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承諾

皇帝黃浩然站在賀氏的寧月軒前，抬頭望着這熟悉的地方，心裏生出了一些不熟悉的感覺，所以他沒有一下就走進去，而是在門口來回的跺著步子，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麼東西，但肯定的是他絕對是在想如何向賀氏來解釋自己犯下的荒謬的錯誤。

「娘娘！皇上來了，就在殿門外呢！」小鈴鐺跑的飛快的去向賀氏報喜一般。

躺在床上的賀氏不由自主的將身子坐了起來，看了看孩子，並沒有被她突然的起身給吵醒，對着小孩子微微的一笑，便對小鈴鐺說到：「小鈴鐺你過來給我更衣，千萬不能在皇上門前有失體統！」小鈴鐺一個箭步就拿來了賀氏最忠愛的那件和太后相仿的花色的服裝，這是太后在得知她誕下皇子后親自跑來看她的時候送給她的，她當然的十分的愛惜，平常都不願意穿的，今天特地的要穿給皇帝黃浩然看。

賀氏穿好衣服轉過身來示意讓小鈴鐺看看，「小鈴鐺好看嗎？」賀氏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小鈴鐺，急切的等待着小鈴鐺的回答。

「當然好看了，太後送的東西誰敢說不好看呢！」小鈴鐺略有討好的說到。

「那你再給我看看我的頭髮是不是有點亂？」賀氏有點失態了！平時的賀氏不管是什麼樣的大事，她都可以從容不迫，今天卻讓人大跌了眼鏡。

「沒有亂！皇上一會兒看見娘娘一定也會說娘娘好看的，娘娘是不是因為馬上要見到皇上了，心裏很激動呀？」小鈴鐺眨了一對雙眸，臉上帶着一點鬼笑，陰陽怪氣的說道。

「野丫頭！你現在的嘴巴真的是太。。。。。。。一會兒皇上進來的時候你再給我亂說，小心我把你關進小黑屋子，讓你一個人去說去！」賀氏一臉嚴肅的說，並把頭轉向了殿門口，可是依舊沒見到那個讓他朝思暮想，寢食難安的身影。「小鈴鐺！你是不是看錯了，皇上並不是到我們這裏來，而是去其他的什麼地方？」

「不會看錯的，皇上是朝我們寧月軒來的，我可看的清清楚楚的，娘娘要不我再去看看？」小鈴鐺做了個要去殿門口看的手勢看向賀氏問到。

賀氏並沒有回答小鈴鐺，而是朝着正在熟睡的小皇子走了過去，坐在了床邊說到：「皇上心裏邊怕是有一道過不去的坎吧！他現在應該是在想如何面對我還有我們的孩子！」賀氏邊說邊用手撫摸著小皇子的額頭，並小心的給小皇子緊了緊蓋在身上的被子，眼睛裏似乎有點濕潤了。

大概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皇上駕到！！！！！！！」海公公的一聲公鴨嗓子，皇上一個大跨步進來了，並迅速的用眼神掃遍了整個寧月軒的內殿，發現了坐在床邊的賀氏以及在賀氏小心看護下的那個所謂的『第一皇子』。

「臣妾參見皇上！」賀氏走到皇帝跟前就要跪下時說到。

「愛妃！何必如此多禮！快起來！」皇帝說着並雙手扶著賀氏的雙臂，把她扶了起來，繼續說到：「愛妃！應該多多休息，好好的調養身子才是，何必在意這宮中的禮節。」

賀氏也沒有說什麼，便站了起來，直直的站在皇帝的面前，而且並沒有想繼續說什麼的意思。一時局面顯的很尷尬，「難道朕才出門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都不讓朕坐下來了？」皇帝的一句話把比較尷尬的局面打破了，賀氏忙向右後退了兩步讓出了道路。皇帝並沒有向桌邊走去，而是徑直的向小皇子的卧床走了過去，並坐到了床邊，看着小皇子頭也不回的說到：「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和朕的愛妃好好的說說話。」

眾人都躬身向殿門外退去。這時皇帝又開口到：「小鈴鐺給朕留下來，朕還有一些事情要問你個鬼丫頭！」小鈴鐺便上前兩步，低着頭站在那裏，等著皇帝問話。

「鬼丫頭，你說這個小皇子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呀？」皇帝不溫不火的問到。

一上來皇帝便問了小鈴鐺這樣的問題，一下子把這個平時里嘴上可以跑火車的小鈴鐺給問住了。小鈴鐺當然知道小皇子是什麼時候出生的，但是不明白皇帝問這個話的意思是什麼，所以一下子愣在了那裏。小鈴鐺用眼神向賀氏求助，可是這個時候賀氏好像知道小鈴鐺要看她，故意的把頭轉向了另一邊，跟本就不看她，這一下把小鈴鐺給急壞了，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小臉紅的都可以滴水了，眼睛裏的液體馬上就要狂瀉下來了。

這時賀氏把頭轉過來看了看她，笑了笑，轉頭對着皇帝的背面說到：「皇上！你就不要為難小鈴鐺了，她都快要哭出來了，你不想他一會兒的哭聲把小皇子給吵醒了吧？你就讓她下去吧，我是孩子的母親，這些我比誰都記鍀更清楚！」這時皇帝轉過頭來看了看小鈴鐺，小聲的笑了起來，說到：「朕還以為我們的野丫頭，有多厲害呀！嘿嘿！還不是被朕給嚇哭了，朕剛才是和你開個玩笑，不許哭啊！你那鬼哭狼嚎的哭聲把朕的皇子給吵醒了，那就怪不得朕罰你了！」說完皇帝的臉一下子又變的嚴肅起來了。

小鈴鐺也一下子止住了要哭出來的趨勢。「好了，小鈴鐺你先下去吧，朕還有事情要和你家娘娘說！」說完皇帝把臉又轉向了小皇子，看了起來。小鈴鐺看見皇帝轉了過去，朝着皇帝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便退了出去。小鈴鐺的此舉被賀氏看在了眼裏，不禁的笑出了聲響。「不用問朕知道那個鬼丫頭又在朕的背後做小動作了，這個鬼丫頭還真的是。。。，下次有機會一定好好的教訓她一頓！」

看見小鈴鐺退了出去，賀氏也走到了小皇子的卧床邊。皇帝一下子抓住了賀氏的左手，殷勤的說到：「愛妃！這就是我們的孩子？他把張玉的孩子還要早誕下來嗎？」賀氏不語，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皇帝的眼睛紅了，一把就把賀氏拉了過來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自己把頭埋在了賀氏的臂彎里，哭了出來。賀氏看的出來這是皇帝發自內心的哭泣，所以她並沒有去勸他，讓他一個人哭。

大概過了一支煙的時間，皇帝把頭抬了起來，擦了擦臉上了淚花，對賀氏說到：「愛妃！都是朕不好，讓你和朕的皇兒受委屈了，都怪朕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沒有及時的得到宮裏和京城的消息，才讓這樣的錯誤連累了我們的皇兒以及整個皇族。都是我不好啊！！！！！！」皇帝雙眼含着淚看着賀氏，就像是罪犯看着朝廷命官等著宣判一樣。

賀氏從皇帝的雙手中掙脫了出來，並站了起來，說到：「這並不能怪皇上，只是說張家的勢力太大了，皇上一個人現在怎麼能和張家以及眾多的黨羽斗呢？我明白皇上現在的心情，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我已經想了很久，皇上什麼時候從前方歸來，我們的孩兒就是什麼時候出生的，我並不在乎什麼地位，也不願意和任何人爭，更不願意看着皇上為了我們母子的事情搞的整個朝廷動蕩，我不願看到，他——我們的孩子也一定不願意看到！！！！！！！」賀氏看着皇帝說完，眼睛裏已然全是淚水。

此時的皇帝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這樣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只聽的見呼吸的聲音，特別是小皇子微弱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也許這就是他也同意他母親剛才所說的話的表現吧！『有此妻子，夫復何求』。

皇帝的心裏也有這樣的感覺，突然又抓住了賀氏的左手說到：「放心吧！宛如，有朕在的一天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和我們的孩子，絕對不會！！！！」皇帝短短的一句話，說的是那樣的鏗鏘有力，彷彿整個寧月軒都在與他發生共鳴。

「宛如！你說給我們的孩子起個什麼名字呢？」皇帝向賀氏問到。

「張玉的孩子叫黃甲，我們的孩子就叫黃乙吧！黃乙！小乙！我覺得這個就很好聽！皇上的意思呢？」

「好！小乙！就叫這個名字，以後朕的小皇子就叫小乙了！」皇帝高興的說到。

「這是朕帶給你的禮物！其實。。。其實。。。是母后給朕，叫朕帶過來送給你的，這是母后的祖母傳下來的，你可要好好的收著，不要辜負母后的一番心意呀！」說着皇帝拿出了皇太后交給他的手鐲，遞給了賀氏。

賀氏小心的接了過來，小心的裝進了懷裏。「皇上！你給我講講這次平叛的事情吧！臣妾很想知道前方的仗是怎麼打勝的！」其實賀氏對戰爭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為了把先前比較悲傷的話題轉開而已。

入夜，京城丞相府。「孩兒給父親請安！」剛回到丞相府的張柱第一時間來到了張嚴的書房給張嚴請安。

「柱兒，這次你平叛你表現的非常的好！明日早朝為父一定在眾臣面前上奏：『犒賞三軍以及一些在這次平叛中的有功之臣』，柱兒你就準備聽封吧！」說完張嚴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謝父親！只是這次回來，皇帝知道了我們封鎖消息的事情，會不會。。。。？」

「這你就放心吧！皇帝笨但是他身後的皇太后不笨，現在還沒到非要撕破臉皮的時候，明日早朝為父還要在眾臣面前向皇帝上奏『冊立太子』的事情，我到要看看這個皇帝到底傻不傻，行了，連日來趕路，你也早點去歇著吧！」

隨即張柱退出了張嚴的書房，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我到要看看，皇太后能不能沉的住氣。。。。。。」張嚴看着一彎上玄月，略有所思的說到。

整個京城雖然解除了特殊管制，但夜裏像以前一樣靜的可怕，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