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劍意衝天
「喝茶。」
林淵一笑，說著便將熱茶倒入公道杯，再由公道杯倒入茶盤內的幾個小茶杯，用夾子將小茶杯放在林易身前的木質托盤之上。
林易只喝了一口，便是眼前一亮，稱讚道：「好茶！」
林淵滿意的笑道：「二弟閑暇無事也可以學一學這泡茶之道。」
林易哈哈一笑：「我哪像大哥這般清閑，不用理會朝政也不用修鍊武道，我軍中事物繁忙，每rì閑暇的時候都用在修行之上，若不是這次爹八十大壽我也沒時間來你這裡了。」
林羽神sè不變，原本以為這林易多年來早已韜光養晦、修身養xìng，哪裡想得到這廝三句不到就原形畢露。或者是他認為在武功全廢的林淵面前，他便是十五年前的林淵？需要現在的林淵去仰望？
「爹八十大壽！」
林淵一怔，眼神中閃現出懊悔。
十幾年前的他負氣出走，甚至與老家主爭執吵鬧，最終被憤怒的老家主趕出家門。
俗話說父子沒有隔夜仇，當時的憤怒也只是一時的憤怒。
事情過後兩人都後悔不已，但林淵的xìng格隨老家主，兩人都是倔驢的脾氣，誰勸也不肯聽，都拉不下臉。
此時初聞老家主八十大壽，林淵才忽然想到，原來老父親已經八十歲了啊！
「請柬我放在這裡，去與不去大哥你自己掂量，爹這些年可一直在為當年的事情生氣呢。」林易微笑著將一張紅sè的長方形請柬放在石桌上，眼中閃爍著算計。
陷入回憶的林淵沒有看到，但林易的表情站在林淵身後的林羽自然看得是一清二楚。對這林易的鄙夷又多了一分，這等jīng於算計的人一輩子在武道之上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成就。
林淵伸手拿起那上面刻有燙金大字的請柬，微微點頭：「我會去的。」
林易的那些心思又哪裡瞞得了林淵？只是林淵那高傲的xìng子讓他懶得去理會這些。
林易見林淵那柴米不進的樣子，便知道一些計謀與言語上的奚落不會被他放在心上，跟著眼神一轉，笑道：「我觀小羽呼吸綿長，腳步穩健，必是功夫極好了，不如讓犬子益陽與小羽用我們家傳的憾山劍法切磋一番？大哥你雖然武功全廢，但眼力還在。你我長輩站在一旁指點，既緩解了你我兄弟初見的生疏，也好讓小輩們交流一下感情。」
「憾山劍法。」
林淵眉頭一皺，便要出口拒絕。
「好！」
卻是林羽見終於有機會替自己與父親出一口惡氣，哪裡忍耐得住？而且他看那林益陽下盤雖穩，但呼吸間根本一波根本接不上一波，便知道他的武道修為遠不如自己。
武之一道分兩個境界：後天、先天。
後天只練筋骨皮，先天卻是內練一口氣，出手間那一股氣便隨著身體震動，一拳之威甚至可以輕易打斷一顆雙人合抱的大樹！
傳說將先天的那一口氣練至大圓滿境界，便可以將氣外放出體外，隔空傷人。
之前那被九霄神雷劈死的枯骨道人便是先天大圓滿境界的高手，只是他那練至大圓滿的氣在天雷之下也沒有絲毫的用處，天雷之威，又豈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那就開始吧。」
隨著林易的一聲號令，林羽與林益陽兩人各自手持一把三尺長劍站在後院的一處開闊地。
憾山劍法，與以往那些專走輕靈的劍法不同，講究的便是大開大合，一劍劈出，猶如山嶽之威，勢不可擋，當初的林家家主便是憑藉這劍法在戰場上無人可敵，屢立戰功，加官進爵。
「你在想什麼？」林羽朝站在那裡的林益陽問道。
「我只是在思考我要用幾劍打敗你？一劍？還是兩劍？」
林益陽眉宇間充滿了傲氣，彷彿林羽只是一隻螞蟻一般，可以任由他捏圓捏扁。
「哈哈！」
林羽頓時樂了：「那便看誰輸誰贏了！」
說著，林羽將劍舉過身後蓄力，一劍劈出，快若閃電，當空之下猶如泰山壓頂，將林羽的身形襯得高大無比。
林羽出招的同時，林益陽也一同出招了！
兩人用的都是同樣的招式，都抱著一劍將對方的劍震飛的念頭，勢不可擋。
只是在氣勢上林益陽便與林羽差了一籌，更何況出手時的那種流暢感，與全集肌肉一同發力所產生的威懾xìng，疊加起來，林益陽與林羽差了不止一個層次。
「當~~」
兩劍交接，並沒有發出那種綿延悠長的金屬碰撞聲，反而是極其短暫的一聲。
林羽只覺得手中一輕，再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手中的鐵劍已經被當中砍斷了一半，另一半劍身斜斜的插在地上。
「你輸了！」
林益陽眼中傲氣更甚，自打開始他便沒有將林羽放在眼中。
評定一個武者的實力，並不僅僅在於他的武道修為，兵器的好壞也佔了很大一部分作用。
便好似現在，林羽的劍被林益陽的劍砍成兩半，而林益陽的劍卻只是產生了一個極小的豁口，稍微研磨一番便可以修復，繼續使用。
「不相信嗎？那我便再讓你感受一番！」
林益陽說著，舉起寶劍便朝著林羽手中的殘劍砍去，可在空中那劍鋒卻偏了少許，目標居然是林羽握劍的雙手！
他居然想要砍掉林羽的雙手！！
「住手！」
林淵的怒吼聲響起，可那林益陽卻耳充不聞，眼看就要砍在林羽握劍的手上。
「轟！」
一股如山一般的劍氣自林淵體內衝天而起，那劍氣便好似九州山嶽齊聚，壓在林易與林益陽的心頭之上。
「噹啷！」
林益陽再也握不住那僅僅只有2斤重的寶劍，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汗如雨下，臉sè蒼白。
原本站在林淵身旁的林易雖然沒有坐地不起，但卻是一雙眼睛中閃爍著震驚，臉sè發白地望著那渾身充斥著劍意的林淵。
劍客雖死，劍意猶在！
這便是一個劍法高深的劍客所攜帶的勢，這種勢不會隨著實力的倒退而消失，甚至就算身死，這種勢也會伴隨在主人身旁。
就好比萬獸之王的老虎，尋常人見了老虎無不嚇得兩腿發軟，便是老虎死了，弱小的動物們也會依靠自己的本能不敢靠近老虎的屍體，只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虎威才會漸漸消失。
在氣勢如虹的林淵面前，林益陽甚至提不起一絲握劍的念頭，便是林易也心中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