼般輕柔的吻印在百里婧的額頭,一觸未止,又往前深入了一分,久久未動。

菩提廣場的地勢較高,站在那棵高大的菩提樹下,能將角門內小天井中的這一幕溫馨場面看得一清二楚,人群有的往大雄寶殿去了,有的還回頭看了一眼。人們都信奉看到的才是事實,所以,對剛剛百里婧不顧形象地衝出去又有了新的理解,見情郎,如何能不緊張急躁?

別人的故事終究是別人的,眾人不過一笑了之,哪還會真的細細追究?唯有局中人才一直脫不開身。

司徒赫自方才聽到那陣哨聲起,便再沒笑過,他的個頭高,越過人群早就看到墨問站在角門那邊,就算看不見墨問手中握著的哨子形狀,他也能清晰地分辨出聲音來自那枚深海血珀所制的哨子。

只因深海血珀的哨子吹出的哨音格外與眾不同,清脆中帶著一絲海風呼嘯般的渾濁,這也是為什麼剛剛那些孩子一聽到他吹哨子便將墨問圍起來的緣故。

思及此,司徒赫的鳳目不由地瞪向不遠處站在韓曄身邊的百里落。

深海血珀所制的哨子本來是一對,刻成金童玉女的形狀,婧小白將那枚金童形狀的哨子送給了他,自那以後,他們每每在城中玩鬧,找不到對方的時候都會吹哨,再不會將彼此弄丟。

幾個月里,他堂而皇之地將那枚哨子系在手腕上,行動時卻處處留意,生怕一不小心打碎了它。可是,他防著沒用,禍害自己送上門來。

在那次夏日的宮廷宴會中,陛下和皇后姑姑都還沒到,朝臣都在等,閑來無事,他便爬上御花園內的老樹,替婧小白捉樹上那隻聒噪的知了。

剛剛將知了捉住,他頗自得地對樹下的婧小白晃了晃,吹了一聲哨子,笑道:「婧小白,你看,捉住了!樹上還有好些蟬蛻,你要不要?」

聽見有蟬蛻,婧小白想自己上去看,便抱著樹蹬著腿往上爬,才爬到他身邊,還沒坐上穩妥的樹杈,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隻黑色的貓,一爪子劃上了婧小白的手,婧小白沒抓穩樹丫,腳一滑就掉下去了,他伸手卻只抓住她的衣角,她的人整個懸空掛著。

夏日單薄的衣角很快撕裂,來不及叫護衛,他從高高的樹杈上一躍而下,在婧小白落下之前墊在了她的下頭,結果婧小白沒摔傷,只是手背被劃了好深的口子,他的腿摔折了,手腕上的血珀哨子也碎成了好幾塊。

事後,百里落抱著那隻黑色的貓怯怯地跟他道歉,他當著朝臣的面問她,養貓不好好關著,卻放出來傷人,宮中幾時有了這樣的規矩,今日傷了榮昌公主,明日是不是會去謀害陛下和皇後娘娘?這種野貓,當誅!

十一歲,他第一次這麼討厭一個女孩子,十年已過,他對百里落的印象仍舊無一絲改觀。

後來婧小白見他的哨子沒了,她也就沒興趣再戴著,便收起來了,因此他許多年都沒再見過。如今這枚哨子居然掛在墨問的脖子上,一個大男人恬不知恥地擺弄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那個病秧子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之心么?

百里落似乎也記得這哨聲,之前一直被索要結緣豆的人圍住,這會兒人流散開,她竟緩步走到司徒赫身邊,笑意盈盈道:「落兒失禮了,竟沒看到赫表兄在此,聽這哨音很熟悉,難道婧兒妹妹也在?」

司徒赫與百里婧不同,他的性格更為直接,對不喜歡的人從來不會給好臉色,連敷衍都不願,何況百里落和韓曄夫婦簡直讓他恨入骨髓,就算百里落主動上前說話,他的鳳目也只是輕蔑地掃她一眼,隨即毫不停留地移開,不輕不重地吐出兩個字來:「賤人。」

「你……」百里落眼神一冷,卻隨即笑了,自顧自道:「如果赫表兄的那枚哨子還在,倒是可以湊成一對,只可惜,竟是碎了。」

司徒赫臉色鐵青,深吸了一口氣,看都不看她一眼:「我不打女人,帶上你的夫君滾開。」

百里落卻依舊錶情溫婉大方:「赫表兄剛挨過那麼重的罰,居然就忘了,動不動就喊著打打殺殺,也難怪將婧兒妹妹教壞了。」

司徒赫已經抬起了手,未觸及百里落面頰,便被一隻白色的衣袖截住,韓曄清俊的面容不悲不喜,海一般深邃的星眸平靜地與司徒赫對望。

二人手底下的功夫都不弱,一碰便知,司徒赫早忍了韓曄許久,如今他自己送上門來,他怎麼可能饒了他,直接對韓曄出手,招招狠辣,韓曄許是護妻心切,也不再相讓。二人竟在菩提樹下打了起來,嚇得那些為祈福上香而來的百姓四散而逃。

司徒赫勝在氣力,韓曄勝在靈巧,各有所長,數十招斗下來未分勝負,木蓮急壞了,只看到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纏鬥在一起,掌風陣陣,颳得菩提樹上的紅綢帶輕舞飛揚。

「住手!」

忽然聽到一聲喝。

木蓮見到救星似的上前攬住婧小白的胳膊,急道:「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婧小白……」

是啊,打起來了。司徒赫的親衛隊長周成心想。去年冬月,將軍回京述職的時候沒有與晉陽王世子打起來,幾次拔劍又強按了回去,如今當晉陽王世子與婧公主各自嫁娶,毫無關係時,將軍居然還與晉陽王世子打起來了。

司徒赫和韓曄二人仍未停手,菩提樹碧綠色的葉子落了一片。

「住手!別打了!赫!」百里婧又喊了一聲,嗓音沙啞得像是大病初癒。

婧小白曾在寄往大西北的信中寫道,若是日後習武有所成,就去西北邊疆與赫一同殺敵,小時候一起混跡市井,長大了一起保家衛國。

可她這身武功一半是師父教的,一半是韓曄教的,即便韓曄不要她了,她又怎麼能拿這身武藝去傷害韓曄?上次那一刀,已讓她夜夜噩夢。

如今,赫和韓曄打了起來,她能幫誰?

「婧小白……」

司徒赫聽到她叫他,幾乎是立刻就撤了手,胸口卻結結實實中了韓曄一掌,紅色的身影往後急退了好幾步,悶哼了一聲。

「赫,你怎麼樣?」百里婧急忙上前扶住司徒赫,蓄滿淚水的眼睛直直盯著不遠處的韓曄,這是她從分開后第一次如此毫不迴避地對上韓曄的眼睛,眸中有太過明顯的恨意。

韓曄已經收勢,兩手背在身後,無一絲對陣后的氣息不勻,清俊的面容仍舊無所波動,他似是不想看到她的眼睛,海一般深邃的星眸從她頭頂越過,掃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墨問,隨即抬腳朝立在一旁的百里落走去,輕描淡寫地開口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去藥師塔了。」

說完,也不等她,徑自朝人流較少的另一側門而去。百里落與幾個家僕隨即跟上。

好一個伉儷情深,好一個夫唱婦隨。

【每日小劇場之解答】

+_+終於,另一枚哨子的去處揭曉了,答案夠坑爹吧,抱頭鼠竄中,表打琴媽的臉啊啊啊……

再問,婧小白準備在今年送給韓曄的生辰禮物是什麼?

這個問題比較難。

第一個答對滴親獎99xxb哦。

答案揭曉前長期有效。

別問神馬時候送的,肯定不是這些天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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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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