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唯一的晚餐(下)

第十章 唯一的晚餐(下)

(三)

床上的女人見狀,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她哭道:「你就是欺負人家失去了道行,即便是如此人家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哦?」青澀微微一笑,腳下卻沒有停。

床上的女人道:「你要是敢上床,敢靠近人家,我就咬了自己的舌頭,以求保全名聲。」

青澀掀開了床上的簾帳,忍俊不禁道:「保全名聲?我們夫妻十年,你還有什麼名聲可以保全?」

「我有!」床上的女人用力的點了點頭,說着她已經伸出了舌頭,準備咬舌自盡。

人要是虐待別人總有點難度的,但是虐待自己,卻就是很容易了許多。而現在,床上的這位就是在虐待自己。

青澀靜靜地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雖然很疲憊,但是卻依舊有種說不出的清澈,青澀心道:「還真是個小孩子作風,逗逗她就成了這樣,看來以後不能再這樣開玩笑了。」

青澀探進去的頭,又縮了回去,他的確不會對她怎麼樣。

她依舊是她。

他也還是青澀。

青澀嘆息一聲,隨後在過道中找來了乾草鋪在地上,隨後背身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四)

日子便這樣一天天的過着,藥店的生意從來也都不用他自己去操心,因為這些瑣事前前後後都是餘三搭理的,餘三的確是個很能幹的人,人不但老實、會做菜,而且還看得一手好病,每天的前來看病的每次都是找餘三,好像每個人都把這裏的老闆本來當做是他一樣。

對此,青澀也沒有感覺什麼不妥,周圍的鄰居人都挺不錯的,有時候吃中午飯的時候還會送兩個煮熟的雞蛋過來,並詢問一下他老婆玉蘭的病情怎麼樣了,人情冷暖,或許和自己的藥店多多少少有些關係。

至於他打坐練氣的事情,他當然也沒有落下,每天清晨他都會早起打坐,晚飯後待餘三回家后他也會練習一個時辰,當然這些事情都是要避開他「老婆」——玉蘭,那個自稱是天真的女人。

說到天真,這幾天她居然也漸漸安靜了下來,這幾日,青澀喂她吃飯的時候,她也沒有了往日的哭鬧,也沒有了摔東西的小性子,她有的只是平靜。

又或許她已經開始說服自己去嘗試着接受眼前的現實了,畢竟隨着時間的推移,女人都是會說服自己接受現實的,而且只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哭鬧是用來發泄的,而不是用來解決問題的,所以她的哭鬧毫無作用與意義可言。

……

又到了晚飯時間,青澀像往常一樣,要喂床上的病人吃飯,說實在的青澀從來沒有做過這件事情,但是自從他來到了這個小藥店之後他必須這樣去做,去照顧床上的這個病人。

輕輕地吹,而後慢慢的送入她的口中,床上的女人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靜靜地望着眼前這個面相老實的圓臉中年男子,輕聲道:「都二十多天了,你為何這樣不厭其煩的照顧我,喂我吃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青澀聽了這些話,突然很想笑,但是他沒有,他道:「很簡單,因為我是王彥新,而你則是我的老婆玉蘭,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再說在生病的時候,老公照顧老婆有什麼不對?」

天真靠在床頭,微微道:「雖然你不是我相公,但是,我以後要是有福氣,我也會找一個和你一樣願意照顧我的男人。」

青澀笑而不語,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女人說的是孩子話了。

天真吃了一口湯,微微道;「對了,你想不想知道,那個瘋女人為什麼要捉我?」

青澀微微道:「什麼瘋女人?」

天真道:「就是將我禁錮在血池中的那個瘋女人啊。」

青澀搖搖頭道:「玉蘭,你說的話,我怎麼老是聽不大懂。」

天真嘆了口氣道:「其實對你說,也沒有什麼不好,因為你聽不懂,因為你不是仙魔兩道的修道之人。」

青澀苦笑道:「按你的口氣,你好像修道似的。」

天真道:「本來啊,我可以御劍飛行,不信我給你試試……」說到這裏,天真微微嘆息了一聲道:「可惜現在不行了,我也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封住了我的三大穴位,氣勁用不上來,想給你證明也難了……」

青澀喂完了最後一口,緩緩起身,端起小碗準備出去。

卻聽天真又道:「對了,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來過這裏找我?」

青澀腳下不停,口中說道:「沒有。」

天真又追問道:「真的沒有?」

「沒有。」

天真嘆息一聲道:「那就好,要是有奇怪的人找我你一定要對我說!」

青澀苦笑,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每天到這來來抓藥的人倒是不少,但是說道奇怪的人,還真是沒有幾個。

只是前段日子,青澀在門外靠着椅子曬太陽時見到了之前月宗的那兩個弟子,一個是路小生,另一個則是方師兄。

他們經過這裏的時候,還問了問自己有沒有見到過一個年輕貌美的綠意少女,除此之外,就是一個天天都這裏買葯的男子。

他每次來的時候,都要買上二兩藏紅花和一錢砒霜。

起初的時候,青澀還真沒有在意什麼,畢竟抓藥的事情餘三代辦,自己負責收銀子就行了,每天平平靜靜也可以維持生計。

但是這個男子卻在接下來一個月每天都是如此,他不但每天都來,而且都來得特別晚,每次青澀快要關藥鋪的時候,這個男子就會來這裏買葯,和之前一樣依舊是二兩藏紅花和一錢砒霜。

吃飯的時候,青澀和餘三無意間也說到了這件事情,餘三依舊憨厚的微笑着說道:「王掌柜,最近那個經常來我們藥店買葯的男子你注意到了么?」

青澀微微一震道:「你說的是,那個經常來買二兩藏紅花和一錢砒霜的男子?」

餘三點點頭道:「是啊,他每天都來,而且每天買的葯都是相同的種類和數量,就這幾天為了進葯,我已經跑了三四次了……前面幾次我還不怎麼注意,但是時間久了卻不知道他每天買少量的藏紅花和一錢砒霜,你倒是說說這有什麼用?」

青澀點點頭道:「藏紅花?那是女人補氣血用的么?至於砒霜則是劇毒……」

餘三用力的點頭道:「是啊!而且他伸手取葯和付錢的時候,總是躲躲藏藏的,而且動作也很麻利兒,好像很不願別人看見他似的。」

「而且他每天來的時間,也是藥店要關門的時候,這時候巷子裏的人也是最少的時候。」

「掌柜,你說他好端端的一個男人,為什麼天天要來買藏紅花?總不會當做飯來吃吧!還有砒霜……」

青澀搖搖頭道:「藏紅花,或許他老婆需要也說不定……至於砒霜……」

雖然青澀這樣說,但是他隱約覺得並不是這樣,他自己當然也想不通,可是每個人都有好奇心,時間一久,青澀的好奇心也被引了起來。

當然,天真依舊在屋內,青澀和餘三的的談話她當然也聽得十分清楚,待餘三回家后青澀又和往常一樣端著熬好的雞湯走進了內屋。

在喂天真喝湯的時候,天真終於忍不住問道:「剛才聽你和餘三說起有個天天來買藏紅花和一錢砒霜的男人。」

青澀點點頭道:「是。」

天真微微道:「每天都買二兩?」

青澀點點頭道:「是。」

天真疑惑道:「好端端的男人為什麼要買女孩兒用的東西?對了,你知道他為什麼天天要來?」

青澀搖搖頭。

天真道:「你覺得他會不會……會不會是月媚兒派來捉我的?」

青澀雖然知道月媚兒這個人,但是他依舊苦笑道:「月媚兒?是誰?她為什麼要派人來捉你?」

天真道:「月媚兒是青鋒鏢局的現任當家,兩個多月前我就被她捉住了,她要知道那個東西的下落,就必須依靠我的幫助,要是沒有我,即便是知道了也得不到。」

青澀苦笑這搖搖頭道:「你又開始說胡話了,青鋒鏢局的大當家在西南一十六地呼風喚雨,什麼東西沒有見過,怎麼可能為了一樣東西捉你?況且你還是我王彥新的老婆,一個普普通通的藥店老闆娘……」

說到這裏,天真已經不喝湯勺中的湯了,她的眼睛中燃燒着怒火,每次青澀說她是自己老婆的時候,她都會這樣,這時候最明智的事情就是趕快溜掉。

有一天晚上,那個神秘的男人剛買過東西回去沒有多久,隔壁街坊鄰居李老婆子抱個大竹筐沖了進來,她氣喘吁吁,顯得十分緊張,她急切道:「我知道了、知道了、王……王掌柜……」

青澀正準備關門,他望着這個老婆婆微微一笑道:「李大娘,你說你知道什麼了?」

李婆子喘著粗氣道:「我知道他住哪裏了?就是那個天天來這裏買葯的那個人。」

青澀還沒有開口,卻聽收拾葯櫃的老實人餘三道:「他住哪裏?」

李婆子道:「他就住在小巷子東頭,鏢師劉三的家中。」

餘三奇怪道:「你可看清了?」

李婆子用力的點點頭道:「那是!我看得一清二楚!」

劉三是青鋒鏢局的鏢師,進鏢局也不過幾年,他雖然進鏢局的時間很晚,但是家中卻很富裕,在這條巷子中就數他家的院子最大,房子最闊了,他常年走鏢,每年呆在家裏的時間也少的可憐,至於朋友他在當地除了鏢師之外好像也沒有誰。

李婆子喘氣道:「自從他們搬到這邊之後,我就常常去他們那裏串門,劉三有一個俏老婆,有時候繡花什麼的也找我,這劉三經常在外走鏢,所以很少回來,家中沒有男人更是自然的,可是……這些天我無意中,我卻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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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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