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詐問

第122章 詐問

感謝孟德綱和九天卐白玉的平安符,南無大悲觀世音的香囊,謝謝各位親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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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灧和齊雅英在安木這裏呆到晚飯前就走了。走之前,齊雅英戀戀不捨。這是她最後一次以小娘子的身份出門,從此之後就要呆在家中備嫁,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

安木勸了她許久,說自己有空就會去看她,晏灧也在一旁保證同去,齊雅英這才破泣為笑,踏上馬車而去。

倆人走後沒多久,到了張致和下值的時間。剛進了家門,換好家常的衣裳,安木便將他堵在了房間里。

「老師,您和晏家小娘子到底算怎麼回事?」

「什麼?」張致和微微有些慌亂,作勢去整理身上的瀾衫。

安木輕抬素手幫他拍了拍根本就沒有灰塵的衣角,小嘴微嘟,嗔道:「老師要是不喜歡她,我就和她說以後讓她不要來了,省得您看了心煩。」

「我幾時心煩了?」張致和光潔白皙的臉龐,美髯輕飄,一雙幽暗深邃的帶着幾分委屈。

「我看到您只要一聽到晏家小娘子來家裏,不是躲在學士院不回來,便是躲進書房,還以為您很討厭她呢?原來您很喜歡她?」

安木故作驚訝的挑起柳眉,一雙含着笑意的眼睛看着他,調動的眨動了幾下。看到老師沒有反應,又將杏眼睜得大大的,輕咬手指,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張致和的臉瞬間變得通紅。黑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尷尬。如同被剝了身上的瀾衫。赤身站在人前,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老師,您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請個醫士?」安木笑得狡黠。

「不用,不用。」張致和說着話便要往外面走,卻被安木一把扯住了袖子。

「離開飯還早著呢,老師陪我說說話唄……」安木一邊扯着他的袖子,一邊把他往圓桌旁邊拉。

張致和雙眉緊蹙,不悅的盯着安木。似在埋怨她。安木卻是嘻嘻地笑,一點也不怵他。

「你這孩子……」張致和嘆了口氣,順着她的心思坐到了圓桌旁,低聲呢喃,「我和她相差十幾歲,將來我死之時,她還桃李年華,我實在不想耽誤她。」

「可是,若是她不怕被耽誤呢?」安木以肘托腮,歪頭看着老師。

張致和愁眉緊鎖。想了想后,決定對安木說實話。低聲道:「這世上。只有咱們是同類人。有些話,我不怕對你講。當初,我是安……的時候,和高氏便沒有多大的情誼,生下你之後,我便清心寡欲,絲毫提不起興緻。更別提和她花前月下,人約黃昏。其實,也怪不得高氏出牆,實在是我……我心有所屬!」

「老師莫非在思念師母?」安木聽到張致和這樣說,突然生出了無限的憐惜。他來到這裏,心中還有其他人。這樣的日子,一年一年,一日一日,如同在火中煎熬,實在是痛苦。

張致和搖了搖頭,微微一嘆,吟道:「落花飛絮茫茫,古來多少愁人意。遊絲窗隙,驚飆樹底,暗移人世。一夢醒來,起看明鏡,二毛生矣。有葡萄美酒,芙蓉寶劍,都未稱,平生志。」

「我是墾塞倍客,二十年、軟紅塵里。無言獨對,青燈一點,神遊天際。海水浮空,空中樓閣,萬重蒼翠。待驂鸞歸去,層霄回首,又西風起。」安木心中一緊,將下半闕脫口而出。

念完之後,師徒二人相對無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老師,她是帝王妃子……」安木秋波微轉,喟然而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這話,您曾對苦涯先生說過,怎麼自己就不記得了呢?」

張致和挑挑眉頭,沒有再往下接。

「玉碎香殘荒郊卧,雲拋雨斷重泉墮。人已死,老師何必又執念於她?」安木將手輕輕搭在張致和的手上,緊緊的攫住,「老師為何不肯活在當下?如今有這麼一個美貌的女子,如此重情重意,為何不考慮?莫非要等到紅顏變了白髮,她依舊在空谷中等你,老師才知道後悔二字?」

「你這孩子,說得就跟你多懂得情愛似的,」張致和強作笑臉,揶揄道。

安木便噘起了嘴,不滿的說道:「我雖是不懂情愛,可是我看的閑書卻比老師看得多,老師每日只看四書五經,小心把腦子都給看傻了。最起碼我知道,若是遇到合適的人,便要去做合適的事。莫要等到將來空嗟嘆,只恨紅顏易老,伊人遠去。難道老師想傷心兩次嗎?難道眼看着晏灧嫁給別人,你開心嗎?」

「那最起碼也比跟着我這個小老頭強吧?」張致和緊接着說道,語氣里有說不出的蕭索,「你說的話,我都贊成!只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對她真的合適嗎?我今年三十三歲了,還能有多少好年華?等我五十歲時,她才三十二歲。難道我就能活到七八十嗎?到時漫漫長夜,人生難渡,她又將如何?」

安木聽到張致和這樣說,微微失神,突然垂下了螓首。

張致和故作愉快的笑笑,道:「行了,和你說了這麼久,都餓了。走,一起去吃夕食!」說了這話,便當先站起身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看到安木依舊垂著頭,不由得嘆了口氣。

「老師,我去問問晏灧好嗎?」安木突然抬起頭,輕咬貝齒,眼中全是躊躇和猶豫,「若是她願意,老師又怎樣?」

「有婦如此,夫復何求?」張致和聳了聳肩。

安木便展顏而笑。

張府的夕食一向是比較豐富,不僅因為張致和是一個精緻的人。安木同樣也喜歡美食。再加上張安兩家都不缺錢花。所以每日伙房中變着花樣的做吃食。

吃完了夕食。安木留下了大郎和銘哥說話,又讓葛婆子等在院子裏,隨時傳喚。

「來京城這麼久了,我想問問你們兩個,還習慣嗎?」安木將聲音盡量放得柔和,輕言細語的問道。

「姊姊,挺好的。京城學里學生多,比咱在沈丘過的有意思多了。」大郎搶先回答。顯然很滿意現在這種充實的生活。

聽到他的話,安木微微頜首。

「我也挺好。就是有些想我大父大母……」銘哥到底是從小跟着老李頭和寧氏長大的,如今乍然分別,只覺得說不出來的思念。

安木拿他當親弟弟看,聞言便勸道:「別說你想,我也想。只是咱們今年回不去了,等到明年將你和大郎都安頓好,再回去和大父報喜。」

安木所說的安頓,是指的縣學。東京城中學校繁多,既有屬於國家的國子監和太學。也有屬於開封府的府學和縣學,更有私人所辦的各類學校。這些學校張致和都一一的進行對比和挑選。最終選擇了開封府的縣學。雖然這裏的教學力量比不上陳州,可是開封府每年參加解試的錄取人數,比陳州多出了一倍。

安木前世雖是老師,可她並不懂古代的教學。這方面,張致和可是強多了,畢竟是從小就從私塾里讀出來的。張致和同她一講,安木立刻就同意了他的說法。決定讓大郎和銘哥,明年春天的時候去縣學進學。

進縣學是需要考試才可以進去,不象在陳州那樣只要苦涯先生打一個招呼就能往裏面塞人。所以這一段,大郎和銘哥在一個比較有名氣的景山書院裏進學。

「老師對你們有安排,你們這一段在景山書院裏好好學,等到出了正月,去參加縣學的入學考試,先取個秀才名頭。好歹也能讓幾位大父在沈丘高興高興,覺得你們沒有白出來,到底是取了功名的。」安木面帶嚴肅,和兩個弟弟一字一句地說道。

大郎和銘哥便齊聲應了,安木又囑咐了幾句,就讓倆人離開。

喚了葛婆子進屋。

葛婆子一進屋,眼睛就骨碌碌的亂轉,一會瞧瞧呂氏,一會瞧瞧坐在撥步床上的安木。

安木也不理她,任她自己胡思亂想,端起茶盞來呷了幾口,又和呂氏低聲說了幾句,直到葛婆子出了一身冷汗,才抬起眼皮看着她。

「葛媽媽,今日的飯菜不錯,我和老師都非常滿意。」安木嘴角噙著笑意,先誇獎了一番。又依舊常例,讓呂氏賞了她幾十文錢。

葛婆子以為叫她來就是賞錢的,大出了一口氣,忙不迭的謝恩,「家裏的這些奴婢們,哪個不念著女郎的好?都恨不得為女郎披肝瀝膽,玩著命的做吃食討好女郎呢。」

安木淡然一笑,端起茶盞來又呷了一口。雙眸卻瞬也不瞬的盯着葛婆子,似是對她的話極感興趣。

葛婆子見到她高興,又把伙房裏的趣事挑着幾樣好玩好笑的說給她聽,直逗得安木的臉上笑容不斷。

說了好一陣子話,安木突然開口道:「聽說葛媽媽有一個兒子叫蔣晚,今年十二歲?」

葛婆子沒想到女郎居然記得自己兒子的名字,不由得驚喜萬分,忙用力點了點頭。

安木便唔了一聲,沒有再往下說。

葛婆子等了好半天,沒等到下半句話,不由得直起了彎著的腰,偷偷打量安木。卻不小心碰到了一雙晶瑩剔透的星眸,似要把她從裏到外全部看穿。

驚得她急忙低下頭去。

「葛媽媽交遊很廣嘛?」安木笑言晏晏,明眸善睞。

「我是在京城中長大的,自然就認識的人多些……」不知為何,這寒冬天氣里,葛婆子的背上卻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是呀!」安木頜首,「媽媽認識的人確實多,就連劫道的劫匪也認識。可真讓我開了眼界……」

聽到這句話,葛婆子渾身抖得篩糠也似,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女郎,女郎,求女郎饒我一命啊……」葛婆子一邊哭一邊使勁的扇自己巴掌,直到把臉打的通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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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農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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