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代末世

「慕慕，慕慕。」

是誰在叫她。

「慕慕，醒醒。」

轟鳴聲正刺得她耳膜發疼，萬念俱灰，可她卻突然聽見一道熟悉的清冷的聲音，那道聲音不斷重複著：「慕慕，慕慕。」

轟鳴聲突然消失了，她的世界裏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那道聲音還在繼續，「慕慕，醒醒。」

應慕?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哥哥。」她的情緒還停留在那個倉庫里，全身都顫抖得厲害。

湛岑??見應慕?終於醒了過來，抱着她的手緊了緊，道：「慕慕，醒醒，我們先出去，我們去醫院。」

出去？出去哪裏，應慕?忽然想起片刻前的事情，對了，她正試着帶湛岑??進空間里。

應慕?忙四處看看，待看清周圍的環境后，終於是鬆了一口氣，還好，剛才不是真的，而她成功把他帶進來了。

應慕?稍稍坐直了身體，強迫自己不要想片刻前看到的場景，盡量穩著聲音道：「不用，我沒事的，哥哥你快看看，這裏就是我說的那個空間，和夢裏是一樣的，而關於末世的內容我也記得的非常清楚，那也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好嗎？」

湛岑??抿著唇看着面色已經白得沒有半分血色的應慕?，冷聲道：「那個以後再說，我們先出去，你需要去醫院。」

她發了三天的燒，本來身體就虛弱的厲害，更何況單是今日她就暈倒了3次，而她現在臉上沒有血色，嘴唇烏紫，連眼睛裏都是血絲，紅得駭人。

應慕?不願去醫院，她今日已經開了頭，就一定要把事情說清楚。

她聲音沙啞道：「我沒事，真的，我剛才就是有點累了，哥哥你先聽我說完。」

湛岑??嘴唇抿的死緊，又把抱着應慕?的手再緊了緊，道：「先出去，去醫院。」

他簡直勒得她喘不過氣來了，可她一點都不想讓他鬆手，可她也不想去醫院。

應慕?掙了掙，道：「我真的沒事，哥哥你聽我把事情說完，求你了。」

湛岑??聞言手上微微一頓，半晌后，他緩了緩眼裏陰沉的神色，道：「好，你說。」

應慕?欲坐起身來說明，卻沒掙脫湛岑??，便順從的放鬆身體道：「我的意思就是，空間和末世的事情是一樣的，都是真的，我希望你能相信。」

他忽然讓她說了，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湛岑??扣著應慕?虛弱的身體，抬眼看看這個神奇的地方，又低頭看看應慕?慘白的的臉色，道：「哥哥相信你說的。」

這樣就相信了？他還什麼都沒問，她也什麼都沒說啊。

應慕?又掙了掙，還是想坐起身來和湛岑??認真說話，卻又被他扣得緊了。

湛岑??道：「那慕慕每次使用空間都會這樣嗎？」

應慕?連忙搖頭道：「不是的，之前我很輕鬆就進來的，而且我能感到，以後再帶你進來的時候也不會再這樣了，真的，我能感覺到，而且，哪怕是不進來，我也可以隨意取放空間里的物品。」

湛岑??皺了皺眉，沉聲道：「關於這個空間的事情，慕慕記得不能告訴任何人。」

應慕?慎重的點點頭答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她知道。

他或許不是真的相信吧，所以什麼都沒問，應慕?想了想，啞聲道：「末世要來的，我們需要準備很多東西，很多物資和食物，對了，放在這個空間里的食物是不會變質的，還有，我們還需要準備很多武器，軍火，需要做很多事情。」

應慕?一股腦的把能想起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只希望他能正視這件事。

湛岑??眼裏依然看不出什麼，他垂着眼看了她一陣，突然說了句與此事完全不相關的話。

他說：「慕慕，我很開心。」

他說他很開心，可是眉目里沒有半分笑意，臉上還是她記憶中那種陰沉得駭人的神色，可應慕?卻像是被他這句話給蠱惑了，忍不住伸手去觸摸他好看的臉頰。

臉上突然的觸感讓湛岑??不由的愣了愣，在看到應慕?眼裏的痴迷后，他試探地用臉頰去蹭她觸在他臉頰上的手，神情里是微不可查的欣喜。

像是喝了烈酒，醉意快人，應慕?做了她這輩子最膽大的事。

無論怎麼樣，空間的環境都不適合談事情，兩人最終還是回到了湛岑??的書房裏。

應慕?手上的傷口根本沒有包紮，等血沒流了，她清洗乾淨了便來尋了湛岑??說話，而這麼大的傷口，要不被人發現，根本就沒有可能。

要不是湛岑??找來的醫療箱，她根本就想不起這麼樣子的傷口是需要包紮的這回事。

湛岑??給她消毒，裹上紗布，在見到她並未因為酒精的刺激而呼痛，反而是面無表情時，湛岑??心裏方才的欣喜散去不少，只覺得胸口悶得厲害。

他沉聲道：「怎麼弄的？」

應慕?一直在想着怎麼和他說末世的事，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傷口要如何解釋，聽他這麼問，臉上顯出無措來，啞聲道：「我不小心弄傷的。」

湛岑??抿了抿唇，沒再追問，道：「我們去一趟醫院，或者讓杜醫生來看看。」

應慕?連忙道：「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沒事，我們還是先來說末世的事。」

湛岑??的態度十分強硬，他沉聲道：「去醫院，還是讓杜俊過來。」

應慕?張張嘴，沒說話，她不想去醫院，也不想讓杜醫生過來，她什麼人也不想見，她只想把末世的事情告訴他，讓他相信，可她不知道怎麼拒絕他。

書房裏一陣安靜，湛岑??的語氣軟了一點：「你現在看起來很不好，我讓杜醫生過來一趟。」

應慕?沒立刻答應，也沒立刻拒絕，她撫摸著湛岑??給她裹上的紗布靜默了一陣，道：「那我能不能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湛岑??道：「可以。」

她可以先休息，他讓杜俊過來就是了。

應慕?嘴上雖這麼說着，卻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她根本哪都不想去，誰都不想見，也不是想去休息，萬一等她醒來，這一切都消失了怎麼辦。

湛岑??也坐着不動，直到發現她根本就什麼打算都沒有，才又道：「哥哥送你去休息。」

應慕?依然坐着不動，直到湛岑??又問了一次，她才抬頭看向他道：「你陪着我好嗎？」

湛岑??愣了一瞬，馬上道：「好。」

抓着他，抱着他，應慕?不知道要怎麼才能確定他不會真的消失，她本已經想的清楚了，這麼真實的一切，不可能會是夢，所以才會這麼着急想把末世的事情告訴他，可當她有了困意時，她卻又恐懼起來，如果這一切消失怎麼辦。

應慕?在黑暗裏顫抖，試圖抵抗這強烈的困意，可是她的眼睛還是止不住地閉上了，她閉着眼睛努力吸取著鼻端他的氣味，道：「你別走好不好。」

湛岑??的聲音在黑暗裏越發顯得清冷，可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溫柔，他把抱着她的手緊了緊，道：「哥哥不走。」

應慕?把頭埋在他頸側，雙手環着他的肩膀，一隻腿壓在了他的腰上，可哪怕是這樣的姿勢，仍然讓她沒有安全感，她的意識已經不清，只小聲的重複著，「你別走，你別走。」

湛岑??等著應慕?終於呼吸平緩起來，側頭輕輕的親了親她的發頂道：「哥哥不走。」

應慕?的這一覺睡的不所謂不長，也許是因為身體的極限，又也許是身邊的湛岑??一直都在，她覺得自己許久都沒能睡的這麼熟了。

應慕?嗓子干啞，揉了揉眼睛，她的眼睛睜不開了，腫的很厲害。

「哥哥。」

湛岑??答應一聲，詢問道：「好些了沒？」

應慕?點點頭，又答應一聲：「好些了，現在是幾點了。」

湛岑??起身來，看了看手錶道：「晚上7點，杜醫生正在外面，我讓他進來。」

杜俊來了？

應慕?也隨着他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眼部的腫脹讓她非常不舒服。

湛岑??站在床側沒動，直到看到她用力的揉眼睛才湊近了一點道：「別揉。」

應慕?聽話的放下手，起身下床到洗手間里洗漱。

鏡子裏的臉簡直不是她的，這張臉浮腫得厲害，眼睛更是只剩下一條縫了，臉色也不十分好，嘴唇還有些烏黑，應慕?聽到湛岑??在門外說，讓她換件衣服下樓，便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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