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抉擇

第一百零七章 抉擇

突然之間人聲嘈雜,凌亂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刀劍的砍殺聲朝著這邊奔了過來。連城璧轉過身來,卻見蕭十一郎和二鍋頭突出重重的包圍殺了過來。蕭十一郎卻見這偌大的石廳之中,一條點滿燈籠的大道直通向石座,座位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衣,帶著銀色面具的白衣男子,他的旁邊卻是恭敬的站著昔日連家堡的守衛賈信。這大廳之中站滿了黑衣人,個個手拿佩刀,神情戒備的看著蕭十一郎和二鍋頭。二鍋頭被蕭十一郎剛才藏刀石室中退出來的守衛圍在垓心,蕭十一郎和二鍋頭前進一步,眾人便後退一步,一直來到了石室大堂中間。

蕭十一郎冷聲道:「連城璧,老朋友來了,還不出來打聲招呼!」蕭瀟一聽這聲音,渾身一顫,這個聲音不是她心中日思夜盼的蕭大哥又是何人?卻聽大廳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大笑之聲,又聽得一個聲音朗聲道:「蕭十一郎,你果然來了!」蕭十一郎只見眼前紅影一閃,一道紅影片刻之間已經變成了一個穿著紅衣的男子。卻見他身上披著一個大紅披風,將他的白髮都裹在了披風之下。白素素和賈信立即起身,單膝跪地,恭敬的喊了一聲:「少主!」

蕭十一郎笑道:「我蕭十一郎何時變成膽小鬼,不敢見人了?若是連兄想我了,只要派人來連家堡支會一聲,在下必定不會爽約,連兄又何必對兩個弱女子為難?」蕭十一郎邊說邊仔細的打量著連城璧,但是他的頭髮被遮住,卻是無法確定連城璧便是那吸血狂魔。

連城璧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蕭十一郎,多日不見,想不到你還是如此油腔滑調。」蕭十一郎沒有反駁,只是淡淡一笑,笑道:「連兄此言差矣,蕭某生性放浪不拘於形骸,言語自然是有些幽默風趣,卻不是油腔滑調。」

二鍋頭心繫沈璧君和蕭瀟的安危,哪還有時間聽連城璧廢話,眉頭一擰,冷聲道:「昔日的連少堡主是武林中的人人敬仰的少年英俠,卻想不到如今卻是假冒別人,搶人妻子,滅人滿門的卑鄙無恥的小人。」二鍋頭自然是說的昨日之事,沈璧君和雖然被鎖在銅板之中,但是卻是能清楚的聽見眾人的談話。當他聽到蕭十一郎的聲音的時候又是欣喜又是擔憂,但是卻是苦於啞穴被點,全身又是動彈不得,只要一動,便是萬箭穿身之痛。也不知道到底關在什麼東西裡面,卻只覺得又悶又熱,幸而在鼻子的地方啊留了一個小孔,才不至於窒息而死。但是她還是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心中只有干著急,卻是在心中無聲的大喊:「十一郎,我在這裡!」

蕭瀟亦是如此,也不知道連城璧將自己給綁在什麼地方,為什麼爹爹和蕭大哥看不見自己,他的全身穴道被點,亦是本分都動彈不得,只覺得每分每秒都如坐針氈。但是聽著二鍋頭的話,二人心中均是一頭霧水,連城璧假冒別人,搶人妻子,滅門滿門?蕭瀟雖是早知道連城璧心腸歹毒,心狠手辣,但是聽見二鍋頭這樣說,心中咂舌。假冒別人,搶人妻子的事情倒是小事,但是滅人滿門卻是滅絕人性。蕭瀟突然想起了日本侵略中國時的南京大屠殺事件,那時聽見這個事實的時候,無不都是嫉惡如仇,深惡痛絕。當下對連城璧的印象又是低落到了谷底,心中也將連城璧的祖宗十八代全都問候了個遍。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被連城璧滅了滿門,蕭瀟只有在她心中為那人默哀三分鐘。聽見二鍋頭的話,沈璧君與蕭瀟卻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有安安靜靜的聽著。

卻聽見連城璧哈哈一笑,道:「二鍋頭,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假冒蕭十一郎,奪人妻子可有證據證明?難道你沒有聽見外面的傳言嗎?都說蕭十一郎簡直禽獸不如,竟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妹,還不知廉恥的在蕭瀟嫁給司馬相的婚禮上公然搶親,甚至還滅了司馬山莊的滿門,讓司馬山莊在一夜之間化為灰燼,司馬山莊少主司馬相下落不明。」聽著連城璧的話,蕭瀟的腦袋猶如五雷轟頂一般,震得她腦袋嗡嗡作響,此刻她滿腦子只有一句話——她嫁給司馬相?而且還是昨天?

突然之間蕭瀟的腦海中電光火石般的閃過,昨日她醒過來的時候,卻見一片紅色映入眼帘,但是正當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突見眼前伸出一隻白玉般的手來點了自己的穴道,後來醒過來的時候便已經身在逍遙窟中了。又聽見連城璧說昨日死自己嫁給司馬相的大喜之日,想來是連城璧趁機將自己給抓了來,但是要躲過眾人的耳目,將戲演下去,肯定便要找一個假蕭瀟代替自己,想必假蕭瀟應該便是白素素無疑了。蕭瀟現在對天吶喊,天啊!這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麼事,我為什麼要嫁給司馬相?但是卻無人給她解答。

沈璧君心中更是吃驚,當聽見連城璧說蕭十一郎喜歡上了自己的親妹妹,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蕭瀟劫走,還滅了司馬山莊滿門。只覺得這是她聽見最為震驚的消息,她心中本來就擔心蕭十一郎愛上蕭瀟,現在聽連城璧說出來,心中卻是猶如一潭死水,面色煞白,便要暈去。

卻聽蕭十一郎道:「蕭十一郎是江湖中最聲名狼藉的大盜,蕭某也不想要去辯解什麼,但凡理解蕭某的朋友便知道蕭某的為人,蕭十一郎從來都是敢作敢當,在下沒做過的事情,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能將這件事情扣在蕭某的頭上。更何況傳言這種東西本不可信。就像是人人都說連少堡主如何光面磊落,但是誰又知道連少堡主是個怎樣的人?蕭十一郎的名聲也是傳言出來的,難道就一定可信嗎?連兄,至於你說的搶親滅門之事,恐怕你心中更清楚,不是嗎?」蕭十一郎說得雲淡風輕,卻是句句有理,而且話中更是別有深意。

蕭瀟聽著蕭十一郎之言,心中更是說不出的得意,簡直就是說到了她的心坎里,她本來就不相信蕭十一郎是這種人,定然是有人栽贓陷害。這個人自然就是連城璧了。心中冷哼一聲,更何況連城璧說蕭大哥愛上了自己,這更是一件八輩子打不著邊的不可能的事情。或許別人不知道蕭十一郎與沈璧君之間經歷過什麼,但是蕭瀟卻是十分的清楚,蕭十一郎與沈璧君歷經生死,情比金堅,又怎麼可能愛上自己?所以說傳言這種東西的卻是不可信。想到這裡,蕭瀟的心中卻是說不出的難受與苦澀,有一種落寞的東西在心中滋長蔓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難道是自己與蕭大哥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嗎?可是為什麼她會忘記,只要一去想,頭卻是痛的像要炸裂一般。

聽到蕭十一郎的回答,身旁的賈信卻是怒火中燒,上前將劍一橫直指蕭十一郎,喝道:「蕭十一郎,傳言雖不可信,但是卻也不是空穴來風,憑空捏造出來,你既然敢做,又為什麼不敢承認?」突然之間一道奇怪的聲音響了起來,本來就安靜的逍遙窟內更是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得聲音,眾人面面相覷,握緊手中的劍尋找著奇怪聲音的來源。連城璧冷眼看著眾人的顏色,眾人臉上卻是滿臉戒備。但見蕭十一郎和二鍋頭臉上沒有一絲驚疑,更沒有一絲表情,心道:「難道他們來的不只是兩個人?還有高手隱藏在暗處?」當下更是多了幾分戒備,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

白素素道:「不知是哪位高人,請現身相見?」白素素的聲音並不大,語中卻是充滿了威懾力,在這靜寂的大廳中更是顯得凌厲逼人傳進眾人的耳中。但是沉靜半晌,卻是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她心中微怒,卻是隱而不發,臉上打起了七分戒備。

片刻之間,那奇怪的聲音突然又傳了出來,在這靜寂的廳中顯得格外的響亮與詭異。白素素怒火中燒,只聽得刷刷一聲,長劍便已經出鞘,直指蕭十一郎。而眼睛卻是環掃四周,只聽得一聲嬌喝:「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突然之間,一陣鏘鏘鏘鏘的拔劍聲,眾守衛已是長劍出鞘,散發著冷冽森森的寒光。正在眾人都十分警戒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卻是滿臉窘迫,那便是蕭瀟。此刻的她已經是羞得滿臉通紅,臉上猶被火燒,幸而這此刻頭上蓋著紅蓋頭遮住了臉,不然她真的是羞得無地自容。又聽見咕嚕嚕的聲音,卻是從她的肚子裡面發出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吃飯,總之餓極了。雖然才吃飯不久,但是就那點連半點油沫腥子都沒有水煮白菜,能支持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蕭瀟現在是又囧又餓。

蕭十一郎的聽著這奇怪的聲音不時地傳來,他的臉色變得很奇怪。突然之間,蕭十一郎朝著連城璧突然欺身攻去,這一下兔起鶻落,迅捷之極,誰都沒有料到蕭十一郎突然發難朝著連城璧攻去。連城璧雖然早有防備,但是對蕭十一郎的突如其來還是有些驚慌失措,只是眨眼的功夫蕭十一郎便已經來到連城璧身前。只聽得錚的一聲,割鹿刀便已經拔出了鞘,發出青幽幽的白光朝著連城璧砍去。連城璧心驚,立即化為一道紅影,險險避過。再見時,卻見蕭十一郎直朝著白素素和賈信奔去。只是眨眼的功夫,整個大廳裡面劍光霍霍,刀劍相撞的聲音不絕入耳,蕭瀟聽得心中直冒冷汗,擔憂不已。當然是擔憂蕭十一郎和二鍋頭受傷,而肚子卻是一直不消停的抗議起來。

白素素瞧著蕭十一郎朝著自己而奔而來,白素素飛身而起,只聽得嗖嗖嗖幾聲疾厲,蕭十一郎看見眼前一片如雨點般的寒光朝著自己的眼睛直射而來。當下割鹿刀一揚,伸手格擋,只見那數十枚的七棱透骨釘在遇到割鹿刀刀身之時瞬間變成了粉末,消失不見。白素素心中大吃一驚,終於知道為什麼江湖上傳言,得割鹿刀者得天下。割鹿刀非一般利器,不僅削鐵如泥,而是將鐵器能瞬間變成了粉末,那麼人在割鹿刀下又能算什麼?蕭十一郎的身形很快,手中握著割鹿刀,白素素得知割鹿刀削鐵如泥之後,卻是再也不拿東西來抵擋,因為他知道根本無用,對著賈信喝道:「快閃開!」當下身形一躍,便已經跳開了數尺,藏身於寶座之後,蕭十一郎身形極快,只聽得砰地一聲,剛才那數百斤的石座瞬間已經變成了兩半,割鹿刀劃過,猶如切豆腐一般,甚至連一點石屑都沒有飛出來。蕭瀟只聽得耳畔刀劍的鏘鏘聲,還來不及反應,突然脖子一涼,餘光瞧去,卻見脖子上已架著一把冷森森泛著寒光的短劍。卻聽見一個清亮的聲音在耳邊暴喝:「蕭十一郎,還不住手!」

蕭十一郎卻見白素素的手中一把短劍架在一個身穿大紅嫁衣,但是面龐卻是被大紅蓋頭蓋住,看不到面容,他的心中砰砰直跳。聽著白素素的暴喝,果真是不敢上前,而是愣在了原地。二鍋頭跳開打鬥來到了蕭十一郎身邊,卻見蕭瀟被鐵鏈拴在石柱上,心中又是激動欣喜,又是憎恨憐憫。看著白素素早已是目露凶光,真恨不得撲上去一劍殺了個銀面男子。但是蕭瀟現在在他的手中,他卻什麼也不能做。

蕭十一郎心中故作鎮定,冷笑道:「你以為就隨便抓了個人質,就能威脅到蕭某嗎?」白素素見他不信,唇角微揚,伸手將蕭瀟頭上的蓋頭一扯,露出那張傾世的容顏來。但是短劍卻是始終架在蕭瀟的脖子上。蕭瀟看見了蕭十一郎和二鍋頭看見自己的驚詫臉色,她的心中甚是歡喜,想不到在死之前還能再見蕭十一郎一面,此生也足了,無奈口不能言,不能跟他們說上一句話。

二鍋頭見蕭瀟面上無悲無喜,見著他們眼中欣喜無限,但是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連嘴唇都不曾張一下。又見蕭瀟身上被鐵鏈拴著,便知蕭瀟便制止了穴道。心中更是心疼。此刻那些守衛已經全部都守到白素素的身前,個個神情警戒。連城璧突然之間出現在眾人的身前,卻是背對著蕭瀟而立,頓時遮擋在了蕭十一郎和蕭瀟的身前。

又聽得一個渾厚的聲音朗聲道:「蕭十一郎,你看這是什麼?」眾人循聲望去,在黑暗的燈光下,蕭十一郎和二鍋頭卻見一個黝黑的銅人被捆在一個石柱上,上面的鐵鏈子有碗口般粗細。蕭十一郎已經怒不可遏,但是他卻不能做些什麼,握著割鹿刀的雙手因為憤怒而顫抖,發出霍霍的聲響,而那個渾厚的聲音便是賈信口中發出來的。

蕭十一郎等人又見他伸手在銅人的臉上一按,只聽得破空尖銳的聲音,裡面露出沈璧君那張蒼白的容顏。蕭十一郎此刻又驚又喜,又恨又怒,驚怒交集的臉上看起來卻是十分的可怖。

二鍋頭的聲音也因為憤怒而顫抖,低沉著聲音:「連城璧,你口口聲聲說愛著璧君,你怎麼能如此狠心的對她?」聲音中是壓低的怒氣。

連城璧來到沈璧君的身邊,沈璧君方才瞧見蕭十一郎的時候眼中也是欣喜無限。突然之間卻見連城璧走了過來,頓時眼帘一垂,臉若冰霜的撇過頭去。連城璧微微一笑,柔聲的對沈璧君說道:「璧君,你不是說蕭十一郎總是會在你危難的時候挺身而出,處處守護著你。今天我就讓你看看,到底蕭十一郎有多麼的愛你,多麼在乎你。你放心,就算蕭十一郎負心薄性,我連城璧也永遠不會拋棄你。」

又轉過頭來對著蕭十一郎道:「蕭十一郎,今天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若是要救人卻只能救走一個,而另一個便要替你去死。」連城璧的話就像是一顆顆釘子一樣釘在蕭十一郎的心上。沈璧君臉上輕顰薄怒,臉上怒瞪著連城璧的臉,心中卻是緊張不已,其實她心中也想知道到底在她和蕭瀟在十一郎的心中到底哪一個更重要。若是蕭十一郎選了救蕭瀟,她在這世間活著便已經沒有了意思,還不如一死,就算連城璧不會殺她,她也絕對不會獨活下去。但是十一郎若是救了自己,蕭瀟是他的親妹妹,連城璧恨他入骨,又怎會放過蕭瀟一條生路?她雖然之前懷疑蕭瀟,但是卻在此刻也憐惜蕭瀟起來。

蕭瀟一聽連城璧的話,心中只是苦笑,心道:「連城璧啊連城璧,難怪沈璧君要離開你,想不到你心腸如此狠毒,竟是拿著我和璧君來要挾蕭大哥。可是連城璧你怎麼會想到,璧君與蕭大哥二人之間的有多深厚,而我蕭瀟終究只是一個過客,蕭大哥的心中自始至終卻只有璧君一個人啊!蕭大哥和璧君早已經歷經生死,又怎會怕死,但是蕭大哥若是救了我,你殺了璧君,蕭大哥又怎會獨活下去?你雖然沒有親手殺了蕭大哥,但是卻是害死了兩條人命。我反正遲早便是要死在你的手中,早死和晚死有什麼區別?不知哪位偉人說過: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倘若能用自己的命救了兩條人命,就算是死了也有人記得我,這樣黃泉路上也安心。我又怎會讓你如願?」

她也在突然之間明白,一旦愛上一個人是不懼生死的。只要喜歡的人幸福的活著,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無怨無悔。

但是一想到此刻便要死在這裡,還沒有找到小謹一起回到現代,甚至還來不及孝順父母,此生再也見不著自己的父母。頓時之間一陣悲傷湧上心頭,眸中一陣霧氣暈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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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連城之暴主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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