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濁酒，心驚顫 五

幾秒后，一個黑色身影迅速跳起，翻了個跟頭抱住她，然後，兩人齊齊摔落在生硬的地板上！

「嗯……」男人悶哼了一聲，蹙起劍眉，彷彿很痛的樣子。

言歡睫毛微顫，隨之睜開眼帘，看見地上的蕭棄愁后不禁怔了一下，張開嘴欲言又止：「你……」

「噗——」然而下一秒，蕭棄愁卻一口吐出了鮮血，劇烈咳嗽了幾聲后，擦擦嘴邊溢出來的血跡，沖她虛弱一笑。

——這種關頭你還笑得出來！

言歡第一次覺得神情恍惚，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失了手腳，盯着蕭棄愁，兩眼透出無措。

「啊！鬧出人命了，救命，救命！」

「等等，那，那不是熙王世子嗎……」

韓唱兒陰笑道：「蘇閣主這是什麼意思，今日請我們來，就是看着一出的？喲，看不出來言姑娘和世子爺有一腿，這久添閣真是能跟翠柳樓比較了啊……」

「閉上你的臟嘴！」言歡眸光驟冷，順手抄起茶碗就砸過去。那茶碗不偏不倚地砸到韓唱兒的額頭上，一瞬間四分五裂，她的額頭鮮血直流，痛得她吱哇亂叫，「啊——好痛啊！」

蕭呈看着咳嗽的蕭棄愁，無所謂地扇著扇子，「嫡弟沒事吧？這要是吐血死了，家產可就都歸我了。嘖嘖，真可惜……」

蕭棄愁從地上站起來，微笑，慘白的面龐卻是光彩照人，「放心吧，本世子……福大命大。」

「……」見言歡又想抄著茶碗向蕭呈砸去，蘇銀依忙凶神惡煞地抓着她，怒吼，「你還添亂！這一個月你就好好在房間里反省反省。滾進去！！」

「嗚嗚，言姑娘怎就不揭了面紗？是不是因為妹妹比姐姐長得好看，所以姐姐嫉妒，才要毀了唱兒的容？」韓唱兒忽然跌在地上，楚楚可憐地捂著額頭。

她一瞬間博取了眾人的憐憫之心，而言歡，秒秒鐘就成了眾矢之的——

「韓小姐別哭了，我們一定會替你要回公道！」

「言歡你個賤人，我還想娶你做正房，真是瞎了狗眼！」

「唱了一首歌了不起？哼，韓唱兒可比你強多了……」

言歡幾乎是被蘇銀依硬扯走的，抿著唇，眸子冰冷得嚇人。

這時，一道虛弱如棉花，卻低沉的聲音驀然響起——

「都給我閉嘴。」

只見蕭棄愁撥著翡翠佛珠，笑容逝去，浮在面孔的是眾人從未見過的肅穆，「說是嫉妒，那也應該是韓小姐嫉妒言姑娘才對。我見過言姑娘的真容。前幾日，皇伯伯給言姑娘封了『傾仟』的號，那麼她現在的身份不同往日，蘇閣主，你想懲罰她，也要看她肯不肯才行。」

「哼，嫡弟就是個廢柴而已，哪天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你現在護著言歡有屁用？」蕭呈道。

蕭棄愁笑了笑，不過多說話，忽然扯過言歡的手帶她向外跑。今天畢原沒跟着他來，他又是走着過來的。

兩人跑到一家小菜館里，忽然店小二捧著一杯酒遞給言歡，「姑娘，瞧你這滿頭大汗的，渴了吧？」

言歡想也沒想便接過，一飲而下。

蕭棄愁看到那不小心溢出來的淡藍色液體，心裏咯噔一聲，「別喝！」

然而言歡卻喝得一乾二淨，放下酒杯，微微詫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