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昨夜洞房停紅燭

5昨夜洞房停紅燭

尉遲鎮以為:這來歷不明的女子,面容又生得如此奇異,恐怕是張家請來的異人,這茶壺裡的葯也多半是她所下,故意說出來要挾自己,恐怕還有些不堪的齷齪手段待用。

本來想將她立斃掌下,以尉遲鎮的能為,能看得出她的內功似並不深厚,起碼對他來說,不足為慮。

但是不知為何,當她說話的時候,他望著那雙明眸,竟看不出有任何污濁惡意。

尉遲鎮問無艷想要如何解這春~葯之時,幾乎認定她會用色誘的法子了,雖然對她來說有些難度,但如果這茶壺裡的藥量足夠,或許她有信心令他神魂顛倒?

尉遲鎮心底戒備,卻見無艷起身走了過來,而他暗中運氣,手掌如刀,只等她使出下作招數,立刻就將她斃於掌下。

無艷走到尉遲鎮身前,鼻端又嗅到他身上的酒氣,她如小狗一樣掀動鼻子嗅了嗅,隨口便說:「你是故意裝醉的嗎?可是要裝的很像恐怕也不容易,你一定真的喝了許多酒。」說著便低頭,小手在懷中掏了掏。

尉遲鎮正提防她會掏出什麼極厲害的暗器,或者迷藥之類,卻見她果真掏出一個裹著的小包。

無艷抬頭看他一眼,大概察覺他有些緊張,便笑:「你別介意,我不是怪你裝醉,我的意思是,這種惹意牽裙散,遇到酒的話,效力會加倍,所以你現在一定不大好受。」

尉遲鎮正覺得渾身燥熱,聞言卻心頭一凜。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無艷雖無惡意,但在這種情形下,此話在尉遲鎮聽來,豈非正如要挾?

無艷卻自顧自地抬手:「會有點疼,你要忍一忍。」她從布包里掏出一根極細的針,捏在指間,同時去握他的手。

尉遲鎮極快後退一步:「你幹什麼?」

無艷詫異看他。

尉遲鎮發現她眼中有抹迷惘之色一閃而過,似乎疑惑他為什麼這麼大反應,然後她說:「我給你解毒啊。」

尉遲鎮皺眉,厲聲道:「你不要同我玩花樣!」

無艷很是不解,反問:「玩什麼花樣?解毒不需要玩很多花樣,就像是我這樣,在手指上刺一下,揉一揉,不需要很麻煩。」

她微微歪頭,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笑得帶了幾分頑皮:「啊,你一定是怕疼,放心吧,不會太疼的,就像是……被蚊子咬一樣。」

尉遲鎮覺得自己額頭上冒出汗來,也不知是因為藥效的緣故,還是因為聽了這些話。

無艷卻上前一步,招呼他:「你要快些啦,不早點幫你解了,會傷身體,你壓也壓不住。」

她竟看出他在暗中壓制?尉遲鎮遲疑著,然而望著對方瘦小的身材,如許模樣,心道:「怕什麼?只看她玩什麼就是,若有不妥,立刻動手,又有何難?」

尉遲鎮轉念一想,反而上前一步,走到床邊落座,大義凜然道:「既然如此,你來吧!」

無艷見他答應,才笑了笑,跑回床邊,自自在在地也坐了,居然離他很近。

尉遲鎮挑了挑眉,壓住心頭的抵觸感。

無艷握住他的手,手指極快地在他手腕上拂過。

尉遲鎮只覺得手腕處被綿軟地一壓,不知為何,他的心頭竟然一盪,急忙看向無艷面上,卻見她正垂著頭,眉頭微蹙,說道:「藥性已經發作啦,難得你竟還能壓住。」語氣遺憾中,居然帶幾分欽佩之意。

尉遲鎮冷笑,故作不屑道:「這點不入流的毒藥還奈何不了我。」

無艷卻認真地說:「可不能這樣說,這葯會迷惑人的神智的,尤其是……但你別擔心,因為我在嘛,只不過你中的葯厲害,恐怕要多疼兩下了。」

尉遲鎮聽她的口吻里又帶幾分愧疚,正欲問她究竟何意,手指忽然極快地疼了疼,等他反應過來后一垂眸,卻正好看到她的銀針從自己的小手指上撤出,而就在他左手的五根手指指腹上,正各自極慢地滲出一絲血點。

尉遲鎮的眼睛驀地瞪大了:太快了!他幾乎都沒看清她如何動作的!竟然在一眨眼的功夫刺破了他的五指!

同時一陣后怕:若是她有心對付他,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足夠了!

額頭上隱隱見了汗。

「你、你做了什麼?」尉遲鎮其實明明知道,可是又不太願意去信。

「不疼吧?」無艷略覺自得,「師父說我下針很快,門內也只有大師兄能比我快,而且我還扎的很准呢。」

「師父?大師兄?……很准?」尉遲鎮啼笑皆非,渾然沒發現無艷將他的袖子挽起來,一直至手肘以上。

「是啊,師父從不騙我,所以應該是真的,但也不一定,或許是師父太偏向我了……對了,方才你覺得疼嗎?」無艷探出拇指,順著尉遲鎮手肘處的血管,緩緩往下推。

「我倒是沒有覺得怎麼……」尉遲鎮不知不覺順口接下去,然後感覺那綿軟的小手緊緊地貼著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他低頭,差點把人拍飛出去:「幹什麼?」

無艷被震開雙手:「替你解毒啊……」

尉遲鎮咽了口唾沫,身上更熱了,甚至一陣陣地輕微戰慄。

無艷安撫:「別怕,毒血都出來后就好了。」她自然而然地又拉住他的胳膊。

尉遲鎮竟沒有反抗,他得分神對抗那劇烈如潮湧的藥性。

那雙小手按著他的胳膊,順著往下推,也不知她用的什麼手法,他竟漸漸覺得渾身上下極為舒服,只有一個地方不舒服。

耳畔忽然響起無艷的聲音:「好硬啊。」

尉遲鎮猛地又一震,渾身汗毛倒豎:「什麼?」

無艷看著他的胳膊,嘖嘖羨慕:「你手臂上的肌肉好硬,看樣子你一定是勤練過武功,比大師兄的都要結實。」

尉遲鎮額頭上的汗嗖地一下就流下來,正要咳嗽一聲以掩飾,忽然之間目光轉動,頓時面紅耳赤。

在他腰下,有一處地方,正挑了旗杆,像是水簾洞外金箍棒朝天而起,掛了「齊天大聖」的名號,高高在上,耀武揚威,甚是尷尬。

尉遲鎮不安地看了無艷一眼,發現她並沒有留意,於是他偷偷地把腰下的衣物扯了扯,幸好喜服繁瑣重疊,一時倒也看不出異樣。

「你看,出血了。」無艷心無旁騖,沖著他的手指一努嘴。

尉遲鎮看過去,果真看到五根手指的指腹上冒出黑血,他看著手指,又看看無艷,心裡有些不太是滋味。

「你真是替我解毒?」他問出一個自認為愚蠢卻又不得不問的問題。

無艷瞪了瞪眼:「不然要幹什麼?」

尉遲鎮覺得自己臉上挨了個巴掌,他皺了皺眉:「這葯真不是你下的?」

無艷也皺了皺眉:「我為什麼要下藥?而且……茶水裡兌了這個,味道很不好。」她撅了撅嘴,有些嫌棄地搖頭。

尉遲鎮無奈地垂頭:「那麼是誰下的?」

「我不知道。」無艷繼續替他推血,尉遲鎮看著那細嫩的手指一寸一寸從自己的手臂上往下滑,忽然口乾。

「對了,」無艷看著他手指的出血情形,一邊說,「你還沒有答應我,不要去追究張家的事呢。」

尉遲鎮看她:「你是張家請來的?他們讓你來對付我?」

無艷搖頭,又急忙商量著說:「他們是怕你們家,所以才叫我來說和的,你不要再為難他們了好不好,我都給你解毒了。」

尉遲鎮的眼神里透出幾分探究之色:「我怎麼知道葯不是你下的,這一幕不過是你自己安排。」

「我為什麼要……」無艷皺眉,有些氣憤地看尉遲鎮一眼,然後說,「我說沒有就沒有,我們慈航殿的人都不會說謊的。」

「慈航殿?」尉遲鎮失聲。

像是被他忽然的大聲驚到,無艷的動作停了停,然後才端詳了一下尉遲鎮手指流出來的血,說道:「你的毒血已經差不多都出來啦,應該會無礙的,但是你今晚上不能再飲酒,只能喝清水。」

尉遲鎮卻只看著她,目光炯炯:「你真是慈航殿的人?」

無艷不太高興,皺著眉瞪向他:「都說了我不會說謊。還有,你還沒答應我不去為難張家的人了呢。」

尉遲鎮凝視著她的眼睛,打量著她的容貌,忽然冷笑:「空口無憑,若是有個人冒出來在你跟前,說他是慈航殿的人,你難道就信了?」

無艷抬眸,看了尉遲鎮一會兒,嘆了口氣,抬手在懷中摸了摸,摸出紫檀令:「張家的人應該就是看到了這個,才纏著叫我來說和的,你要是還不信,我就不知道怎麼辦啦。」

尉遲鎮抬手接過那枚令牌,翻來覆去看了片刻,驚喜交加。

無艷見他不說話,似是信了,此刻他毒性清除,身子無礙,無艷便趁機將他渾身上下又細看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某處。

無艷凝視著那有些古怪之處,歪頭看了會,又疑惑又好奇,終於抬手過去,蠢蠢欲動地往那看來很不自然的地方摸了過去:「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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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與天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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