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心已傷

第九十一章 心已傷

(提示:他痛吼一聲,道:「本王拿你沒辦法,本王向你求饒了,還不成么?但你若是下次再說削了發要為尼的話,本王一定會將天下所有的廟宇庵子統統燒乾凈!」)

眼見着,一眾丫鬟侍婢跟着王雁桃而去。永康殿上,只寂寂地留了我與紫月並幾個丫頭。

念奴和碧春攙扶着我一瘸一拐地慢慢朝着婉園前行,秋雪攙著紫月走在我的一側,不時伸手虛扶我一把。

繞過一汪清泉水池,便是滿眼翠綠的修竹芭蕉,一彎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在腳下延伸,兩邊濃蔭掩映,枝葉扶疏,甚是清涼靜謐。念奴見我走得吃力,便蹲下身子道:「小姐,讓奴婢背着您走吧,您這樣強撐硬挺,若是損傷了骨頭,日後留下了病根,可怎麼是好呢。」

我瘸過一步道:「哪裏就那麼嬌弱了,這種苦頭,只怕今後也不會少呢?我也正好歷練著。」說着,又強撐著,拐過一步。

紫月上來道:「姐姐這是何苦呢?你這樣,只怕是有些人的心都要碎了。」說着,轉過頭抹著淚兒。

我輕揚一絲嘴角,道:「妹妹別這樣,你我皆是苦命人罷了。我這些疼痛算什麼呢?你心裏的苦楚只怕比我還要強上百倍。」

紫月伸手扶着我,我猛跨一步,膝蓋一陣劇痛傳來,身子便直直地就將摔出去。

紫月用力一拽,眼看着。我和她便要摔做一團。驀地,一雙手狠狠將我拉過,登時,我便倚在一個堅挺的胸懷裏。

紫月正要驚呼出聲,抬眸,只見蕭煦正怔怔地凝視着我。她低下眉眼,輕輕地道:「王爺吉祥,妾身告辭了。」說着。拉着秋雪,用眼神暗示了念奴和碧春,便皆都忙忙向前走去。

我回過神來,向著她們道:「你們等等我。」說着,就要邁開步伐去。

他緊緊拽住我道:「站都站不穩呢,還想逞能么?」

我狠勁一推他,道:「死活也不用你管,你走開。」

他悶哼一聲,抬手將我橫抱在懷裏。邁開大步向著婉園而去。

我在他懷裏掙扎著,道:「你放我下來,你個流痞。你個混蛋。」

他輕揚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腳下步伐不停,雙眼卻痴痴地凝視着我,道:「這樣才像你,又打又罵,像個潑婦。」

我臉一紅,轉過頭去。不再出聲。眼看着,腳前便是紫月和念奴她們。我使勁一掙,喊道:「放我下來。」接着,又拿眼向著念奴望過去,道:「你們快過來扶着我啊。」

念奴怯怯地正要迎過來。蕭煦一怒道:「讓開!」念奴見他這樣。便只得又退了回去。

我氣急攻心,不由得又湧出了淚來。轉眼向著他,喊叫道:「你這是要幹什麼?你先狠狠砍人家一刀,這會子又要來充當好人,你以為這樣便兩清了么?」

他加快腳步,轉眼間,便進了婉園。他提腳一踹,跨步進了寢房,將我輕輕放至黑漆楠木圈椅上。

我低頭垂淚,默默無語。

他輕輕甩動着胳膊,軟語呢喃道:「別哭了,你今天這樣,我還未和你算賬呢。」

我一把抹乾眼淚,凝起怒意道:「我今天哪樣了?我膝蓋都跪破了,我還要怎樣?你說說,我還要怎樣你才能滿意?」說着,已是臉容慘白,眸光含恨。

他上前一步,伸手便要摟過我。我急急往前一步,膝上疼痛傳來,只得屈著身子撐住椅子扶手。

他轉過身,也蓄著幾分氣結道:「今日奉茶你裝扮成這樣,委屈得跟個小媳婦似的,哪像本王新娶的王妃?再說剛剛奉茶罷,對着本王,像個木魚疙瘩,難道你就這樣不情不願么?本王讓你起來,你偏不,偏要向她們伏小做低,你不是故意割本王的心是什麼?」

我抬起盈盈雙眸,狠狠瞪着他道:「妾身哪是什麼王妃?夫人不是說了么,妾身並不是王爺的女人,除了那一張聖旨,妾身與王爺沒有分毫關係。既如此,在王爺的女人面前,妾身不伏小,不做低,還能怎樣呢?」說着,淚水又泉涌而下。

他心肺一痛,靠近一步,軟軟地說着,「對不起!昨晚本王不該寵幸紫月。你知道本王心裏頭喜歡的是你,昨兒喝醉了,然後,心裏又氣你在房中說過的那些話。本王也不知……,不知怎的就……。」

我怒喝一聲,打斷他的話,道:「夠了!妾身什麼都不想聽。王爺出去罷,妾身要歇息了。」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急切地道:「你到底想怎樣?你一直不肯聽本王解釋。昨晚本王醉得暈暈乎乎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就別再生氣了,我們今後有的是時間……。」

我猛地轉過頭,狠勁推他一把,聲嘶力竭地喊道:「你混蛋,你出去,我什麼都不想聽。你昨晚那樣,我們便沒有以後。」

他身子一震,上前來緊緊抱住我,喑啞著聲音,道:「對不起!原諒我。我以後一定不再碰其她女人了,你不能對我說我們沒有以後,你知道我苦苦等了你三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你不能這麼絕情。」

我哭着道:「我絕情?你明明答應我入府後不碰紫月的,可昨晚你……」未等我將話說完,他猛一低頭便含住了我的嘴唇。

我使勁推開他,憤恨地瞪着他,冷冷地道:「王爺請回吧,妾身不想與您再糾纏不清了。」

他頹廢地向後轉過身子,瞬間又轉回來,悲泣地道:「你便要與本王決裂了么?紫月是你的好姐妹,本王寵幸了她一回,你便要這樣往死里逼恨本王是么?如果是他呢?他后/宮佳日如雲。你真當他能只寵愛你一人?」

我眸光如霧,凄婉地道:「妾身此生唯求一個一心人。皇上不是妾身的一心人,妾身也沒奢望王爺能做妾身的一心人。但妾身萬萬沒有想到王爺昨晚會讓月妹妹侍寢。妾身與她情同親姐妹,王爺既是選擇了她,妾身決不願與她共侍一夫。」

蕭煦一個踉蹌,一把撐住身旁的桌椅,含淚道:「你是說你這輩子都不要做本王的女人了么?你如此折磨本王,是不是只是拿昨晚之事。借題發揮,實則呢,你的心裏還是放不下他,是么?」

我抬眼,怒道:「王爺不要胡攪蠻纏,這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蕭煦眼眸猩紅道:「若不是那韓清和中間使絆,你早已是他的人了,若他寵幸了別的妃子,你便也不再為他侍寢么?你說啊!」

我狠狠地道:「他是他。你是你,王爺為何要相提並論。」

他眼角濕潤,揚起一抹苦笑道:「你是說他是天子至尊。而本王不過是一區區王爺。是么?」

我別過頭,淡淡一句道:「隨便王爺怎麼想。」

他猛的跨上一步,一把將我橫抱起來急急前去。待到得床邊,將我直直向著衾被一扔,瞬間,健碩的身子便壓了下來。

我心間驚愕。扭動着身子,使勁抵抗。他將唇壓在我頰邊,嘶啞著道:「不就是昨晚本王沒有寵幸你么?現在本王就將你徹徹底底地變為本王的女人,本王要不到你的心,還能要不到你的人么?」說着。用膝蓋狠狠抵住我的身子,空出一雙手來急急地就要解開我的衣帶。

我一壁驚呼「你要幹什麼!」。一壁拚命反抗。

他早已怒火攻心,失了理智。任憑我拼盡全力,眼看着,已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我抿緊嘴唇,閉上雙眸,只任淚水默默流淌。我放平身子,乾脆一動不動地由着他揉搓著。

瞬間,他覺察到了我的異樣。抬起悲憤而情迷的雙眸,緩緩道:「為何不掙扎了?」

我睜開冷漠雙眸道:「這是王府,妾身再拚命掙扎也逃不出王爺的手心。王爺請便罷,完了,妾身便削髮為尼去。」說着,又閉上雙眸,靜靜流淚。

他霍地離開我的身子,只默默立於榻前。良久,方才喊道:「起來罷,本王不吃強扭的瓜。」

我緩緩起身,他一把擁緊我,輕輕抹着我眼角的淚,痛吼一聲,道:「本王拿你沒辦法,本王向你求饒了,還不成么?但你若是下次再說削了發要為尼的話,本王一定會將天下所有的廟宇庵子統統燒乾凈!」說着,狠狠地自我額上親吻了一下,便放開了我的身子,氣沖沖地離去了。

適時,念奴和碧春忙忙地開門進來了。念奴見我身上衣衫不整,便急切地道:「小姐怎麼啦?和王爺鬧過啦?」

我轉過身子,道:「沒事呢。」說着,拿眼往外瞧了瞧,也沒有見着紫月的身影。便又接着道:「月王妃呢?」

念奴道:「她回屋了。」

我默默。半晌,想起昨晚紫月哀求我的紅花藥一事,便又向著念奴道:「你等會子想辦法讓哥哥來王府一趟,我有急事想見他。」

念奴愕然,道:「小姐是說少爺么?」

我抬眼頜首。念奴揶揄著道:「我們才剛入王府,除了王爺,也不認識什麼人,奴婢要怎樣去傳信呢?」

我道:「你是我的貼身丫鬟,這點子事也辦不好,今後要怎樣護着我在王府里周全呢?」

念奴聽我這一將,早羞急的面紅耳赤,只支吾著道:「奴婢想辦法就是了。」

一旁的碧春笑着上來,挽著念奴的胳膊,低語道:「姐姐急啥,找找小海子去不就得了,他是王爺的貼身小廝,常跟王爺進宮,在宮裏肯定有門路能給少爺傳信。」

念奴一聽,更是滿臉通紅道:「誰稀的找他呀。」說着,背過身子,只拿起抹布不停地抹著那張小几子。

碧春抬眸與我對視不眼,我倆默默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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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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