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大結局二(幻界萬更)

第四十二章大結局二(幻界萬更)

公玉夢影眸光閃著擔憂,輕輕開口道「玄,你說他們會幸福嗎?」看著這樣的背影,心總是多了一些惆悵,世間的愛情飄渺虛幻,卻又是真實的,很多時候因愛便可幸福,沒有愛心很容易入魔,而她慶幸一直得到所愛之人的心,無論她記不記得千萬年前的事情,他一直都耐心的守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

得他,她之幸,而且她的眼睛之所以現在能看到,也是因為玉夜玄用了心頭之血給她喝下,其實他的身體受了極大的傷。

玉夜玄心中深深的一嘆,有些事情確實超乎了他的預測和想象,不過有了他那顆丹藥,月舞會好起來,只要她們彼此珍惜,生活便是會幸福的。

他擁緊公玉夢影,開口道「他們會幸福的,我們也要永遠在一起」

「玄,寒雪她去了幻境」公玉夢影說著這個,聲音有些輕顫,那才是她最為擔心的,可如今她擔心也沒用,什麼都幫不上,更不可能進到幻境中去。

玉夜玄心中也是不確定的,這幻境在剛剛打開大門,根本就是超乎他的預料,以後的情況到底如何,他已經看不到也預測不到,所以心裡的擔憂不必公玉夢影少,可他不能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只會讓公玉夢影更加不安,

「放心,我們要相信自己的女兒,她不會有事情的,你不覺得每次在危險的時候,她都能逢凶化吉嗎?」玉夜玄低聲安慰道。

公玉夢影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心裡便稍微放寬心,在這千萬年間,幻境之門只打開過一次,那次出現了兩個幻境師,最強的術師,他們的力量那樣強大,當時還擔憂,只是後來,那兩個幻境師在創造出玲瓏球后,便消失了,他們也將幻境給遺忘了,沒想到這一次門又打開了。

待靈之辰趕到這裡的時候,靈女的身體已經完全的昏迷不醒,他將靈女給扶起,焦急的喊道「靈妹,靈妹,你醒醒」可無論他怎樣喊,靈女就是不醒來,這讓他無比擔憂,原來他的妹妹並沒有那麼十惡不赦,她只是被黑婆婆佔用了身體,所以那些行為都不是她做的。

靈之辰測了一下靈女的身體,知道情況非常不好,內心極度擔憂,他抱住靈女就往靈殿走去,或許那裡能找到靈氣,驅散她身體里殘留的黑氣,能讓她醒過來。

靈之辰不知在靈殿等了多久,終於聽到靈女微微的喘息聲,他驚喜的跑過去道「靈妹,你終於醒了」

看到是靈之辰,靈女望著靈殿的大廳,哈哈一笑,似想到什麼,眸光猝然一冷道「黑婆婆呢?」

「黑婆婆已經消失了,你再也不用受它控制了」終究是自己的妹妹,無論如何還是希望她好的。

靈女有一瞬間的怔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然後哈哈一笑道「她是不是死了,啊?是不是死了」

靈之辰看著有些瘋魔的靈女,不知該如何回復,若是說那黑婆婆被一個人給抱走了,不確定生死,不知她會如何反應,只能點頭道「死了」希望她可以放下過往的一切。

「死了,怎麼能死了呢,回不到曾經了呀,回不到過去了,哈哈,哈哈……」靈女突然一邊笑一邊哭著。

「靈妹,她那樣的害你,死了也好,你再也不用受她控制和擺布了」靈之辰大聲的在靈女耳邊道,想將這個幾乎魔障的妹妹救出來。

靈女突然從床上起身,在大殿內開始轉悠,一變轉悠一邊哈哈大笑著,頭髮亂蓬蓬的,她歪頭看向靈之辰,突然笑聲一斂,悵然道「哥哥,我是心甘情願受黑婆婆控制的,哈哈,是願意的,她沒有逼迫我」

「靈妹,你為什麼?」靈之辰不明白,她的妹妹好好的,為何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靈女停住笑,突然有些犀利的看著靈之辰道「靈之辰,你還記得養母嗎?」

聽到靈女提起養母,靈之辰身形一顫,這個字眼怎會忘記呢,那個犀利甚至有些瘋魔的女子,確實是養母,養育了他們,也是她將他們教導成如今這個樣子,有的時候,他想靈女這樣偏激或許真的如養母有關。

「記得,雖然過去了很久,印象依然那樣清晰,想忘也忘不掉」他記得小的時候,靈女經常挨打,她最後在臨死的時候也將一身的靈力傳給靈女,誰也說不出來,她對他們到底是有愛還是有恨。

若是有愛,為何那樣殘忍的對他們,動輒打罵,讓他們按照她的心性來,若是只有恨,為何最後將畢生的心血給靈女。

「靈之辰,因為你是男的,所以你在她手下受的苦很少,可因為我是女兒身,所以她將所有的想法灌輸在我的腦海里,生生不息,我想忘也忘不掉,那些恨和那些怨,她全部給了我,我寧願她從來沒有給我那麼多的靈力,也不要將這些恨和怨傳在我腦海里」靈女突然有些犀利的說著,她就那樣仰頭看著大殿之上,哈哈大笑,聲音充滿恨,可這些恨卻無處發泄。

「靈女,記住,不要有愛,男人的心都是多變的,在他們傷害你之前你要先傷害他們」

「靈女,記住,一旦投入了心,你就會被欺騙被傷害,你這樣怎對得起你身邊的親人」

「靈女,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責任,你永遠都是這血靈島的主宰,不要妄想平凡的生活,那些都是不屬於你的」

「看到了嗎?這個女子付出那麼多,還是被她的男人傷害,男人本性就是花心的,他們有著狩獵思想,得到了就不會珍惜,他們將女人當衣服」養母指著一個拋妻棄子的男人說著,她在讓靈女深深的記著,永遠不要動情。

「你難道想做這樣一個愚蠢透頂的女人嗎?還是說你自己主宰自己的感情和命運,一定要想好」

「男人都不可靠,靈女,記住不要動情」

「靈女,你看到了這麼多人世間的感情,現在還敢相信嗎?」

「靈女,我就要走了,你要在我面前發誓,不要愛上任何一個男人,一切以血靈島為尊為主」

……

無數的話語重複的湧上靈女的腦海里,太多太多,從有記憶的時候,在養母身邊,每一天她都告訴她不要動情,直到最後她的心再也激不起波瀾,她不知道養母經歷了什麼,每每她用鞭子打她的時候,她都能從她眼中看到恨和痛。

後來養母的眼睛瞎了,是哭瞎的,她一直告誡她不能動情,可養母這一生都在為情苦為情惱,她每次喝醉酒的時候喊著一個人的名字,然後拿著鞭子抽打她,那時候她不恨養母,覺得她也是可憐人,明明那樣愛卻一直用偏激的想法來虐待她自己。

也許因為她一直在她身上鞭打,一直在她耳邊說著,所以她每次看到自己身上的傷痕,每次看到什麼,那些話語都在腦海里冒出來,讓她也貫徹著養母的思想,不相信情不相信愛。

她明白,愛情最傷人,可女人的心終究是軟的,若是自己傷了人,最後痛的遺憾的還是自己,所以如夢如幻,琢磨不透,為情所苦。

「呵呵,呵呵……」靈女一邊想著,一邊苦澀的笑著。

「我的哥哥,你說什麼是愛情?」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靈之辰看著如此痛苦的靈女,腦海里閃現的是這樣一句話。

聽聞靈之辰的話,靈女哈哈的大笑,彷彿在嘲諷自己也彷彿在嘲諷別人,最後笑聲戛然二指,她深深的看向靈之辰道「我的好哥哥,你願意離開你的愛情嗎?」

聽著靈女咄咄逼人的話,還有她眼中的犀利,靈之辰心一顫,不知該如何回復,想到了阿玄,是他對不起阿玄,眼中一絲傷痛閃過,他抬頭看向靈女堅定的道「靈妹,這次我不會放棄阿玄的,是我對不起她,我知道曾經是你控制了阿玄,就當哥哥求你,救救阿玄,我知道只要靈魂在你那裡,你就能救出阿玄來」靈之辰聲音里有些小心翼翼還有著祈求。

靈女咯咯一笑,心越來越孤寂,越來越傷,原來人總是在失去后才會珍惜,人總會習慣的沉浸在過去里,就好比她,明明知道痛苦的來源,可卻不想走出來,腦海里一直是千年前的那些回憶,和月天的,月天是對她好過,可她從來沒信任過,如今千年過去了,待她細細品味,似乎對她好的也只有月天,怎能不愛呢,當初也愛過,可因為一直在忽略,當發現愛情的時候,傷害已經造成了。

「靈之辰,當初為何不珍惜?」靈女在質問著靈之辰,又彷彿在質問自己,答案早已經在心中,可還是想要一個明確的回復,就好像自己心中的答案。

「靈妹,不但是你,我也是不相信愛情,養母說過,我肩負血靈島的責任也是不能有情的」可是當愛情來的時候,即使你控制自己的心,也是擋不住的。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血靈島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價值,現在如果告訴你救你的阿玄,需要你的命,你願意嗎?」靈女就這樣深深的看著靈之辰問道。

靈之辰眼眸閃過激動的光芒,幾乎毫不猶豫的開口道「靈妹,你真的能救阿玄,只要能救她,我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讓我做什麼都行」一切確實都結束了,他不用再被那些虛無縹緲的責任束縛著,他可以為自己做一次決定。

「哈哈,哥哥,總算不枉她為你做那麼些,靈之辰,雖然是我逼迫她,但為了你,她可是心甘情願,而且她還為你養育過一個孩子」如今靈女也不想瞞著靈之辰一切,當初那莫玄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可也還是被她發現,或許是她心中僅存的那點美好,讓她沒有去破壞去傷害這個孩子。

「孩子,你說孩子?」靈之辰踉踉蹌蹌的後退,有些不敢相信,為何他從來都不知道,靈之辰似想到什麼,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整個人都有些站不住。

「當初,你那麼一心的想回來,何曾問過她什麼」雖然那莫玄為了靈之辰做了很多惡毒的事情,不過那都是她逼迫的,那個阿玄只有一根筋,為了愛飛蛾撲火。

「哥哥,我做的一切,讓我來了結,反正如今什麼對我來說都無任何意義,之後的事情看你自己的了」說著,靈女便進入了靈殿地下密宮裡,她將全身的力量凝聚在掌心,聚集天地靈氣,讓所有因她而傷的靈魂復活。

這是一個以自身為代價的拯救,可她如今已經了無牽挂,心如止水,活著似乎也只能被憎恨,就這樣吧,這樣了結一切。

「啊……」一聲衝天的喊聲幾乎響徹在整個血靈島內,伴隨而來的是一場衝天的銀光,一點點的升起,一點點的放大,似乎將整個血靈島瞬間給照亮了。

「這是?」當公玉夢影看到這強烈的萬丈光芒時,心一顫,有些顫抖的開口。

「不錯,是靈女靈光普照天下,黑暗就要散去了」沒想到靈女最後會選擇這樣一條路,這樣一條以自己為代價,拯救那些被她傷害的靈魂,也算是為她所做的一切贖罪,給她生命劃上記號。

「那公玉寒枝會好起來的是嗎?」公玉夢影也擔心自己的大女兒,那個一直懂事讓人心疼的女兒也是她的牽挂。

玉夜玄拍了拍公玉夢影的手背,點頭道「嗯,都會活著,只是會重新輪迴,她依然是我們的女兒,會幸福的」

公玉夢影聽到玉夜玄似保證的話,心裡放鬆了,能幸福就好,「她會找到一個愛她懂她知她惜她之人嗎?」對女子來說,親情和愛情缺一不可,親情是溫暖人心的,愛情伴隨酸甜苦辣,也是完整的人生要經歷的,所以她希望寒枝輪迴后可以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好男人。

「我們的女兒那麼優秀,一定會遇到的」

卻說,當靈女一點點的透支自己的靈力時,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放鬆的笑意,一頭黑髮一點點變白,臉也一點點變的蒼老無比,她能想象她蒼老的樣子,可是她不能停止,既然選擇了這樣一個結局,就要堅持下去,呵呵,她可以解脫了。

來生,她希望不要有這樣多的怨恨,希望有溫暖溫馨的生活,那樣她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轟」當一切結束后,靈女就這樣一頭白髮倒在了地面上,靈之辰反應過來的時候,立馬進入秘室里,將靈女給抱了出來,眼中傷痛無比「靈妹,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好傻」

「哥哥,千年了,活著也是一種煎熬,不知道方向在哪裡,不知道要堅持什麼,這樣也好,將一切都贖清,來生但願能快快樂樂,一生無憂」靈女蒼老的眼眸里閃過美好的嚮往,作為靈女她已經太累太累了。

「哥哥,你的阿玄也沒事了,你可以去找她,只是我的靈光未必能讓她完全恢復,或許她已經忘記了你,或許她會愛上別人,一切就看你的了」靈女似乎連喘息都覺得沒有力氣。

「靈妹,你別說話了」他知道靈女其實一直是愛美的,每次都紅衣妖嬈,清麗傾城,如今卻變成白髮蒼蒼的老者,心不由得酸楚。

「哥哥,叫你一聲哥哥,其實從未恨過你,死後將我葬在大陸的七疆之域吧,在那裡我可以感受曾經美好的氣息,也許唯一快樂的時光便是在那裡」最後的時刻,她終於想起了月天,她想他該是非常的恨她,他已經不在人世了,若是他在,肯定會來找自己報仇的,可是這麼久了,他還是沒來,應該已經不在了,那她替他報仇,自己了結自己,這樣在下面見到月天,他應該就不會恨她了吧,罷了,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卻說當柳雀她們趕到這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一個銀髮男子顫抖著抱著一個蒼老的女子,口中喊著靈妹。

柳雀眼眸波光一轉,立馬意識到是什麼情形「靈女竟然死了?」她沒想到靈女原來是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那麼這一路上聽來的關於千年前月天和靈女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在她眼中,靈女做了那麼多可惡的事情,死有餘辜,只是就這樣讓她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了,還有寒雪姐姐有沒有報仇,看著滿目瘡痍的血靈島,她不知道真正發生了什麼,但是顯然血靈島也經歷了一場激戰。

突然她似看到靈女周圍的氣息變化,順著那淺淡的波光朝天空看去,心裡一顫,竟然是靈光普照天下,她有些不敢置信,這樣惡毒的靈女最後怎麼可能做出這樣利於天下的事情,女人哪有不愛美的,一旦靈光釋放,那麼便意味著全身的機能瞬間枯萎老去,滄桑老者生命逝去。

柳雀深深的看著靈女,本來還想要幫寒雪姐姐出氣,此時看來,已經不需要她做什麼了,只是即使這樣,靈女也無法抹去千年前對冰殿對冰女所做的一切,只是既然人都逝去了,怒氣和仇恨也無法發泄了。

柳雀看了看身旁的月天,心想,還好月天已經失去記憶了,否則還不知道怎麼瘋魔呢,因為一個人心中一直堅持的仇恨有一天突然消散了,那麼對這個人來說,未必是好的。

月天淡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些記憶,他想過或許是很深刻的事情,記得公孫子雪告訴他,那肯定是他不願意想起來的,只是沒有記憶,人就一片空白,他想即使是疼痛的,也要去找回,記憶全了,人生才是全的。

這一路上,他也模模糊糊聽了一些關於自己的事情,卻彷彿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點觸動都沒有,心更是激不起任何波瀾,可不知為何,現在看到那蒼老的人影,他心竟然一顫一顫的,似乎有什麼在失去,似乎有什麼在觸動,甚至也有一絲淺淡的疼痛蔓延在心間,不明所以,不知為何。

靈之辰感覺到身後腳步聲,回頭看去,在看到月天的那一剎那,心狠狠的一顫,臉色也褪盡了血色,他更緊的抱住靈女道「靈妹,你的他還好好活著」就差一步,如果這個人早點來的話,靈妹或許就不會走這一步,可他也知道,靈妹這樣的結局是好的,因為她似解脫了,就算是現在見到月天,靈妹未必能坦然面對。

月天腳步不受控制的朝著前面走去,一步步走過去,心不受控制的有些顫著,手也微微抖著,他不知道為什麼身體會有這種反應。

「我能抱抱她嗎?」月天輕聲的對靈之辰說著。

靈之辰微微一愣,這個月天不是應該恨靈妹的嗎?他恍恍惚惚記得,每次靈妹喝醉酒,總會對著一副畫喃喃自語,她每次都會痛苦的說著「靈之辰,你知道嗎?他是恨我的,他一定是恨我的,恨不得殺了我,哈哈,可我為何好好活著,我不能死」

「我讓他身敗名裂,我將他從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來,我還讓他承受了非人的折磨,他一定恨不得殺了我,可惜他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我是誰,更找不到我,我還騙了他,你說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什麼,是欺騙是傷害,哈哈,可我全都做了,全做了呀,我要等,等他找到我,哪怕他來親自殺了我,能死在他懷裡也無怨無悔,如今養母不在了,我只想隨心所欲,不想再痛苦了……」

靈之辰有些恍恍惚惚,似乎眼前還閃現曾經的景象,那樣清晰,彷彿昨日,被靈妹寶貝的畫像就是眼前這個男子的畫像,可為何跟靈妹說的不一樣,他根本沒從月天眼中看到恨意。

柳雀上前淡淡的對靈之辰解釋道「月天失去了記憶」

靈之辰聞言一顫,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柔和的笑意道「這樣也好,他們都不用再痛苦了」靈之辰心有些惆悵,人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他的靈妹剛剛還好好的,只是一瞬間便消失在天地間,將她的怨和恨都完全帶走了。

靈之辰回過神來的時候,感覺到有一道銳利的視線一直盯著他,微微有些錯愕,待他回頭看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冷冷的盯著他,面無表情,裡面似乎還閃著複雜的光芒。

「你是?」靈之辰看著端木秦,心中狠狠一顫,這樣蹙眉的神情跟阿玄一模一樣,太像了,他的阿玄。

記得靈妹說阿玄為他生了一個孩子,難道是眼前這個人,靈之辰有些激動還有些膽怯,不敢上前,端木秦眼中的淡漠,讓他的心一抖,他錯過了阿玄,這個孩子應該是恨他的,可是他能看出這個孩子眼中的淡漠,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靈魂般,彷彿對什麼都不在意,對他也一點在意都沒有。

柳雀自然也注意到靈之辰神情的變化,看了看端木秦的表情,心裡一嘆,如今端木秦失去了守護在公域寒雪身邊的機會,已經心灰意冷了。

「他叫端木秦,是你的兒子,玄老為了不讓人發現這個秘密,給他起了這個名字,實際上應該叫靈木秦吧」雖然經過了沒多長時間,可柳雀卻覺得有一股物是人非的感覺,看著整個世界,就覺得多了很多的滄桑。

情之一字太過傷人了,不知為何,一想到情這個字,她心就一糾,彷彿曾經經歷過什麼痛苦的事情,腦海里閃過一點點的影像,雖然不清楚,但大體也知道了些什麼,回頭冷冷的看了眼蒼月凌。

蒼月凌看到柳雀眼中的冷漠,心無比的疼痛,曾經是他對不起她,他害怕她想起來,怕她想起來后拋棄他離開他,可又想讓她想起來,最起碼那樣他會在她眼中看到一絲情意,所以蒼月凌的心裡一直是糾結和痛苦的。

「紅姬……」蒼月凌恍恍惚惚的開口道。

「蒼月凌,別叫我紅姬,我告訴過你,我不是紅姬,我不是那樣傻的她,被所愛之人背叛傷害,還傻傻的愛著,你說我會那麼傻嗎?哼」柳雀冷哼一聲,再不理蒼月凌,若不是他對她有幫助,再加上他死纏爛打,她是不會允許他跟在自己身邊的。

聽到柳雀如此冷漠無情的聲音,蒼月凌神情越發落寞了。

卻說月天就那樣抱著靈女,看著這樣一頭蒼白的髮絲和那蒼老的容顏,神情有些怔怔的,更是有些恍惚,不知為何,他就覺得心裡空空的,彷彿失去什麼似的。

他看著這頭白髮,覺得有些刺目,伸手不由自主的撫摸著,可當手放在這髮絲上撫摸的時候,心狠狠的一顫,腦海里閃過一片景象

一個粉衣女子圍著他跳著轉著,長發飄飄,不斷旋轉著,迷亂了人的心智「月天,怎麼樣,我跳的好看嗎?」女子歡快的笑著,看著這女子的笑容,都會被感染這快樂吧。

旁邊一男子輕輕一笑,拉過她的手,輕輕的給她理順她的髮絲,女子有些嬌嗔道「月天,我問你好不好看,你怎麼總喜歡摸我頭髮呢,都亂了」

「呵呵,因為靈兒的頭髮讓人愛不釋手」男子輕輕的環抱著女子,語氣里是無盡的寵溺。

只是男子的話沒有讓女子開心,反而讓她皺起了眉頭,上前扯住男子的衣領,故作生氣的道「快說,你是不是還給別的女子理過頭髮」

男子看著女子故作生氣的樣子,寵溺的一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深情,他輕輕吻了吻女子的髮絲道「只有你一個,不信你可以去問七疆之域里任何一個人,都知道我月天唯一愛的是你,唯一接觸過的女子也是你」

女子皺起的眉頭微微鬆開,開心的一笑道「這還差不多,以後我會為你把這頭髮留的長長的,不過你的眼裡心裡必須只有我」女子有些霸道的說著。

男子不怒反笑,輕聲道「好,只有你」

……

那些場景雖然恍恍惚惚的,可月天卻記起了,記起了他曾經如此愛過這樣一個女子,如此寵溺過這樣一個女子,他將她當成了命去愛,他有些分不清回憶和現實,眼前這個無比蒼老的女子是誰?為何讓他的心這樣糾疼難受。

他有些顫抖的抱著靈女,聲音都有些不穩的問「靈兒,是你嗎?」他害怕,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記憶場景又一轉

男子被綁在火祭台上,被七疆之域的百姓們唾罵厭惡,他仰天哈哈大笑道「我月天一生光明磊落,卻因一女子落的如今這樣的下場,落到今日我無話可說」雖然如此的頹然,可眼中無法掩飾那深沉的恨意和痛意。

在一堆人群里,他看到了那個他愛著也恨著的女子,他就這樣深深的盯著那個女子,他很想問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若想要權勢,只要說一聲,他會為她奪得,她想要什麼,他都會為她去奪,可為何要這樣陷害他,讓他身敗名裂,他恨,也不知道是恨愚蠢的自己,還是恨那個他還愛著的女子,這樣濃烈的恨意或許正印證了他心中深沉的愛。

他就這樣死死的盯著那個女子,可那個叫靈兒的女子只是這樣遠遠看著他,什麼都不做,也什麼都不說,眼神冷漠淡然,一點情意都沒有,讓他懷疑他們幾年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是假的嗎?

月天掙扎著想下來,可無論他怎麼掙扎,火鏈根本就掙脫不開,他不是想逃脫,他只是想問問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為什麼,為什麼」當大火燃燒起來的時候,月天還是仰天大喊著為什麼。

可叫靈兒的女子自始至終表情都沒變,彷彿不認識他似的,也彷彿只是看他笑話,月天只覺得心中的痛意無法發泄,濃烈的恨比火還烈,幾乎燃燒了他的心智,他只覺得要復仇要討回一個說法,他恨靈兒,他要讓她後悔,一定要讓她後悔對他所做的一切。

月天並沒感覺到烈火燃燒的痛,反而覺得心被黑暗燃燒,幾乎一點點吞噬他的理智,眼前也全是血色黑暗,他眼中的光芒也一點點變,最後火祭台突然冒出滾滾的黑煙,天空也瞬間變成黑暗色,狂風起,七疆之域的百姓們忙著擋風,待風散去后,重新睜開眼睛時,火祭台已經燃燒的乾乾淨淨,他們覺得月天已經祭天了,也都散去了。

只有叫靈兒的那個女子緊緊盯著火祭台,半晌后,才勾唇一笑,轉身離開了,無人知道她眼中波光里閃爍的是什麼,更猜測不出她心中在想什麼。

月天被黑暗吞噬后,腦海里一直閃現著「報仇,我一定要報仇,是靈兒害我這樣,一定要報復,我那樣愛護百姓,卻被背叛至此,我不會善罷甘休……」這些話語讓月天頭銳利的疼,一直疼著,心裡全是一片黑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待他重新睜開眼睛后,整個人已經入魔了,連他哈哈大笑,都能引起天地黑氣籠罩。

這讓他很滿意,魔氣是以吞噬自己為代價,但去能發揮出極大的力量,他可以操控一切來複仇,可他找遍了整個世界,都沒找到那個所謂的靈兒,這種仇恨無處發泄的時候,他便要攪動大陸打亂,更是要讓七疆之域的人們為他們所做的付出代價……

一場陰謀便悄然升起……

這些記憶的場景就這樣變幻著,月天越想頭越疼,心也越疼,當他從記憶里回神后,看到臂彎里抱著的蒼老女子,喃喃道「靈兒,是你嗎?」

這一刻,他不知該怎樣描述自己的心情,曾經愛過,也恨過,找尋了千年,再次相見的時候,他要找的人已經逝去了,她那樣愛美的人,卻選擇了這樣一個死法,他不知道她是惡的還是好的,為何後來用所有的靈力來普照天下……

或許這所有的疑問都只能埋藏在心中,他輕輕的撫摸著靈女的髮絲,眼中迷茫恍惚,輕輕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或許所有的愛恨都隨著靈女的逝去而消散了吧,如今再想起所有的前塵往事,他不知道該愛還是該恨,或許已經悵然平靜了吧。

就讓那所有的疑問隨風消散吧,他已經不糾結答案了,或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人生不就是這樣嗎?

靈之辰正深深的看著端木秦,輕聲的道「孩子,對不起」他怕自己大聲會嚇著他,所以不知該說什麼,或許除了對不起,他真不知該說什麼,二十多年,他從來沒盡過一個當父親的責任,也從來沒關心過這個孩子,更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端木秦看著這樣小心翼翼的靈之辰,想到自己的感情經歷,眸光一變,淡聲道「你還是找到玄老,好好補償她,你該慶幸,她一直愛你從來都沒變過,哪怕最後自殺也為了保護你,即使現在可能不記得你了,但你還是有機會的,總比一點機會都沒有,只能徒增悔恨」端木秦雖然是對著靈之辰說的,卻彷彿也是說給自己聽,就像他和公玉寒雪,如今他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或許連遠遠看著都不能,他有些羨慕靈之辰,最起碼玄老是一直愛著他的,從來都沒變過。

靈之辰沒想到端木秦會跟他說這樣一番話,聽起來那樣的滄桑,彷彿這孩子經歷了愛情的苦痛,他想問什麼,可轉念一想,如今他又有什麼資格呢。

或許這孩子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他的關心了吧,他會去找阿玄的,無論如何,他都會找到,哪怕她不記得他,他也要陪在她身邊,彌補這麼多年缺失的愛和遺憾。

靈之辰轉身走到靈女的身旁,從月天手中接過靈女,一步步往門外走著,在要到達門邊的時候,腳步一頓,緩緩回頭道「月天,靈妹這一生唯一愛過的人便是你,你不用懷疑她對你的愛,她之所以生無可戀,選了這樣一個方式去死,只是因為她以為你不在這個世界了,她想靈力普照天下后,她有臉面去見你,別人不懂她,可我是她的哥哥,我是懂她的,你不要怪她,也不要恨她,她從小吃了太多太多的苦,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靈之辰說完,便踏空離去了,或許有些話點到為止,月天會明白的。

月天聽完后,心一顫,想也沒想的追了上去,他想他重新找到了方向。

玉夜玄和公玉夢影凌空看著這一切,心中深深的一嘆。

「玄,我們以後去哪裡?」剛剛玉夜玄已經助寒枝那孩子重新輪迴,相信她會幸福的,寒雪那孩子去了幻境,那是她們無法參與的世界,天地以後會變的平靜繁榮。

玉夜玄攬住公玉夢影的身姿,輕輕道「我們先回九重天,待寒雪那孩子解決一切后,我們就可以了無牽挂的遊覽整個大地山水」

公玉夢影點了點頭,是呀,浪費了那麼長時間,她也想和玄淡然寧靜的生活。

在他們朝著九重天去的時候,隱隱聽到下方傳來你跑我追的故事……

「柳雀,我以後不叫你紅姬了,只是你別離開我身邊,哪怕遠遠看著你也好……」

「蒼月凌,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煩,我又我的生活,你也該去過你的生活,你還是一國之主,不能這樣不負責任」柳雀冷冷的說著。

「柳雀,沒有你,這些對我來說又有何意義,我來就是為了找你,我知道你現在不再相信我了,可我會用行動讓你重新接納我的」

「哼,蒼月凌,你以為我會像紅姬那樣傻,再被你傷害一次嗎?」

「不會的,不會的,你要相信我,我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捨得傷你,你要是不信,就把我心挖出來看看……」

「我要你的心幹什麼,被妨礙我……」

「這次換我站在原地,柳雀,只要你一轉頭就能看到我,我會一直在你身後,不離不棄的……」

……

聽著下方那熱鬧的聲音,公玉夢影微微一笑,或許所有的感情在經過了世事變化后,都會讓人格外珍惜,希望一切都能好起來。

端木秦望著已經遠去的柳雀和蒼月凌,眸光變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裡,他們還有機會去追回自己的愛,可他呢,他卻不知以後該怎麼去做。

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他想最起碼要找到一個方向,否則他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麼,當夜幕降臨后,端木秦看著從遠處而來的幾個孩子。

彷彿想起了前世他和公玉寒雪的一切,或許如今他只能靠回憶生活了吧。

「姐姐,沒有好吃的」

「沒關係,我們繼續找,總會找到好吃的」

……

聽著小孩子們的對話,再仔細看去,發現這些孩子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而且他們都很瘦小,不知為何,端木秦就想起了曾經公玉寒雪的話,那會她會說要是以後有能力了,要為這些可愛孤單的孩子建一個溫暖的家。

腦海里波光一閃,端木秦想他終於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以後他也會有了人生的方向,做她想做的事情,和她呼吸在同一片藍天下也是好的。

從此之後,端木秦就在血靈島上建造了一個溫暖之家,專門收養這些可愛孤單的孩子,教導他們知識……

卻說幻境中

當公玉寒雪踏入幻境大門后,整個人如入混沌狀態,彷彿沉睡了過去。

幻境天山上坐著兩位老者

他們手中拿著占卜的東西,對著天地搖動

一個灰衣老者看著手中的卦,心裡一顫,臉色蒼白的看著身旁之人道「幻境的天要變了」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可當白衣老者看到那卦像后,臉色也一變,喃喃道「果然呀,血凰出,會給幻境帶來嶄新的面貌」

「這是好事,可……」灰衣老者眼中含著深深的擔憂,有些事情一定沒有他們想象的這麼簡單。

「師兄,你就不用擔心了,一切順其自然吧,看這天地最後會怎樣變化」

「是呀,我們還是笑看天地風雲吧」

兩位老者離去后,那卦像一直穩穩的落在石凳上,正對天星,天星左右圍繞著七顆璀璨的星光,只是詭異的是,在天星旁邊還有一顆若隱若現的星星,泛著紅色的光芒,和天地交相輝映。

近日,幻宮內張燈結綵的,好不熱鬧

「宮內好久都沒這麼熱鬧過了」一個宮女細心的擦著花瓶,有些開心的道,這樣熱鬧的時候,他們的賞銀也會多的。

「可不是,我們陰王身體一直不適,如今聽說幻境大門打開過一次,讓陰王吸足了那靈氣,這身體一日比一日的好,正好快過紅燈節了陰王打算普天同樂,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們偉大的國師回來了」另一個小宮女高興的說著。

「說什麼呢,不好好乾活,你們兩個是新來的吧,你們小心隔牆有耳,這陰王喜怒無常,小心你們的小命,趕快乾活」一個年紀大的老嬤嬤故作嚴肅的說著。

剛剛那兩個討論的小宮女臉色霎時一白,面面相覷,然後再也不敢出聲了。

待那老嬤嬤一走,兩個宮女又嘀咕在一塊了

「你說,這陰王真的喜怒無常嗎?不是說這宮裡好當差嗎?」

「不對,一入宮門深似海,我偷偷聽一個宮妃說的,說這陰王可能真的如傳說那樣詭異,起初我不信,以為是那宮妃獨守空門忍不住寂寞才這樣說的,今日聽這老嬤嬤的話,你說會不會是真的呀」

「有可能,要不這麼多年都不露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陰王身邊的宮官來傳達」

「我有些害怕……」

「害怕也沒用,我們還是小心干好自己的活,紅燈節快要到了,到時候陰王會出現,我們就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

公玉寒雪一邊掃著宮內的落葉,一邊聽著那兩個宮女的討論聲,眸光微微轉了轉,從那一日來到這裡后,她身上所有的氣息都變了,連容貌都變了,她也想起了所有的一切,自己確實是純種血系,繼承了那無盡的力量,只是本該蘇醒,也不知為何,最後那血系的力量給壓制了下去,自己所有的功力也悄然散去。

在幻境大門要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墨谷沐玄他們七人的魂魄,那魂魄上瀰漫著聖潔的光芒,彷彿天生是要讓人仰慕的。

只是在看到那樣光波的瞬間,公玉寒雪想起了千萬年前的那一刻,她被冰劍刺中,是因為師弟的緣故,而那七魂是師兄後來的七個魂魄所幻化而成。

千萬年前,她的親生父母也就是是兩位始祖,為了不讓人傷害到她,沒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平日都是以師父來尊稱,或許是因為始祖相愛違背了天地之規,所以她從出生起就擁有那樣恐怖詭異的力量,最好的辦法是絕情絕愛,就不會瘋狂,不會失去理智。

可後來她還是愛上了師弟,雖然是師弟,但卻比她大五歲,她記得,曾經師弟一直說,他最愛的便是她彈奏瑤琴的樣子,所以她因為這句話愛上了彈奏瑤琴,後來情滅,弦斷,而她也被師弟的冰劍刺中,香消玉損,若不是她的父母動用所有的力量來保護她,為她鋪一條美好之路,或許她現在就已經不在了吧。

公玉寒雪從想起所有的一切到現在,心一直是複雜的,當年七魂在一起時的師弟是狠狠的傷了她,一劍刺穿她的心,可後來他幻化出的七魂七個人,一直都守護她愛護她寵溺她,這不是假的。

所以她的心是矛盾的,不知道該繼續愛下去,還是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隱藏下去,現在她就跟個普通人一樣,沒有人會發現她真實的一面,她想或許這樣也好,平靜的生活下去,血系也被隱藏了起來,不用擔心會爆發出什麼吞噬理智,破壞天地的事情。

如今這裡她什麼人都不認識,都不熟悉,也不用擔心自己哪一天血系力量湧現,她會無情的殺害身邊的人。

因為在這個幻境世界里,她一無所有,所以只能想個辦法謀生,正好宮內因為陰王身體恢復,要選拔宮女,她就來了。

也不知道來了多長時間,已經秋日了,落葉紛紛,帶起了一絲絲的傷感,公玉寒雪輕輕一嘆,繼續掃著落葉。

「玉雪,發什麼呆,今日上面賞賜了東西,你也去挑一個自己喜歡的」剛剛那劉嬤嬤好心的過來提醒公玉寒雪。

「謝謝劉嬤嬤」公玉寒雪點頭致謝,宮內的好多老人都是倚老賣老,但劉嬤嬤心眼卻是好的,只是公玉寒雪不知為何這劉嬤嬤格外照顧她,她看起來很普通。

看著公玉寒雪離去的背影,劉嬤嬤心裡一嘆,這孩子從來到這裡起,就什麼也不說,不爭不搶,只知道安靜的幹活,不知為何,那背影讓她看了心疼,總是不由自主的想照顧一些。

唉,這宮內不是好待的,一個不好就沒命了,別的宮女都想盡辦法謀得財富地位,可這玉雪彷彿什麼都不在意。

公玉寒雪淡淡的看著那被搶奪一空的首飾,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轉身離去了,只是在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後面的幾個宮女在小聲討論著。

「你們快看,我這快跟血玉一樣,好漂亮」

「我看看,我看看……」

「什麼血玉呀,凈是亂說,這真正的血玉可是有扭轉乾坤、凈化靈魂的功能,我們小小的宮女不要說摸了,就算看也是看不到的」

「好姐姐,看你說這話,一定是知道的,你見過那血玉嗎?」

「我沒見過,不過我聽說,這血玉在國師殿內,是用來庇佑我們幻境的」

「唉,在國師殿內,我們就別想了,那裡任何人都進不去,只有陰王可以進去」

……

聽到這裡,公玉寒雪眸光一轉,這血玉她勢在必得,想到自己來的時候,爹娘還有姐姐,心想她一定要救他們,此時公玉寒雪不知道外面已經一片平和繁榮。

她想,沒有愛情,她也要守護好親情,最起碼她不是一個人,而且這血玉說不定可以改變她身上血系的體格,要是恢復正常了,她也可以藉助這血玉重新打開幻境大門,然後離開這裡。

如今她一點功力都使不出來,只能想別的辦法。

既然國師殿不好進,那麼她就先接近陰王,接近陰王后,便有機會進入那國師殿。

根據最近她聽到的消息,這陰王喜怒無常,對吃的更是挑剔無比,御膳房的廚師不知道被殺了多少個,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伺候這位王。

或許她可以進廚房,從而可以得到接近陰王的機會,想到便去做。

當公玉寒雪跟劉嬤嬤說,自己想去御膳房的時候,劉嬤嬤差點沒嚇暈,那是所有人都避之惟恐不及的地方,為何玉雪這孩子卻偏偏想進去呢。

難道玉雪這孩子跟別人一樣,想通過陰王靠近那些宮妃,可看玉雪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人。

劉嬤嬤在宮內是第一宮女,有一定的說話權,而且所有人都巴不得有人到御膳房替代他們,自然這事情也好辦,最後在公玉寒雪的堅持下,劉嬤嬤安排了公玉寒雪進了御膳房。

公玉寒雪看著這諾大的御膳房,心裡有些嘖嘖稱嘆,這裡幾乎涵蓋了所有的食材,只是看著師傅們做出的菜肴,或許以古代的這個口味去嘗的話,是很好,可跟她在現代那學的廚藝卻沒法比。

她有自信一定能抓的住陰王的胃,到時候一步步離她的目標就會近了。

忙活了一下午,公玉寒雪先做出了幾道這樣的菜:全雞抱蛋、珍珠次丸、白灼基圍蝦、臘肉炒冬筍、香菜炒花生芽、魚火鍋等十道菜。

本來很多廚師還不相信公玉寒雪,不過想到她負責做的,到時候陰王怪罪下來,掉腦袋的也是公玉寒雪,與她們無關,可當公玉寒雪那刀工、那熟練的手法展現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原來菜還可以這樣做。

尤其那誘人的香味傳出來的時候,所有在御膳房當值的人都饞的流口水了。

當一道道菜端出去后,所有人又再次圍上公玉寒雪,諂媚的道「玉雪,你這菜做的太好了,能不能教教我」

「對呀,玉雪,你能不能再做點,讓我們嘗嘗,解解饞也好」

……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幾乎將公玉寒雪當成了神來膜拜。

公玉寒雪無奈,在這裡,她還不想得罪人,讓她們以後聽自己的也是有好處的,眸光一轉,她便捲起衣袖,繼續做了幾個菜,讓大家嘗一嘗。

「玉雪,你太厲害了,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

「是呀,玉雪,你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太美味了,吃過這樣的美味,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

「玉雪,我能拜你為師嗎?師父讓我奴婢往東,奴婢絕對不往西」

……

公玉寒雪並未將大家的話聽在耳朵里,她吃完飯後,便一直坐在那裡等,等結果。

果然,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有兩個宮女飛奔的跑過來,氣喘吁吁的拉著她「玉雪,快快,陰王鳳心大悅,說要見你,一定是給你賞賜的」這兩個宮女也是宮內的老嬤嬤了,她們也是有眼力的,能做出讓陰王滿意的飯菜絕對不簡單,說不定以後她們還要好好巴結這個玉雪呢。

「走吧」公玉寒雪寵辱不驚的淡淡道。

那兩個宮女一愣,沒想到玉雪會是這種淡然的反應,越發堅定了心中想法,這個玉雪絕對不簡單,說不定會一步登天呢,看看這容貌也沒什麼出眾的地方,也不會招陰王的嫉妒,又做一手好菜,寵辱不驚,是個能上位的人。

當公玉寒雪來到陰王大殿時,感受到那股陰冷的氣息,眸光微微一冷,不動聲色的將情緒給掩了下去,微風陣陣,殿內更是飄著淡淡的清香,紅色的紗帳在風中飄散著,透著一股奢華的氣息。

公玉寒雪並未抬頭,低頭只能看到兩旁清一色的宮女和侍人,殿內奢華大氣,用玉鋪成,嵌著金珠,暗處還有無數的樂著在彈奏著樂器,公玉寒雪心裡暗想:這陰王還真會享受。

她不動聲色的輕輕跪下去道「參見陰王,陰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她很不願意行禮,不過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她就當自己在演戲。

「咯咯咯咯……」突然一個清脆的笑聲響起,笑聲張揚,卻也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公玉寒雪眉心一蹙,她不知這陰王因何而笑,難道因為她的禮節不對?此時她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的等待上頭髮落,這種感覺她非常的厭惡,若不是特殊情況,她怎會甘願受如此的委屈。

公玉寒雪微微抬頭,只看到在暖玉台階上鋪著一個全體透白的毛毯,毛毯上踏著一雙玉足,那是一雙極美的玉足,光這樣看著,就覺得讓人心一顫,她在想這是一個怎樣的尤物,光一個玉足就能動人心魄。

她很想去看那是一個怎樣的人,擁有怎樣的容顏,可還沒等她抬頭去看,她的心一顫,她竟然動不了了,只這一個笑聲,就能讓她整個身體定住,這陰王到底是什麼人,這幻境中又隱藏著什麼。

「咯咯,愛妃,你看,這人真有意思,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人呢」一個妖嬈的聲音響起,公玉寒雪能感覺到頭頂的壓力和寒氣,可她只能這樣硬著頭皮感受著,手緊緊的握住,為了血玉,她忍了。

「陰王說是就是」一個淡淡的聲音隨之響起。

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公玉寒雪心狠狠的顫著,這個聲音是……她相信自己不會判斷錯的,怎麼可能,她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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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色滿園―女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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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大結局二(幻界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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