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昆崙山

就這樣痴痴地目送著母子二人下了山,直到他們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楊戩才若有所失地回到了雪窟里。難得的是今天的雪窟卻是異常地安靜,師父在獨自喝著悶茶,雪神也像睡著了似的沒有任何動靜。楊戩走到師父身邊,輕輕喚了一聲「師父。」

「呃,啊,哦,是你呀,你回來了。」玉鼎真人像大夢初醒般的和楊戩打著招呼。「來,坐,快坐下,他們……已經離開了吧?」

「嗯,離開了。」楊戩點點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心裡很舒暢似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徒兒你……你今後作何打算?」玉鼎真人不無關切地問道。

「呵,師父,你放心吧,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牽挂了,既然當初決定了要和師父一同歸去,我是不會食言的。」楊戩很認真地看著玉鼎真人道。

「徒兒,你真的決定好了,那你?那玉弟子他……」玉鼎真人看看楊戩,又指指洞外,手心手背,哪一個不是牽扯著他一個人的心啊。

「師父,楊戩此生……唉,不說也罷。玉弟子他沒有楊戩的記憶,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的負擔,就讓他替楊戩痛痛快快地重活一回吧。至於我,本來就是一個應該死去的人了,何必再去擾亂別人正常的生活呢?」楊戩淡淡地說著這些話,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的留戀不舍之意。

玉鼎真人聽罷一拍几案,叫道:「好!好,就依徒兒所言,我們這就回去閉關,過我們超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逍遙歲月。嘿嘿,徒兒,你不知道,為師的前不久剛剛研究出了去洪荒之地的法門,咱們師徒倆去那裡玩玩兒怎麼樣?唉,為師的這萬餘年來,就覺得三界已經足夠大了,到現在才知道,這『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是個什麼概念,和那裡比起來,這天地,這三界算個什麼鳥蛋呀。」這玉鼎真人越說越興奮,幾乎都要手舞足蹈起來。

「呵呵,好,一切但憑師父安排。」楊戩很認真地聽著玉鼎真人的描述,滿足的笑意盈滿雙頰,「不過在臨走之前,我還想送給玉弟子一樣東西。」

「哦?送東西?你還有什麼可送的東西?」玉鼎真人用滿是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楊戩,他實在看不出這個在別人眼裡根本就是透明的人,還能拿得出什麼東西,於是不禁繞著楊戩又轉起了圈圈。

「哎呀,師父,不要找了,那東西,根本就不在我身上。」楊戩對自家師父的這個頑童心理真是沒有一點辦法,不禁搖著頭,哭笑不得地說道。

「不在你身上,那在哪裡?難道還是在這個洞里?」玉鼎真人停下腳步,翻著白眼珠看向楊戩。

「啊?還有東西藏在這裡啊,是什麼東西,在哪裡啊,在哪裡?」雪神終於忍不住又發話了,一連串的問話里滿含著驚慌與好奇。

「呵呵,也不是,那東西,其實就在玉弟子的身上。」

「玉,玉弟子的身上?玉弟子的身上,那不就是你原來身上的東西?」玉鼎真人重又走到石几旁,摸起茶壺給自己猛灌了幾口水,才算放了心。

「是的,師父,其實就是徒兒隨身帶了三千年的那個銀飾……」

「那個銀飾?不是已經在玉弟子身上了嗎,還用你再送啊?」玉鼎真人不等楊戩說完就急急地打岔道。

「呵,我要送他的,當然不只是那個銀飾,而是,那裡面封印著的我的六成法力,我想……」

楊戩此言一出,玉鼎真人幾乎是踉蹌著跌坐在了石凳上,頹然道:「什麼?你說什麼?你是封印了自己的六成法力去接的沉香這一斧?徒兒啊,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我的傻徒兒啊,你怎麼會這麼傻呀!怪不得你會傷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只當是他們圍攻之下,你寡不敵眾才……你怎麼這麼傻呀,我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來喲……」

「師父,您不必自責了,這都是楊戩自己的選擇。再說,以沉香的法力,劈開乾坤缽已屬不易,如果我的法力再過於強大,那乾坤缽反噬的力量他肯定……」

「沉香,沉香,還是沉香,你什麼時候也為自己想想。」

「沉香、三聖母,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哪,唉……」雪神自言自語地感嘆道。

「呵呵,徒兒現在不就是在為自己想嗎?如果我當初不封印法力,今天又怎麼能送給玉弟子呢?」

「咦?也對呀,好好好,雖然玉弟子不完全是你,可是畢竟也和你有脫不開的關係,他好,對為師的也多多少少是個安慰吧。師父不責怪你了,那你快快說說,玉弟子該怎麼做才能得到那些法力吧。」

這裡楊戩還在細細地對玉鼎真人講著解除封印的辦法,洞外的一塊巨石後面就閃出了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黑的沖在前面,細長,低矮,卻是一條細犬模樣,只見他左聞聞右嗅嗅,確認沒有問題了,向著後面的白色身影搖搖尾巴。後面的白色身影高大挺拔,玉樹臨風,卻是一個英俊青年,闊步走出巨石陰影處,腳步停也沒停就進到雪窟裡面去了。

「哦,還好,還好,這回不用我衝鋒陷陣做惡人了吧,給玉弟子禮物,是個好事,這個東西我願意幫你送。」雪神拍著胸脯打著包票,他的腦子裡卻在九轉十八彎地打著小算盤。

「哦?好,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那玉弟子,老道就交給你了,徒兒,我們走。」說完,玉鼎真人就擺開了架子要往外走。

「哎,什麼嘛,你說清楚點再走啊,喂,喂,再說清楚點嘛,臭玉鼎你……」話未說完,就見兩個身影匆匆進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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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悔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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