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梁阿弟邊走邊應地離開了家。

大年三十晚，梁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餐團圓飯，大家坐在一起觀看了中央電視台的春節聯歡晚會，然後大放了一輪煙花爆竹，十足的年味讓王耀祖樂不思蜀了。

大年初一早上，王耀祖和梁丹妮給梁爸梁媽拜了年，拿了紅包，樂顛顛地要出門走大運。這時候，門外有人大喊「恭禧發財」，緊接著走進來胡大發等七八條大漢，他們進到家裡，說是要來給梁爸拜大年的。

梁爸感到十分不理解，胡大發是當地一霸，和梁家是一點親戚關係都沒有，只有梁阿弟和他賭博這層賭徒關係，但這層關係是怎麼樣也扯不到他身上啊，他怎麼也想不到胡大發為什麼要來給他拜年。但既然人來了，只好應酬一下了：「同禧，同禧，今天我們梁家真是吉星高照了，大發爺能到我們家來走走，那是給我們帶來福氣了，看來我們梁家今年也跟著大發爺大發了。」

胡大發說話了：「聽說梁家今年釣了個金龜婿，那是大喜臨門了，我作為阿弟的朋友，也該來看望看望啊，你說是吧，王先生？」胡大發一下把話題轉向了王耀祖。

梁爸說：「小王年輕不太懂事，如有冒犯胡爺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胡大發說：「梁哥你言重了，王先生是知書達理之人，那裡會得罪某人，而且王先生是透視高人，對我們的言行一目了然，也不會懷疑胡某有報復之心，今天來主要是想和王先生交個朋友，日後互相有個照應。」

王耀祖聽出胡大發話裡有話，他怎麼會知道我有透視能力？他不經意中看了一眼梁阿弟，心中早已明白三幾分。但他不露聲色，對胡大發說：「胡大爺過獎了，王耀祖一介書生，真的不懂什麼經濟學問，也不熟官場秘訣，更沒有什麼特異功能，恐怕沒有那方面可以幫助胡大爺的。」

胡大發說：「王先生你也不必過謙，胡某中國也走了大半個，賭博也賭了大半生，從來沒幾個人能贏我的錢，昨天我真的領教了王先生的透視能力，真是大開眼界，得益匪淺啊。我今天來梁府拜年，不瞞你說，就是想來請王先生出山，和我們合作，共同把小鎮的博彩事業搞起來。最近有一個香港的賭王要回家省親路過小鎮，答應在小鎮小賭一把，我想請王先生幫一次忙，給香港賭王一點顏色看看，讓他也知道小鎮是藏龍卧虎之地，以後帶人常回小鎮走走，那小鎮不就興旺發達了嗎？」

王耀祖說：「胡大爺，難得你對鄉梓發展一片真情，但小王從來不以賭博為生也不以幫賭為榮。恐怕你的忙我是幫不上了。昨天和你對陣，實屬不得以而為之，只是想讓阿弟哥能夠高高興興過個年而已，並不真有實力與高人過招，還請大發爺網開一面，讓小王過去好了。」

胡大發聽了王耀祖的說話，心裡不太高興，在這個地頭上，從來都沒有人敢對他說個不字，就連鎮上的書記和鎮長，都要讓他三分。現在王耀祖不識抬舉，竟敢當眾拒絕他的請求，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但現在在梁家，又是大年初一，不好發火，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對王耀祖說：「王先生，我胡大發在這個地頭上很少求人，今天也就是看到王先生的實力，足以和香港賭王抗衡，才請你出山幫個忙，但王先生就是不給這個臉，我也沒辦法。不過說回來，人在世上，誰沒有個難事需要別人幫忙？比如說老梁家祖祖輩輩都在這裡生活，也真需要有人照應為好。如果這次王先生不肯幫忙，日後恐怕你們真要出點什麼事，我們鄉親們也不好幫忙啊。」

胡大發這番話，不陰不陽，在坐的人都聽出來是在威脅王耀祖和梁家，在這個小鎮上，誰不害怕胡大發的勢力強大？胡大發是這裡的二政府，政府管得了的事他要管，政府管不了的事他能管，政府不給管的事他偏要管。因此這個鎮子上的人只有討好胡大發的份，就沒有人敢頂撞胡大發。而現在王耀祖竟敢當眾頂撞胡大發，那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不知好歹了。胡大發吃了這次啞巴虧，絕不會輕易放過王耀祖和梁家的。

王耀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面對胡大發，他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根本不會顧忌到胡大發的想法，也沒有想到胡大發以後會怎樣對他打擊報復。他對胡大發說：「胡大爺，不是小王不給這個臉，實在是我不是賭博高手，就怕到時誤了你的大事，那就更對不起你了。」

胡大發見請不動王耀祖，只好黑著臉帶著一幫隨從離開梁家，梁爸送出家門，向胡大發陪著笑臉，點頭哈腰地向胡大發賠不是：「胡爺你走好，小孩子不懂事，多有得罪，請胡爺大人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把這事放在心上，心情好了好發財。」

胡大發回頭瞪了梁爸一眼，惡狠狠地說：「給臉不要臉，咱們走著瞧。」說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