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天意如此

第八十四章 天意如此

沈璧君見司馬相時。他一身白衣長衫,在這前廳之中來回走動,長生如玉,俊逸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擔憂。

沈璧君見著他,喚了一聲:「司馬公子!」見著沈璧君,司馬相立即上前,對著沈璧君拱手打揖。抬起頭來,卻見沈璧君雲鬢如霧,鬆鬆挽就一髻,鬢邊插著一支玉釧,上面鑲著兩粒小指頭般大的明珠,瑩然生光。沈璧君本來膚色白膩,但是今天的她臉上帶著淡淡的潮紅,更顯嬌媚無限,輕移蓮步朝著司馬相走了過來,裙擺搖曳,竟是流光溢彩,宛如仙女下凡般,顧盼生輝,司馬相竟看得有些痴了。

待得沈璧君進了大廳中,司馬相才緩緩回神:「沈姑娘!」司馬相對著蕭瀟一揖。

沈璧君莞爾一笑,道:「司馬公子,快快請坐!」沈璧君打了個請的姿勢,二人各尋了張椅子坐下,丫鬟立即捧上茶來。

沈璧君看著司馬相,適才見他形色焦急,便道:「看司馬公子行色匆匆,滿臉擔憂,發生了什麼事?」

司馬相端起茶碗,輕酌一口,道:「司馬相從庄內調了不少守衛過來幫忙,全憑沈姑娘差遣,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就是了。」

沈璧君起身對司馬相盈盈一拜,道:「璧君代整個連家堡謝謝司馬公子的好意了。」她這句話說得很得體,意思就是說司馬相幫的並不是沈璧君而是連家堡。

司馬相望了一眼廳中,眼神又不時的瞧向門口,好像是在尋找什麼人一般,沈璧君正待開口詢問,司馬相便開口道:「沈姑娘,蕭瀟姑娘回來了嗎?」今日來到連家堡,主要是來打探蕭瀟的消息,自從蕭瀟被劫持之後,他夜不能寐,寢食難安,心中更是擔憂。自從認識了蕭瀟,她的一顰一動,一笑一言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想要見她的感情也越來越強烈。所以昨日本來是來接蕭瀟去司馬山莊小住幾日的,但是誰知道發生了這等事情,蕭瀟失蹤他比誰都要擔心比誰都要著急,司馬山莊的人手都調了一半的人過來。

聽著司馬相提及蕭瀟,沈璧君也心中恍然。沈璧君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擔憂,道:「還沒有,十一郎和蕭伯伯都出去找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司馬相一聽,臉上全是擔憂之色,突然他霍然長身而起,對著沈璧君一拱手,道:「那我馬上也帶人出去尋找。」

沈璧君一聽,心中固然欣喜,有司馬相幫忙尋找,便是再好不過了,對著司馬相盈盈而拜,微笑道:「那就麻煩司馬公子了。」

「那司馬相就先告辭了。」司馬相對沈璧君一拱手,道了一聲告辭便大步的離開了。

沈璧君看著司馬相離開的身影,也早已猜到司馬相來此的目的,她雖然不知道蕭瀟與他是如何相識,但是卻是逃不過她沈璧君的法眼。恐怕這司馬相早已對蕭瀟暗生情意。想到這裡,沈璧君的心中閃過一絲的竊喜。

沈璧君剛一起身,突然眼前一陣眩暈,只覺得天旋地轉,腳下一軟,又跌回椅子上。徐姥姥眼疾手快的托著沈璧君的手肘,滿臉憂心,擔憂的問道:「璧君,你怎麼了?」

沈璧君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想讓徐姥姥放心,道:「我沒事啊姥姥,興許是坐的久了,頭有些發昏。」

徐姥姥看她強撐的模樣,更是焦急擔憂,嗔怪道:「你啊,什麼事都一個人扛,姥姥看著心疼啊!」徐姥姥淚眼婆娑。

沈璧君對徐姥姥語重心長的說道:「姥姥,你別擔心啊!我真的沒事,沈家已經不在了,如今連家又變成這樣,總有一人要出來主持大局,否則的話,我怕連家也會步沈家的後塵。」話中之意便是怕連城璧此刻趁人之危,一舉滅了連家堡。

徐姥姥淚眼盈盈,用還不忘用袖子擦眼淚,罵道:「什麼連家沈家我都不管了,我只要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姥姥才放心。」聽到徐姥姥的話,沈璧君的心中充滿了幸福感動。

沈璧君嫣然一笑,眼中也更加的柔和,道:「君兒知道,君兒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

徐姥姥一聽,臉上也露出笑容,道:「既然這樣,你就聽姥姥的話,馬上去房內好好休息,什麼也不管了,天塌下來也還有房子頂著,你呀,就安心吧!」

沈璧君轉頭對著徐姥姥盈盈一笑,笑道:「姥姥之命,君兒只有欣然從命了。」徐姥姥見她如此聽話,臉上立即綻出笑顏,將沈璧君扶起來,便往外走去。午後陽光斜照在徐姥姥的面頰之上,晶瑩光彩,雖已中年,芳姿不減。

徐姥姥一直將沈璧君送到了房內,服侍沈璧君躺回床上,徐姥姥細心的為她掖好被子,她知道徐姥姥是擔心她,全憑著徐姥姥服侍,也不多說一句話。這些自己以來,她一個人打理整個連家堡,的確實很累,但是她一直撐到現在,都不曾有一句怨言,她知道姥姥一直在擔心著自己,她的心中一直很感動。

為沈璧君掖好被褥之後,對沈璧君道:「璧君啊,你先好好的休息,我先去叫廚房給你燉些補品,燉好之後,姥姥就來叫你。」

沈璧君笑著點了點頭,道:「謝謝姥姥!君兒一定好好休息,姥姥辛苦了。」

徐姥姥道:「傻孩子,我是你姥姥,說什麼謝謝!你是沈家唯一的血脈,如今老太君已經不在了,你要是再有個什麼好歹,我真是沒臉再去見老太君。更沒臉見沈家的列祖列宗。」

沈璧君莞爾一笑,柔聲道:「姥姥你放心,君兒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你是君兒唯一的親人,君兒也希望你好好的。」

徐姥姥一聽,高興的點頭,道:「好了,你趕緊休息吧!我現在就去給你燉點補品。那我走了啊!」徐姥姥又看了一眼沈璧君,沈璧君笑著點頭,徐姥姥才慢慢的退出了房去。

等到徐姥姥一走,沈璧君頓時覺得有些睏乏。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真的累了,尤其是蕭瀟來了之後,她便很少再看見蕭十一郎的身影。每天要打理這麼大的連家堡,又還要為蕭十一郎擔心,她又想起了風四娘的話:

「蕭瀟能拔出割鹿刀是眾人所見,這點不可置否,但是她的身世卻是處處透著迷。從她從天而降的那天起,那一身奇怪的服侍,言語中處處透著古怪,從她的一言一行中,我心中始終都不能釋然。一個從小經歷過著乞丐非人般的殘酷生活,一個弱女子又受盡欺凌在這亂世中生存下來的確是不容易。她身上有些東西我們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些東西是從何而來?她的確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可是如果她不刺連城璧那一刀,縱然我們都死在連城璧手中,她也決計活不到現在。救我們也不過是自救,你也不必耿耿於懷。如今連城璧處處置她於死地,或許她真不是連城璧派來的殺手。可我們對她並不了解,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居心?如果一定要有一個理由的話,那麼她來到連家堡也只有一個目的……」

「不錯,就是割鹿刀。」

作為一個淑女,作為一個從小就受過良好教育的名門閨秀,沈璧君也知道懷疑別人是一種不好的行為,但是她卻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想,去懷疑。蕭瀟真的是蕭家之後嗎?如果不是,蕭瀟真的是為了割鹿刀而來嗎?

沈璧君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便已經沉沉的睡去。待到徐姥姥來叫沈璧君的時候才發現,她發了高燒。

徐姥姥看著坐在床前為沈璧君把脈的王大夫問道:「王大夫,璧君現在怎麼樣了?」當她知道沈璧君發燒的時候,她心中說不出的擔憂緊張。她現在一顆心砰砰的亂跳,別提多擔憂了。

突然砰地一聲,房門被人推開大開,風四娘便沖了進來,背上還背著一個藍布包袱,身後跟著泥鰍。看著沈璧君雙眸緊閉,臉色蒼白,擔憂的喊道:「璧君,璧君……」但是沈璧君早已陷入昏迷中,哪裡還聽得見風四娘的叫喊聲。

風四娘兀自擔憂,焦急的問徐姥姥道:「姥姥,怎麼會這樣?」

徐姥姥一聽,眸中淚眼盈盈,突然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語中滿是後悔,有些手無足措道:「這我也不知道,這人上午都還好好的,就休息了一會兒,就昏迷不醒,還發了高燒。」

過了半晌,王大夫放下沈璧君的手,起身道:「小姐積勞成疾,又感染了風寒,所以才會昏迷不醒,發起了高燒來。」王大夫是沈家幾代的專治大夫,所以稱沈璧君為小姐一點也不錯,而他話中之意便是沈璧君太過操勞,才會倒下。

「我就說嘛,從前在沈家的時候,老太君和我從來都不捨得讓她吃過一點苦,自從嫁到了連家,更是沒有一天的安生日子,現在一個人硬要強撐著這麼大個連家堡,現在好了?人都倒下了。」徐姥姥說著說著又抹起淚來,徐姥姥的話中之意便是自從嫁到了連家便沒有一天的安生日子,現在人也病了,連家也快倒了。風四娘看著沈璧君,眼中閃過一絲的心疼,臉上滿是擔憂。

「泥鰍,快去打水過來。」風四娘將身後的包袱交給泥鰍,泥鰍接過包袱便應聲去了。

「大夫,璧君沒什麼大礙吧?」風四娘冷靜的問道。

「別擔心,小姐的身子沒什麼大礙,積勞成疾倒是沒什麼,以後少操點心,多休息休息就沒事了。至於風寒,我這裡開兩副藥方,只要按時吃藥,等到高燒退了,自然就沒什麼事了。」王大夫說完,便有丫鬟捧上筆墨紙硯,王大夫大手一揮,兩幅藥方便已成了。

「這副藥方是清熱退燒的,這副藥方是補身子的。記住,一定要按時吃藥,而且,小姐的身子也不宜太過操勞。」王大夫將藥方交給風四娘,千叮嚀萬囑咐的說著不要沈璧君太過操勞。

風四娘接過藥方,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便交給徐姥姥手中,道:「謝謝王大夫!」

徐姥姥對著身旁的侍兒說道:「侍兒,送送王大夫。」侍兒領命的去了,王大夫抱著藥箱便隨著侍兒下去了。

目送了王大夫離開,風四娘對徐姥姥道:「姥姥,璧君的藥方就麻煩你了。」

徐姥姥道:「風姑娘放心,我現在立即就去熬藥,璧君,還有勞風姑娘照顧了。」

風四娘柔聲道:「去吧,去吧,我會好好照顧璧君的。」

徐姥姥剛走,不一會兒,泥鰍便端著熱水進來了。「風姑娘,水來了。」泥鰍將水端到風四娘面前,風四娘將毛巾沾濕,敷在沈璧君的額頭上。泥鰍將水盆放在架子上,站在風四娘身後,風四娘擦了擦沈璧君的臉,將毛巾遞給泥鰍,接過風四娘遞給來的毛巾,又聽著風四娘輕輕的嘆了口氣。

泥鰍沾濕了毛巾,又遞給風四娘,兩隻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風四娘,道:「風姑娘,你嘆什麼氣呀?」

風四娘的眼中也有些迷惘之色,語中呢喃:「我只是在感嘆,難道是天意如此么?」

聽著風四娘的話,泥鰍更加不解,撓了撓頭,道:「天意如此?風姑娘,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

風四娘突然之間回過神來,看著泥鰍,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泥鰍解釋。沈璧君上午才說讓楊開泰接手連家堡,下午自己便已經病倒了,而且王大夫特意交代不能太過操勞,現在她的心亂如麻。

風四娘手捂著額頭,一臉的煩躁:「唉,這件事情,我得好好想想。」

泥鰍疑惑的看著她:「風姑娘,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泥鰍,你趕緊派人去把你家少爺找來,就說有重要的事情。」聽著風四娘之言,泥鰍微微吃驚:「啊?這剛來又回去?」泥鰍從來沒見過風四娘這麼焦急的樣子,風四娘說有重要的事情也就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好,我馬上就去。」泥鰍應了一聲,便出去了,立即出去了,房中只剩下風四娘和沈璧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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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連城之暴主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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