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真相

第四十一章 ・真相

「季……季什麼?」晏蒼陵的笑容凝滯在了臉上,好半晌方找回自己的聲音。

自稱為季臨川的恩人以為晏蒼陵未聽清,又重複了一遍:「季臨川。」

「季臨川?!」晏蒼陵把聲音一揚,驚愕著大眼:「不……」應是季拂心的么!末了的話,被他生生哽入了喉中。若是提及季拂心三字,便是主動招出自己暗中調查恩人身份之事,這會引起恩人反感的。罷了,稍後去問仲良瞧瞧,究竟是怎地回事。

「不什麼?」逮著晏蒼陵未盡的話,季臨川眉頭微皺,「你可是知曉什麼。」

「知曉什麼?」晏蒼陵肅整容色,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夷然自若道,「恩人想問什麼。」

「沒什麼,」從晏蒼陵面上看不出什麼東西,季臨川含住了一口笑,「慕卿,你喚我璟涵便好,不必老恩人恩人的叫喚,如此未免生疏了。」

恩人喚我慕卿,還讓我喚他的字?晏蒼陵浮想聯翩,恩人這是同我示好?

看晏蒼陵雙瞳空洞,顯然又已走神,季臨川惱得一拳捶上了晏蒼陵的肩頭,正如以前他用肩膀撞晏蒼陵一樣。

「哎喲!」晏蒼陵大叫一聲,鼓著腮幫子揉了揉被錘的地方,雖季臨川的力道不大,打至他肩頭也不疼,但為了季臨川的面子,還是裝了裝樣子。

季臨川看晏蒼陵表情誇張,以為自己真將人打疼了,一層愧疚籠上心頭,遂偏過頭去紅著臉道:「抱歉,弄疼你了么。」

「無妨無妨。」晏蒼陵擺手。

「那便好,」季臨川莞爾一笑,「我便知你皮厚,不怕疼。」

「……」

晏蒼陵握拳抵唇一咳,將話題岔開道:「恩……呃,璟、涵,嗯,璟涵,你會說話了,我當真替你欣喜。你不知我常想著你能早日說話,告知我你的名姓,不致我日思夜想,懸挂了七年都不知你的名姓。」

「七年……」季臨川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笑容漸漸展開,一字一頓將過往道出,「其實當年初見時,我便猜到你定是才能不凡之人,若能得遇伯樂,日後定嶄露頭角,拜將封侯不在話下。是以那時你離去后,我便派人打聽你的下落,從你投身入伍,再至後來成為晏王,我都一一看在眼底。你對百姓的恩義,與你低調的為人,讓我大為讚賞。」

「於是,」晏蒼陵吊起了一個音,挑眉道,「你便讓王斌在你們發生不測時,來投奔於我?」

「王斌?」季臨川似乎對這名字十分陌生,將這名字在嘴邊細細回味了一番,搖首道,「我不知那人姓甚名誰,那是我曾救濟過的一人。我所救濟之人太多,我不可能全記得名姓的。」

「那你記得我?!」晏蒼陵眉間湧上了喜色,然季臨川下一瞬送來的話,卻給他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我在來你這兒之前,連你名姓都不知。」

「……」晏蒼陵默默地轉過了身,吸了吸鼻子。最後索性不再糾執這個問題,轉身回來道,「璟涵,不說這了,走,我帶你去給王大夫瞧瞧。你的聲音方好,我生怕你不適應,我讓王大夫給你開些潤喉的葯,給你再檢查檢查。」說罷,不過問季臨川的意思,便將人往王大夫那兒拽去。

「嗯……嗯,」季臨川被拉個措手不及,想掙脫被拉著的手腕,可那拽著他的力道大得讓他無法忽視,有那麼一瞬,他感覺到自己似被人緊緊地保護在懷中,細心地呵護。

季臨川腆著臉,低下了頭,靜默著跟在晏蒼陵的身後,看著那寬厚的背,想著,若在這人身邊,應是很安全的罷。

到了醫閣,一聽季臨川能開口說話,王大夫樂得蹦了起來,花白的鬍子似乎一瞬間都樂得變成了黑色,人年輕了數十歲。王大夫忙拉過季臨川的手,樂呵呵地給他查了一遍,認真得不像話。將搭脈的手放下時,王大夫捋著鬍鬚笑得眉都彎成了月牙:「好了,當真好了!恭喜王爺,恭喜公子!」王大夫躬身站起,朝他們倆彎了彎身,接著又提筆寫下一張藥方道,「稍後老夫讓葯僮去給公子開藥,潤潤嗓,保管日後公子生龍活虎,再無疾病纏身!」

「好!」晏蒼陵拊掌,輕怕著王大夫的肩頭,「快去快去,稍後你喚葯僮將煎好的葯送去朝臨閣。」

「好好好,老夫省得。」

晏蒼陵哈哈大笑,笑意都漫遍了眼梢唇角,帶著季臨川走出醫閣,笑聲都將這一片傳遍,連樹上的鳥兒都嘰嘰喳喳應和啼叫。

季臨川跟在晏蒼陵的身後,始終不發一言,只在嘴角含著一抹笑。

晏蒼陵轉身問他笑什麼,他的笑容舒展得更開,卻將唇抿緊了,搖首不言。

古里古怪。

晏蒼陵看他笑得如此開心,也回以一笑,卻笑得不明就裡:「怎地了,璟涵,你笑什麼。」

季臨川將唇抿得更緊,將頭搖得同撥浪鼓似的,就是愣不吭聲,被晏蒼陵抓耳撓腮地逼問緊了,方不緊不慢地道:「我不敢說,生怕你怨念我。」

「不說?」晏蒼陵陰陽怪氣地反問。

季臨川搖頭,堅持不說。

「你當真不說,不後悔?」

季臨川後退了幾步,目光瞟向了一旁尋找逃跑路線,生怕一會兒晏蒼陵發難,張開大口將他撲食乾淨。

「再給你一次機會,當真不說?」晏蒼陵邁前數步,雙眼眯成了一條縫。

挑准了路線,甚好,跑!

季臨川目光一閃,蹬開雙腿就往後逃——

季臨川身後陡然壓來一座重山,他噗地摔落下地,咯吱窩處就受到了一陣撓:「哈哈哈,別撓了別撓了。」

「說不說,說不說。」晏蒼陵玩得歡了,撲倒季臨川,就在草坪上打滾撓起季臨川的痒痒來,季臨川想逃,他便大手一伸,將人鉗住,往狠里撓,全然未發覺兩人此刻的動作何其曖昧——一人躺於地面,髮絲凌亂,一人撐於另一人上方,兩人肢體相觸,呼吸相聞,近得只需輕輕下壓或上揚,便能親到對上的唇。

「哈哈哈,別撓了。」季臨川在地上翻滾,將晏蒼陵的手推開,笑容寫滿臉上,「我說我說,哈哈哈,快鬆手。」

「哼。」晏蒼陵氣哼哼地止住了手,但一對胳膊還撐在季臨川身子的兩側,牢牢將人鎖在自己同草坪之間。他漸而止住了笑,撐起身來,自上而下凝視著季臨川。陽光打下淺淡的光柱,於季臨川臉上暈上幾許淡淡光影,印出他紅暈的面頰,雙唇吐出一聲聲輕喘,一張一合間,似在邀請他人相吻。

晏蒼陵腦中一片混亂,眼底只望入了那一張近在咫尺的薄唇,那張唇薄厚的程度正好,若厚一些,顯得太過豐腴,薄一些,未免太過單薄,這樣的程度恰好,剛好夠他將其含入,細細品嘗。

晏蒼陵柔和下了眉眼,小心地俯身而下,將彼此的呼吸融得更深,肌膚貼得更切,倆唇也貼得更近。

「慕!卿!你在何處!聽聞你同樂麒歸來了,怎地都不來告知我一聲。」

大煞風景。

釀好的曖昧再次被人打斷,晏蒼陵已經連氣都生不出半分了,驀地倒在了季臨川的身上,抹著臉上壓根便沒有的淚:「唉,好事多磨,當真是好事多磨。」

「嗯,嗯……」身上壓來一具溫熱的軀體,肌膚相貼的觸感,比之方才即將落下的吻,更讓季臨川難堪。緋色順著自己的臉,染到了指尖,季臨川用盡了全力,將晏蒼陵推倒,肅整衣衫站好,偏著頭道:「嗯,有人喚你。」

「唉,」晏蒼陵嘆息一聲,整了整衣衫,看到樂梓由咧著嘴角到來,就衝上前了去,攬住樂梓由的肩頭將人彎下,一個拳頭就揉到了樂梓由的臉上,「你小子,早不來晚不來,打擾我的好事,氣煞我也!一會兒我便將樂麒關起來,讓你見也見不著!」

莫名其妙受了晏蒼陵一股子的氣,樂梓由捂著臉嗷叫,從晏蒼陵的身後瞟去一眼,只見季臨川髮絲凌亂,衣衫不整,登時嚇得大叫了一聲:「我的天,光天化日,你們倆竟在此做那檔子事!想不著,你竟比我還風流啊!」

「……」

「……」

晏蒼陵同季臨川沉默無語,臉上同時竄紅。

「嗷!」樂梓由當頭受了一拳,哇哇地跳腳大叫,「你見色忘友!」

晏蒼陵看樂梓由的話越來越往難聽處帶,以免他的胡言亂語嚇著季臨川,趕忙夾緊了人家的脖子,背對著季臨川揮手道:「璟涵,我先有事,一會兒再來探你。」

「璟涵?連名都喚得如此親切,你倆還裝什麼純情……唔唔……」

「你給我閉嘴!」

「誒!」看倆人越走越遠,季臨川緩下雜亂的心緒,朝前伸出一手,作勢挽留。

晏蒼陵聽到了他的聲音,頓住腳步,咬牙切齒地回首問道:「璟涵,可還有事?」

季臨川話在嘴邊游移半會,還是咽下了腹,笑著搖首道:「無事,你先去忙罷。」

「好,那我走了!」說走便走,連一刻都不願耽擱,晏蒼陵便按住了不停掙扎的樂梓由,捂著他的唇,邁開輕功跑了出去。

殊不知,在他身後,季臨川對著一片揚塵,嘴角漾出一絲柔和笑意。

「其實,我從未啞過,所謂的啞與逢人便叫,不過是為了試探你,而做戲一場。若你能一直容忍毫無怨言,且能真心待我,助我走出苦海,那便說明我未看錯人。這天下,也當交由爾這等心胸開闊,任勞任怨之人。晏蒼陵,七年前,我救濟你果真是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啊哈哈哈<( ̄v ̄)/又沒親上,又沒親上,是不是很想揍我,來吧,我已經撅好pp,給乃們打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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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君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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