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間凡塵》
「太陽升起來喲，小爺要飯咯。走了南家去北家，家家光顧哦。這家香咧，那家好哦，都是小爺的暖飽哦。。。」
小乞丐哼著自己的小調，走在小路上，手中翻著《神話仙經》，嘴一撇：「搞什麼嘛，這些字誰認識啊。那老傢伙隨便拿個東西就說修仙，等哪天小爺識字了再來看你吧。」
把書放進懷裏，哼著小調繼續走着，朝着不遠處的青山城而去。這個青山城是附近比較大的一座城市，小乞丐行乞就在這裏。這裏是貿易的都市，有許多地方可以找到吃的。
走在陰暗的巷子裏，像他們這樣的乞丐是不敢走在外面的。一旦被守城的士兵發現，那就是往死里打。在小乞丐認識的乞丐中，就有很多被活活打死了。
踏踏。。。踏踏。。。
一隊士兵走過，小乞丐一吐唾沫：「呸，小爺哪天要是飛黃騰達了，非得給你們點教訓不可。」
倚著牆，目光飄向看不見的天空，小乞丐心中滿是失落之感。掏出懷裏的飾件，眼神傷感：「已經五個寒暑了嗎？那就是說我已經十歲咯？爹娘，你們走的那麼早，害的孩兒已經忘記名字了，哎。。。」
看着手中月牙狀的飾品暗自傷神，五年來過着行乞的日子，吃着人間苦楚。小乞丐目光飄忽，似乎再次看到了爹娘抱着他逛街的情景。每次瘋玩后，都有人笑着幫他洗手洗臉，也有熱騰騰的飯菜。
「啊啊。。。不要模糊，我不想連這點記憶都模糊了，不想。。。啊啊。。。」
黯然流淚，卻是無法再次記得清楚的模樣，逐漸的模糊。是失落的太久，是被掩埋的太深，是紅塵的消磨。。。
「咕咕。。。」
肚子此時不爭氣的響起，小乞丐抽著鼻子，一抹淚水向著目標前進。七拐八拐后，小乞丐來到一處酒樓的後方。這裏每天都會有許多剩菜剩飯倒出，幾乎每家酒樓都要許多剩菜剩飯。
小乞丐每天都在這裏蹲點，看看時辰也差不多快到了，周圍還有許多乞丐在等著那一口吃的。看他們樣貌髒兮兮的，也看不清究竟多大的樣子，一眼看去就小乞丐最小。
嘎吱。。。
後院的門開了，所有乞丐都做好了衝刺的準備。幾個小廝面帶鄙夷的神情道：「臭要飯的們，你們的春天來了。」
嚯。。。
一大堆別人吃剩下的飯菜被灑在空中，乞丐們一窩蜂的涌過去爭奪。小乞丐也在其中，十幾個乞丐瘋搶開來。
「滾開，這是老子先發現的。」
「滾你媽的，敢搶老子的肉。」
「去你娘的，敢跟小爺搶，草。。。」
「小兔崽子，滾一邊去。」
「一幫雜碎，想欺負小爺也得看看你行不行。」
酒樓的小廝一臉戲謔的看着乞丐們爭奪個不停，一臉的鄙視：「切，一幫該死的乞丐，活着只是浪費糧食。」
旁邊的小廝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咱們去吃人吃的。那些餿了的東西本來就是給狗吃的，哈哈。。。」
小乞丐搶了不少，但臉上也是鼻青臉腫的，顯然爭奪中發生了爭執。小乞丐看了看手指甲中的血絲，嘴角陰冷一笑：「敢打小爺，你也得掉下幾斤肉，切。。。」
吐了口唾沫，然後悠哉悠哉的吃着搶來的食物。今天收穫還不錯，有素有葷，而且看樣子還是比較新鮮的。
小乞丐狼吞虎咽著，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神色多了幾分猙獰。大口大口，就算是噎著了，也不停的下咽。
一頓狂吃，肚子撐得滾圓的，也讓心中的失落感在腹中食物的飽滿下，逐漸的填補了些許。躺在青石板上，看着悠悠白雲飄過。
「喂，你聽說了嗎？好像是青雲門要招收弟子了呢。」
「切，你傻了吧。青雲門只在每年的春初招收弟子，而且每三年一次。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看那太陽毒的，這是春天的節奏么。」
「但是，城中心那塊地區，的確貼著青雲門招收弟子的告示，這不可能有假的。有幾個乞丐從那邊路過，我可是聽的很清楚的。」
「別做夢了，我以前也看過告示。那是在十三歲之下的孩子有資格，看你都三十好幾了，跟你有個毛關係啊。」
「哎，要是我也能修鍊，那就可以御劍飛行，可以行走天下了。」
「算了，別可惜了，咱就是一乞丐。那些事情跟咱們早就無關了，春秋大夢做做就罷了，別當真。」
小乞丐聽到這兩人的談話，起身坐起，低眉思慮。自己是不是要去看看呢，十三歲么，自己還差了三年倒是有可能。
小乞丐又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自嘲一笑：「就我這身打扮，估計還沒到城中心就被打死了。算了，那什麼青雲門的跟小爺是沒關係的。修鍊，小爺還有這本書呢。」
小乞丐拿出那本《神話仙經》，胡亂的翻一翻，怎麼看都覺得頭暈。那密密麻麻的字看着就讓人眼花繚亂，索性就將書放在臉上，遮光睡覺。
「快去看看，青雲門這次破格再招收一次弟子。聽說三日後就有仙人來集體召見了，青山城的幾大家族都紛紛送弟子前去等侯了。」
「可不是么，聽說就算選不中，還有數十兩紋銀可領呢。數十兩啊，那是多麼龐大的數字啊。」
「就是就是，我家二丫年紀符合，我這就回去把二丫送過去看看。」
「那是，我家二蛋也符合年齡，我也回家去。」
「哦，那再見，城中心見咯。」
「好好好，那就先走了。」
小乞丐把書拿開，這睡個覺都不得安穩，來迴流動的人群都在議論著這件事。搞得小乞丐也沒心思睡下去了，這些人來人往的人群像蒼蠅一樣，嗡嗡的在你耳邊嚼個不停。
小乞丐撓撓頭：「小爺也去看看吧，有錢不拿是傻子。不過，怎麼才能混進去呢，這裏的人對乞丐有着莫名的排斥感。哼。。。小爺以前也是良家孩子，以前也是。。。」
小乞丐甩甩頭，甩開那些讓人煩惱的東西。昂首挺胸向著城中心而去，一路上人群蜂擁，小乞丐躲在暗處。以他對這個地方的熟悉度，也就多花些時間罷了。不是說還有三天么，早著呢。
日漸西落，小乞丐搖搖頭：「算了，有不是很着急，小爺先回去了。三天後再來也不打緊，先弄點東西回去吃吃，不然今晚又得餓了。」
小乞丐嗅了嗅空氣，忽然聞到一股濃濃的烤肉香。小乞丐流着口水，循着香味走着，小乞丐心想：若是能拿一些香噴噴的烤肉，那該有多好啊。
流着哈喇子的小乞丐擦著口水，循着氣味走去。左拐右拐后，看到一處一群人在做燒烤。小乞丐雖然想吃，但也沒到不知好歹的地步。
看那些人衣着光鮮就知道是有錢人家，小乞丐只好在暗處暗抹口水。就算吃不到聞點香味也不錯啊，抱着這種思想，小乞丐就坐了下來。
時不時的瞥一瞥，看着那些人載歌載舞，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小乞丐心中有一股怨氣：「哼，小爺以後也能過着這樣的日子。不，一定比這更好，一定。」
忽然，感到一陣寒意襲來，小乞丐一轉頭。猛然見到一隻大型野獸流着口水看着他，小乞丐頓時心中發虛。這頭看樣子像是獅子一類的野獸一步一步的逼近，小乞丐額頭直冒冷汗。
小心翼翼的向後倒退，那野獸眼中嗜血的寒光，讓小乞丐不寒而慄。艱難的吞著口水，小乞丐感覺自己每邁一步都是沉重萬分。
這野獸似乎聞到了非常好聞的氣息，比起那烤肉更加的香，更加的讓它戰慄又貪婪。小乞丐心中發虛，嘴裏略帶顫抖的說道：「你。。。你你別過來，小爺我可是很厲害的。。。別。。。別過。。。來。。。」
這野獸像是克服了某種恐懼，眼中凶芒大盛，張開血盆大口就朝着小乞丐咬去。小乞丐半個身子都被野獸要在口中，頓時慘嚎開來。
啊。。。啊。。。
「咦，有人在喊？嗯？是小黑吃人了，哈哈。。。沒事，大家繼續喝酒吃肉。」
一個衣着光鮮，眉宇輕浮的青年毫不介意的擺手。這時，旁邊的青年調侃著：「周兄的靈獸口味真是獨特啊，居然喜好吃乞丐。看來周兄的家教真是特別啊，哈哈。。。」
聽此人這般說，姓周的青年臉色一沉，低沉的叫道：「小黑，回來，放下嘴裏的髒東西。」
一聽主人發令，這頭野獸似乎不想理睬。這情況讓其他人頓時嗤笑，周姓青年感覺面子都丟光了，立即暗中施展控制之法。眼神一狠：「小黑，回來。」
野獸腦中一道靈光擊過，極度不甘的放下嘴裏的小乞丐。一步三回頭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乞丐，小乞丐眼神憤恨無比。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死了。
渾身傳來的劇痛，不甘與憤恨的毅力支撐著小乞丐抬着身子。看向那群嬉笑的人群，對他那不屑一顧的眼神，還有那頭野獸。
反正沒人看，俺抱着這個心態把不能改的全部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