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少年高手(一)

七八、少年高手(一)

ps:

這兩日忙着拆遷選房的事,忙得頭都大了,周末寫作的事兒有點耽擱。只想儘快完稿,休息一陣子。過兩天還要先租房子、聯繫搬家公司談搬家什麼的,求田問舍,只問有棲身之地,好不狼狽。可能影響到小說的后兩章質量,但數量還是有的。呵呵!

七八、少年高手(一)

三人邊談邊行,來到秦川房中,圍着桌子坐了。暄兒獻上茶來。

秦川聽二女這麼一說,已知瞞不得她們,搖頭道:「其實那個『東瀛刀聖』只是刀法快些罷了,未必便當真天下無敵。我聽許叔叔說,這些東瀛人一向夜郎自大,崖岸自高,其實是色厲內荏,欺軟怕硬。對付這種妄人的最佳方法,便是痛下狠手,讓他頭腦清醒!只須打得他頭破血流,再無還手之力,他自會曉得厲害,不敢再飛揚跋扈!」

卓瑪美目一轉,問道:「川哥哥,你猜適才我們去見伯母,她老人家怎麼說?」秦川一笑,搖頭道:「我娘雖然平時對我們哥兒四個管束甚嚴。但我們家的規矩,江湖上的事情,女眷不得干預。我估計我娘反而是想讓你們倆來勸我吧?」

卓瑪一怔,向易婉玉望去,嘆道:「易師妹,真讓你猜對了!」易婉玉皺眉道:「大風堡的家規一向如此,我也是私下裏從大嫂、三嫂口中聽說的!」說到這裏,她一瞬不瞬的瞧著秦川,道:「若是適才暄兒所說不錯,你當真胸有成竹,我和卓瑪師姐也犯不着還巴巴的央求伯母出面相勸了。川哥哥,你千萬別做傻事!」

卓瑪睜著一對圓圓的大眼。直視着秦川,嗔道:「哼,你也不必自個兒急着送死!你當真活得不耐煩了,我和小師妹陪你一起死便是。」

原來卓瑪和易婉玉正在內堂陪着大嫂王瑾、三嫂董芷芳等女眷敘話。正談得熱鬧,忽見老夫人的貼身婢女念萍掀帷而入。念萍臉帶憂色,向眾女透露了前面大廳中會商的結果,亦即秦川決計親自出面迎戰東瀛、天竺兩大高手的消息。

卓瑪乍聞明日秦川對決東瀛刀聖之事,一驚之下。當即拉着易婉玉出門而去,意欲前往勸說阻止。王瑾和董芷芳妯娌倆欲待相攔,微一遲疑間,卓瑪和易婉玉已一陣風般去得遠了。

二女奔到中庭。易婉玉突然想起曾聽得王瑾說過大風堡的家規,稍一停頓,對卓瑪道:「川哥哥這人性子固執得緊。咱倆的話他未必肯聽!」卓瑪關心則亂,急道:「難道便任由他孤身犯險,如同趙大俠一般下場?」

易婉玉想趙飛虎身首異處的慘死情形。也自猶有餘悸,略一沉吟,道:「師姐別急。這樣吧,咱們去求老夫人。川哥哥或許會聽她母親的話!」

二女改道徑往佛堂而去,向秦老夫人述說原委。卓瑪只道秦老夫人聞訊后勢必大急特急,命人把秦川叫來痛斥一頓,令他收回比武的決定。

不料秦老夫人初聞之時確也臉現急色,但片刻之間,皺起了眉頭,隨即又神色如常。只見她朝着觀音菩薩的金身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嘆道:「老身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求神拜佛了。按照大風堡家規,女眷是不得過問江湖中事的!既然川兒已當眾宣佈,現下縱使是老爺從後山密室出來,也已改變不了這個決定。」她頓了一頓,忽然眼前一亮,對二女道:「卓瑪。婉玉,也許你們倆能勸得了川兒。畢竟你們尚未過門,還不算女眷,自可不必遵照大風堡的古怪家風行事!」

二女回思著暄兒之語,又想着秦老夫人之言,均是滿腹心事,這時一齊望着秦川,聽他有何分說。

秦川喝了口熱茶,將茶杯輕輕往桌上一放,沉吟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始終覺得,無論是誰,膽敢自稱天下無敵,都是很荒謬的事情!」見雙姝目不轉睛的瞧著自己,顯然定要阻止自己明日決鬥,他暗暗嘀咕:「如何讓她二人暫時不要糾纏這件事情?」心念一轉,想起一事,問易婉玉道:「最近大風堡發生了很多事。連三哥也護送三嫂回家裏安胎靜養了。玉妹,你說奇不奇怪,應該還有一位姑娘呢,怎地見不到人影?」

易婉玉一呆,秀眉微蹙,道:「你、你是說陸姐姐么?」

秦川點點頭道:「是啊。那日聽二哥說已尋到了陸姑娘,好像也已接回堡中。怎地這些日子不曾見到她人影?」

易婉玉嘆道:「你們忙着料理喪事,自然顧不到陸姐姐了。她這次孤身外出尋你二哥,着實吃了不少苦頭,甚至險些喪命,好不可憐?」

秦川為了轉移二女心思,故意問東問西,令她們想不起再勸阻自己迎戰強敵之事。這時見易婉玉娓娓道來,固然不再追問,卓瑪也側頭傾聽,皺眉沉思,二女一說一聽,渾忘了此前的來意。

他見計謀得售,心下甚是好笑。

他卻不知卓瑪曾聽念萍、迎兒等家中丫環說過陸秋娘的悲慘遭遇,對她為了秦海義無反顧、勇闖江湖的行徑甚是欽佩。

他手持茶杯,側頭瞧著面前兩位風姿綽約的美麗姑娘,一個裊裊婷婷,比花解語,一個溫溫軟軟,似玉生香。他心中一陣溫馨,暗想:「她二人自是為了我好。可是我身為堂堂男子漢,又豈能只顧兒女私情,罔顧大義所在?」搖了搖頭,又問:「陸姑娘現在何處?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易婉玉嘆了口氣,道:「她受了驚嚇,現下住在你二哥的小院之中,深居簡出,不見生人。我去找她說了幾回話。你不知道,當日她聽說你二哥有難之後,急得什麼似的,於是只身前往中州尋找他。天大地大,她一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尋來尋去,卻哪裏有什麼線索?途經夏邑之時,湊巧有三名黑衣人,見她是個單身的美貌女子,登時生了色心,打起她的主意。一跟出城外,突然動手,把她強擄到一座廟中。幸虧她為人機警。又懷揣匕首,趁那三名壞蛋不備,刺死了兩個,重傷了一個。逃了出來。後來那些黑衣人的一干同黨回到廟中,便持兵刃到處追殺於她,意欲報復。連日來她一直躲在樹林之中。不敢露面,餓得奄奄一息。幸虧後來你二哥尋到夏邑,殺死了一眾黑衣人。這才將她救了回來。」

秦川和卓瑪聽到這裏,不禁動容,均對陸秋娘的勇敢和頑強肅然起敬。卓瑪俏臉上更是充滿了擔憂之色,拍了拍心口,道:「還好秦二公子能及時相救,否則陸姑娘豈不要生生餓死在樹林中?」

秦川點一點頭。易婉玉卻搖頭道:「你們有所不知。其實真正救陸姐姐的,應該是她自己!」

秦川和卓瑪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問道:「怎麼回事?」

易婉玉微微一笑,臉現欽佩之色,道:「陸姑娘離開大風堡后。一路西去,一邊尋消問息。一邊每到一處市鎮,便暗暗在牆腳邊以匕首留下『秦海』記號,箭頭指著方向。她殺了那兩名黑衣人,逃離寺廟之時,仍是如此。你二哥便是在夏邑發現蛛絲馬跡,追殺那些黑衣人之時。看到這個線索,繼而尋到陸姐姐的。」

秦川登時聽得呆了。這種沿途作記的聯繫法子,乃江湖中人常用的法門,只是各幫派並不盡同。他自知百戲幫、丐幫、大風堡俱有聯絡自己人的獨特記號。陸秋娘並非江湖中人,居然也能想到此等妙著,當真聰明之極。

易婉玉說到這裏,妙目流盼,見秦川低眉思索,微笑道:「川哥哥,那幾名黑衣人自然是天道盟的手下。你二哥便是從他們口中得知群賊齊聚徐州府,企圖大舉攻打大風堡的。」

秦川連連點頭,嘆道:「想不到你這一招『飛鴿傳書』之計,竟爾間接幫了二哥和陸姑娘!」

易婉玉嫣然一笑,星眼流波,側着頭卻不言語。秦川見她笑得嫵媚,小嘴邊帶着俏皮的微笑,微感奇怪,目光轉向卓瑪時,也是一般的笑靨如花,眉眼盈盈。他一呆之下,登時恍然大悟:「蠢材!原來二位妹妹早看出來我『顧左右而言他』的用意啦!」臉上一紅,頗有被人拆穿把戲的尷尬。

卓易二女交換了個眼色,同時搖頭,相對苦笑,均知秦川主意已定,看來明日決鬥之事已不可阻止。

秦川搔了搔頭皮,訕訕的很有些不好意思,對易婉玉道:「玉妹,其實我真正擔心的,倒是那個上官羽老先生!」

易婉玉掠了他一眼,凝思片刻,道:「這幾日我跟趙進大哥、吳長老和曲大哥都說過此事。趙進大哥說現下丐幫的人已暗中盯住了玉簫山莊,一有消息,便即來報。此事幫主交給了丐幫,百戲幫便不好再插手。川哥哥,上官氏陰謀未露,你也不必多慮!」

秦川想起已令趙進和吳長老暗中派遣弟子知會武林各派首腦人物,加強防範門戶中姦細混入之事。其時各幫派眼見華山、青城、泰山等派相繼出事,甚至百戲幫的新任幫主險些喪命於接任慶典之中,均自慄慄危懼。尤其青城派的余飛戕害其師叔東方權、泰山派的寧虛道人殘殺本門師兄弟等行徑,兼之百戲幫的連棟和牛超、大風堡的沈芸、松雲庄的過少夫人等卧底之事,均已轟傳江湖,都讓不少門派的有識之士戚然有憂。

百戲幫此信適於這時候送抵大家手中,中原各幫派首腦均自深以為然。

秦川低頭沉思半晌,忽然雙眼一亮,道:「玉妹,敵人陰謀不斷,此次更勾結異邦人士,其志不小。有件事情,少不得須你這位女諸葛和徐師兄、姜舵主辛苦一趟!」

三人言笑晏晏,誰也不再提及明日的決鬥。

次日辰時,大風堡外,那塊刻有「大風起兮雲飛揚」七個大篆的石牌前幽靈般多了兩條人影。

一個是四十來歲的的長發武士,穿一襲寬袍大袖,背上斜斜插著一柄東瀛長刀,正是號稱「東瀛刀聖」的柳生正雄。另一人是個高鼻深目、滿臉濃須、頭纏藍布的緇衣老者,一望而知乃是天竺國人。他右手中持着一根黃澄澄的黃金大杵,自然「苦行者」蘭姆先生了。

二人並肩而立。抬頭一望,天空中陰雲密佈,涼風吹動衣袖,獵獵作響。

隔了一陣,只見一名的青衣羅帽的庄丁施施然的走來,到得二人身前,打了一躬。說道:「柳生先生,蘭姆先生,遠來辛苦,請移步敝堡奉茶!」卻是個唇紅齒白、眉目如畫的清秀少年。

柳生正雄和蘭姆聽那庄丁聲音甚是清脆,竟爾帶有雌音,均自微微詫異。又見他一言甫畢。便即轉過身子,伸手肅客。他二人對瞧了一眼,心想上次來時大風堡眾人列隊迎出。排場何等隆重?如何這次冷冷清清,只有一個模樣俊俏的年輕僕役前來支應?

柳生正雄微微皺眉,哼了一聲,問道:「秦堡主身體不適,堡中難道便沒其他能當家作主的么?」

那庄丁滿臉笑容,露出兩排細細的牙齒,當真如碎玉,如編貝,愈加顯得風流俊俏,不緊不慢的道:「近來堡中事務繁忙。各位當家的爺們盡皆分身不暇,實在抽不開身。二位。裏面請!」不再多言,側身肅客,當先緩步而行。

柳生正雄和蘭姆面面相覷,均自暗暗奇怪,一時搞不明白,大風堡安排一個小廝來迎接帶路。到底是用意何在。

蘭姆低聲道:「咱們進去吧。想必大風堡的高手們都在比武場等著咱們呢!」柳生正雄點頭道:「不錯。中國人講究排場,死要面子。上次敗於你我之手,這次故意冷落咱們。哼,今天的三場決鬥,定要讓他們一敗塗地,顏面掃地!」二人對望了一眼,便即跟着那庄丁進入大風堡內。

三人來到上次比武的大院之中。

柳生正雄和蘭姆登時一怔,卻見偌大的院子中空蕩蕩的,只有一個青衫少年,手捧茶杯,坐在北首主座的一條竹椅上。此外更無旁人。二人立時便即認出,那少年正是蕭縣聖泉寺朝過相的秦川。

那庄丁突然加緊腳步,徑行到得秦川面前,躬身道:「啟稟四少爺,客人帶來了!」

秦川略一點頭,將茶杯放好,起身迎上,向二人拱手行禮,笑吟吟的道:「柳生先生,蘭姆先生,你們好!在下恭候多時了!」

柳生正雄和蘭姆同時一愕,一個鞠躬為禮,一個合掌相謝。

蘭姆四下里一張,遲疑道:「怎麼就四公子一個人?」

秦川微笑道:「二位且請奉茶!」對那庄丁道:「卓瑪,上茶!」

那庄丁正是卓瑪所扮。她終究放心不下秦川隻身決鬥,央著定要同來相助,後來易婉玉靈機一動,便出了這個主意。她知道卓瑪練成了「嫁衣神功」,身負白眉師太數十年的深湛內力,有她在場掠陣,自然更多了一層勝券。

柳生正雄心下恚怒,重重的哼了一聲,在客座上甫一坐定,氣憤憤的道:「大風堡乃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有道是『大風神劍綠玉簫,天下豪傑望難逃!』四年前我們來中原之時,那玉簫山莊的老頭兒一直龜縮不出,只有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家師不想讓人家說我們飄洋過海來中土,便是專門欺負一無知稚子,因此只好挑戰大風堡。想不到這次貴庄也只派出一個黃口小兒出面敷衍我們,哼哼,莫非大風堡也開始向玉簫山莊學習不成!」

秦川倒是初次聽說此事,心想:「原來四年前他們也曾想過找玉簫山莊挑戰來着。」淡淡一笑,說道:「柳生先生此言差矣。我中國一向人傑地靈,卧虎藏龍,武林高手指不勝屈,豈獨大風堡、玉簫山莊為然?只是敝邦乃禮義之邦,講究溫良恭儉讓,不屑於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的淺薄行徑。在下忝為大風堡少主,秦老堡主的不肖子,有朋自遠方來,出面接待,想來也不算失禮吧!」

柳生正雄臉色一沉,道:「然則秦四公子可知我二人的來意?」

秦川淡淡一笑,道:「五日之約,三場較量,身為主人,豈能不知?」

柳生正雄雙眉微皺,道:「既是三場較量,為何只有閣下一人在此?」

秦川淡然道:「既是三場較量,為何只有兩位前來?」

柳生正雄一呆,哼了一聲,道:「四公子何必明知故問?呂宋國的『玄輪上人』穆斯塔法已然回國。由我二人比試這三場。對了,貴堡二公子呢,那日不分勝負,今天定要好生比劃比劃!」

秦川微笑道:「我二哥另有要事,沒空陪柳生先生。昨日敝堡會商決定,權且由在下一人招呼二位。柳生先生,蘭姆先生,兩位是準備一起上呢,還是由哪位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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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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