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43第 43 章

「放、開、她!!」金髮少年怒到極致反而顯得沉鬱冰冷的語氣陰森地在空氣中回蕩著,他手中的劍驟然放出金色的耀眼的光,伴隨着他猛然揮下的動作,那雙原本綠的令人心醉的翡翠眼眸迅速地收縮,從中一點一點泛起的是如同野獸一般森冷而毫無感情的冷光。

赤眸的少年低着頭,自顧自地打量著懷裏掙扎不休的少女。他看起來並不強壯,力量卻很強。兩條手臂如同鐵箍一般緊緊勒住辛西亞,那力道之強,甚至開始令她在疼痛之外,產生窒息的感覺。

辛西亞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西澤卻渾然不覺似的,那雙緋紅的眼眸專註地落在辛西亞臉頰上,眸色沉沉,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他的眼中似乎完全沒有利歐的存在。僅僅在攻擊到來的那一瞬,他抬起眼,略略瞥了過去。

一道如同從天墜落的灼熱火焰驟然降落,輕而易舉地擋住了利歐拼盡全力的一擊。下一秒,一道高昂的清鳴響徹天空。凰鳥在初露微光的天空傲慢地滑翔而過,那熊熊燃燒着烈焰的身軀就像是照耀萬物的太陽一般,攜帶着無可違逆的氣勢,沖着利歐俯衝下來。

那恐怖的力道使它頂着利歐的身體急速向前滑行着,它順着力道收起羽翼,在地面擦出數十米的長痕,重新飛起的時候,那掩於寬大的翅膀之下的強壯的腳爪從利歐的胸口抽出,帶起一大蓬飛濺的鮮血。

利歐的身體踉蹌了一下,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

圍觀的人群隱隱騷動起來,一個成熟性感的女性嗓音被特意壓低,伏在另一人的耳畔悄然響起:「大人,我們是不是需要出手了?再這樣下去,那個少年要撐不住了。」

「……再等等。」冷靜而清淡的男聲如同流水淌過溪石般的清澈,那聲音的主人微微仰著頭,看着那個赤眸的少年懷中的女孩,深邃的眼眸中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微弱的燈光下,那身拖地的白袍依稀閃過些許閃耀的符文。

他的話音未落,前方的人群突然嘩然一片。

「這是什麼感覺!」

「看那個少年!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這種感覺是——」

「半覺醒!!!」

一道高聲到幾乎破音的嘶叫近乎歇斯底里地響起。

隨着那道聲音的落下,人群中陷入一片寂靜。

就算是位於後面沒有馬上看到的人群都轟動了。所有人近乎瘋狂地嚎叫着,後面的人拼了命地擠上去,原本還算和諧的地域頓時被嘈雜之聲填滿。

「半覺醒體在哪裏!!是哪一位神裔種族的後代——」

「快!這個消息必須趕回去彙報給主人!!」

神裔家族的天賦覺醒能力,對所有知道歷史的人來說,都是近乎奇迹的能力。而這座城市,正因為某些原因,對這段歷史從來未曾遺忘。

那仿若神跡的一幕,就即將在眼前上演,這樣令人難以置信的場景使得大部分人都激動得完全不能自已。

就在眾人陷入狂熱的時候,被他們關注的中心——利歐被凰鳥重傷的那片土地之上,那不知何時變得比黑暗還要黑暗的陰影之中,驟然發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

那是仿若剛從遠古的時代蘇醒的恐怖魔神,攜著無與倫比的憤怒,沖着他所憎惡的世間一切活物所發出的的暴戾咆哮。

隨着那幾乎肉眼可見的聲波傳播開來,那股無形的恐懼瞬時間瀰漫全場。

發出那聲咆哮的主人,踏着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那片幽深的黑暗之中行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眾人那抖抖索索、戰慄得不能自已的模樣。

並不高大的身影,卻讓所有人都戰戰兢兢。那道緩緩從陰影里走出的身影,正是利歐。

然而,他此時給人的感覺,卻和剛才滿是怒意的金髮少年截然不同。

那雙原本擁有森林中那一抹最清透自然的翠色的清透綠眸已經化作非人的燦金色豎瞳。那尖銳的金色瞳仁正中間,若隱若現地閃耀着一抹血色。

利歐的金眸並沒有在那群卑微下跪的人類中停留一秒,他只是抬起手,按在自己剛剛被撕裂了一個巨大創口的胸膛之上。

那原本正泊泊流着血的傷口此時已經因為半覺醒帶來的恐怖恢復力而完全癒合,但那瀕死的傷痛感覺卻並沒有從感官中消失。人類的意識全失,基本只剩下生存本能的野獸下意識地要排除令自己受到生命威脅的存在。

那雙滿是戾氣的金色眼眸,此時盯着天空中受驚般連連後退的凰鳥,那張俊秀的臉龐上,透露著一絲說不出的猙獰表情。

凰鳥潔琳卡初時被他的氣勢所震懾,忍不住向後飛了一小段距離。等到回過身來之後,那雙眼眸中頓時就閃過一絲人性化的惱怒,修長的羽翼一展,整個身軀不進反退,攜著龐大的風勢迎向利歐。

金眸的少年眯起眼,紅色的妖紋如同蔓延的藤蔓一般緩緩爬上兩頰,無數閃著金色字元的紋路按照着特定的軌跡以他為中心環繞着,形成一道輝煌的金色球形領域,將凰鳥嘴中噴薄而出的火焰盡數吞噬在外之後,少年的身形消失在遠處。

以極快的速度從天空滑翔下來的凰鳥必殺的一擊被避開,正因為對手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而顯得有些驚慌的潔琳卡,突然感覺到脖子一沉,隨即,那雙優美而細長的脖頸被一隻如同鋼鐵澆注一般的強硬手掌惡狠狠掐住,以一種恐怖的蠻力狠狠地從天上砸到地上!

「砰!!!」

一聲巨響過後,彷彿整個地面都跟着顫了幾顫。

有着一雙野獸般殘忍眼瞳的妖紋少年唇角帶着幾分饜足的笑意,從凰鳥的背上一躍而下。

那隻原本姿態優雅,態度極度傲慢的天空之王,此時已經形象全無地伏趴在地面,依稀還燃燒着火焰的優美羽翼無力地垂落在少年的足邊,那條修長而有些火紅紋路的脖頸,呈現一種扭曲無比的彎曲形狀,顯然其中的骨骼已經被強制捏碎。

對失去生命跡象的對手完全失去興趣,解決完剛才使自己的身體陷入瀕死狀態的威脅,利歐的表情顯得很滿意。

他可是稱得上是愜意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右腳猛地一個發力,從深陷地底的坑洞中跳了出來。

他屈膝落在坑洞的邊緣,隨即漫不經心地站起,面無表情地朝前走去。那雙金色的豎瞳之中,毫無一絲身為人的情感。

那少年就這麼一步步的走來,卻驚得他周圍的人連連後退。少年的身後,是一個深深的坑洞,距離地平線足足有好幾米的高度!而以他為中心,方圓幾十米的地面上,已經全部被密密麻麻的如同蛛網般的裂痕所覆蓋!

沒什麼目的往前走的利歐突然動了動鼻子,銳利的目光驟地移向一個方向。

那良好的視野使得他即使在光線不佳的環境中,也一瞬間看清了那道狼狽地跪坐在地面上的藍色身影、以及將那道身影緊緊束縛的火紅色人影。

兩種截然不同、但卻都有些熟悉的氣味,使得意識模糊的少年都有些困惑起來。但見到同類的欣喜本能,促使他一步步快速朝着那兩道人影走了過去。

隨着他的走近,懷抱着辛西亞的赤眸少年微微眯了一下眼,側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部下們,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莫蘭恭敬地接受主上的指令,帶着自己的一隊下屬迎了上去。

對面的少年身上那股恐怖的非人的威壓,似乎對他一點也不能產生影響。暗紫色長發高高束起,銳利的黑眸盯視着臉色由茫然逐漸轉為兇狠的金瞳少年,莫蘭將手中的大劍往地上一插,一股無形的結界隨即展開,明亮的紫色光芒衝天而起,將剛剛蠢蠢欲動的少年猛地封在其中!

「……死!」頓時陷入暴怒的少年從嘴裏吐出一個簡單的音節,隨即揮舞著自己的拳頭,一圈一圈猛地轟擊困住自己的明紫色光幕!短短几秒之內,至少已經轟出十幾道攻擊,隨着他的力道疊加,那光幕幾乎只在瞬間就產生大量波動,開始劇烈地動搖起來——

莫蘭臉色一白,卻咬着牙半跪在地,從嘴裏吟誦著更加強力的咒語。

趁著這個時機,他帶來的手下們快速而有序地圍繞着利歐散佈在結界的邊緣,十幾個人同時伸出手掌,貼著明紫色光幕念動咒語。

場面暫時僵持住,莫蘭鬆了口氣,將自己的那把大劍留在那裏,自己本人則是回到了西澤身後,繼續半跪着聽候指令。

西澤似乎對眼前的一切爭鬥都不怎麼感興趣,那雙陳黯下來的眼眸專註地看着辛西亞。

而此時的辛西亞,可能是痛到迴光返照,意識反倒是變得清醒了一點。說不後悔自己手賤是不可能的,早知道的話,就算是被隕石砸死也好過現在這樣受罪。她沒想到這個叫西澤的少年周身的火元素已經達到了這樣的程度。以她現在的水平居然連觸碰都做不到,反而被弄得體內的水分幾乎要被蒸幹了。

她在西澤懷裏翻了個白眼,勉強控制着自己發出嘲諷的聲音:「喂,你喜歡自虐么?幹什麼抱着我不放?」

隨着她這句毫不客氣的話出后之後,即使是以她現在遲鈍無比的感官,也能意識到無數針扎般的視線鎖定在她的身上。

辛西亞完全視而不見,那雙已經有些失去焦距的蔚藍眼眸,猶自固執地瞪着西澤。水和火天生就是相剋的存在。她被抱着固然痛苦,抱着她的西澤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才對。沒道理只有她一個人受苦吧?

那個人就算要殺了她,也不用使用這種詭異又麻煩的方式吧?難道他就這麼喜歡把人抱死在他懷裏?

「自虐?」赤紅眼眸的少年挑了挑眉,露出泛著些微困惑的表情。但看着辛西亞嘲諷的表情,他也能猜到那並不是什麼好話,

「是你自己撲過來的。」他很平靜地說,僅僅是用一種陳述事實一般的語調。凝望着她的緋紅色眼眸里透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不過,我並不討厭。」

不討厭這個柔軟而溫涼的身軀。在西澤的記憶中,從來沒有東西在靠近他的時候還能保持這個溫度。第一次接觸與己身完全相反的元素,感覺竟然出乎意料的舒適。那股特殊的涼意甚至讓自己一直處在燥熱狀態的身體和靈魂都受到了緩解。

西澤已經發現,因為血脈覺醒儀式的失敗,自從醒來起就一直受到的火焰灼燒皮肉般的痛楚因為這個少女的存在帶來的涼意撫慰,而消退了很多。雖然從表情上看不出來,但他內心自醒來起就一直壓抑而暴躁的心緒也平靜不少,恢復些許理智的他開始意識到再不鬆開手,這個難得的『抱枕』也將要因為無法完全承受他的熱度而壞掉了。

雖然這麼想着,身體卻違背意志一般不想鬆開。西澤一點點沉下眼眸,雖然沒有說話,渾身的氣壓卻驟然下沉,那種沉重的壓力壓得周圍一眾下屬完全喘不過氣。

自家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主人是生氣了、還是在思考什麼重大的問題……紅袍的侍從小心地揣摩著主上的意圖。

可能那群死忠的下屬們永遠也想像不到的是,他們心目中那神明一樣偉大的主人,也會因為思考到底應該鬆開手、還是繼續抱着那個女孩這個糾結的問題,而露出那樣煩躁的、像是普通人一樣的情緒。

這邊西澤還沒有下定決心放手,那邊辛西亞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意識越來越微弱起來,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有所預感的辛西亞咬牙笑道:「……抱得很爽吧?接下倆,會讓你更!爽!的!!」

隨着體內的最後一點水分都被蒸發殆盡,辛西亞力竭地閉上眼,第一次在相對平靜的環境下,感受到自己即將覺醒的狀態。

水汽瀰漫,霧氣升騰,在場中一面倒的佔據優勢,將其餘所有元素都排擠的遠遠的霸道的火元素,突然像是遇到什麼恐懼的存在一般,開始有些慌亂地躁動起來。

「這種感覺是——」身為資深的火系魔法師,肖恩是最先感覺到這種強烈變化的人。他的眼中,同樣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自西澤出現之後,莫蘭立馬退回他的身邊。早就無所事事的法師聯盟一眾人也一直處於打醬油狀態。之前利歐的變化雖然令他們震驚,但因為他並不是魔法師,所以除了修鍊土系魔法的泰德有些驚訝之外,其他人都不怎麼感興趣。

但這次就不一樣了,越來越多的匯聚在辛西亞身邊的水元素已經快飽和到肉眼可見的程度了。

泰倫斯從唇邊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意味深長道:「這個女孩果然有些特別呢,怪不得老頭子會這樣護着她。你說對吧,哥哥?」

「嗯。」泰德順着自家弟弟的話點了下頭。

聽到泰倫斯的話,肖恩猛然轉頭看着自己的老師,臉色有些難看:「老師,你早就猜到了?」

羅德沉默片刻,露出一個苦笑:「不,我原本也只是抱着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一搏罷了。歷史上不是出身神裔,但在魔法一途上有着卓越天賦的天才也並不稀少,不是么?」

「其他系別的是不少,但是水系——」肖恩冷笑了了一下,原本就蒼白陰鶩的臉色顯得更加陰沉了。感情導師早就看出人家是塊寶,就他還冷眼警惕著,甚至意圖把這塊寶往外推。

羅德顯得有些無奈。但只是嘆了口氣,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好了吧師兄,現在也不是撒嬌的時候了。」泰倫斯收起笑意,一本正經道,「你自己觀察力不足,可不能怪導師啊——明明他表現得那麼明顯,連我都看出來了呢。」

肖恩聞言額角青筋暴起,胸口深深地起伏了幾下,但卻是沒有再說話了。因為場中的氛圍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確實不是和他爭論的時機。

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什麼原本沉睡的恐怖猛獸被驚醒了。西澤眯起眼,就發現那令人震怖的意志正源於懷中女孩的體內。

緊緊貼着他身體的柔軟軀體原本已經幾乎消散的涼意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重新恢復過來。轉瞬之間,已經翻轉過來,變成了幾乎要將他凍僵的冰冷寒意。

伴隨着一聲沉悶、若有若無的呻、吟,一股濃烈的寒氣瀰漫全場,原本安靜的場內,在一瞬間變成了冰晶覆蓋的世界。

被囚禁在紫色光幕中的利歐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情緒異常地激動。他那雙原本有力赤、裸的拳頭突然舒展開,還沒等那些守衛在周圍的紅袍們鬆口氣,那雙原本是正常人類的手就開始急速地變形扭曲,幾乎是在一眨眼之間,已經完全變作了獸類的利爪。

利歐再次舉起手,毫不留情地朝着光幕抓去的時候,只一擊,就讓維護著結界的紅袍們齊齊噴出一口血!

紅袍們還在苦苦支撐著,而遠處的建築群樓頂,早在利歐半覺醒的時候就遠遠離開的白袍神官身形微顫,原本無情無欲的俊美面容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激動的情緒。

「終於……要出現了。真的……真的是你……」

不遠處,剛才還因為目睹利歐的半覺醒而興奮異常,之後卻被他的威壓嚇得半死的那些圍觀人群,此刻卻面面相覷,似乎完全不可置信——

「這種感覺……」

「不是吧!又是半覺醒!!」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什麼時候這些神裔種族都已經能扎堆出現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根本不正常——」

不管怎樣的不敢置信,該發生的還是會照舊發生。

一股深入骨髓般的冷意浸入在場所有人的脊背,而首當其衝的,就是距離辛西亞最近的西澤。

「主人!」莫蘭半跪在西澤的面前,伸出雙手,有些急切地伸向西澤懷裏的辛西亞,「請將她交給我。」

話是這麼說,他的表情卻更像是想直接將那個女孩丟出去。

「退下。」赤發的少年怠倦地眨眼,似乎並不在意此刻的困境。看着自己摟着辛西亞的雙臂開始結上冰霜,他的眼裏,並沒有一絲的意外和警惕,有些平靜,更像是饒有趣味地感受着自己從出生以來就從未接觸到過的冰晶,原本冷酷而尖銳的面容似乎也稍稍柔和了一些。

莫蘭無法違逆主上的命令,收回手,後退幾步,但目光卻仍是擔憂地望着那個方向。在望向與主人緊緊相貼的那個身影的時候,那雙深邃的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更是流露出幾分毫不掩飾的凌厲與悔意。

如果早知道主上自從醒來之後,會毫不顧惜自己元氣大傷的身體,執着地硬是要尋找那個藍發的少女,甚至到了某種魔怔的境界。莫蘭肯定會在一早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將少女斬殺。

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莫蘭只能繃緊神經,指揮着身後的部下們打起全部的精神,在主人最脆弱的一刻,暗暗防備周圍所有關注著這裏的人。

他很清楚,這群現在看起來無害而安靜的勢力們,對主人這麼外來的統治了萊特成的存在時有多麼忌憚。而一旦得知主人現在的真實境況。那麼,這群無害的綿羊在轉瞬之間就可能會轉化成落井下石、生生要在菲尼克斯家族身上咬下一塊肥肉來的殘暴豺狼。

漆黑如同夜色一般的眼眸看似平靜,實際上頭腦卻在高速運轉,四顧著忠心守衛著自己的主人的莫蘭,此刻最想要做的,就是將主人抱在懷中的那個不定時炸彈,給狠狠除去。

就是因為這份執著的心意,他才是第一個發現異常的人。

一隻細白的小手突然摟過西澤的肩,柔軟的身軀自然地貼近,渾身纏繞着朦朧水汽,眼神卻如同萬載不化的冰山一般寒意森森的水妖將毫無溫度的臉頰貼近身下少年滾熱的頸窩,在右側那輪廓優美的白皙耳朵外側,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莫蘭驚怒地瞪大了眼睛,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從記事開始,就誓死效忠的主人,那從來都是沐浴在岩漿之中仿若火之神明一般的主人……以一種誰都預料不到的速度,化為了一座華美的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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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一隻塞壬的進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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