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醉卧沙場

第七十六章 醉卧沙場

不住的往裡面添加著柴火。蕭瀟又跑進屋子裡面將籃子提了出來,泛著綠油油的光澤的小果子實在是令人饞涎不已。蕭瀟拿出幾個果子在水中洗乾淨,一口氣吃了好幾個。又看見籃子裡面剛摘回來的野菜,蕭瀟眼珠子咕溜溜一轉,唇間笑意更深,喃喃道:「既然如此,來燒烤好了。」

蕭瀟拿出藍玉短劍將幾個小樹枝削去樹皮,做成竹籤,又將野菜在溪水中清洗乾淨,用竹籤給串上放在籃子裡面。等到將魚烤好之後,再將野菜放在烤魚上烤。這樣,不僅烤魚上又有了青菜的清香,青菜上又有了烤魚的味道,想必一定很美味。蕭瀟頓時給自己一個不錯的評價,坐在火堆旁慢慢烤魚,火候不錯。忙活了好一會兒,蕭瀟被熱氣烤的渾身燥熱難受。

蕭瀟捧起水來洗了把臉,一股涼意襲來只覺得渾身舒暢。瞥了一眼貨架上的魚,連皮都沒有烤掉,貌似離烤好還有好一會兒。忽而瞥見了籃子裡面的照相機,蕭瀟拿起相機翻了翻以前的照片,那張與蕭十一郎的合照赫然出現了眼帘。

照片中的她純真爛漫的笑容,一襲水紅色的古裝,襯得她清麗脫俗。她倚在蕭十一郎的懷中,蕭十一郎完美的側臉微傾,眉峰微聚,擔憂的眼神中不失柔情的看著她,兩人的髮絲在風中繾綣纏繞。仔細看來,後面竟然飛起來許多的蒲公英,而且視覺效果獨好,這張照片卻是風四娘給她照的。

久久的盯著這張照片出神。不知為何,心口卻是堵得難受,好似有千言萬語,卻始終無語凝噎。突然之間,一滴水珠滴在屏幕上,蕭瀟有些奇怪,下雨了么?

抬頭看天,依舊晴空,哪裡是下雨的樣子?雙手觸上臉龐,發現一行清淚又從臉上劃過,原來竟是自己的眼淚,為什麼?為什麼會落淚?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蕭瀟很想知道,但是只要用力一想,心裡就慌得難受,一種悵然若失縈繞在心口,鬱結不散。

今日蕭大哥會回來么?望著路口,良久。

第二張便是風四娘與楊開泰。卻見風四娘眉如青山,眼如秋水,丰姿端麗,艷極無雙,衣裙紛飛,一襲藍色更襯嬌顏如玉,凝脂如水,就像一隻高傲的孔雀,在風中綻放,美麗中不失優雅,優雅中透著高貴,高貴中又華而不俗,凌亂的散發被風吹散在風中。她的眼神注視著楊開泰,而此時楊開泰也正往這邊望過來,剛毅的臉上不似連城璧的妖孽,也不似蕭十一郎的冷峻,透著絲絲柔和,眼中柔情似水,竟像是一對戀人,郎情妾意,久別重逢之後的那種依戀。看著畫面中的兩人,蕭瀟卻是由衷的羨慕起來。

「金童玉女,果真是上天入地,舉世無雙的一對!」蕭瀟口中呢喃。心道:「而我呢?」卻只有無盡的凄惶與哀傷。

之後連翻了幾張,就是那日在落日所照的幾張照片,便再也沒有多餘的了。之前的照片都洗出來貼在牆上,將多餘的照片全都刪掉了,現在竟是連一點想念都沒有。蕭瀟在心裡無聲的嘆了口氣,心裡確實有些後悔。

突然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失聲驚呼:「可惜呀,沒有給莫離留下一張。像他這樣的大帥哥,雖只有一面之緣,下次也不知道會不會再見,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下次見到,一定不放過。」轉念一想:「還會見面么?」

等到回了現代之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與各位相見了,一定要將這些美的東西全都保留下來。

就在思忖之際,若有若無的香味縈繞在鼻尖。蕭瀟一看,卻是那架上的烤魚烤的有幾分滋色了,火卻是快要滅了。蕭瀟將相機放在籃子里,又添了些柴火,將魚翻了一遍,專心的烤起魚來。蕭瀟拿起藍玉在魚身上劃了些口子,以便於更好的熟透,邊烤邊撒上鹽和香料,慢慢熏烤起來。

看著冒著油的烤魚,心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就算沒人給自己祝福,還是自己祝自己生日快樂吧!」蕭瀟唇角輕笑,朱唇輕啟:

「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祝蕭瀟生日快樂」一曲唱完,雙眸緊閉,雙手合十許起願來。

半晌,等到將魚烤的半熟的時候,蕭瀟將蜂蜜塗在烤魚上,在火上一烤,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擴散在空氣中,不斷的勾起蕭瀟肚中的饞蟲,聽著油水滴在火中吱吱作響的聲音,聞著烤魚的香味,蕭瀟欣喜的將洗好的野菜架在烤魚上,撒上鹽和香料,等到野菜焉了之後裹在烤魚的上,連野菜上都在茲茲的冒著油,看著便能讓人味蕾大開。

「好香啊,哪裡來的香味?」突然,只聽得一聲大吼,著實嚇了蕭瀟一跳。

空氣中飄蕩著令人饞涎的香味。突然山澗中想起一聲大吼,霎時間鳥獸撲騰,響聲如雷,橫貫於耳,震落了一地的落葉,落進溪水中,隨著潺潺的清水向東而去,沉入水中交融,合二為一。

蕭瀟起身環視一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人。轉過頭來,卻看見二鍋頭正蹲在火堆旁,一隻手已經搭上烤魚,手指燙的直吹氣,卻是捨不得放開眼前已經烤的焦黃而油滋滋的誘人的美食。大手一揮,連皮帶肉的撕下一塊,迫不及待的喂進嘴裡,頓時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一塊魚肉下肚,意猶未盡。

蕭瀟一見是二鍋頭,嬌顏上立即開出一朵嬌艷的花兒,語氣欣喜的喊道:「爹,你回來啦?」

二鍋頭狼吞虎咽的將烤魚咽下肚中,兩眼放光,誇讚道:「丫頭,這個真好吃!」咽了咽口水,目不轉睛的盯著火架上的烤魚,用手指捻起一片青菜喂進口中,對著蕭瀟豎起了大拇指。

蕭瀟見二鍋頭的誇讚,但笑不語。卻見二鍋頭還準備窺探美食,蕭瀟眼疾手快的拍掉二鍋頭的手,嗔怪道:「爹,還沒熟透呢!」

二鍋頭的嘴一癟,只能眼巴巴的盯著烤魚,觸手可及卻不能食,心裡著實不是個滋味,蹲在一旁咽了好幾口口水。蕭瀟見他一副貪吃的模樣,臉上渴望而充滿孩子氣的表情,又好笑又好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洗了幾個果子遞給二鍋頭。

「給!」

二鍋頭一心只在烤魚上,連看都沒看直接接過手裡。喂進嘴裡,一口一個,果子的甘甜在口中激蕩,也將他的視線拉了回來。

「這果子是在哪裡來的?」二鍋頭看著手中的青果問道。

「我在樹上摘的啊!」蕭瀟笑道。

聽到蕭瀟的回答,二鍋頭差點被果核給噎到,在樹上摘的?這不是廢話么,果子不是長在樹上難道還長在地下。看著蕭瀟那張純真的笑臉,二鍋頭頓時心懷開盪,喜上眉梢,一口氣便將手中的果子吃的全剩下果核。果子雖小,卻很受用。

「籃子裡面還有很多呢!」蕭瀟見二鍋頭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指了指旁邊的籃子,果真裡面全是棗子般大的果子。

蕭瀟又洗了好幾個果子遞給二鍋頭,二鍋頭吃的汁水飛濺,滿臉歡喜。十幾個果子下肚,二鍋頭反倒覺得越來越餓,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烤魚上,此時烤魚也已經烤的差不多了。

蕭瀟將烤魚取下一隻遞給二鍋頭,接過烤魚,二鍋頭兩眼放光,再也按耐不住大吃特吃起來,吃的是滿嘴流油。蕭瀟看著二鍋頭吃的歡暢,唇角微揚,而剩下的一個她並沒有動口。剛才一陣果腹之後,肚子有些微撐,卻也不想進食。

「爹,蕭大哥沒跟你一起回來么?」蕭瀟問道。

二鍋頭吃得高興,十個嘴巴都不夠,哪還有說話的餘地,只是猛然點頭。蕭瀟看著二鍋頭,臉上雖然嘴上微笑,心裡卻是一陣失望。

「對了……」二鍋抬起頭一聲驚呼,似想起什麼高興的事情來。將手中的半邊烤魚放在架子上,從身後取出一個灰布包袱和兩壇酒。他將灰布包袱打開,裡面用紙包著的不知道什麼東西。二鍋頭快速的將紙剝開,裡面赫然出現了兩隻叫花雞,黃燦燦的泛著金黃色的光澤。空氣中香味彌散,不覺讓人味蕾大開。二鍋頭拿起酒罈,一拍泥封,應力而碎,雪花雕一打開,頓時酒香四溢,令人沉醉。

「丫頭,爹爹祝你身體健康,天天快樂!」二鍋頭從叫花雞上撕下最大的一個雞腿遞給蕭瀟,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看著雞腿,又看了看二鍋頭的笑臉。蕭瀟突然鼻子一酸,一把撲進二鍋頭的懷裡。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記著她的生日,這讓她如何不感動?

「嗚嗚……」蕭瀟在二鍋頭的懷裡抽泣,二鍋頭欣慰的拍著蕭瀟的後背,眼中霧氣久久不散。

「傻孩子,別哭了,哭的爹爹心都碎了。」二鍋頭的鼻子抽噎,心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過了半晌,蕭瀟漸漸的停住哭聲,才離開蕭沛懷抱,眸中淚眼婆娑,用手擦掉眼淚,臉上盪出笑容。看著二鍋頭眼中的憐惜與寵溺,她心中充滿了感激:「感謝老天,賜給她這麼一個疼愛她的爹爹,爹,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真正的蕭瀟,報答你的大恩。」蕭瀟在心裡下定決心。

「蕭兒不哭,爹爹也不要傷心了,一切都過去了。」蕭瀟看著蕭沛眼中的心疼與歉疚,安慰道。

「給,再烤下去可就不好吃了。」蕭瀟取下半邊烤魚在二鍋頭的眼前晃了晃。果真成功的吸引了二鍋頭的注意力,又拿起半個烤魚大吃特吃起來。將一壇酒遞給蕭瀟,一手抓著酒罈便是一陣猛灌,豪氣衝天,酣暢淋漓。

蕭瀟也在突然之間覺得有些餓了,想是剛才流了些眼淚,將多餘的水分給消化掉了。拿起二鍋頭剛才遞在手中的雞腿,便也粗狂的吃起東西來,一點也不含糊,優雅。學著二鍋頭的模樣,一手抓起酒罈,酒罈一傾,美酒入喉。剛喝一口酒只覺得有些辛辣難以入喉,鼻子被酒的一衝,險些噴了出來,最後還是忍住,憋足了味蕾吞入腹中,頓時肚中如火一陣翻騰。蕭瀟立即吃了好幾大口雞腿肉才將酒味壓了下去,酒味一淡,唇齒間竟是留的一口淡淡酒香。

「好酒!」蕭瀟口中讚賞。眼睛越發的明亮,二鍋頭見她如此模樣,心下歡喜。女兒家不拘泥於陳腐的大家姿態,像是蕭瀟這樣豪爽的女子這世間除了風四娘他卻是再也沒見過。不僅不覺得有失顏面,反而眼中頗為讚賞之色。

蕭瀟將整隻雞抓起來,在口中大嚼特嚼。剛才那一口酒的辛辣狠厲讓她心有所忌,半隻雞下肚,只覺得口乾舌燥,提起酒罈小酌一口。此時倒不像剛才那般辛辣,漸漸的適應了酒的味道,蕭瀟也敢大口的喝起酒來,酒酣淋漓。

半壇酒下肚,蕭瀟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她喝酒從來上臉,面色依舊紅潤,白裡透紅,但是腦袋卻是昏昏沉沉。對面的二鍋頭一下子變成了好幾個頭在眼前晃悠,蕭瀟抬起玉手顫抖的指著二鍋頭,傻呵呵的笑。

古往今來,酒興上頭,豪氣勃發。古人有飲酒舞劍的嗜好,蕭瀟此刻酒興正酣,只覺得詩興大發,不吐不快。

蕭瀟將手中的燒雞一扔。一手抓起一旁的藍玉短劍,一手提著酒壺,搖搖晃晃的往練武場上走去,腳步凌亂,虛浮欲倒之態。二鍋頭一見,便知道蕭瀟多半是喝多了,伸手欲扶住蕭瀟的身子,手一觸上蕭瀟的肩膀。突然之間,只覺得眼前劍光一閃,二鍋頭心下一驚,酒意頓時醒了七八分,手一側,短劍瞬間從手掌上擦訊而過。心中暗自慶幸閃躲得快,倘若再慢一分,這手掌定會被短劍齊齊削斷。剛才那一招迅捷無比,劍勢凌厲,正是『雲落松山』裡面的『挑花半月』。如果沒有幾年功力,哪會使得這般行雲流水,揮灑自如,蕭瀟不過才學的幾天便有此功力,果真是天資聰穎,聰慧絕頂。

回過神時,卻見蕭瀟已經站在練功場上。紅衣飄蕩,宛若謫仙,青絲飛揚,左手抓酒罈,右手持短劍負在身後。左腳先邁出一步作弧立定,腰身往前一送,短劍隨即從后而出,手腕翻飛,舞出一道劍花。原地一閃,側身旋轉一周,霎時間鬢間青絲從臉上劃過,美的如夢如幻,身子往前一躍,似在被誰拉扯,短劍前刺,忽又猛然穩住身形。向後縱身一躍,身子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轉四周半落地,抬起右手在略過頭頂在空中作弧,腰身隨之而轉動,左腳凌空而起,右腳尾隨其後,身子在次騰空而起在空中轉了一圈,穩穩落地。左腳立定,右腳抬起,腳尖抬至膝蓋處,整個身子跟著旋轉起來,左腳一蹬,右足輕點地上,整個身子向前飛去。優美的舞姿盡顯女子的陰柔如水,卻見她雙眸緊閉,嬌顏上帶著淡淡的笑。

剛才二鍋頭擔憂的臉上此時早已變成了驚艷之色,比剛才吃烤魚還要興奮幾分,見著蕭瀟的身子一縱一躍一轉,手中短劍就像一條靈蛇般在她的手中晃動,似舞非舞,似劍法非劍法。二鍋頭從未見過這些招式,臉上哪裡還有擔憂之色,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生怕錯過了某一精彩瞬間。

看得興起,二鍋頭不由得也呆了,卻見蕭瀟腳步虛浮,渾渾欲倒,卻又不倒,在原地晃著身形,左手高抬,頷首啟唇,美酒從壇中傾倒出來。蕭瀟張口便接進嘴裡,一大口下肚,腦中更是一片昏沉。額頭上已是香汗淋漓,身上燥得難受。只想一股涼水直衝腦門,去了身上的燥熱,身體也更加不安分的扭動起來。

心裡急躁,手上的短劍也越發的凌厲,增添了男子的剛猛之力。卻是英氣勃發,颯爽之姿。詩性上頭,不吐不快,朱唇輕啟: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身子縱身一躍,飛身在空中,右手的劍鋒一轉,整個身子猛然一帶便轉過身來,往身後刺去,穩穩落定身形。左手一抬一傾,昂首歡飲,大聲高吟:「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右手手臂搖晃,手腕翻飛,舞出一道道劍花,朗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身子長空而起,右腳在上竟與頭同高,身子傾斜,猶如被釘在地上那般穩穩站住。雙臂張開,左手一抖,壇中酒被飛濺而出,蕭瀟身子往後一倒,快速移到酒水下方,身體如弓,右手短劍著地支撐著整個身體,酒水灑在臉上口中。蕭瀟臉上紅霞飄飛,更顯楚楚動人,手指一彈短劍,短劍一彎,蕭瀟借力身子騰空而起。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亨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凌空一個翻飛,穩穩落地,右手短劍一個側轉,一個反挑,縱身一躍,一個前刺,身形卻是比剛才快了許多,而且招式也有些熟悉,看得二鍋頭眼花繚亂,心裡激動得不得了,卻見蕭瀟又念道:「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二鍋頭看得如痴如醉,此刻早已是心花怒放。他無法相信這是初學劍法的蕭瀟,從初學劍法始起不過才四五日,即便是再有天賦之人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之日有這般造詣。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蕭瀟原本就身懷武藝,只是看她的招式詭異,似劍法非劍法,似舞非舞,而且自己早就探過蕭瀟根本身上就一點武功都沒有,到底是怎麼回事?二鍋頭滿腹疑犢。不過見蕭瀟身懷絕學,心下卻是高興不已,不覺再也耐不住性子,想要試探一番,是否與自己所想無異。一個箭步來到蕭瀟身後,變掌成爪便往蕭瀟左肩襲去,右手搶出。卻是往蕭瀟手中的美酒抓去,蕭瀟搖擺身形,微微一側,二鍋頭便抓了個空。二鍋頭輕笑,瞧著蕭瀟臉頰潮紅,眼神耷拉,眸中射出異樣的光彩,眼睛卻如發光的太陽那般明亮,哪裡有種喝醉的模樣。

此刻對瀟瀟出手,純粹不過是想要試探她的功夫是真是假。當下袖袍橫揮,蕭瀟哪知二鍋頭何意,更何況當下她已是酩酊大醉,早沒了意識,腳下踉蹌,來回搖晃,向後一跌,退後一步,躲過二鍋頭的一擊。二鍋頭越覺得有趣,兩次都抓她不到,心下也不大意,使出自己的成名絕技『十二龍爪手』。十二龍爪手乃是少林絕學,少林弟子修行的入門武功,這『十二龍爪手』雖然只有十二招,但是招招精巧絕倫,一招看似多招,卻是瞞天過海,紛擾敵人的注意力,一招制敵人精要,且出招迅捷無比,一般人看不清虛實,往往受制於人,很多人便敗於這少林的『十二龍爪手』上。

蕭沛並非少林子弟卻會這少林的『十二龍爪手』,說來也是機緣巧合。二十幾年前,消失了近一個甲子時期的割鹿刀重現西域,江湖中人為了搶奪割鹿刀,當時江湖上數眾幫派與武林豪傑奔赴西域。蕭沛作為護刀家族之後,自是身負使命找回割鹿刀。割鹿一出,江湖必定死傷無數,血雨腥風。為了阻止這場浩劫的發生,少林三高僧空聞、空寂、空見禪師也奔赴西域。三位少林高僧出生佛家,慈悲為懷,不忍生靈塗炭,流血成河。少林本在武林中的地位如泰山北斗,少林武功獨步天下,江湖中人人人畏忌,三位禪師更是德高望重,武功更是威震天下,令人生畏。但是誰都不願將割鹿刀拱手送人,三位禪師及眾人商議舉辦武林大會,武藝超群者得割鹿刀,號令天下。少林武學博大精深,誰都清楚若是比武取勝,割鹿刀自是歸少林所有,但是眾人攝於少林高僧的威名,只得表面同意,比武取勝。而蕭沛身在其中,這少林的十二龍爪手便是那時學來,比武比了七天七夜,果真如眾人所料,少林武藝超群,奪得頭籌,割鹿刀便為少林所奪。最後一夜,蕭沛正準備潛入少林高僧空聞之所,想與他道明緣由,希望空聞大師能夠將割鹿刀相贈。誰知等他去時,空聞、空寂二位禪師已身中劇毒,遭人所害,僅憑著深厚的內力護住心脈,留得最後一絲餘氣。三人早知此舉凶多吉少,當接過割鹿刀之後便命空見禪師喬裝偷偷的將割鹿刀帶回少林,而空寂空聞留下應付余后諸事。果真當晚有人偷襲,儘管二人如何小心應付,卻終究還是中了重毒,但是割鹿刀早已不在二人手中。眾人為了殺人滅口,竟然縱火燒了房子,幸得蕭沛去時還早,將二人解救出來。日夜兼程,快馬加鞭一個月余的時間送回了嵩山少林,也索性二位禪師內功深厚,竟挨了一個多月。後來蕭沛陳明緣由,又是少林的恩人,少林住持便將這割鹿刀物歸原主。說起來,蕭沛與少林還有些淵源。

後來蕭沛便以這招『十二龍爪手』打敗無數前來奪刀的武林高手,聲名大振,後來武功日臻佳境,竟是無人敢犯。

此刻竟用這『十二龍爪手』來奪蕭瀟手中的酒罈,也並無不可。說明二鍋頭便將蕭瀟視為武林高手,高手過招,自是不能大意。

二鍋頭並非想要傷害蕭瀟,當下只使出三分勁力,足尖輕點,便朝著蕭瀟手上的酒罈抓去。蕭瀟左手一抬,仰頭又引,二鍋頭右手便抓住了蕭瀟的左肩。蕭瀟頓時只覺肩頭一重,有些壓抑,右手左翻,從下往上橫削而去。二鍋頭便知她有此一招,當下撤出右手,左手隨即出擊一招『空手奪白刃』便伸手奪蕭瀟手中的短劍。蕭瀟右手橫揮,二鍋頭側身避過,右手化掌為指,朝著蕭瀟右手掌緣『神門穴』點去。左手盤桓而上,想利用手臂酸麻之感伺機奪刀,誰知蕭瀟醉酒之後早無知覺,哪裡還有疼痛酸麻之感。蕭瀟持刀狂揮而下,二鍋頭心頭一驚,此時與她相距不過咫尺,在不躲閃,登時雙手齊斷,血流泵將。當下使上輕功移身到蕭瀟身後,一手抓著蕭瀟肩頭,一手提著蕭瀟腰脅,想要將蕭瀟舉過頭頂。誰知蕭瀟看著輕如鴻羽,此時重如崩石,二鍋頭暗運勁力,卻拿她不動,委實奇怪。當下運上七分勁力,使勁一提,蕭瀟身子拔地而起,右手一抖,短劍脫手而出,迅如閃電。二鍋頭將手一擲,蕭瀟整個人飛身而出,二鍋頭縱身一躍,避開來勢洶洶的一劍,短劍插地,沒入劍尖。二鍋頭手上一輕,心裡暗叫:「糟糕!」,卻見蕭瀟已被他甩出幾丈遠,這一力道之強可想而知,摔在地上對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不死也是重傷。此時欲追已來不及,心下追悔莫及,不該較真下此重手,眼見便要摔在地上。卻見蕭瀟身子蜷成一團,猶如一團肉球,在地上滾了幾圈,停了下來,背對二鍋頭,衣衫上全是灰土。

二鍋頭擔心蕭瀟受傷,快速奔到蕭瀟身邊,語氣急切的關懷道:「乖女兒,你怎麼樣?」

蕭瀟卻是不吱一聲,二鍋頭湊上前去想要查看傷勢。蕭瀟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抓過二鍋頭伸過來的手,二鍋頭竟覺得手腕處有些生疼,一見卻是蕭瀟的指甲嵌進了肉里,此刻正冒著血。蕭瀟臉色潮紅未退,也並未鬆手之意,二鍋頭眉頭緊皺,心想著蕭瀟怕是在責怪自己剛才的舉動,心下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但是蕭瀟抓著他的手越發的使力,血滲得更多,這樣下去自己這條手臂非廢了不可。左手出手如閃電,一把抓過蕭瀟右手,想要借力卸力,還未觸及蕭瀟右手,此時二鍋頭手上一松,蕭瀟人已越開幾丈之外。

再看時,蕭瀟眼神已變得陌生冰涼,眼中怨恨似乎與二鍋頭有著深仇大恨一般。二鍋頭心中寒意四起,果真是在怨恨自己,心下也沒有鬥武之心,朝著蕭瀟賓士而來。

蕭瀟似乎被二鍋頭的悔恨置若罔聞。右手伸進酒罈,沾濕了手指,在空中胡亂揮舞。二鍋頭駐足觀望,一撇一捺一折一橫,筆意斷連,筆短意長,飄若驚鴻,宛若靈蛇。二鍋頭順著她的筆畫念去:「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心下大驚,十六個字寫完,蕭瀟已是蘸了好幾道酒水。此時十六字還未散去在眼前若隱若現,如金絲銀線,二鍋頭看著這十六字本已是大驚失色。倐見蕭瀟將酒壺輕輕一擲,酒壺飛入空中,蕭瀟雙手交叉,胸前畫弧,暗運內勁,平推而出。那十六個字竟然猶如一道光牆朝著二鍋頭極速飛去,二鍋頭來不及多想,暗運內勁於掌,平推而出,竟是生生的接住了這道光牆。蕭瀟內勁不小,此時二鍋頭只用了七分內勁僵持一會,又不想用勁打回去,恐傷了蕭瀟。右足在地上一蹬,頓時地面深陷一個腳印,二鍋頭借力躍出,那道光強便朝著山石擊去,兩輛相撞。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山石炸得粉碎,頓時塵沙飛揚。二鍋頭大吃一驚,轉過頭來,卻見蕭瀟已竄身在前,右手是短劍直刺而來。二鍋頭飛身空中,已躍到最高處,腳下無攀附之物。閃躲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短劍插進自己的胸膛,后心冷汗直流。

蕭瀟依舊眼神冰冷,就好似看不見二鍋頭一樣。

二鍋頭心知此次在劫難逃,索性閉上眼睛。突聽耳邊傳來一聲怒吼:「休下殺手!」,忽聽得耳畔呼呼乍響。只聽得叮嚀一聲,蕭瀟手中短劍脫飛離,一顆暗器打在蕭瀟胸膛,內勁之大可想而知。蕭瀟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連蕭沛臉上到處都是。頓時鮮血彌散,二鍋頭心驚,猛然睜開眼睛,卻見蕭瀟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而自己的身子卻穩穩的往下落。

二鍋頭心頭猶如刀割,滿腦子便是一句話:「蕭瀟受傷了?蕭瀟受傷了?」

「蕭瀟……」二鍋頭絕望的大喊。剛一落地,雙足輕點,便朝著蕭瀟飛身而去,便是要去接住蕭瀟。

突然眼前一道白影閃過,蕭瀟已經落入那人懷中。那人接過蕭瀟身子,落地一點,如一隻迅捷的雄鷹越過山頭,隱入了了樹林之中,生死未卜。

只聽得哐當一聲,蕭瀟的酒罈從天而落,摔得粉碎,剩下的酒滲入了泥土之中,留下一灘濕跡。二鍋頭見蕭瀟受傷被劫,生死未卜,心猶如焚足尖輕點,便隨著那抹白影追隨而去。

「爹……」蕭十一郎急奔而來。剛才情勢危急投石而傷了蕭瀟,不知蕭瀟傷勢如何?又被那白髮男子所劫,見二鍋頭如此著急的尾隨急追,其中必有誤會,當下提腳尾隨而去。

二鍋頭一口氣急奔數十里,朝著那白髮男子的足跡尾隨而去,越過山澗,穿到樹林裡面,穩落定身形。四周皆樹,哪裡還有人影,地上四面八方全是足跡,一時之間也不知從哪個方向而逃,也無從可追。二鍋頭心繫蕭瀟安危,臉上的血漬都來不及擦掉。

蕭十一郎輕功迅捷,很快便在樹林中追上了二鍋頭。見他在原地踱步,不假思索提氣飛身穩落身形,奔上前去。喊道:「爹!」。

「蕭瀟她?」蕭十一郎想起剛才的那一幕直打冷顫。如果剛才他來遲一步,此刻躺在地上的便是自己的父親,蕭瀟為何會有武功?難道她真的是如璧君所說,一直都是在欺騙著大家?蕭十一郎心中的疑犢不少於二鍋頭,心口卻也有些生疼。

「此事說來話長,蕭瀟身受重傷,又被人所劫持,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的下落,要是遭遇什麼不測,我這張老臉也活不下去了。」二鍋頭懊惱的說道。二鍋頭一生遇事沉著冷靜,也只有在蕭瀟的事情上才會心浮氣躁,此刻蕭瀟被劫,他那裡還放心得下。

「爹不要擔心,我立馬去尋,你現在立即回到連家堡去尋些人手來,一起幫忙找。」蕭十一郎冷靜的說道,他一定要找到蕭瀟,有些事情他要親口問清楚。

二鍋頭聽見蕭十一郎的話,當下也不遲疑,畢竟除了這樣,也別無他法了。只對蕭十一郎交代了幾句,使上輕功便朝著連家堡的方向疾馳而去。蕭十一郎蹲在地上,看著那滿地的腳印。半晌,朝著西邊而去。二人消失的地方,從大樹後面走出一個人來。頭頂銀冠,三千青絲所束,玉頰微瘦,眉彎筆挺,唇角微揚,一笑時左頰上淺淺一個梨渦,手中一把揚州摺扇,微微敲打著手心,遠觀竟是一個風流俊俏的公子。二人剛才的對話他在一旁可是聽得一清二楚,蕭瀟身受重傷,被人劫持,生死未卜?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將手中摺扇往後背一插,看了一眼蕭十一郎消失的方向,唇邊露出一個奸詐的笑容,蕭十一郎,諒你再聰明,此刻也還是中了我的計。

當下使上輕功,朝著蕭十一郎消失的方向背道而馳。那小公子一走,蕭十一郎又折返回來,偷偷的跟在了身後。蕭十一郎何等聰明,又怎會沒有發現早有人埋藏在此處?剛才不過是將計就計,引蛇出洞罷了,他蕭十一郎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要是沒點洞察力,覺悟能力,恐怕也不活不到今天。剛才他蹲下看腳印的地方,很明顯那些腳印是故意留下,目的便是讓人尋不著方向,但是仔細看時卻是漏洞百出。這些腳印之中,很明顯便是兩人所踩,腳印深淺不一。那人劫持蕭瀟,兩人之力腳印自是要深一些,而且那隻腳印腳掌卻是朝著西邊腳尖卻是朝東,眾多的腳印之中無非都是一般深淺,明顯是一人所為,到底是誰?

一連奔出數十里。「咳咳……」蕭瀟在連城璧的懷中嘔血不止,竟是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裳。連城璧抱著蕭瀟的身子,卻覺得越來越輕。他的心裡也越發的不安,鼻尖聞著醉人的美酒芳香,聽著風在耳邊呼嘯的聲音,什麼也管不了了,腳下卻是越發的快了。

來到一片湖邊,連城璧來到一塊大石頭上。輕輕的放下蕭瀟的身子使她面對著自己盤腿而坐,看著蕭瀟那張因為失血過多而顯蒼白的臉上,胸前卻是開出了一大片的血薔薇。看得連城璧的眉頭緊皺,心口刺痛。再也不遲疑,伸出手在蕭瀟身上的『氣舍』『肩井』『缺盆』諸穴上一點,雙手交叉運起內力,雙掌出擊抵在蕭瀟的雙肩,為蕭瀟輸送內力。卻發現蕭瀟身體裡面蘊藏著深厚的內力,既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力,那為何竟被自己連傷兩次?難道她有什麼目的?

連城璧實在是想不通她這麼做有什麼目的,但是此刻卻是危在旦夕,也不再多想,閉上眼睛,閉氣凝神,專心的為蕭瀟療傷。

尋著血跡,小公子一路找到了湖邊。一眼便看見了盤腿而坐在大石上療傷的二人,心下暮然一驚。那頭銀白色的發披散在身後,如瀑布一邊的雪白,耀眼的紅色背影背對著他,竟是那樣的熟悉,不可能?竟是嚇得後退一步,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的幻覺,怎麼可能是他?再次抬眼看時,蕭瀟那張蒼白的臉印入自己的眼帘,心下更是肯定眼前的男子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他?他與蕭瀟有著深仇大恨,怎麼可能會救她?

見著蕭瀟,頓時以前所受的那些傷害與恥辱如潮水般湧來,嘴角揚起一個陰狠詭異的微笑。心想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算你今日運氣好,死了還能做一對亡命鴛鴦。」右手抬起,指縫中竟是六七枚發著白光的細小鋼針。這小鋼針有七個稜角卻是沒有鋼尖,卻見他長袖一甩,那六七枚細小鋼針竟朝著蕭瀟與連城璧疾馳而去,猶如一陣厲風。

忽而風聲颯颯,連城璧耳尖一動。猛然睜眼瞧去,卻見空中白光一閃,六七枚鋼針飛射而來。心底猛然一驚,左手一收,抱著蕭瀟身子凌空一飛,卻已經站在另一塊大石上。只聽得叮叮叮幾聲脆響,那幾枚鋼針一起釘入石壁之中,激起一陣石屑,連城璧駭然。剛一落定身形,前方又幾枚鋼針朝著自己飛來,口中啐了一口,罵道:「該死!」。手上一點也不含糊,一掌朝著那幾枚暗器打去,只聽得一聲巨響,那幾枚鋼針已經落入湖中,連城璧鳳眼微眯,冷眼看著前方的樹林,空寂寂根本就沒人,看著眼前那打入石壁中的鋼針,殺意漸起。竟是『七棱透骨針』。據說天下的暗器,一共有一百七十多種,最可怕的便只有七種。『七棱透骨針』便是其中的一種。而據他所知的是,使用這『七棱透骨針』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素素。

正在思忖之際,忽又飛射幾道『七棱透骨針』,卻是比剛才的更猛更狠。快速將蕭瀟放下,飛身來到石壁前,提起右手運氣內勁在石壁上用力一拍。七枚『七棱透骨針』從石壁中脫離出來,連城璧撕下衣袍裹在手上,一個飛身將七枚透骨針握在手中,長袖一甩,五枚『七棱透骨針』從手中激射而出,朝著那幾枚『七棱透骨針』飛去。叮叮叮幾聲巨響,兩道暗器相撞,擦出一道道的電石火花,掉入湖中。卻見後面又是一枚暗器朝著蕭瀟方向疾馳而去,連城璧暗叫一聲不好,來不及多想,用力一撲到蕭瀟身邊,雙手摟住腰身在地上一滾,那枚暗器沒入大石中,心中立時鬆了一口氣。但是他卻忘了此刻身在大石上,下面是湖泊,這樣一滾,兩人竟然一發不可收拾的往湖中掉了下去,身子一傾,便見著了藏身在大樹後面的白衣,右手一甩,手中剩餘兩枚『七棱透骨針』朝著白衣飛速而去。

白素素幾次失手,心中很是不甘,當見到連城璧的尊容之時,心中也頓時鬆了口氣,不是他?殊不知眼中拚死保護蕭瀟的陌生男子正是連城璧,而連城璧為了掩人耳目,早已化裝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莫離。就連是白素素竟也沒能識別,只當是陌生人。從樹后探出頭來,剛一伸出頭來,忽見兩枚『七棱透骨針』又飛返而來,心下駭然,左足一蹬,身子飄然向後飛去。只聽得轟的一聲,頓時藏身的大樹已被炸得開一半,頓時木屑橫飛,塵沙飛揚。又聽見咚的一聲,湖面上突然水花四濺,而剛才的大石上的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白素素立即飛身上前來到岸邊,只聽得嗖嗖嗖幾聲,兩隻袖中只見白光一閃。數十枚『七棱透骨針』如雨點般散落在湖面上,白素素秀娥緊蹙,一張秀臉變得極其難看,既然讓他們給逃了。

剛一轉身欲走。忽覺面門一道鋪天蓋地的壓力席捲而來,眼前赫然出現一隻大掌朝著面門擊來。白素素將頭一偏,一掌擊空,忽而手掌橫削而至,白素素身子一傾向後倒去。同時右腳凌空而起朝著那人腕緣『太淵穴』踢去,不料還未碰到那人的衣袖,她的右腳一緊,既然被那人抓住了腳踝,白素素心中暗叫不好。忽然右腳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那人將白素素的右腳一擰,白素素身子騰空而起,左腳一個泰山壓頂之勢朝著那人的頭頂擊落。那人臨危不懼,抓著白素素的腳絲毫不放鬆,而此刻他已騰出另一隻手,看樣子硬是要硬生生的去接白素素這另一隻腳。白素素豈能讓他得逞,右手搭上後頸上拿出那把揚州摺扇,一按機括,數十道寒光激射而出。那人心驚,立即放開白素素的腳腕,白素素見著這個空當,又是幾道寒光激射而出,身子縱力一躍,退開數丈之遙。那人凌空一個翻飛,只聽得叮叮叮幾道聲音,數十枚『七棱透骨針』全都釘在了地上。白素素定神一看,口中驚呼而出:「蕭十一郎」。

看著蕭十一郎的身影,白素素的心中微驚,暗想道:「蕭十一郎不是朝著西邊而去么?此刻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發現了?」不管蕭十一郎為何在這裡,見他行色匆匆,定是為了蕭瀟那賤人而來。

白素素還未開口,蕭十一郎便率先開口道:「這位兄台,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紅衣的白髮人和一個穿紅衣的漂亮姑娘?」聽到蕭十一郎的問話,白素素心中冷哼,果真是來找蕭瀟那個賤人。

「素知蕭十一郎只對這武林第一美人沈璧君有情,沒想到今日卻在這荒山野嶺來尋找一個穿紅衣的漂亮女子」白素素笑得很開心。語中卻滿是譏誚之意,蕭十一郎聽她譏諷,不怒反笑。

「我見公子丹唇皓齒,青山黛眉。若是扮起女人來,說不定比春風樓的千嬌百媚兩位台柱花魁都要美上幾分呢。」語中儘是讚美之意,對著白素素甜甜一笑。白素素一聽,頓時臉色變得煞白,竟然將她與青樓女子相比,她何時受過這種侮辱。若是平時,她盡要讓這侮辱她的男子扒皮抽筋,不得好死,但是面對蕭十一郎,卻只有隱而不發。因為她深知自己的武功敵不過蕭十一郎,此刻也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將氣咽回肚子裡面。臉上嬌媚一笑,看著白素素臉上的笑容,蕭十一郎不覺得渾身一哆嗦。白素素氣的咬牙切齒。

「閣下不是問我是否看見一個穿著紅衣的白髮男子和一個穿著紅衣的漂亮姑娘么?」白素素的眸中散出算計的光芒。

「是啊,你見過他們?」蕭十一郎語中欣喜。看著蕭十一郎的笑容,白素素也笑得更深沉。

「剛才我在林子裡面的卻是看見了,那兩人便在那邊的大石頭上,不過……」。白素素忽而變得扭扭捏捏,支支吾吾起來,臉上還浮出一抹不自然的嬌羞之色,看著她這副模樣,蕭十一郎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過什麼?」蕭十一郎追問道。

「不過,我離得太遠沒能看清面貌,至於是不是閣下要找的人就很難知道了。當時我看見那男的衣裳半敞,女的躺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麼。不過,這明眼人不用看也就能猜出個七八分,這荒山野嶺的,孤男寡女衣不蔽體,定是在行苟且之事。」白素素唇角微揚,要知道這女人的清白可是比性命都看的重要,看著蕭十一郎的臉,果真一下子變得鐵青,白素素心裡頓時出了口惡氣,但是臉上依舊不言苟笑,一副鄙夷之色。

「兄台可知他們此刻人去了何處?」蕭十一郎一字一句的問道。

「喏。」白素素指了指他的身後,蕭十一郎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湖面平靜無波。意思是已經掉進了湖中,蕭十一郎還想再問什麼。剛一轉過身來,忽然眼前黑影一閃,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眼前竟成了一片白霧茫茫,塵沙飛揚,竟是一顆青彈。風中夾雜著一絲絲疾厲的風聲,蕭十一郎眉頭一擰,斜身後翻,身子一側,手中接住三塊『飛蝗石』,身子飛身借力躍開一丈,幾枚『七棱透骨針』釘在地上。待煙霧散盡,哪裡還有人影,此刻他的心卻是有些生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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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醉卧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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