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奸臣心狠手辣忠臣一死一生

第61章奸臣心狠手辣忠臣一死一生

元英宗碩德八剌當上皇帝，他最先做的事就是熟悉元朝帝國情況，他想到各地巡視，了解地方民情。那年五月，元英宗碩德八剌到上都巡視，鐵木迭兒作為朝廷大員，自然跟隨皇帝同去巡視。

上都是草原上的一座新建城市，位於今天的內蒙古自治區錫林郭勒盟正藍旗境內，多倫縣西北閃電河畔。上都地區在金代稱金蓮川或涼陘，築有景明宮，作為皇帝的行宮，是金朝皇帝避暑的地方。

1251年蒙哥即蒙古大汗位后，忽必烈作為皇帝的弟弟，這被任命總領漠南漢地軍國事務，於是忽必烈把他的管理機構南移至金蓮川地區。1256年春，便命高僧子聰，即劉秉忠在桓州以東。灤水，即今閃電河以北，興築新城，名為開平府，作為地方首府。當時蒙古國的都城在哈刺和林。有時候，一個人的性格缺陷，會帶來滅頂之災。百姓如此，帝王也是如此。

1259年，蒙哥統領蒙古大軍南征，在重慶被毒箭射傷，不治身亡。次年，忽必烈在開平即大汗位，與留守和林的幼弟阿里不哥發生了爭奪汗位的戰爭。忽必烈依靠漢地的豐厚人力物力，把開平作為前沿基地，歷時四年，終於戰勝了阿里不哥。中統四年，即1263年，升開平府為上都，作為首都，以取代和林。

草原的五月，暖風吹拂，草長鶯飛，景色優美。元英宗碩德八剌率領著朝廷要員和警衛部隊，浩浩蕩蕩，向北挺進。朝廷總理鐵木迭兒的心裡很不平靜。他一直想尋找機會陷害，上都的留守官員賀巴延，他先派人前去通報皇帝的行程，但是通報的時候，他又故意把到達的日期推遲了一天，給巴延下套。收拾巴延。

賀巴延得知皇帝一行到上都巡視，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做好各種準備，他計算著皇帝的行程，大概五天以後才能到達，沒有想到的是第四天午後，皇帝的車駕就到達了上都，時間突然提前，巴延措手不及。弄得他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他看見皇帝突然降臨，來不及穿戴好正規服裝，就前去迎接皇帝的使臣，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聽取皇帝到達的正式通報，然後連忙回家穿戴好正規的朝服，率領當地官員。前呼後擁，正式出來迎接元英宗。元英宗碩德八剌剛進入行宮。鐵木迭兒就向皇帝檢舉巴延，返現他穿著便服聽取皇帝到達的正式通報，是對皇帝的大不敬，罪行嚴重，應該予以嚴懲。

英宗碩德八剌是一位厚道的皇帝，本來是不想小題大做。因此追究和懲治巴延。他們哪裡知道鐵木迭兒居心險惡，早已蓄謀已久，他看見皇帝對此事沒有強烈的反應，就故意虛張聲勢，大聲抗議說：「巴延這種目無帝王的叛逆大臣。難道還能姑息嗎？今天不從嚴處治，不殺雞給猴看，不殺一儆百，將來大臣犯法，又該如何處治？朝廷如果亂了禮法，那樣還了得。」

鐵木迭兒藉機生事，得理不饒人，氣勢洶洶，弄得英宗碩德八剌無台階可下，形勢所逼，英宗也不得依從鐵木迭兒的主張。下令將賀巴延革職查辦，關押在五府監獄內，進行審訊處治。

鐵木迭兒心狠手辣，一不做二不休，他在暗地裡，秘密地囑咐看押獄警，下令將巴延置於死地，讓賀巴延沒有飯菜吃，沒有衣服穿，監獄中又臟又臭，又冷又餓，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那位做事公平，剛正不阿的上都賀留守，在張弼一案中，敢怒慷慨直言，觸怒當權執政的奸臣鐵木迭兒，最後終於遭到他的毒手，被他陷害，冤冤枉枉地慘死在獄中。賀巴延死後，看押人員立即向朝廷報告說賀巴延已經在獄中病死，鐵木迭兒在皇帝面前作證說，事情果真如此，那時縱使英宗心裡明白鐵木迭兒的詭計，知道他在從中舞弊，但是看見已經木已成舟，也只好敷衍了事，沒有作過多的追究。

鐵木迭兒是一個居心險惡，睚眥必報的人，他不把政敵全部收拾，他誓不甘休，他剛使用陰險手段害死了賀巴延不久，又聽說趙世延已經戴著刑具，押解到了都城，鐵木迭兒事不遲疑，立即派出快馬，飛快地向刑部下令，從嚴審訊趙世延，以出心中蓄積已久的惡氣。

趙世延出生名門，是位高權重的朝廷要員。他是元朝禮店文州蒙古漢軍西番軍民元帥府元帥，梁國公趙國寶之子，秦國公按竺邇之孫。他是朝廷高官，在任期間頗有善政。他剛正不阿，元至元二十六年，即1289年，在當監察御史的時候，與同僚聯名檢舉丞相桑哥的不法行為。不料奏章被桑哥同黨、中丞趙國輔所壓制，並告知了桑哥，桑哥銳意報復，同僚均被排擠出朝，惟有趙世延由於在外地任職，才得以倖免。

桑哥和鐵木迭兒都是元朝有名的奸臣，他們同為一丘之貉，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大肆殘害忠良人士，延祐七年，即1320年，元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駕崩死亡后，元英宗碩德八剌即位，當上了皇帝，鐵木迭兒官復原職，當上了中書右丞，他一朝權在手，就把令來行，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他決心趁機報復趙世延，指使同黨何志道給趙世延羅織罪名，誣告趙世延，欲置他於死地而後快。

刑部又在暗中做手腳，囑咐趙世延的從弟，教他堅持前面的供述，指責趙世延有罪，不得稍須鬆口，於是趙世延從弟胥益兒哈呼，與世延對簿公堂，全然不顧弟兄的情誼，一味胡編亂造，捏造事實，羅織罪名，一口咬定趙世延的許多罪狀。趙世延的從弟胥益兒哈呼，真是利欲熏心，昧盡天良。真是登峰造極，絕無僅有！

在審判的時候，趙世延最初與從弟竭力爭辯，後來他看見刑部和從弟，狼狽為奸，百般袒護。明白他們中間的翻錄，他不禁轉怒為笑，好心勸告從弟說：「我的好弟兄呀，你真是今非昔比，判若兩人，從前你是多麼的安分，縱使借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如此撒謊，今天你的良心突然被狗吃了？昧盡天良地誣陷我。必定是從中有人使壞，誘騙的結果。我想你身為朝廷官吏，也應有點良心，該講點公道，明察是非曲直，不要鬼迷心竅，專門依附權貴和姦臣，捏造事實。誣陷善良正直的人。你可知道天道昭彰，報應不爽。你雖然一時得勢，能保得住將來，能善始善終嗎？」

在刑部的審判官，一身官服，正襟危坐，道貌岸然。他們看見趙世延據理力爭，義正辭嚴，他的從弟被責問得理屈詞窮，無言以對，做賊心虛。心裡非常著忙，急忙對趙世延大聲喝斥。

趙世延臉不紅，心不跳，鎮定自若，從容地回答說：「你們何必如此！鐵太師仇恨的是我一個人慾置我於死地，只要我死了他就罷休了，你們又何必不擇手段，把好人變成壞人，嗾使官員捏造事實，從中造假，你們的手段實在太卑鄙，太不高明了！」

趙世延的家族兄弟胥益兒哈呼，聽到他哥哥的話，也若有所悟，自知理虧，滿臉羞愧，啞口無言，沒有繼續誣陷趙世延，但是那些刑部官員，因為受到鐵木迭兒的指使，在案件中編造事實，製造冤案，重判罪行，提請朝廷予以處死。

也許是上天的有意安排，機緣湊巧，正當批複趙世延案件的時候，遇到元英宗碩德八剌結果巡視，已經返回燕京都城，他在皇宮裡閱讀刑部報送的案卷，批複趙世延雖然犯法，那已經是大赦以前發生的事，現在已經大赦，不能再議，不能朝令夕改，重新判決。

從以上的作為，人們都可以看出鐵木迭兒是一個十足的陰險小人，他居心險惡，挖空心思，排斥異己。他為了謀害趙世延，絞盡腦汁，用盡了心思，得知皇帝要赦免趙世延，他怎能善罷干休？他得知消息后，就急匆匆地進入皇宮，拜見元英宗碩德八剌，指控趙世延犯有十惡大罪，不能輕易赦免他的罪行。

元英宗碩德八剌對鐵木迭兒的用意心知肚明，沒有依從他的要求，他真是一位好皇帝，堅持原則，秉公執法，使正直的大臣獲得赦免。鐵木迭兒對此並不善罷甘休，又在暗地裡命令刑部官員，威嚇趙世延，下令逼迫他自殺。

趙世延得到命令后，對他們所作所為洞若觀火，他據理力爭，對他們說：「你們不要枉費心機地謀害我了，我如果真有罪行，就應該明正典刑，公開宣判，維護國法，何必又在監獄中，在見不得人的陰暗角落裡，偷偷摸摸地逼我自盡！難道我不明白你們的險惡用心？縱使你們絞盡腦汁，費盡心機，我也不會上你們的當，我要堅強的活下去，等待申冤的那一天。」

刑部對趙世延黔驢技窮，毫無辦法，他們還想在暗中謀殺趙世延，剛好元英宗給刑部下發了一條指示，命令他們分慎重對待被抵押的囚犯，不得私自用刑，這也許是元英宗因為賀巴延慘死在監獄中，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類似事件的緣故。因此趙世延才得以在獄中，安然度過難關。

鐵木迭兒真是吃飽了撐得難受，沒事找事，他看見趙世延毫髮未損，逃過了一場劫難，他還不死心，又向叫皇帝身邊的人，向皇帝提出報告，竭力要求重處趙世延。恰好遇到元英宗碩德八剌，想到北涼亭去打獵，朝廷里皇帝身邊的官員就藉機生機，聲東擊西，旁敲側擊，中傷趙世延，竭力勸阻他，讓元英宗碩德八剌覺得趙世延過去是沒事找事，管得太寬，讓皇帝心裡很不爽快。

皇帝身邊的官員勸告皇帝說：「獮狩是我們元朝流傳下來的祖宗制度，表面是打獵，實際是一種軍事學習，是為了提高軍隊的生機和活力，訓練和提高軍隊的戰鬥力，當然是難以廢除和停止的。過去的朝廷要員們經常生事，無端諫阻，藉此機會邀功請賞，獲取好名聲，這種風氣的確不可助長，比如以前的監察官趙世延，遇到這種事就動不動就提出勸告，讓滿朝廷的人說他敢於勸告，其實完全出於他的私心，為了沽名釣譽，舞文弄墨，違背朝廷法紀。」

元英宗碩德八剌心明眼亮，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玄機，心裡很耐煩，直白地回答他們說：「你們是在為鐵木迭兒作當說客吧？趙世延忠心耿耿，誠實可靠，先皇帝對他尚且敬禮有加，難道我心裡不清楚。你們也明明知道，只有鐵木迭兒與他有過節，恨之入骨，巴不得將他置於死地而後快，尋找各種機會處死他，難道我真是任人擺布的傀儡，讓鐵木迭兒當槍使，為鐵木迭兒發泄私憤，藉機報仇？你們都是明白人，就不必在我這裡，枉費心機，多費唇舌了？」

元英宗碩德八剌真是元朝英明的皇帝，遇事有主見，有決斷。但是也有不足之處，他既然明明知道趙世延無罪，卻不大膽行使皇帝的職權，為趙世延平反昭雪，立即下令釋放，由此可見，他也是聰明有餘，卻剛毅果斷不足，所以他後來遭遇內部叛亂，慘遭殺害，也是事出有因，並非偶然。

皇帝身邊的那些官員們，都是心靈機巧，狡猾多智的傢伙，最善於觀顏察色，見風使舵。他們一眼就看穿了元英宗內心庇護趙世延的意圖，知道要想幫助鐵木迭兒中傷趙世延，一定枉費心機，費力不討好，碰了軟釘子，大家都不禁無地自容，滿面羞愧，臉面像猴子屁股一樣通紅，他們急忙跪在地上，竭力地向皇帝叩首，高喊皇帝萬歲，饒恕他們。他們急中生智，見機行事，尋求自保，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趙世延在皇帝的庇護下，度過難關后，趙世延的從弟，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過能改，他捫心自問，知道他過去在法庭上所說的一切，全都是憑空捏造事實，誣陷哥哥的不實之詞。他對此深感愧疚，不敢再去刑部的法庭對質，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走了，他真是良心發現，他的做法極為明智。

後來趙世延很長一段時間都一直關押在監獄里，時間長達兩年之久，直到拜住官復原職，當上丞相的時候，重新審理此案，為他伸冤，平反昭雪，他才最終得以無罪釋放，讓鐵木迭兒的陰謀得以徹底破產，鐵木迭兒對此也很抓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