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猛虎下山

門德列夫正在指揮著自己招募的坦克們手炮擊敵人，作為一名盟軍m18地獄貓反坦克殲擊車的車長，這種狀況對他的職業來說來說可能毫無違和可言，但只有門德列夫自己才知道這樣的日常對自己來說是多麼的糟糕。

一棟二手小公寓，一輛還能跑的車，一個公司小職員的職位，一成不變的作息時間，斤斤計較的妻子，外加一個不省心的熊孩子。這些東西組成了門德列夫之前的人生，要用兩個字來形容的話，「普通」二字再恰當不過了。但不同於大多數不滿足現狀的人，門德列夫是一位典型的現充，和平而普通的生活對其他人可能始終折磨，但對他來說是再滿意不過的恩賜。

但命運總是願意和人開玩笑，門德列夫在一次偶然的抽獎活動中中了大獎，全家都可以到國外免費遊玩一周。這對他一直堅持的平淡生活來說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但妻子欣喜的表情和孩子憧憬的目光讓他沒辦法拒絕這個突如其來的邀請，一家人乘坐民航準備前往目的地。

飛機上，門德列夫的兒子好不容易地消停了一回沒有給他惹出什麼麻煩，但……

「爸爸，看啊，好多鳥！」小湯姆指著飛機側弦窗外的鳥兒天真地喊道，但轉過頭去的門德列夫卻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一隻野鴨大小的候鳥被飛機的渦輪發動機卷了進去，變成了一團從出氣口噴出來的血霧。而飛機的渦輪在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中起火冒煙並很快失去了動力。飛機的機頭開始下垂，同時湍急的氣流讓機身開始側旋起來，禁不住巨大扭矩的機身終於發出了可怕的斷裂聲，門德列夫一家所在的半截機尾脫落了下來。

從天旋地轉后的黑暗中蘇醒過來后，門德列夫卻發現自己和其他幾人被丟進了一個滿是喪屍的世界中，很像他之前看過的一部恐怖片。自從那個時候，門德列夫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生活一去不復反了。在經歷了幾次生與死的考驗后，他已經快忘記平淡的生活是什麼樣子了，等待他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戰鬥。直到自己麻木為止。門德列夫並沒有怨恨造成這一切的主神。這也是他性格使然，如果沒有主神，他可能早就喪生在那次空難中了。他只是偶爾懷念之前的生活，就如同現在。

「敵人發現我們了！」炮手從瞄準孔看到敵人的炮口緩緩瞄準他們。急忙大聲吼道。打斷了門德列夫在戰鬥過程中的走神。

「後撤。利用山坡規避對方的炮彈。」回到現實的門德列夫迅速下達命令，三秒后，一發炮彈打在了他們戰車身前的山坡上。激起了大片的塵土。「趁著敵人裝彈的間隙，反擊！」

「開火！」m18的火炮雖然口徑不大，但精準度和射速卻極為可觀，對付主要由三號和四號坦克組成的德軍來說完全夠用。一輛三號坦克前裝甲被地獄貓狠狠地抽了一擊，發動機嗚咽著停止了工作。地獄貓沒有繼續貪炮，而是迅速撤回之前的山包后規避，他們的位置已經被敵人注意到，也許是該考慮轉移的問題了。

激烈的戰鬥讓不斷開炮的炮管變得滾燙，坦克的車廂如同蒸籠般悶熱，己方和敵人坦克的互相炮擊讓戰場上充斥著大量噪音，但卻無法制止門捷列夫繼續著他的走神。

「是什麼讓自己決定在這種最討厭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的？」門捷列夫如是想到。「也許是第二個任務世界中，那名甘願犧牲自己保全其他人的資深契約者的話吧。」

「我害怕，害怕的要命，但害怕不是逃避的理由。」那名契約者是這樣告誡門捷列夫他們那幫剛剛經歷過新手選拔任務的菜鳥們的。當資深者一身是血的倒在任務的途中，失去庇護的門捷列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有的時候，恐懼也是一種力量，這種力量讓門捷列夫打碎了他自從進入主神空間后一直在幻想中營造的那個平淡的世界，讓他明白了真實是一種怎樣殘酷的東西。門捷列夫開始了自己的掙扎，為了復活自己與妻女，為了回到那個擁有平淡生活的世界中。懷著這樣的決心，靠著一點點運氣，門捷列夫活到了現在，並成為了主神空間中為數不多的資深者。

這次自選任務發布后，很少有資深者願意到這個難度未知的大型戰爭世界中試煉，對他們來說，保全性命才是首先需要保證的。但門捷列夫毫不猶豫地加入到了這個任務當中，這個世界有可能讓自己獲得二戰時期的科技，這對他正在攀升的科技樹來說至關重要，毫無疑問也對他的最終目標也有幫助。

不過門捷列夫現在有點後悔了，自從進入這個世界后，他就開始走霉運。先是自己所在的運輸機在空降任務中被擊傷，導致他不得不提前跳傘保命，在丟失了所有隊員后，他這個花了很大代價才獲得的上尉軍銜成為了擺設。

也許是命運不想太快玩死這個玩具，約等於路痴的門捷列夫隨便選的方向居然不是德軍的佔領區，而是一座己方空降部隊控制中的小城市。在城市裡獲得補給和住宿后，門捷列夫鬆了一口氣，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但緊接著就收到了德軍反撲城區的消息，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軀參加戰鬥。靠著幾個任務世界積累下來的戰鬥意識，門捷列夫擊斃了多名德軍士兵，而自己卻沒有受到半點傷害，連保險買來的防護護符都沒有用上。

休息一夜回復體力后的門捷列夫向盟軍指揮官要來了一張地圖，趕早離開了城市前往自己應該隸屬的部隊，而這個決定讓他躲過了一劫。後來聽其他契約者說。小城那裡隨後遭遇了一個可怕的入侵者狙擊手，好多契約者都遭到了殺害，其中不乏資深者的存在。這個消息讓門捷列夫感到慶幸無比，小城被德軍攻陷的消息也在隨後的幾天里被傳來。

找到自己所屬部隊的門捷列夫錯過了積累軍功的最好機會，但憑著資深契約者的經驗以及上尉的軍銜，還是混到了一輛地獄貓反坦克戰車。憑著這輛看起來有些袖珍的小型戰車，門捷列夫已經是十輛坦克的擊毀數在手，只要再努努力幹掉幾輛戰車，他就可以完成這一環主線任務了。

終於從回憶中緩過神來的門捷列夫，發現自己手下的坦克手們已經把車開到了一個安全的位置。靠著地獄貓的高隱蔽性。他們完全可以在這裡狙擊敵人而不被發現。

門捷列夫所在的左翼大多是像地獄貓一樣的高速車輛，雖然裝甲十分脆弱，但靠著數量上和火力上的優勢，盟軍打出了像現在這樣的大好局面並不奇怪。右翼的友軍在同樣的情況下遭遇了德軍頑強的阻擊。雖然佔據著優勢。但取得的戰果遠遠比不上左翼。但戰場上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指揮部把這樣的現象歸結於運氣使然。

但門捷列夫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有著戰場直覺技能的他感知能力被大幅度強化了。本能告訴他，有危險正在逼近自己。

「緊急規避，注意觀察四周情況。」一聲怒吼脫口而出，地獄貓的駕駛員猛地一踩油門，讓戰車竄了出去。

一發105毫米口徑的榴彈在地獄貓原來待的位置上爆炸，被餘威覆蓋到的地獄貓外皮被彈片劃出幾道口子，但終究是撿了一條命回來。但門捷列夫卻並沒有因此而慶幸，因為他的本能告訴他，危險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一發大口徑高爆穿甲彈順著地獄貓的側面穿進了車廂內，被戰車的外裝甲消耗了大半的力量，又把通信兵和裝填手擊殺后，炮彈卡在了另一邊的裝甲上。本來已經準備迎接爆炸的門捷列夫，卻聽見炮手嘶聲力竭地喊著「炮彈沒有爆炸」的聲音。

撿回一條命的門捷列夫把所有對死亡的恐懼化作了無邊的怒火，紅著眼睛的他把頭伸到觀察孔后開始搜索敵人的蹤影，卻發現一個巨大的身影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逼近自己。

「快開車！」門德列夫大聲喊道，卻被告知發動機受損，駕駛員拚命地打火，但發動機卻就是不動。

「吃我大德意志cqc（撞擊近戰攻擊）。」門捷列夫聽見虎式的駕駛員興奮地高喊著口號，踩死油門讓虎式從山坡上沖了下來，沒等作為目標的地獄貓反應過來就已經一頭撞了上去。

雙方戰車裡的乘員們都感到了一陣劇烈的晃動，不同的是虎式只是稍稍抖了抖身子，而地獄貓則被推出去好長一段距離，雖然逃脫了側翻的命運，但一側履帶和的油箱都被撞壞了。

看到虎式揮舞著炮管半天沒有開炮，門捷列夫終於知道剛剛那炮是哪個混蛋打得了，趁著虎式還沒有裝彈完畢，門捷列夫對著炮手下達了決死反擊的命令，自己卻打開了車底的逃生門準備撤離。

八成是命運看膩了門捷列夫那拙劣的表演，就在他打開逃生門準備逃跑的時候，地獄貓的炮手向著近在咫尺的虎式開了一炮。毫無疑問，炮彈被虎式正面的裝甲彈飛了，但開炮引發的劇烈震動卻讓原本鑲在車廂上的那枚高爆穿甲彈脫落了下來。

門捷列夫眼睜睜地看著那枚炮彈落入了已經打開的逃生門，讓他已經伸出去的一隻腳瞬間縮了回來。頹然地靠在了車廂的內壁上，門捷列夫靜靜地掏出了脖子上的懷錶，這是他空難之後和衣物一起帶回空間的普通物品，每次看到懷錶蓋子後面妻兒的照片時，他都會想起之前那半輩子平靜的生活。幸福而滿足的表情出現在門捷列夫的面容上，但嘴角卻掛著嘲諷的笑容。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

虎式的88mm口徑火炮再次發出怒吼，地獄貓的上層部分被一發穿透力驚人的高爆穿甲彈直接打了個對穿，彈藥架的殉爆讓炮塔直接飛上天空。而車底那枚啞彈也被一塊殘片誘爆，油箱里的余油隨後發生爆炸，車身的殘骸瞬間燒成一團。

「好大一朵煙花！」炮手費雷驚呼了一聲，而胡斌和史泰龍則倍感幸運地收到了擊殺契約者的提示。

虎式的車廂中一片煙霧瀰漫，為了這次奇襲，胡斌把那根狙擊手教官交給他的香煙取了出來，原本只增幅一個人感知力的香煙卻在胡斌拿出點燃后，卻迅速化作一團煙霧。如果虎式的乘員們被數據化的話，就可以看到他們接觸這團煙霧后的感知力暴漲了5點，費雷靠著這5點感知的加成。在移動射擊中居然擊中了目標。這讓史泰龍實行撞擊戰術的時候避免了被敵人發現后逃開的尷尬。

可惜那團煙霧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緩緩消散了，而費雷在此期間發射的三發炮彈全部命中目標。眾多支援而來的德軍坦克適時襲擊了盟軍坦克集團軍的左翼，胡斌他們的虎式衝進一群盟軍脆皮戰車中，就像猛虎從山上沖入羊群般。頂著毫無威脅的跳彈聲。以兩發炮彈消滅一輛戰車的效率清掃著這片地帶的敵人。

後方埋伏的反坦克火炮陸續開炮。讓倉皇逃竄的盟軍輕型坦克損失慘重。德軍右翼的頹勢被突如其來的伏軍扭轉。

盟軍的電台里，左翼坦克的乘員們垂死的慘叫聲和驚慌的求援聲響成一片，指揮車中。盟軍指揮官卻愣在當場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知道左翼的所有人都完了，過於深入的輕型坦克們被敵人攔腰截斷，本來還在夾擊被人的他們也嘗到了被夾擊的滋味，就算他們有再快的速度，被敵人的優勢兵力包掉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整個左翼的失守讓戰鬥的主動權轉移到了德軍手中，前來支援的德軍戰車們在迅速消滅殘餘敵人戰車的抵抗后，迅速一分為二，一部分匯合己方右翼的友軍繼續推進，另一部分則橫穿戰場支援中部的戰鬥。

但胡斌的虎式則停在原地沒有動彈，史泰龍和胡斌坐在車廂中面面相覷，他們剛剛接到了一個空間臨時發布的任務。

「任務名稱：命運的抉擇

任務難度：未知

任務內容：死去的契約者***（隱藏）在臨死前向眾神許下了一個諾言，某位神明響應了他，作為擊殺他的人，編號者000003（000471）是否願意遵從某位神明的旨意救贖敵人的靈魂並幫助他成為一名合格的編號者（是/否）。

任務獎勵：信仰結晶殘片*1。」

這已經是胡斌第二次接到這種類型的任務了，前一次在薩魯曼的歐散克塔地牢中接到了死去編號者的復仇任務還可以說是空間借自己之手達到某種目的，這次某位神明居然開始明目張胆地介入編號者的任務，胡斌發現空間與眾神之間的盟約關係並不像他之前認為的那樣鬆散。

「哪位神明會對一個契約者的靈魂感興趣？」胡斌暗自揣摩著，自己信奉的自然女神雖然嫌疑不小，但胡斌卻認為女神不會做如此拐彎抹角的姿態，她如果對此感興趣的話，會直接聯繫胡斌而不是通過空間任務的形式達到目的。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那麼只會是史泰龍了。

想到這裡，胡斌還是有點小驚訝的，要知道眾神選擇編號者成為眷屬時雖然沒有什麼硬性要求，但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入選的。兩人雖然合作時保持著良好的默契，但胡斌從來沒有探究過史泰龍的具體實力如何，現在看來，那傢伙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你來還是我來。」史泰龍看過來的目光這樣詢問著。

胡斌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無所謂，隨後便接到了史泰龍放棄任務的提示。

「主要的傭兵任務還沒有完成，我沒有精力去管這些事，看你的了。」史泰龍毫不在乎地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