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濁酒，心驚顫 一

熙王妃有些惱火，但礙著兒子剛剛醒來不久，只好強顏叮囑一句：「那你好生歇著，可不要亂出去。」

說完之後，又看向言歡，眸中閃過一絲警告：「言姑娘，我知道你對愁兒十分重要，所以才叫你來陪他。這幾日，希望你能住的舒坦。我這王府里東西貴重，還希望言姑娘不要大意……」

此話一出，蕭棄愁和言歡齊齊變了臉色。

「……」言歡儘力剋制自己的憤怒，眸子微眯，漸漸浮上幾絲涼意。她清清楚楚看到了陳彤眼裏的鄙夷，就好像她低賤得沒有禮數，骯髒得像垃圾一樣，甚至還堪比不上王府里的一個花瓶！

熙王妃見言歡不說話，以為她聽進去了，便邁著正宗的王妃步，趾高氣昂地走了出去。

她走了，蕭棄愁暗暗嘆息一聲，隨即沉沉道：「母妃的話確實有些過了，還希望言姑娘不要在意。」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深邃的眸盯着言歡的側臉——有些緊繃，冷得不像話，卻輕易入了他的心。

「我不會與你們這些人計較。」言歡倏地豎起全身的刺，起身離他好遠，冷聲道，「因為，沒必要。」

她看着他，眸子一眨也不眨，眸底浮着幾絲疏離，就好像根本對他不屑一顧一樣。

言歡想，大概這就是她為什麼討厭躋身於貴族的人的原因吧。高傲，自大，對平民看不起！

「……」蕭棄愁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讓她對自己親近了一些，卻又被母妃的一句話給攪了。

——為什麼她討厭人非得再多討厭一個？

多年之後他親口這麼問她，言歡默默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的……討厭父親的那會兒，她連姑母也一起討厭了。

不過，他很快又重振士氣，眸光一閃，勾唇道：「言姑娘能否陪我去後花園？」

言歡也不願意再生氣，便點點頭，目光淡淡的，「好。」

「畢原，去叫灶屋做些菜端到後花園。」蕭棄愁聞言，笑得更加溫潤，衝下人吩咐道。

……

星羅棋佈，月光皎白。

後花園的涼亭紅漆棕瓦，掛着四個紅色的燈籠，周圍有一片竹林，稍稍吹來風就會傳來沙沙的聲響。且有一個湖泊圍着涼亭，水波瀲灧，讓處於之中的涼亭多了些唯美之意。

下人很快將飯菜端了上來。

蕭棄愁盯着對面的言歡，霎時眸光陡變：「言姑娘還未進食，恐怕早已餓了。只是，你總不能帶着面紗吃吧？」

「……」這話一出，言歡驟然眯起眸子看他，「世子爺想請我吃飯是假，看我容貌是真吧？」

蕭棄愁微笑，不語。

上次在夜靜宮，他只看到了言歡那幾眼。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日是個好機會，萬不能放過。

——「賞」他一吻已經夠難得了，居然還想得寸進尺？

見言歡冷眼瞪他，沒有摘下面紗的意思，蕭棄愁倏然勾唇一笑，快速扯過她輕盈的身子在涼亭的坐枱上壓下來，笑盈盈道：「言姑娘若不摘，就去湖裏玩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