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東家
艾倫興奮到不知所以的給顧寒把整個劇情說完，穿過長廊的時候往旁邊的窗戶一看，總覺得這不是人間，更像是一所魔法城堡，鎖住了一切。
「所以我們是要在城堡實體拍攝？」顧寒問道。
「對，本來是想要去租一間影棚，但覺得效果出來不一定有這邊好，所以我想在這裡架設出來，父親同意了我的要求。」艾倫說道這裡的時候很高興，人近四十了像個孩子一樣笑的很開懷，那種毫不掩飾情緒的笑，也帶動了顧寒。
「是因為你的靈感來自於這裡，對嗎？」陳述忽然開口。
艾倫有些詫異地看著陳述，忽地笑了，「陳，你的觀察力很驚人。」他有些感慨，「我自小在這裡長大，小時候總喜歡去祖母的房間里，看到那面鏡子，總覺得鏡子是有故事的。」
他停下來，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雕刻花紋的房門，推門而入。
古樸的棕色，並不似從那個年代過來的帶著金碧輝煌味道的房間，房間並不空曠，在門的斜對面有一面鏡子，純銅製作，表面打磨的很光滑，投射在鏡子上面的人影仍然有些模糊。昏黃，帶著一絲扭曲，一下子把人拉到了三百年前。
「服裝在另一個房間。」
服裝也是這部劇的特色之一，大量做工精緻，華麗的中世紀服裝將在電影中呈現，這來自艾倫同母異父的設計師哥哥全程贊助。
電影表達了試圖脫離桎梏獲取自由的人性，時間模糊和性別模糊，反而會激發人們心中的臆想，也有暗示性別解放的意思。
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部里很多東西都選擇了不講明而直接讓人猜測，最後那個推門而入的究竟是誰，是另一個西澤爾嗎？
如果是他的話，他是主動選擇了回來，還是世界改變，再次有個人來，而左岸又充當了西澤爾的角色？
艾倫給顧寒一一展示這次他需要替換的衣服，一共有二十三套。
「我覺得壓力有些大。」顧寒有些苦著臉看陳述，「你說拍完戲之後，我會不會也開始懷疑自己的性別？」
這部電影如果過審了在國內放映，他雌雄莫辯的帽子又要被扣上一頂了。
「可以把這個當成你的個人特色。」陳述笑道，「我覺得這個角色很，富有挑戰性。」
「我們兩個的角色和現實有相當大的差別。」
「這可以理解成為反差萌。」
***
當他們在風景優美，古老而優雅的城堡里拍戲的時候，國內的炒作已經翻天了。
「幸運之神的青睞——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帖子鎮樓照片，就是那張錯位的，顧寒和陳述的近照。
手機的像素再高，距離遠，放大到電腦上也會不清晰，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照片里的主角，就是最近很熱門的顧寒。
「參演簡笙導演的《帝凰天下》，進擊轉型超一線影星陳述的轉戰樂壇之作《imissyou》，據知情人爆料，顧寒又接新影片，已飛往倫敦秘密拍攝。新生代演員風頭無二，他到底什麼來歷？」
樓主用一種八卦的語氣猜測著顧寒到底是何方神聖，然後上圖，劇組私照泄露，很多陳述近身指導顧寒時候被旁人拍下來的照片。其中有一張甚至是陳述挽著顧寒，在無人的更衣室跳舞，兩人疑似親密。
包養，潛規則，還是富二代在玩票？樓主語焉不詳，先把所有可能性放上來。
前後順序默默的把人的視線給轉移，底下有人很快的跟帖。
跟帖神秘人開始扒了一下顧寒的身世，言語中道此人身世離奇，父母不詳，一看就是混血，應該是私生子。之前如何如何平庸，彷彿忽然一下子光環加身聖光普照，從此踏上了星光大道，條條大路通羅馬，路路沒有設置障礙。
「幸運兒？」
這在娛樂圈簡直是個笑話，傻子也知道機會不是天上掉下的餡餅，普通人被金元寶降臨只能被砸死，要說他沒靠山，誰信？
任鎮言在圈裡都快十年了，人年齡都超了三十，這次逮住這個角色，他要是再不紅，那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這部劇主捧的是袁彤，他的金主追加投資，把他安到這個角色，也花費不少。簡笙的戲國內當紅小生都來客串，全劇加起來只有不到四十分鐘戲份的徐道也演了個賢王，更不要說其他人。
袁彤呢？有人問。袁彤和顧寒屬於同期出道，現在所有的作品幾乎都在捆綁。
沒有娛記敢扒此人，只能高冷的呵呵，曰此人屬性不可說娘娘，更何況袁彤從來不曝出任何緋聞新聞，老老實實的拍戲，拿劇照mv電視劇沖曝光率。她的經紀人也是業內有名的金牌經紀人，接下來的都是精品，大家照面也是要打的禮貌。
娛樂娛樂，光環加持莫要打，胡搞噱頭有錢，被勞務也有錢，誰傻到這時候消遣這人？痛打落水狗的倒是可以考慮。
所以沒有靠山，連經紀人都是無名之輩的柯守逸，當然要狠狠的消費一把。
後邊各種自帶可樂瓜子看熱鬧的，仍然有人抱著天真的心態說他幸運，後邊只有有人拿棒槌輪，說你哪天也讓你男神幸運些？
幸運說：怪我咯。
開始還有人說顧寒表演功力很強，基礎很好，後邊就開始各種歪樓，說別人表演功力也很好，為什麼沒有機會；或者直接開罵說你是瞎子嗎？誰會信，現在還有人新手村乾乾淨淨地出道？
之後就有津津有味的討論顧寒是抱了誰大腿，陳述對他照料有加，難道是陳述？
不，陳述的力量沒有這麼大，或者是陳述當中間介紹人？
一些人明顯感覺樓的風氣開始變了，顧寒並沒有做什麼，但就是有人信誓旦旦，已經把娛樂圈的舊聞都扒出來了，說你看看，那些人開始都說沒被潛很乾凈，到後邊誰乾淨？
他出淤泥而不染<——[暴漫表情]你tm逗我呢？
因為幾個當紅一線又被拉出來，有些人說話明顯帶有鄙夷，粉黑開始大戰。
徹底歪樓。
柯守逸打電話給藝星的公關部，明顯感受到有人在攻擊顧寒，順便抹黑陳述。
顧寒做人低調，對誰都謙遜而禮貌，到底是得罪了誰？
或者說，擋了誰的道？
他還沒有來得及接通公關部電話，柴若愚直接打電話到了他的手機上：
「你老實告訴我，顧寒是不是貼上陳述了？還有，為什麼工作室給的劇本，你都給推了？」
柴若愚聲音氣急敗壞，頗有種問責的心態，當初帝凰天下他被選中的消息傳到公司里，沒有人相信平時里那個妖怪一樣的顧寒能得到這樣的機遇——他的先天條件註定了他在電視劇，尤其是國內電視劇的短板。工作室簽下他，也是看著可憐，反正也沒多少錢，就當做日行一善了，萬一哪天哪個大佬看上了，也會是一份大禮。
不過顧寒那時候只顧著搗鬼，完全不懂得他們這群人的好心，讓客人直接難看，柴若愚收拾攤子的時候求爺爺告奶奶，才把那位祖宗惹下的事情給收拾好。本來想直接踢出工作室，這時候接到了他在簡笙劇組的消息，按捺了這個衝動。
簡笙的造星能力堪稱一流，如果顧寒能憑著這部劇火了，工作室也不是沒機會。
那些個偶像劇雖然腦殘，但一來賺錢，二來很快，從顧寒身上吸血，這是必然的事情。
有幾個劇組的導演已經透風了，趁著這陣勢，一個月內把偶像劇拍完，跟電視台接洽好，在帝凰天下熱播的時候，同步放顧寒的電視劇，多好。
他和柯守逸談這件事的時候，柯守逸直接拒絕了。
柴若愚當即怒了。
柯守逸話說的很直白，「我不想這麼浪費他的演藝生涯，為什麼不能等等他成長，然後成為一代傳奇？」
「傳奇？」柴若愚差點笑出聲來，嘲諷柯守逸，「你已經在這一行幹了多少年了，十年？溫升都比你走得快走得遠！幾個有走紅趨勢的直接把你踹開？就說有點苗頭的離開工作室的有多少？沒有人脈，沒有資源，靠著三寸不爛之舌生活？你怎麼過了十年，還這麼榆木腦袋！接戲賺錢才是抓的住的，你懂嗎？」
「我不懂。」柯守逸在柴若愚怒吼的時候把手機從耳朵邊拿開了一點，等柴若愚怒吼完才又貼在耳朵邊，繼續溫溫和和的說話，「我盡到我的責任，卻不能影響他們的演藝生涯，況且顧寒不一樣，我相信只要給他時間，他就一定可以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