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鏡中月

周姨娘最近幾天的反常，作為現在正是後院第一人的錢姨娘或多或少的知道一點。錢姨娘知道歸知道，但是從來就沒打算著插手，就打算著坐在一邊兒，喝喝茶、看看戲，沒準最後還能趁勢撈到一點子什麼便宜。誰知道周姨娘這個慫包，躍躍欲試了這麼久，不過是放了個蔫兒屁，就再也沒什麼動靜了。

只是她又哪裡想得到，其實周姨娘也是這樣想的，人家還在既緊張又期待的心情中，等著桂姨娘的消息呢！

深宅大院裡面，總是有許多不能的秘密。

開來，古代宅子里的下人和現代職場也是有些相似的地方。就比如，有的同事之間為了旁邊會存在一個利益的共同體，所以兩個人互稱為姐妹或是兄弟；而古代人的話還要更為親近一點，那就是下人之間私底下，互認的乾親。

因著賈敏的功勞，桂姨娘的父母兄弟們在早兩年就把做主放出去了。可是大家不知道的是，她還有一個乾娘，現在就正管著府裡面漿洗的這一塊。

桂姨娘這些日子，就在一邊兒捎信兒，讓人打探著小少爺院子里的消息，一邊兒在心裡不斷地盤算著辦法。雖然當天彩兒表白了一番，但她還是直覺的不再信任彩兒了。

桂姨娘趁著有小丫頭來領來飯的時候，賞了她幾個大錢，傳來消息給乾娘。約好了時間，心中不安，又找了個由頭把彩兒支開了。

「乾娘，這回您可一定要幫我啊！」桂姨娘見面就開始哭了起來。

這被稱作『乾娘』的人呢，也是林府的家生子，從老輩子就在林老太太身邊伺候。熬資歷熬到了現在，雖然漿洗上面沒什麼油水，但好歹也是一個小小的管事婆子了。所以平日里，小丫頭們都尊稱她一句賴大娘。

「哎呦！我的姨奶奶唉，這才多久不見，您怎麼就消瘦成這樣啊啊？」賴大娘狠狠地抹了抹沒什麼濕意的眼角，連忙上前攙起桂姨娘，還忍不住貪婪的盯了兩眼那明晃晃的滿頭金玉朱釵，口氣就越發的慈愛了：「有什麼事情，快坐下來。老婆子我，哪裡還當得起您這一福啊！」

桂姨娘又怎會不清楚，賴大娘貪財的性子。她今天一改往常禮佛時候的素凈打扮，把還能舀的出手的髮飾，鐲子都戴在了面上，本就是為了引著她就範。

「乾娘，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求到您的頭上。我知道乾娘的性子恬淡，不耐煩和府里的小人們傳話。您是不知道，太太仗著她生下小少爺，在老爺面前得臉，就找了個由頭把我給拘了起來！」桂姨娘提到傷心事，一時悲從中來，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咳咳···」賴大娘有些尷尬，桂姨娘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早就知道，不過是因著怕是招了忌諱，才始終沒來看她。不過現在桂姨娘這麼一打岔，倒是正好也間接的給她解了圍。

桂姨娘這麼一，也就是為了先消除兩人心中的芥蒂，才好不影響感情的接著往下：「今兒個只有乾娘在，我就句實話。外面謠傳的，根本就是胡八道。太太之所以對我這麼千防萬賭的，就是因為我得知了她那裡生子的方子。她不過是怕我這院里生了兒子，在老爺面前和她博了命生下的嫡子爭寵而已！」

桂姨娘對自己編的瞎話是一點的心理壓力都沒有，她在請賴大娘過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不拋出個吸引力大的引子來，就憑自己現在的處境，怕是難有人肯幫忙。

果然聽到這裡，賴大娘聊天的熱情又提升了一個檔次。頗有些小心翼翼的試探：「咱們府中，子嗣單薄。姨奶奶既得了這麼重要的方子，可真是天大的造化了！」

「誰不是，當初太太剛坐胎的時候，左推右阻的擋著人進她的院子，要不是我留了個心眼兒···」桂姨娘這麼著，才好像忽然之間驚覺自己食言，趕忙住了口。又換了個話題，期期艾艾的：「可憐現在我是連個見到老爺的機會都沒有，要不然的話，沒準就有幸能給您添個外孫的！」

「哎呦！瞧姨奶奶的，老婆子我哪裡擔當的起來。」人總是會情不自禁的相信一些所謂的秘密，還會不由自主的幻想著一些虛無飄渺的富貴榮華。賴大娘現在就已經是被桂姨娘所描繪的宏偉藍圖給喜得有些飄飄然了。「姨奶奶要是添了哥兒，必是會更上一層樓，再也不用受著分冤枉氣了！」

聽話聽音，桂姨娘知道賴大娘的心思已經活動了，馬上就添了一把火。言辭懇切的握著賴大娘的手：「乾娘，哪裡會當不起！您也知道咱們老爺是個再也規矩不過的人，當年我的老子、娘一家都被放出去，今後無論如何是再也沒有再重新進府的可能了。就是我能添了個哥兒，以後還不得全賴您的照顧。」

賴大娘一聽這話，瞬時嘴裡就像是吃了蜜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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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大娘這心思是千迴百轉，完全是放下了對於過程中的擔憂，光想著事成之後的榮光輝煌了。一會兒的功夫，她不僅給自己家現在幾個當差的想好了新的差事，就連才出生不久的小孫子，她都下意識的合計好了以後給桂姨娘生的小少爺作書童。

桂姨娘越越興奮，她也沉浸在了自己虛構出來的大好前景里。幻想著以後賈敏要怎樣的哭著、跪著來求她、她的兒子回事多麼的出色等等····

桂姨娘看著坐在旁邊，好像是血液裡面都在流動著喜悅和興奮的賴大娘，和她分享了從晏玉院子里打探出來的消息。

兩人絮絮叨叨的合計了整整一個下午，決定了要利用晏玉最近咂摸袖口、領口的習慣。舀著濃濃的桂花汁子，浸好了他的衣服，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服下，再想辦法配上參了新鮮堇菜葉子和根兒的奶水，不出十天、半個月的，這個孩子就會慢慢的虛弱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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