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見吵嘴
又是一個夜晚，城市裡很少有這麼靜的時候，因為時間太晚了，末班車剛剛開過去，碧塵提前一站下了車，今晚她不著急回家和啟波聊天，她只想一個人走走、靜靜心，路上只有計程車在四處兜客，不時的也向碧塵鳴笛，連日的傾訴使碧塵沉積在心的「結」打開了許多，人也輕快了許多。啟波在碧塵的心裡分量越來越重，相互之間的信任換來了相互之間的語言愛撫。
啟波和碧塵都有一段艱難的心理路程，所以兩個人在情感上很靠近。啟波的妻子去世后，他確實做了不少荒唐的事，也歷歷人生種種。母親一直守侯在他的身邊，愛護著他。浩大的母愛最後召喚回那顆偏離軌道的心。但母親也永遠的走了，啟波未愈的傷口又添新傷。
他和碧塵說：「要是你早些出現，也許我不會走的太遠！」他的話說的很真，碧塵也有一樣的感覺：「我也這麼想，要是你早出現會改變我，我們會早成為知己！」
「是的、是知己！」啟波回應碧塵，兩個人又都沉默了。
碧塵一個人遊盪在路上，想著和啟波聊天的內容，啟波的出現分去了她對老公一半的挂念，啟波是她網上的牽挂，她願意見到他亮著的qq頭像，想和他聊天。上網不再是空洞的名詞，是真實情感的依戀，雖然他們都不知道對方長的什麼樣子，也許在街上有過擦肩而過的遺憾。
「啟波！」碧塵在心底輕輕的喚著他的名字，啟波只是個名字和語言的印象，人是無形的，也不可以判斷出他的音容笑貌。她想知道他的樣子、又怕見到他的樣子，碧塵的心裡很複雜，情感也很複雜。只是還沒發現自己已經超越了「知己」的界限。女人如花，要人來欣賞、來澆灌，碧塵如一盆幽蘭，正是濃情萬種的季節，啟波正好來到她的面前。
碧塵終於回到樓上，她沒急著去開電腦，而是去洗了個澡，舒舒服服的整個人都精神多了。她站在鏡子前，放開頭髮看著鏡中的自己，風韻韶華掩飾了花季少女時的不知所措，雖有細紋悄悄爬上眼角，到添了幾分的精明。碧塵很自信的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當初和洛源談朋友的時候，公婆都不是很贊同，二老認為兒子應該找個門第、學歷都相當的女孩，而碧塵不僅學歷低，還是農村戶口並且沒有固定工作，家庭還有些問題。但洛源很堅持，他堅持帶碧塵來見父母，讓父母看完再下決定。碧塵只和公婆相處一個整天，公婆就同意碧塵和兒子交朋友，她溫婉的態度和善解人意打動了公婆，碧塵不是那種美的一發不可收拾的女人，但她有種親和力，來自骨髓的豐潤庸懶的舉止。
碧塵看看時間以是午夜十點半。啟波在幹什麼呢？她打開電腦掛上qq啟波還在線，沒等碧塵點開他的頭像，啟波早已經開始晃動了，碧塵的笑容立時飛揚在臉上。
「怎麼晚才來？」這是啟波的問候詞。
碧塵輕盈的打出一行字：「是啊，我今天有事，所以來晚了，你在幹嗎呢？玩的很高興吧？」
「還說呢，我擔心一晚上，我怕你晚間一個人走有事。」
「哈哈，不會的，我都習慣了。」
「還笑呢，我都出汗了，我是真的擔心啊！碧塵你不能有事的，我很怕啊！」
&nbsp；碧塵有點內疚：「下次不會了，我一定準時。」
「哦，那到不用的，辦正事重要，我只是心裡承受不了，瞎想。」
「對不起，啟波。」碧塵真誠的道歉。
「哈哈，怎麼說這話，你也沒錯啊！」啟波的字快樂的轉著：「不過下次還是不遲到的好，免得我心神不定。」
「好啊，我保證！」碧塵在電腦這邊舉起手。
「哈哈，拉鉤！」啟波還發來一個歡跳的qq表情。
兩個人都忘記了年齡，像是沐浴在春天裡的嫩芽小草，自由無拘束的放縱語言：「我現在走在街上，看到三十多的女人就多看幾眼，有氣質的就追一段路跟蹤，看看是不是碧塵呢！」啟波說道。
「哈哈，你笑死我了，人家報警抓你啊！」碧塵笑的肚子疼。
「幹嗎抓我，我在找人，不是就算了。」啟波回答道。
「哈哈，我看你要挨打了。」
「呵呵，我要是被抓了你去保我嗎？」啟波問碧塵。
「不去，我不跟你去丟人。」在心裡碧塵點了點頭。
「你可是我唯一的知己啊！你不去我就在也找不到人保我。」
「好吧！那我就去吧！」
「這才是好孩子，要天天學雷峰！」
「哈哈，你亂追女人也是學雷峰啊？」
「雷峰也是人啊！他也喜歡出眾的女人啊！」
「你別胡說，好人都讓你說壞了。」
「呵呵！碧塵，你老公什麼時候回來啊。」啟波突然問道。
「快了，就這幾天吧！我也說不準的，他沒一定的。」碧塵答道。
「哦，那他回來我們就不能聊天了。」啟波提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哈哈！他回來也只呆幾天而已，工作很忙！」碧塵想起洛源要回家也很高興。
「幾天也很漫長啊！」啟波憂慮的說：「我天天都想和你聊天。」
碧塵無語了，她也很想啊！即使是沒有私弊的事當著老公的面，和別的男人聊天那場面也太尷尬，洛源知道我和陌生人聊天會怎麼樣呢？會發脾氣嗎？碧塵心想洛源會是什麼反應，結婚十年洛源對她的愛以是很模糊，自己還在不在他心上呢，碧塵想到這心裡有股酸酸的東西在做怪。
「我不上線時，你給我留言吧，我會看的，我也會給你留言的。」碧塵對啟波說。
「好主意！碧塵你真的聰明，我就喜歡你的聰明。」啟波誇獎道。
「這算什麼聰明啊！」碧塵有點生氣。
「聰明的小女孩「啟波顯然沒聽出碧塵語氣里的火藥味，還在調侃。
「我在你的眼裡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很爛嗎？」
「怎麼說話呢，我從來都這麼想過，你在自己輕賤自己。」啟波也生氣了。
「我是問你，你怎麼想我？」碧塵追問道。
「沒必要回答」啟波很乾脆。
碧塵傷心了：「那就不要理我了，拉黑我吧。」
「我是好人，不幹這事。」
「我是壞人，我干這事。」碧塵很是生氣，但她沒有拉黑啟波的頭像，她在等他和自己說話，可是啟波在線卻不再回復她。
碧塵賭氣關了電腦，碧落哭了，哭的很無助、很委屈，她無情無緒的倒在床上，捲縮著身體，還在流淚。她知道她不是為在qq上吵架的事而哭，但莫名的眼淚已止不住。索性讓它盡情的淌，沖刷內心的委屈。
這一夜，碧塵幾乎沒睡過，她在想、想她自己，她的這一生的價值在哪裡。
離開那個閉塞的村子，跟姨來到城市居住，住在陌生的親姨家，（姥姥和姥爺已經作古）不管姨是多麼的好，姨還要面對她的家人，姨有時是為難的，即使姨家的人都不說什麼，碧塵也覺得出她是外人。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碧塵從沒大聲的說過話，默默的收拾房間、做飯洗衣、連衛生間都清理。碧塵最怕全家在一起的時間，自己太多餘。姨夫是個好人，但平白的家裡出來個吃閑飯的，生活日用上又多了一筆，姨和姨夫都是小工人，工資就那麼一些，姨的獨生女還在念高中，花費開銷也很大，家庭經濟也是捉襟見肘，但再難日子也要過的，只是碧塵如踩在鐵板上坐立不安。
碧塵終於進了一家工廠，那年她十八歲。這是家私營的小工廠，碧塵雖然生在農村，只是在家收拾家務、做飯洗衣，沒幹過太累的活。這是一家鞋廠，碧塵做的這道工序叫「綳楦」。就是把紮好的鞋面用小釘釘在木頭楦上，是很累手的工種，整天和鎚子、鉗子、剪子、刀打交道，碧塵沒有任何的想法，腦袋裡一片空白，只是幹活掙錢，只要能掙到錢，自己就可以生存了。
對於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女孩是很容易，強化勞動是能磨損人稜角的，生存只是一個簡單的概念，只是為了一口飯而活，活的是多麼的無力啊！堅持的目標就是要生存。
碧塵的手再也不是嫩白柔軟十指尖尖了，老繭從生、傷口不斷，最難受的是晚上這雙手無處可放，累是血脈不通，早上起來雙手更是漲痛，連扣衣服扣子都要弄半天，刷牙時胳膊都抬不到嘴邊，碧塵只是忍耐，從不和人說起一句。
碧塵也有幸福的時候，姨的女兒小慧晚上溫習功課時，她也可以跟著看會書，小慧也讓她幫忙抄些學習材料什麼的，碧塵寫的一手好字，連小慧都所可惜她沒能讀完書，浪費了人才，碧塵只是笑笑，這能怪誰呢，要怪也怪自己吧！
碧塵胡思亂想了一夜，早上起來她就打開電腦，她後悔和啟波吵架，為什麼要和他發脾氣，當她掛上qq時，啟波的頭像在跳，碧塵鼻子又有些發酸。
「碧塵，我想想很後悔，為什麼要和你吵架呢！我們在一起時有多美好，我真的很後悔，原諒我！碧塵，我真誠的道歉！。」這段話是早上五點時寫下的，qq時間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