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徹底崩潰

半個小時過去，月嵐才收了注射器。此時齊落整個人已經微微腫了一圈，苦不堪言。

誰說同一種折磨到後面就會習慣的？正是因為一直承受著相同的痛苦，不知道何時是盡頭，才更難熬，就連時間彷彿都慢了下來。

每過一分鐘，齊落就告訴自己快結束了，可這個結束只是她自己心裡幻想的安慰而已。當還剩下一條小腿沒有被月嵐扎過的時候，齊落仿若看到了希望，月嵐又刻意放慢了速度，澆滅了她的希望之光。

「怎麼樣？」月嵐站起來掏出手術刀。解剖人體，她只需要一把這樣鋒利的刀就夠了。

齊落耷拉著腦袋沒有動，她發現渴求的停止注射填充劑並沒讓她多麼高興，反而精氣神在一次次失望中慢慢消磨，現在她有的是絕望和死意。

「不用擔心哦，我技術很好的，儘可能讓你活著搞清楚自己所有構造。」

話音一落，月嵐就輕輕的慢慢的割開了齊落左手小臂內側的皮膚，小心翼翼的去了一小塊皮。齊落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月嵐沒聽見，她知道**解剖會有多痛苦，早就便讓長聽幫她和烈子旋屏蔽到煩人的噪音了。

「喏，你看，這就是你的手部屈肌，旁邊的這些是靜脈血管，這條顏色艷紅一些的呢就是動脈了。你曾經也是修能者，應該知道動脈破損會有什麼反應吧？這破損越小，血液噴射的就越高，想看嗎？」

齊落沒有說不的資格，月嵐也不是在求問她的意見，所以根本不在乎齊落什麼感覺，就在動脈上戳了個口子，瞬間如同噴泉噴發，溫熱的液體濺了三米高。

月嵐見過多次，淡定的掐住齊落的下巴，讓她轉頭看向自己的左手。

「好看嗎？」

「好看」

齊落認命了，決定順著月嵐的意思走，而且這最後一步才是最難熬的。

「嗯，看也看過了，下一項。」月嵐對她的態度很滿意，順手草草的止了血，繼續解剖。

教學式解剖持續了很長時間，因為之後月嵐都注意出血量的問題，所以齊落現在尚存一息，只是神智已經不太清醒。

「主母，你看……」月嵐的意思是想收手了。

虐人一時爽，月嵐已經過了那爽的時刻，現在只覺得有些無聊，與平時解剖其他生物或者死屍也沒什麼區別。

「給她個痛快吧。」烈子旋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齊落，決定念在往日情分讓她利索的去了。

只有個人形能看出的齊落聽到這句話，努力抬頭朝著烈子旋看了一眼，目光中帶著感激與平靜，烈子旋知道就算現在自己繞她不死，她也會想方設法儘快了結自己生命的。

月嵐點點頭，手起刀落，隨著大量血液噴涌而出，半分鐘不到齊落便昏了過去，一分鐘之後就已經沒了呼吸。

在血液噴涌的時候月嵐快速閃開了，這下為了確定齊落是否死透，只能靠近。一走近，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著淡淡的即將完全揮發的荷薄油，說不上來的噁心。月嵐還沒走到齊落身前，就跑到牆角吐去了，還不忘給自己加了個星能屏蔽罩。

烈子旋輕輕拍打月嵐的背部，希望她舒服些，同時心裡有了個不好的聯想。月嵐是醫者，怎麼可能因為血腥味就吐了呢，這腐臭味雖然難聞但努力還是能忍住，況且現在荷薄油還沒完全失效，所以只可能是月嵐自己身體的問題。

這麼簡單的推論，月嵐自己也早就想到，而且這似乎預示著她非常恐懼的那個猜想得到了事實支持。

「月嵐，月嵐，你沒事吧？」烈子旋有些急了，搖了搖發獃中的月嵐。

「啊，哦，主母我沒事，放心吧。」月嵐轉頭淡淡看了一眼齊落，「她死了，接下來怎麼辦？」

「燒掉就地埋了吧，天聽你給媚棠模擬齊落羞愧自殺，我們將她火化埋葬的情景。」烈子旋知道天聽快撐不住了，連忙交代最後的收尾工作。

「你休息吧，我來。」拉住想要動手的月嵐，烈子旋親自上場。

屍體的灼燒用星能很快就能化灰，烈子旋也沒費勁，隨意的釋放了些正常流星一級的修能者該釋放的能量，開始灼燒。心不在焉的月嵐感受到烈子旋星能球中帶的能量，有些愕然，連自己的事都沒去擔憂，只是怔怔的看著自家主母。

一個多月前主母貌似才跟他們說她現在塵埃六級吧？現在怎麼就流星一級了呢？這晉級速度不對吧！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主母，你進階了？」越想越不對，月嵐直接開口問了。

「是啊，就在你和周航中洛神赴的那天。」烈子旋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月嵐的，她沒有說是自己消失的那天，也沒說帝如歌回來的那天，而是直接提到了洛神赴的事。

「這樣啊，這麼好的消息你和主子都不告訴我們！」月嵐面部僵硬只持續了十分之一秒卻被烈子旋捕了正著。

「不是最近事情多嘛，噓，先不要告訴周航，我準備突然展現實力嚇他一跳！」烈子旋確定了心中的猜想，立馬把話題引向別處。

「你倆別聊了，反正燒的差不多了，我撐不住了快，現在可以撤了嗎？」天聽的聲音不再像先前烈子旋叫他做事那樣興奮，而是帶著濃濃的疲憊。

「可以了。」

烈子旋的話音剛落，天聽就如蒙大赦，咻的一下撤掉了自己給媚棠發的干擾波，盤在烈子旋頭上一動不動了。

「燒好了？」媚棠回到真實的世界，就聽到烈子旋說了這麼一句，認真一看，齊落的骨灰確實已經可以裝盒了。

「嗯，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幫我拿個盒子將她裝好埋了吧，我不想再看到傷心了……」

媚棠看著烈子旋和月嵐的背影，笑了，自己這麼賣力果然是對的。想想這個情報也是齊落給的，所以並沒虧待她，喚下秦火火，二人仔細的完成了烈子旋交代的任務。

返回的路上，周航只聽月嵐和烈子旋說了個大概。大多數時候，烈子旋都故意選擇不插話讓月嵐來說，一個人慢悠悠的在二人前面走著。

周航只當她累了，沒有多想。月嵐表情就有些古怪了，深深懷疑自家主母看穿了自己。

「月嵐，今天好累，來給我按摩一下怎麼樣？」

果然，回到校園，月嵐將他們送去宿舍的路上，烈子旋突然提出了這個完全合理的要求。

「嗯，當然好啊。」月嵐嘴上說的歡快，心卻跳的飛快。她知道烈子旋肯定有事要說，而且估計和洛神赴那事有關，沒準還看出來自己有所隱瞞。想到即將和主母對峙，月嵐就不能不緊張啊。

「你進來幹嘛，去去去，回你自己那做飯去，我和月嵐等會過去吃。」

回到宿舍樓，周航就自動的拐到烈子旋那一間，卻被她趕了出來，想想講究一些的按摩是要脫衣服的，周航就聽話的回自己宿舍了。走之前還不忘問烈子旋和月嵐想吃些什麼。

進了烈子旋的房間，月嵐看到自己主母換了浴袍自覺的趴在沙發上，有些懵，難道不是她想的那樣？

「月嵐，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月嵐連忙開了音樂點起香薰，拉下了烈子旋的浴袍露出整個背部，然後滴了幾滴精油還是揉捏。

「唉……就這樣吧。」五分鐘后，烈子旋示意月嵐停止。

「怎麼了？」月嵐更奇怪了，自己應該沒出錯啊。

「你的心不在按摩這事上。」烈子旋穿好浴袍，坐起身來，「說說，你和周航那天到底怎麼解的洛神赴，我猜你們用的是正常方法解而不是你的葯吧？」

沒想到烈子旋連試探都沒有，這麼直白的把事實真相說了出來，月嵐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有些局促，又知道對自家主母撒謊是非常愚蠢的，一時不知回答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樣為難自己呢，又不是你的錯……」烈子旋知道她在顧慮什麼，拍了拍月嵐的，她是真的覺得月嵐太委屈了。

「我……」月嵐一張嘴就想哭，這一個多月來她過的怎麼樣自己心裡最清楚，無論如何都找不出最佳解決方法，只能一個人默默忍受著內心的煎熬和徹底失去周航的恐懼。

烈子旋也沒說話，起身抱住了月嵐，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哭，一下下摸著她的背安慰她。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月嵐顫抖的背影和烈子旋安慰之手在撫摸。

三分鐘后，月嵐才不好意思的從烈子旋胸前抬起了頭：「對不起主母，我失態了。」

帝如歌以前對他們的訓練中有一項是，無論任何情況都要保持最大的冷靜，不要各種情緒下大腦產生的化學物質阻礙自己的觀察和思考。那一項月嵐是險險過關，沒想到果然遇到嚴重的事就會暴露出自己的薄弱之處。

「沒事，反正你對外人不會這樣就行。」烈子旋見她平靜下來，坐了回去。兩人這才認真的對話起來。

月嵐和周航有了關係這一點是瞞不住的，月嵐只好如實相告，並請求烈子旋為自己保密。因為一旦周航知道了，只有兩種可能，迫於責任感與月嵐在一起，或者無法接受事實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在還沒想好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之前，月嵐絕對不想周航知道。

「我真的瞞得住嗎……」烈子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月嵐的肚子，不知道該作何表態。以兩人發生關係的時間和現在月嵐的反應來看，這個猜想很可能是事實。

月嵐看到烈子旋的目光，之前自己的忐忑又被勾了上來：「我不知道……跟著主上很辛苦，親戚一直不太准，所以我也不能肯定。」

兩個星期前，月嵐就開始安慰自己推遲幾天很正常，之後每天都告訴自己推遲很正常也不肯正視這個問題，身為醫者的她連為自己驗證的勇氣都沒有。

「驗一驗吧。」烈子旋嘆了口氣，知道她在想什麼。

若真的有個小生命存在，那月嵐和周航的關係真的要變得複雜了，周航哪怕不接受現實也會為了對孩子負責而娶了月嵐。他們倆在一起烈子旋當然舉雙手贊同，但因為責任而在一起真的好嗎？就算她和周航都覺得沒問題，以月嵐這一個多月的表現來看，她是很介意的。

「……好吧。」似是因為烈子旋在給了月嵐勇氣，也考慮到是該給自己一個結論了，月嵐進了烈子旋宿舍的衛生間，一陣搗鼓，三分鐘后才從衛生間出來。

烈子旋看她好似靈魂被抽離了一般就知道這回是真的鬧出人命了。小心的扶著月嵐坐下才開口道：「確定了？」

月嵐機械的點了點頭：「主母，我要和他說嗎？」

「不和他說怎麼辦？是打是留都得提前通知他吧。」烈子旋看月嵐這樣突然有些不確定這個小生命會不會順利的存活下來。

「打……留……」月嵐甩了甩腦袋，「我要留下。主母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就說自己半個月前外出找齊落的時候被黑衣人打暈了，醒來就發現不對勁，但如此羞辱的事情我真的難以啟齒，誰想今天竟然發現自己懷上了。反正只將時間推遲半個月多，沒人會發現的。到時候就說早產了，他們一對大男人肯定分不出來足月還是早產啊。怎麼樣，這主意好不好？」

「你想過這樣的後果嗎？」烈子旋有些生氣，「這麼說的話周航這輩子也不會和你在一起，而且他們父子不能相認你真的捨得？就算你捨得，孩子長大被發現像周航你能躲得過去？」

「我……」被烈子旋凶了一頓，還否定自己的想法，月嵐本來就崩潰，現在瞬間發泄出來，「那我有什麼辦法？告訴周航我和他這輩子就有可能了嗎？迫於責任在一起真的有必要嗎？要是周航狠一些離開的那天將孩子也帶走，那我真的會瘋啊主母。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幸運，身後有個愛人做後盾，身邊還有一位默默的守護者。周航他喜歡的是你不是我啊你明不明白！」

這下輪到烈子旋懵了。一直以來，她都沒有正視過周航偶爾說的那些玩笑話。周航聰明知道用這種方式來隱藏自己的真感情同時又有所釋放，以至於現在烈子旋聽到月嵐如此肯定的說周航喜歡的是自己時有些無措。

月嵐看著自家主母少有的語塞，深知自己剛才失去理智說錯了話，連忙道歉。

「該道歉的應該是我吧。」烈子旋有些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月嵐。當初還一心撮合月嵐與周航在一起，現在想來自己真是做多錯多。

「主母，別這麼說。感情的事誰知道呢。我知道周航喜歡你，但他現在已經慢慢放棄對你的喜歡了。要是沒有這件事，或許過個三五年，我和他就可以兩情相悅在一起了。」月嵐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透著淡淡的絕望，眼裡卻有一絲母愛的柔情，緩緩撫摸自己的小腹。

雖然一個多月的胚胎尚未成型，感受不到，她還是自然的這麼做了。

見她這個樣子，烈子旋還是堅持應該告訴周航一聲：「你若不想他因為責任娶你，大可表現出自己沒那麼喜歡他，只是想把孩子生下來，並且讓他承諾放棄孩子撫養權，不和你搶。」

以退為進，欲擒故縱，即說出了真相，也守住了孩子。這是烈子旋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建議了。天聽消耗太大，抱著梵七七睡著呢，所以一時半會兒也聯繫不上帝如歌，商量不了。

「我再想想？」月嵐覺得這是個可行的辦法，但就是害怕邁出那一步。

她深知有些時候真相**裸的擺出來，反而會是一種傷害。她和周航短期內是沒可能了，但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困擾到他。

「待會就吃飯了，你還能想十五分鐘。」烈子旋決定推她一把，要是考慮太久，孩子都要生了有什麼用。早晚都得說，兩人早點說明白，月嵐也好安心養胎。

十五分鐘后，月嵐磨磨蹭蹭的跟在烈子旋身後，直到烈子旋要開門，才拉住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想清楚打算等下就說。

一無所知的周航熱情給她們盛飯舀湯，感覺到今天飯桌上氣氛十分冷淡的他不停找話題，可依舊沒效果。看烈子旋和月嵐在那擠眉弄眼不帶自己玩，周航碗一放，筷子一拍，雙手抱胸看著她們，也不吃飯了。

「怎，怎麼了？」月嵐心中有事自然發虛。

「這話應該我問你們才對吧？你們是不是有事瞞我？」烈子旋淡定的吃著飯，不露絲毫破綻，周航只好盯著月嵐。

「哦，月嵐有事跟你說。」

本來在周航的注視下有些緊張的月嵐，聽到烈子旋這麼說更加猶豫了，連和周航對視都不敢，只敢低著頭含糊的說一句：「我￥％……。」

「什麼？」周航沒聽清，湊的更近了些。

月嵐眼一閉心一橫，對著他側過來的耳朵大聲的吼了一句：「我懷孕了！」

然後突然感到害怕，扔下筷子頭也不回的衝進離自己最近的房間關上了門。

「她……她說什麼？」直到月嵐關門的聲音響起，周航才從剛才的震驚里回過神，連忙向烈子旋確認道。

「她說她懷孕了。」烈子旋淡定的喝了一口湯補充道，「你的。」

聽到這兩個字，周航連忙坐正身體，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子旋，月星也過愚人節嗎？」

「過啊。」烈子旋依舊從容，在周航剛要鬆一口氣的時候接著道，「不過不是今天。」

周航沉默了。烈子旋不愛開玩笑，只是消息太過震驚他才多問了一句，沒想到還是這個結果。那也就是說，月嵐真的懷了他的孩子？洛神赴，毫不費力的，周航只能想到這一個可能。難怪那天他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他和月嵐真的……

想到這裡，周航不敢抬頭看烈子旋，只是望了那緊閉的門一眼，開始抓自己頭髮。

「她打算生下來，不過有個要求要跟你說。」烈子旋知道月嵐逃走了是希望自己幫她說，現在的她肯定在門后聽著，考慮到她也不容易，烈子旋就隨了她的意了。

「別說了，我娶。」周航的聲音很低，語氣倒是很堅定。

門后的月嵐聽到這句話並沒有高興，她聽出來了周航是為了負責才做的這個決定，果然還是沒喜歡上她啊，月嵐明明知道這一點，現在還是忍不住流淚了，心裡頭還告訴自己，懷孕的女人情緒都多變，自己才不是真的這麼心痛。

「你娶誰啊？她又不想嫁給你。」看到老友這個反應，烈子旋就笑了，月嵐推測沒錯，按照他們現在的發展路線慢慢走下去，總有真心相愛在一起的那天。

「啊？」周航又詫異了，事情都這樣了，難道她想打胎？

「不是你想的那樣。」烈子旋不急不慢的喝了口湯結束了這頓飯，把心急的周航晾在一邊。

「那是？」周航實在沒忍住，開口詢問。

「她呢只是覺得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本著尊重生命的立場孩子還是得生下來，但你們倆又沒有感情，沒必要為了孩子捆綁在一起。所以需要你簽署文件，孩子歸她，並且永遠不跟她爭奪撫養權。當然嘛，你畢竟是孩子的父親，想要探視權也是可以的。」

說完，烈子旋飛快的開了月嵐的門，將她拉出來：「你們倆將合同的細節好好討論下，探視權和撫養費商量好，我就不參合了，吃飽飯散步去了哈。」

本來月嵐還有些尷尬，有了烈子旋這番話的暗示，深吸兩口氣，一臉平靜的跟周航商量起合同的問題。

「那天我們在哪……」周航對她的話有些聽不進去，他想知道所有真相。

「浴缸，沙發。」月嵐愣了一下，不願多談，只是簡單的回了四個字。

「還轉戰場了……」周航小聲嘟嚷了一句，不過離這麼近，月嵐當然聽到了。

「你怎麼知道是在浴缸里？」突然，周航想到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聲音驟冷。要說沙發，因為月嵐先醒過來，知道是在沙發上也無可厚非，知道浴缸就奇怪了吧。

「我最後的記憶是在那！那時候你已先於我失去理智了。」月嵐很生氣，周航難道認為自己故意送上門的嗎。

「嗯，知道了。」周航無所謂的應了一句，開始將注意力放在合同的身上。

其實他那天並非完全沒印象，只是始終覺得自己還在對抗藥性，那些感官全部都是洛神赴帶來的幻象。地點什麼的他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只記得某些感覺和零碎畫面。

就像高中時和兄弟喝醉酒然後第一次看了島國片時的情景一樣。他沒有說這些「幻覺」他有的時候還會拿來回味一下，女主的臉有時是月嵐，更多時候被他想成了烈子旋。對於這種場景的幻想他始終認為是對烈子旋的褻瀆，但有的時候真的控制不住，是別人的臉罪惡感會更深，還不如直接印上烈子旋的模樣。

之前他偶爾在夢中是和月嵐，還為此感覺邪惡，竟然連烈子旋身邊的人都不放過了，現在想想，月嵐才是真實的記憶，烈子旋是想象而已。

關於這點，他絕對不會說出來，一來對於烈子旋的愛慕他已經失去告白資格，二來和月嵐已經鬧成這樣，不想再說出來侮辱她。

「這樣就好？你不需要……」確定完合同，周航看沒什麼問題，他也擁有探視權，只需要支付很少的一筆撫養費表示負責就好。本該一身輕鬆的他總覺得這樣做對月嵐很不公平。

「不需要。開玩笑，想用意外事故套牢我，沒門兒！我醫術這麼好，帶著個拖油瓶追的人也一大把，你就別妄想了。之前有的時候開玩笑，現在發生這種事你可千萬別把那些玩笑當真，覺得我對你有什麼。」月嵐生怕周航又提要負責的事，連忙裝洒脫。

簽訂完用星能構造的協議，月嵐並沒直接回自己的住所，而是拐到烈子旋那兒又商量了一番，事情算是暫時圓滿解決而心情大好的她順便胡吃海喝了一通，最後被烈子旋直接安排住在客卧了。

在月嵐走後，煩悶的周航也沒心思繼續吃飯，早早收了碗筷修鍊去，可總進不了狀態，乾脆躺在床上準備休息。

可他根本睡不著，一閉上眼就出現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他是懦夫，沒有道歉沒有承諾沒有負責。另一個說他這麼做也是尊重月嵐的意思並不算不負責任，而且發生這種事他也是受害者，莫名其妙多了個娃不說，還面臨承擔別人戳脊梁骨罵的風險，最重要的是跟烈子旋真的再也沒有希望了。

甩頭拋掉兩個聒噪的小人，月嵐和烈子旋又跑來了，兩人竟然在他的腦子裡開始吵架，與她們過去日常交往的細節也一一呈現。周航像是瘋了一般，時而覺得子旋喜歡自己，時而覺得月嵐喜歡自己，時而覺得子旋不喜歡自己，時而覺得月嵐不喜歡自己，到最後他覺得好像很多人都喜歡他又不喜歡他，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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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航只是表面淡定，畢竟經歷了這麼多事諸如父母死在他面前之類的，但一個人的時候還是那個情感世界比較簡單的鄰家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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