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河城凌晨
第十二章
「哼！」
洛霸天甚是孤傲，即使面對同等境界的高手，傲氣也未顯收斂，如同面對前面那些武者五、六境界的武者一般，含蓄地露出不屑。
牛狂人高馬大，正如其名，論氣勢還勝出對方半籌，討了個沒趣，臉色一紅，很快便調整心情，退後一步略略調整呼吸。
武者對敵，最忌心浮氣躁，牛狂的舉動令下面的高手們暗暗點頭，不愧是天才高手，不僅境界夠高，而且對敵經驗也夠豐富，看來接下來應該是一場龍爭虎鬥。
洛霸天原本一直淡淡地傲然挺立著，見對手如此謹慎，這才稍稍有了一絲興趣，看向牛狂的眼神中竟然帶了一絲玩味的笑。
「噹」
擂台下一聲金鑼之音
擂台上，牛狂動了，高大威猛的身軀十分迅捷地沖向洛霸天，缽大的拳頭，挾著一股勁風，瞬息便到了洛霸天面門。
聚氣境高手的搏鬥果真不同讓台下的人過足了癮，大呼小叫，當然絕大多數都是向著牛狂的，畢竟牛狂是黑河城的人。
「牛狂，打死他，老子馬上給你娶媳婦。」
「狂子，黑河城就看你的了，打不過他，你小子就別當黑衣衛統領了。」
「洛霸天，你磨蹭什麼，直接一招拍死他。」
「洛霸天，你的確是個人物，不過，今天牛狂要你趴下，你可別怪我，哈哈！」激戰中，牛狂忽然狂叫一聲，氣勢陡然加強，擂台上到處都是牛狂的身影，真氣激蕩，如狂濤駭浪。
擂台之下，劉堪緊鎖的眉頭終於稍稍打開，他身後不遠處，大管家劉唐一臉驚容，牛狂用的竟然是劉堪的絕招，驚濤駭浪拳，難怪有人傳言，牛狂是劉家的種子，劉唐看向自家城主的眼神中竟然十分敬佩。
洛霸天在擂台上氣勢一直不如牛狂，此時更是如驚濤之中的扁舟，時刻都有可能傾翻，但是，卻始終屹立不倒，洛霸天身處狂濤中心，忽然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道：「牛狂，你狂夠了沒有，狂夠了，就給我下去吧。」
洛霸天聲音鏗鏘有力，穿透力極強，幾乎壓蓋了一些聲音，清晰地傳入各人耳朵。
「敗了！」凌晨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
「什麼？」劉婷臉色一變，來不及詢問，已經看到擂台上一條兩人撞擊在一起。
「呯」
一聲巨響，擂台都在發抖，牛狂壯實的身軀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下擂台。
劉婷臉色頓時變白，雙手一使勁，手中的絲質手帕斷成兩截。
劉堪失態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十分震怒，牛狂的落敗意味著什麼，劉堪失神地望向角落裡兩人，那兩人一直旁若無人似地，似乎這天地間唯有他們兩人存在，那兩人正是一臉傲氣的歐陽俊逸和喜怒不形於色，深不可測的公孫魄。
「北洛城洛霸天勝！」
「繼續挑戰，一炷香內如果無人挑戰，則守擂成功。」
洛天霸面無表情地站在擂台上，眼神掃視著台下眾人，一股睥睨眾生之態。
「繼續挑戰，還有誰能贏得了洛霸天。」
「我看是沒人敢挑戰了，連牛狂都敗了，至少黑河城是沒人了。」
「洛霸天不愧是百年不出的天才，同樣是天才，洛霸天比牛狂強多了。」
「今天的比武算是到頭了，不知道贏的有什麼彩頭？」
台下議論紛紛，騷動起來，有些人甚至開始離場，比武結束了，至於比武的彩頭是什麼跟他們沒有關係。大半柱香燒盡，依舊無人上台挑戰。
歐陽俊逸看了一眼公孫魄道：「公孫兄，我是不是該上台了？」
公孫魄斜視了一眼對方，沒有說話，而是把眼神投到了幾百米之外的一個年輕人身上，公孫魄賴洋洋地對歐陽俊逸道：「你不必替劉家出手了，去跟其它三城聯繫一下，看誰出的價格高，你就替誰出戰。」
「什麼？」歐陽俊逸以為自己聽錯了，「公孫兄的意思劉家還有高手？」
公孫魄莫測高深，一語不發，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原先以為劉府中那個人只是一個鍊氣初期的菜鳥，沒想到還是一個煉血境武者，這樣靈武雙休的人物竟然出自劉家，公孫魄有些看不透劉家了。
公孫魄時不時暗中注意劉堪的表現，劉堪今天的表現有些奇怪，根本不像是武聖所應該有的氣性，難道是劉堪在隱藏什麼，或者是劉家另有強者。
像劉家這樣的世襲城主家族，有些不為人知的底蘊很正常，不過，要說這樣一個家族會出個武聖，公孫魄實在是想不出這需要多大的機遇或者是天賦。
歐陽俊逸看著遠處悄然挺立的劉婷，心中覺得十分惋惜，要不是公孫魄警告過，他歐陽俊逸非得把她弄到手不可。
「女人而已，窮鄉僻壤，這種貨色就捧上天了。」公孫魄一反常態，竟然帶著一絲不屑。
歐陽俊逸怪怪地看了公孫魄一眼，想不通公孫魄是什麼眼光，劉堪的女兒即使放到帝都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佳麗。
不過，公孫魄的話給了他希望，公孫魄遲早是要迴轉山門的，到時候自己就有機會了，不試一試他不死心啊，他其實還是不願相信，一個小小的城主府會有超過普通武者境界的存在，要是真有窺竅境的武者，那麼自己一旦得罪了劉家，歐陽家族還真不一定會為他出頭，一個真人境武者對世家有多大的吸引力，歐陽俊逸還是知道。
歐陽俊逸心中一熱，目光灼熱，遠遠地盯了一眼劉婷，這才吩咐手下人去跟其它三城的人談判。
「還有沒有人挑戰？一炷香時間快到，沒有的話，北洛城…」
「慢！」一聲嬌喝傳來，擂台下騷亂的人群為之一震，劉堪這面的人更是震驚失色。
劉婷這時忽然改變了主意，洛霸天號稱天才，聚氣境武者，連牛狂都不是對手，凌晨上去，結果絕對不會比牛狂好。
「這不是小姐嗎，怎麼，城主竟然讓小姐出戰。」
「呵呵，黑河城沒人了，連黑河三寶之一的劉小姐都出戰了，黑河城真是丟人。」
「劉堪竟然捨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出戰，是不是瘋了。」
台下什麼樣的議論都有，劉堪站在看台上，臉色鐵青，不過，依照規矩，劉堪不能阻止劉婷出戰。
「你還不快去！」小青直接就哭飈了，伸手一推凌晨。
凌晨心思完全沉浸在剛才那一場龍爭虎鬥中，腦中正在演繹牛狂的驚濤駭浪拳，被小青一推這才醒過來。
回到現實中，看到劉婷的身影正在向擂台飛去，凌晨迅速調動靈氣，單腳在看台上一蹬，飛身下了看台，同時朝著擂台大聲道：「黑河城凌晨出戰！」
既然答應了，凌晨絕不反悔，這麼難得的歷練機會，凌晨絕不容許錯過，而且，內心深處，看到劉婷一身盔甲包裹著的曼妙身影，凌晨似乎心中一酸，滋味不好，什麼時候輪到她出戰了，自己是個男人，凌晨的心思很複雜，只是這些都是深深滴隱藏在心底，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而已。
凌晨后發先至，飛身掠過劉婷，低聲道：「回去，凌晨言而有信。」
凌晨速度極快，但是身法真的有些不咋地，形如蒼鷹，透著一股戾氣，飛身上了擂台。
「凌晨，難道是那個通緝犯凌晨，怎麼是個黑衣衛，那個凌晨不是死在月落山了嗎？」
「晨哥，是晨哥！」黑河城一邊的玄衣衛中有一人高聲驚呼道。
「凌晨是誰，查一下，黑河城哪裡冒出來一個叫凌晨的高手。」
煮熟的鴨子可能飛走，北洛城城主神色一變，急急吩咐下邊的人道，眼神凌厲地看向凌晨的背影，發現自己竟然看不出他的實力。
凌晨蒼鷹似地撲上擂台，淡定地站到洛霸天對面。
洛霸天盯著凌晨的身影，眼神中的不屑一閃而滅，從身法上看，黑河城凌晨比牛狂更難對付。
其實凌晨只會這種身法，至今為止，他只看到過鷹「師兄」的騰空姿勢，暗中學了個百分百的形似。
「來者摘下帽子，報上名來。」擂台後方這次比武的仲裁中有人喊道。
凌晨稍一猶豫，抬手摘下了頭頂的寬邊帽，露出一張黝黑俊朗的臉，擂台之上一黑一白，對比十分鮮明。
「黑河城凌晨！」站在擂台之上，凌晨運氣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聲若洪鐘，整個演軍場只剩下一個聲音。
「黑河城的人，沒聽過黑河城有這號高手啊，難道又是劉堪隱藏的高手，這個劉堪果真老謀深算，光看這身法，應該是個對手，比牛狂強。」
劉堪身軀微微一震，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對於凌晨的出現似乎不是很意外，不過，劉堪心底原本不看好凌晨，鍊氣初期，雖然前途不可限量，但是現在很弱。
這一點劉堪就不如公孫魄了，公孫魄宗門出身，秘技之多、眼力之尖自然不是劉堪一個散修可比。
除了劉堪，劉府中從上到下都是一片震驚之色，黑衣衛、玄衣衛中更是一陣騷動，大多數人是喜憂參半，畢竟，在劉府的衛士及下人中，凌晨一向人緣不錯。
洛霸天挺拔的身姿微微一動，面向凌晨，不動聲色的打量凌晨，內心卻是有些驚訝，這個對手的實力自己竟然看不透，洛霸天的表情不知不覺凝重起來。
「噹」
「開始」
「慢著！凌晨不願意趁人之危。」凌晨嘴角露笑，盯著對手道。
「狂妄！洛某不願小看你，不過實在沒有必要休息。」洛霸天眉頭一皺，覺得凌晨這句話明顯是看不起他，氣勢陡然一漲，身影飄忽，雙掌一錯擊向凌晨。
凌晨微微一笑，腳踩七星步險險地避開洛霸天的一擊。
洛霸天腳踩連環，絲毫沒有猶豫，殺招連連，一掌緊似一掌，擂台上掌風大作，不時響起空氣炸裂的聲音。
洛霸天是真氣外放的高手，即使隔空一掌也能開碑裂石，但是真正的拚死搏鬥，隔空擊敵那是浪費子彈，能夠貼身掌擊，絕對不會隔靴搔癢，洛霸天動作極快，招式精妙，用得都是貼身短打。
幸好這幾天凌晨的七星步進步很大，用得非常嫻熟了，每每都是險而又險的避過洛霸天的重擊。
在台下眾人看來，凌晨似乎沒有還手之力，每次都是驚險之極，台下驚呼連連。
不過即使這樣，凌晨的表現已經令熟悉他的人眼珠爆掉了。一面覺得不可思議，一面緊張地替他捏著把汗。
劉婷的看台上，三人緊張地緊緊擁在一起。
「小姐，幸好你沒有上去，這個洛霸天太厲害了。」
「黑河城這次敗定了，洛霸天果真勇猛無敵。」
「凌晨加油，贏了你就是黑河城的英雄，不用再跑路了。」
「洛霸天真氣雄渾，應該進入聚氣境時間不短了，而且他的武技也十分高明，出掌速度快捷，角度刁鑽，剛才跟牛狂沒有全力出手，這個凌晨應該要輸。」
洛霸天嘴角掛著戲虐的微笑，單腳一蹬，和身撲上，雙掌翻飛，虛影連連，封住自己全身的同時，殺招頻出。
凌晨緊緊盯著洛霸天，眼裡只有對方的雙掌，他知道洛霸天這些都是虛招而已，一旦貼近一臂之內，殺招就會出現，只要挨上一招半式，自己的結局跟牛狂一樣。
凌晨一動不動，眼裡對方的雙掌突然慢了下來，洛霸天的一招一式如同慢鏡頭一樣在凌晨的意識中閃過。
凌晨動了，突然晃動，迎著對方雙掌撲去，左手成爪，右手成掌，右掌迎著洛霸天的右掌，而左手成勾橫擊洛霸天的前臂。
「晨哥，差不多下來吧，你已經是英雄了，不用跑路了。」
「這個黑河城凌晨簡直跟找死差不多。」
「硬碰硬，敗局已定，這回北洛城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