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麻辣小鯽魚

第2章 麻辣小鯽魚

死過一次的范傑不明白眼前的現狀說明了什麼?老天爺和他開玩笑,系統修補bug?

眼前是一片環形山脈,他正站在被連綿群山拱衛的平原中,可惜的是,這裏不是什麼世外桃源。

光禿禿的山上沒一顆樹,平原里沒一根草,泥土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白灰,彷彿火災后的現場般,荒蕪,貧瘠,一如他的心般,那是無窮無盡的絕望。

范傑抱着頭蹲在一邊,拔著自己的頭髮,頭皮一陣陣的發痛,頭昏腦脹地,再次睜開眼時,自己已經回到了家裏的廚房,老娘買的青花大海碗被他摔了個粉碎。

………………………………………………

拎着圓溜溜地西瓜,范傑蹬著自行車頭頂大太陽去了叔叔家,今天他不走,等老娘回家見他喝光了伏子酒摔了碗不開罵才怪。

出來前他已經試過了,那空間是隨着他的意念出現的,他可以在空間里實體行走,就是不知道他進去之後外面的世界是不是還有他這個人。

有了這個空間多方便啊,遇上困難就可以躲,雖然寸毛不生,但總有用處!

范傑想着可歡了,一不留神闖了紅燈,拖煤渣的大卡車按著喇叭就沖了過來,他連忙想着進空間,誰知人紋絲不動,眼睜睜地看着車頭沖了過來,裝西瓜的網兜子破了,西瓜滾了好遠。

卡車司機踩下剎車,大卡車拖着尖銳的剎車聲停了下來,司機探出頭來:「活得不耐煩了,x江沒蓋蓋子,哪裏去!個xxxx。」

范傑驚魂未定,小臉慘白,嚇傻了,被罵了半天也沒回嘴,司機也煩了,「滾滾!」

范傑連忙賠了小心推著車過了馬路。他回頭看着那顆摔得粉碎地西瓜,一地的鮮紅瓤子,不由咽了咽口水,後背發寒牙齒磕碰著,支起自行車,蹲在行人路上。

「小夥子,你來,你來,我看你啊,這幾天有災……」

范傑扭過頭去看了看說話的人,心裏發冷,這不是哪位算命的嗎?他死之前就是被這位拽著胳膊說他有血光之災的,怎麼又遇上了?

那人笑呵呵,神經叨叨地說了很多,他沒說話也沒聽清,只是摸摸掏了兩塊錢,平時省下的早飯錢塞給了那人。

……………………

摔了西瓜,范傑消停了,剛剛膨脹起來的自信心像被戳破了氣球『砰』得一聲砸的粉碎,他的命運並沒有改變。如果他還那麼渾渾噩噩的活着,自己仍舊會在三十歲那年被裁員,仍舊會窩囊的死去。

他不想長命百歲,至少不能那麼窩囊,他曾經也有夢想,只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失去了希望,他不想死得那麼早。

范傑腦子木木地推車走了好幾站路來到叔叔家。

他叔叔范國起家住在城郊結合部,大隊里原先有很大一塊地,種水稻,養花,雖然隊里壓了土地,送一片年輕人去廠里工作,但范國起沒有務工,身體不好,仍就在家裏種地養花,久病成良醫,自己也琢磨著給人看看傷風感冒的,勉強渡日。

「飯飯來了,進屋坐。」范國起一輩子也沒結個婚,無兒無女,兩老又去世的早,一個人過得自在,拿大哥的兩個兒子當親生的,對范杰特別喜歡。

范傑很喜歡叔叔,叔叔說過,『你家爸媽疼你大哥,我就幫他們兩個疼你吧。』

范傑停好車,走到裏屋裏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叔,爸爸讓我帶個西瓜,但半路上不小心砸壞了。」

「人沒事吧,人沒事就行。」

叔侄兩個站在裏屋裏樂呵,嘮了幾句家常,只是范國起得知大侄子回來,范傑來自己家時,有些不太樂意,沉下臉:「你就住這吧,暑假才剛開個頭,等開了學再回去。」

「我媽只是讓我住一天。」

「你家那麼小,這大熱天的兩大小夥子擠一個屋裏也不舒服,我這裏還空着呢,就住這了,剛好下了香瓜,還有梔子花,等明兒一早我挑過去跟你媽說。」

范傑上小學的時候,李秀珍和范勝利很忙,帶不了兩個孩子,又覺著將兩孩子關家裏不安全,范傑便被送到叔叔家,對這裏也熟。

看着門口的小河有人在張網捕魚,便起了心思,那時候工業還不發達,這范家灣離著城市遠,據說這河水就是從對面山上下來的,多年後這小河乾涸了,有水的地方也只剩下一灘泥漿般的水窪子。

「叔,對面山上有很多藥材吧。不如明兒我們去挖些藥材,城裏有藥店收呢。」

范國起笑了,「這年頭不比以前了,大一點的藥店不對個人收,賣給小鋪子賣不了幾個錢。」

范傑沉默了一會,他想賺錢,手裏沒錢的他前世就苦怕了。

范國起看着范傑,打心裏疼這小子,「你缺錢花,叔這裏有。」

范傑搖了搖頭:「叔,我就想自己賺錢,暑假么,閑着也是閑着。」

范國起抿了一小口酒,搖頭晃腦的說:「你要拉的下臉來我要有個主意,我這地里的菜吃不完,隊里還有一片野梔子花,你真想賺錢自己摘了拿去賣。」

范傑蹬著兩大眼睛,「自己摘了自己賣?」

他說着突然想起空間里的土地,那麼一大片地空着也沒用處,而且附近有一潭水,流動的範圍不大,可要是能從外面引水進去再種些花草蔬菜,至少自己日後從家裏獨立了出去也不愁沒飯吃。

「做事得用心,你用了心,啥事都能幹成。」

范傑低下頭,前世叔叔也是這樣說,只是那時候他一心想着老娘把他趕回來,就是為了給哥哥騰地方的小事,根本沒聽叔叔說什麼,自哀自怨地了過了一個暑假。

兩人吃了中飯,范國起要去摘香瓜,范傑趁著叔叔出門,將鐵鍬、水桶扔進空間里,他準備去山上看看。

山林子裏沒有外面那些熱,知了吵鬧個不停,令人心煩,樹葉子蔫兒吧唧地垂著,范傑順着村子裏的那條小溪道向上爬。

山澗中溪流平緩,亂石林立,光滑的鵝卵石泛著光,清澈見底的溪水波光粼粼,小魚兒悠閑地遊走。

范傑見四下無人,挖了鵝卵石運進空間砌出水道,將潭水引入地里,又挖了一口小池塘,準備抓些魚養在裏面。

從外面運了溪水進來,灌溉一小片土地。空間里的土地不大,但也不小,一天根本澆灌不了,還有那些山脈,這都不是一天能幹完的事。

最主要的是范傑不知道這空間能不能種出什麼東西來。他不知道結果如何,只能用心去做,他總不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重蹈覆轍吧。

做完這些事,范傑覺著天色不早,下了山。

河邊有人在捕魚,范傑也動了心思,去叔叔家拿了漁網。

小時候叔叔就告訴他隔壁家的一個孩子仗着水性好,一猛子紮下去就再沒起來過。

淹死的都是水性好的,范傑明白這個道理,他水性不好,只會狗刨根本不敢往深水處走,就站在淺水區,支起了漁網架子。

熱風火辣辣的,撲鼻而來的水腥味,范傑感覺舒坦,他還活着,真好。

一小會功夫,范傑捕了十幾條魚,其中還有不少的鯽魚,范傑想着那空間里還有水源,悄悄的拎着魚簍走到樹林里的隱蔽處進了空間,挑了幾條小鯽魚扔進池塘里。

剩下的那些肥美的鯽魚自然成了叔侄兩的晚餐。

范傑會做飯,那是打小被老娘鍛鍊出來的,老娘李秀珍不會做飯,水煮鹽燜熟了吃不死人就行。父親范勝利因為工作關係長期不在家,這做飯的任務就落到兩小子身上了。大哥是什麼都不做的,每天中午飯也沒錢給他們兩個在外面吃,這任務就落在范傑身上了。

范傑唯一能比得過哥哥的只怕就這做菜的手藝了。

瘦小的魚用花椒鹽腌了,過油炸的焦黃,香脆可口,麻辣帶着一點點甜味。

大魚用生薑填了肚子,用豆瓣醬燒了,醇香鮮美。

炸了油炸花生,拌了皮蛋豆腐,剛做好飯,叔叔回來了,叔侄兩個洗乾淨手坐在桌邊吃着。

叔叔喜歡喝兩杯,家裏沒錢買好酒,就在灣子口處的小雜貨店買散酒,一塊錢一斤的糧食酒,在那一世也因為這個酒過早的得了肝病去世,叔叔去世的時候還不到四十歲,范傑剛剛大一,還沒能實現小時候誓言,給叔叔買上一瓶五糧液。

范傑想起這些事,鼻子發酸,按著前世的推算,叔叔也就活這麼一兩年了,他拉住了叔叔的胳膊,「叔,少喝一點。」

范國起到不介意,只是樂:「我這輩子就好這口酒了,要我戒了啊,就是要我的命!」

在范傑的記憶里,叔叔長得英俊,活得自在瀟灑,據說年輕時處過幾個對象,各個都漂亮,其中還有一兩個家世頗好的,但最後沒能成。

李秀珍說這位小叔子是咎由自取,叔叔去世后硬是佔了叔叔的房子,那是范家爺爺留下的一點家業,最後范勝利也沒落到什麼,離婚前賣了老家的房子和地,離婚後全被李秀珍拿走了。

李秀珍和范勝利離婚是在范勝利成為廠子技術部門負責人後,范勝利是大專生,主要負責工程項目圖紙審核與建設,手裏有了錢,心思也花花起來,被李秀珍抓到了把柄,兩人離了。

李秀珍帶着引以為傲的大兒子走了,留下仍在念大學的范傑這個累贅,瀟灑得過上她眼紅的富貴日子。

范傑一直都覺著離了也好,反正那兩人一個是炸藥,一個是地雷,要麼幾個月不見面,見面了不是吵就是打,總之沒個安寧,從小打到大,每次打完了,李秀珍就沖着年幼的范傑撒氣,說什麼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走了,你個拖累。

慢慢地范傑長大了,李秀珍也不敢打了,只是常常說你就是個飯桶,除了吃的比你哥多,你還能做什麼,我倒了血霉,當初就不該聽你外婆的,那個死老婆子害人,要不是你,我早就離婚了,房子也分了,什麼都撈著了!

什麼也沒撈著。范傑苦笑着,心裏發苦,到最後什麼也沒撈著的是他和爸爸。不,爸爸至少比他強,跟李秀珍離婚後又找了個年輕的,只比范傑大六歲,等范傑有了工作后,范國起便徹底的從他的生活中消失,帶着那小女人去了外地,再也沒了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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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生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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