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這個……我得全面的檢查一下才能知道。」玉鼎真人也拿不準主意。

「可是，我們怎麼對她說呢？」沉香看看三聖母，又看看玉鼎真人，哭喪著臉說道。

玉鼎真人眯著那雙笑眼，附上沉香的耳朵說道：「哎，沉香，你不如再想個法子，比如『嗯』……」玉鼎真人做了一個擊打的手勢，「讓她再睡一會兒如何？」

六十一、

「好，你等著，真人。」沉香說着就來到三聖母身邊，「娘，您看那裏……」趁三聖母轉頭的空隙，沉香照着她的頸部就是「噗！」地一掌，三聖母應聲倒地，沉香把她扶到冰床上，就沖着玉鼎真人叫道：「真人，我把她打暈了，您快過來吧。」

玉鼎真人匆匆走過來，對沉香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真能下的去手，就沒有別的辦法好用啊。」

「真人，不是您讓我打的嗎？」沉香委屈道。

「我？我是開玩笑的啦，再說了，我讓你打你就打啊，那是你娘哎，你不會用法術啊，真是笨。」玉鼎真人斜了沉香一眼，不再理他。

「哎呀，我真是笨蛋啊，怎麼會這麼笨呢……」沉香邊罵自己笨，邊惱得直捶打自己的腦袋。

玉鼎真人伸手探上三聖母的太陽穴，微閉着雙眼，左手捏著那幾縷白鬍子，拈來拈去，想了半天才緩緩道：「你娘這個病，真不好說，她全身經脈都好得很，各個臟器也沒什麼大問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什麼可能？真人。」

「嗯，應該是一種在凡間好像叫做離魂症的病。」

「什麼？離魂症？這是個什麼病啊？」沉香一聽這個陌生的名字就懵了，雙眼裏寫滿了疑惑。

「嗯，它大概是一種和記憶的缺失相關的病，不過我也只是聽說而已，至於病因，治療辦法，我就不得而知了，看來具體的事項你還是要去找華佗問問了。」

沉香雖說是聽得一頭霧水，不過有了方向也總比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的好。

「那你們是現在就走，還是等她醒來再走？」玉鼎真人突然問道。

「呃，這個……我還是等她醒來再走吧。」

「哦，也好，那老道我就不奉陪了。」玉鼎真人說着就要拔腿走人。

「真人，您不要急着走啊。」沉香突然像丟了主心骨一樣地不安了起來。

「徒兒的遺願我都已經替他完成了，還留在這裏幹什麼？」玉鼎真人這話看似說給沉香，其實他的眼睛卻是瞥向半晌都沒有吱聲的雪神的。

「好，走，走走走，都走，我還不送了呢，而且走了也都不要再來了。」雪神覺得自己真是冤枉，該衝鋒的時候自己衝鋒了，該陷陣的時候自己也沒有猶豫，結果非但沒撈著人家感恩戴德，還被人家嫌棄了，真是好人難做啊。

「哼，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後悔哦。」玉鼎真人說着就大步流星地奔出了雪窟。

「師父。」玉鼎真人剛剛走出洞口就被人叫住了，原來玉鼎真人走得急都沒注意到就守在洞口的楊戩。

「啊，徒兒，徒兒啊，你怎麼會在這裏？我還以為你回玉泉山了呢。」

「我，沒有，我一直在這裏呢。」

「啊？你沒走遠啊。」

「呵，有他們在這裏，我怎麼走得了啊。」楊戩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可是任誰看都覺得這是苦笑。

此時的玉鼎真人的腦子裏正飛快地轉着一些事，莫非玉弟子、小玉出洞，沉香追出來，他都是看見了的，那我要不要問，該不該說？

「師父。」楊戩見玉鼎真人出神，就輕輕喚道。

「啊？嗯，啊，怎麼，怎麼啦徒兒？」

「三妹她……」楊戩欲言又止。

「啊，她呀，挺好的，挺好的。」玉鼎真人摸不清楊戩現在的狀況，心裏一猶豫，話語就有些閃爍其詞。

楊戩心思那麼縝密，一下就看出了師父的異樣，可他並不想揭穿，輕笑一下，撩衣進洞，直奔三聖母所在的洞窟而來，玉鼎真人一回過神來也立馬跟了進來。

「咦？真人，您怎麼又回來了？」沉香一見玉鼎真人又回來了覺得頗有些納悶，不過心裏的歡喜還是從眼神里不經意地流露了出來。

「哦，沒什麼，我，我再回來看看你娘。」玉鼎真人儘力掩飾著自己的窘態。

「我，我怎麼了，玉鼎師父？」他們說話的聲音，把昏迷中的三聖母突然給驚醒了，聽見玉鼎真人在說自己，就迷迷糊糊地問道。

「哦，哦，太好了，你沒事就好，真是太好了，謝天謝地，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真主保佑，阿門……」玉鼎真人真是太高興了，一興奮把他能想到的禱告詞一股腦兒地全都說了出來，把周圍人搞得個個摸不著頭腦。

而最先進洞的楊戩也由剛剛的緊皺眉頭變成會心一笑了，一進洞就看到三妹躺在冰床上，他的心馬上就揪緊了，等他靠近一看，三聖母臉色依舊紅潤，表情也十分輕鬆，看不出一點不適的痕迹，現在又見她醒來，才最終放下心來，只當是她累了乏了暫且休息一會兒罷了。

「真人，我娘也已經醒了，我們就不多逗留了，我……」

「好好好，你不用說了，我知道，知道，你們走吧，快走吧。」玉鼎真人急切的樣子就差直接去推着他們往外走了。

「玉鼎師父，我不走，我不走，我還要在這裏等我二哥呢，我哪裏也不去，哪兒也不去。」三聖母幾乎是在撒嬌般地叫着，雙手死死地抓着冰床一角賴在了那裏。

「娘，走吧，舅舅暫時不會回來了，我們還是先回家吧，他回來了會去華山看你的。」沉香連哄帶騙地拖住三聖母就向外走。

「玉鼎師父，等二哥回來，你一定告訴他，讓他去華山看我啊。」三聖母被沉香拖拽著挪動着步子，可還是依舊不舍地回頭大喊道。

「走吧，走吧，我記得了。」玉鼎真人一面向外揮着手，一面極不情願地答道。見沉香和三聖母出了雪窟才舒了一口氣，真正地放下心來。

「師父，您一點有什麼事瞞着我吧。」楊戩目送三妹和沉香離開，才淡淡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