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殺妻

第9章 殺妻

我幾秒鐘的呆傻之後,水杯也不拿了,沖了過去,把手攙進狗順的胳肢窩裡,嘴裡一疊聲地說:「狗子兄弟啊,你我往日有情,近日無怨,為何如此折煞於我,快快起來,快快起來!」

然而狗順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擺明了要一拜到底,不但不就著我的勢力往上起身,反而身軀往下加力沉降,象根鐵柱那樣釘在那裡,我根本奈何他不得。

我慌了手腳,急道:「兄弟啊,你這到底是怎麼啦?出了什麼事情也不用這樣啊?你起來,好好跟我講講!」

哪知道狗順象頭犟驢一樣,身軀紋絲不動,卻突然抬起頭來,眼圈紅紅地看著我凄切地說:「五淵兄弟,請看在多年兄弟情誼的份上,救我一命!」

「什麼?救你一命?」我聽得心臟一顫,脫口驚呼。

什麼事情竟到了性命攸關的程度,這完全超出了我的日常邏輯思維範圍了,所以我本能地驚駭,不可思議地望著狗順,聽他的下文。

狗順咬了一會嘴唇,長長嘆了一口氣,眼角滾下一滴混濁的淚珠后,情緒就象決堤了的河壩,竟然低頭飲泣起來,可能他的苦悶已經憋了很久了,這下見到兒時的兄弟,便乾脆全部釋放,鋼筋男兒的淡淡傷懷,比任何嬌弱娘們的哭天抹淚都要更有殺傷力,我完全心碎了,不停地拍著他的肩膀,撫著他的大頭,希圖予他以安慰。

就這麼好一會後,狗順突然抬起頭哽咽著說:「你還記得張曉梅嗎?」

「張曉梅?」我腦子裡快速搜索了一遍后,說:「記得啊,她不就是我們小時候一起泡的那個小妞嗎?據說長大后越來越水靈,是十里八鄉一朵花呢,她怎麼啦?」

「對,就是她,我把她殺了!」

「什麼啊?」我臉上瞬間失去顏色,大張著嘴半天合不攏來。

狗順默默地看我一眼,苦笑一下,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清了清嗓子,用微微發顫的聲音,開始了他泣血的講述。

當他悲聲切切地講述完了的時候,我已經完全成了一根木頭,倒也不是我有多傷感,雖然張曉梅也是我小時候曾經煞有介事泡過的小妞,主要還是在於這件事太過意外,同時讓人憤慨卻又無奈。

原來,狗順從部隊複員轉業回來后,由於在部隊里是志願兵,所以相應地,回家也沒有務農,而是被安排在了鎮辦工廠捧上了鐵飯碗,那時候的鐵飯碗不象現在,那還是相當誘惑人的一個香餑餑,由此狗順也就成了村裡沒有走出去的男青年中最有出息的人,因此也就抱得美人歸,把張曉梅壓在胯下做了老婆,張曉梅那可是讓多少男人流過多少口水的美人兒,把狗順那個得意啊,那幾年中他哪天不是仰著脖子做人,外邊春風得意,家裡春意滿堂,那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啊。可是,自古紅顏禍水,這宿命也應驗在了狗順頭上。一次,縣裡主管經濟的副縣長到狗順的廠里來視察,不小心一眼瞄到了張曉梅,乖乖那還得了,眼珠子陷在張曉梅的豐乳肥臀上自然是出不來了,縣太爺看上的女人,那還有跑得了的,自然,這姦夫淫婦就這麼算搞上了,一開始,狗順還不知道,直到廠里有風言***傳進耳朵里來,還是將信將疑,也就當做沒這回事,心裡強忍著,沒事人一樣和張曉梅繼續好好生活,直到現在,也就是幾天前,狗順被廠里派出去出差,上了公共汽車了,突然想起一樣東西忘拿,又折返回來,上家裡取來了,結果打開家門進去就傻眼了,一對狗男狗女赤身**在床上滾成一團,狗順胸腔里一直積壓的怒火和憋屈瞬間象潮水一樣噴發,一言不發,跑到廚房拿出一把鋒銳的菜刀,衝進房間把那對由於事發突然還在發傻的狗男女一人一刀全部結果了。殺了人後,狗順本想揮刀自盡,但一想起還在農村孤苦伶仃沒人贍養的孤寡老母,硬是下不了這個決心,最後,狗順撫著張曉梅的屍體痛哭一場后,決定逃亡。他偷偷潛回家在窗外望了一眼老母,在窗台上放了一個包了些錢和留言的小紙包后,就咬牙離開了那片生養他的土地,依靠以前從我父母那裡獲得的我的手機號碼,跑到北京來找我來了。

我聽完狗順混合著悲傷、痛楚、憤慨、委屈、悔恨的傾訴以後,我讓自己以木頭人的姿態存在了一會,慢慢地,我平復了心情,恢復了理智,現在不是指責和悲憤的時候,現在是怎麼幫助這個兄弟度過難關的緊要關頭。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難不成狗順以為我在北京當大官,可以救他性命,要真是這麼想,這個可憐的兄弟,那可真是投奔無門了。

想到這裡,我便忍不住道:「狗子兄弟,你雖然把我的夢中情人給殺了,我現在也沒時間怪你,但我得告訴你,你要是認為你露哥有本事從炮子嘴裡把你拉出來,那你可真是太抬舉兄弟我了,我真地很慚愧!」

狗順凄然一笑,搖了搖頭道:「二狗子,你狗子兄弟也是參過軍見過世面的人,殺人償命,這點道理還是懂的,怎麼會奢望你來救我呢!兄弟放心,我不會這麼無理取鬧的!」

二狗子是我的小名,小時候我和狗順形影不離、狼狽為奸,狗順比我大一點,人們便尊稱我為二狗子。狗順為了和我套近乎,連親情牌都打出來了。

我苦笑道:「你剛才不是給我下跪要我救你嗎,除了這個,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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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洞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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