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見血

160 見血

章節名:160見血

因為突然的停滯,轎外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怪異。……www.……

子初正要開口,就聽見彭府的下人有些惶恐道:「這位公子,還請移步,我們家大人正在為我們家公子請醫,望您行個方便。」

「那倒是巧了,本公子這突然也有些不適,不如順道讓轎子裏的那位大夫瞧瞧。」聲音緩慢而低,宛如空中的毛,輕飄飄的。

聽着外面攔轎者開口,子初的眉毛瞬間皺了皺。

「可是我家公子的病十分急迫,且往前幾步便是京城醫館和外醫院了,這位公子尚可去那兩處」

「太麻煩了,本公子只想要讓轎子中的大夫瞧。」那下人話還沒有說完,對方就幽幽打斷道。

事已至此,如果還聽不出來人的意思,那就是反應太過遲鈍了些。

對方錦衣華服,身後又跟着一個貌似身手不凡的護衛,彭府在京城本就只是普通官員,稱不上什麼名門望族,下人們一時之間根本難以做主。

而且眼前的這位公子氣質陰柔,明顯就不是一個性情不定的,也不知是哪家的權貴。彭家之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望出了謹慎。

「都是為人辦事,賀二公子便不要這般為難諸位了罷。」

下人們正猶豫着怎麼辦時,轎子內平靜婉轉的淡淡嗓音適時傳出。這一下子就好似有了救兵,彭府之人緊張之餘稍稍舒了一口氣。

「還是個女子呢,那好辦,大夫你如此為他們着想,那便聽本公子的建議,與我走一遭便是了。」賀鑲森然輕笑一聲。

同樣是官家之人,彭府自然不比振國公府,子初從速思慮了一會兒就下了轎,回身道:「你們先去醫館里候着,我去去便回。」

彭府之人相視一眼,也只能點頭答應,抬着空轎子去了仁安醫館。

「巧的很,想不到偌大的京城,咱們說遇上便遇上了。」賀鑲欺身向前幾步,一張蒼白的面龐在周圍幽暗的燈火下逐漸清晰了一些,半闔的眼皮下烏黑的眼珠沒有一絲光亮,更顯得森然。

這樣的感覺實在難受,子初根本不想與他周旋,但唯恐賀鑲喜怒難測中耽誤了眼前的事,笑了笑:「我瞧著賀二公子精神頗好,也無甚大礙,不必太過憂思。」

「哦?你不看看如何知道本公子身子真的無恙?」賀鑲又靠近了一些,就差一寸便要貼上了她的臉。

這樣親密的舉動在街巷上實在有些突兀,引得過路的行人有意無意地向兩人所站的位置瞟了一眼又一眼。

子初不著痕迹地往後退一步,蹙眉:「公子有話不妨道來,此處人多口雜,難免不利於公子的名聲。」她說完后將視線轉移到了地面上,掩住了眸中的厭惡。

「名聲?」賀鑲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隙,忽的內里似劃過一道詭異的光亮,驀然湊近了她的耳際,笑了:「本公子的名聲早在大婚那日被你毀盡,現在你這麼說不嫌太晚?」

這句話就好比一道霹靂擊在了子初的身上,她的心臟都跟着縮了縮,越發覺得賀鑲變得捉摸不透。憑他的本事會想到真相併不奇怪,或者說,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都沒有說?

不管他究竟是早知一切前因後果還是有所猜疑,她也不會坦白承認,現在的她只是她自己,再也不是葉府的二小姐,更不可能與賀鑲有任何關係。

「二公子大婚之時我都不知,又怎麼會攪擾了公子的好事,公子就莫要與我開玩笑了。」她微笑,神情看着略顯真摯,倒真讓人以為是誤會了她。

賀鑲定定地望着他,大約五個呼吸之後,眼珠才動了動,舔了舔嘴唇幽幽:「怎麼是好,某人這樣說真教人不快,本公子忽然覺得有些餓了。」

雞皮疙瘩瞬間跟着他的話語爬上了子初的頭皮,賀鑲話語轉變的突然,她本來還有些空空的胃登時就攪動了起來,莫名其妙地噁心。

看到子初的神情有些變化,賀鑲這才滿意道:「既然是要看病,也要等本公子填飽了腹部再說,」轉身見她站在原地並沒有跟上,就側首陰涼道:「你不替本公子看病也無妨,你離京那麼多日,本公子恰好也好久沒嘗嘗鮮味了。」語畢目光在她的手腕上掃了掃。

竟用她的血來做威脅!

子初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一刀將他劈成兩半的衝動,挪動步子跟了上去,對付這種人,越是抗拒,他便越有探究之心。

廂房中只有兩人,小二上了菜后,賀鑲身邊的護衛就已經自覺地退了出去。

子初靜靜地端坐在位置上,看了看桌上陳列的菜肴,無一是肉類,幾乎沒有清淡的素食,再看對方拾起筷子夾了一塊豬血,儘管菜肴處理地很細緻,味道掩蓋地很好,她還是鼻尖只聞一陣腥味,立即就沒了胃口。

「這是本公子最喜的菜色之一,吃一口。」賀鑲邊說便笑着,那塊豬血乾脆便被他夾到了她的碗中,只是那笑實在讓人看着心裏發顫。

這樣強迫式的餵食她很是不喜,但暫且不能發作,她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她不舉筷,賀鑲也就陰森森地盯着她看。

「我叫你吃,你沒聽見?」他語調微變,語氣很快就冷了下來。

「吃不下。」子初咬牙咽下一口酸水,乾脆道。

這是赤裸裸地拒絕,若是往常,或許她還能忍上一忍,可現下,她也有自己的底限。

賀鑲眼神霎時變了變,還不等子初有個反應,那塊血便被他夾到了她的嘴邊,一邊冷笑:「敢對本公子說不?」

胃裏開始翻江滔海,子初剋制不住噁心感,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手一抬……

精緻的門廊之外,小二正在招呼著望來的食客,剛將上等包房中的一位貴人送下了樓,耳邊遽然炸開了一陣碎裂之聲,他臉色跟着變了變,在那間包房之外站定,猶豫着是否要進去。

然而就在他要推進的下一秒,門突然一開,一團黑影在眼前迅疾而來,還沒來得及反應,當頭一隻瓷碗就橫飛而出!

「嘭!」

巨響隨即而來,他嚎啕一聲大喊:「哎呦我的娘!」一隻手還捂在眉心不斷地搓揉,整張臉皺的比吃了黃連還苦,眼淚霎時就下來了,眸光一掃就隱約看到了屋中之景!

「客」他就要喊話,之間一個黑衣男子宛如鬼魅一般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閉嘴!」

小二心中一個疙瘩,當即乖乖的將下巴合上。

黑衣人直接又掏出了一張銀票交給了他,轉眼就消失不見。

來無影去無蹤便是如此吧!

小二又驚又恐地揉了揉雙眼,將那張銀票張開仔細一看,嘴巴長大得能夠塞下一個鵝蛋!足足千兩的銀票就這樣輕輕鬆鬆地被對方交了出去,這來頭還需要再細說?

他正了正神色,也顧不得疼痛,頂着額間腫成的饅頭,快速地下了樓。

廂房之中,子初站在桌邊,腳下飯菜混淆胡亂地散在各處,一片杯盤狼藉,盤子也碎了大半。她衣袖下垂,一滴滴殷虹的液體順着她的臂腕滑下,白色的衣衫上也暈上了赤色。

不遠處的賀鑲一臉陰鷙地將她望着,冷冷一笑伸出舌頭在唇角處舔了舔,一抹血色剛好被捲入了口中。

「本公子警告過你,可惜,你總是不將本公子的話當話,那便只好略施懲罰了。」他往前踏了一步,涼颼颼地開口。

隔着滿地的「殘骸」,子初的臉色有些難看。

就因為她不肯吃那塊豬血,他就以這等暴利的行徑來進行報復,可見心眼的狹小。

「來人!」

眼看着賀鑲越走越近,子初遽然扭頭喊道。

屋外靜悄悄地,顯然已經沒有人能來幫她。

廊道中,那額頭上頂着「饅頭」的小二快步而行,拐了幾個彎走進了一間隱秘之屋內,一會兒工夫又走了出來,在他離去后不久,緊接着一名中年男子銜接而出,往另一個方向行去……

無數房間交錯的閣樓上偶爾一聲聲嬉笑,就算聽到了什麼突兀的,也幾乎沒有人會去多管旁人的閑事。

賀鑲一臉嗜血,且外有暗衛,子初根本沒有退路,眼看着對方就要肆虐地撲來,急迫間她眼中冷芒忽閃,最終咬牙抬腳勾起一快碎裂的瓷盤,對着那本就受傷的手腕上就是一刀!

果然,如此舉動令賀鑲的眼中瘋狂之色更加濃郁,他體型削瘦,而動作異常迅速,轉眼就掠到了她的身前,一雙手宛如魔抓閃電般地鎖上了她的,猛然將她禁錮就覆了過去!

手中的瓷片上詭譎的暗紅散發着極度危險的光澤,她眼神一暗,就要有下一步的動作……

嘭!廂房的大門被從外而內直接劈成了兩半,隨後再應聲碎裂,巨響在木門斷裂之際滯了滯,眨眼后就應聲倒下!

跟着門廊一起塌陷的還有一個人影,仔細一看,正是賀鑲身邊的黑衣人,此刻嘴角沾血,已然負傷。

這道巨聲爆炸開的幾個呼吸之內,整個酒樓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

屋內兩道視線刷地射出,但見傾塌的門外,一襲深紫裾袍,身量高大偉岸的男子面容寒峻,恍如地獄修羅,抿唇冷視。

此時,子初袖子上的血跡已凝結成了暗紅,婉然綻放如華卻有詭秘,那冷然的目光正如勾,落在其上。

「賀鑲。」

彷彿是許久之後,易長卿充滿磁性的嗓音透著徹骨的涼,讓人難以自拔但也叫人膽寒。

這時候的賀鑲滿唇的血跡,抬頭相識,露齒一笑,似是陰間之魂。

由元而近的步履霎時就出現在了耳邊,伴隨着一道剋制不住的抽氣之聲,沈妙清瞪着美目,滿目驚恐地望着屋內狼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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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女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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