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出府

這大頭說的自然是掌柜進獻給夫人的，李韻清這兩日所做並沒有刻意隱瞞，加之昨日掌柜們求見，這會兒兩位夫人早已經是冷汗流了一身，外頭有一點風吹草動便緊張起來，生怕是世子或李韻清來。

直至傍晚，李韻清才緩緩地踏入南苑。不得不說，這兩位夫人也著實沒有什麼精明勁兒，或許是太過順風順水地緣故，這偷吃竟還會忘了擦嘴巴。

南苑是嬌小的悅夫人的院子，院中種著各色的牡丹芍藥月季，在黃昏下搖曳生姿。確實美極。兩位夫人自然在一起，一聽她來匆匆忙忙跑到院中，少了往日的倨傲，欣夫人塊頭大上一些，看起來也稍鎮靜，而悅夫人嬌小體薄，加上一副受驚的樣子頗有我見猶憐之感，也難怪楚慕軒會偏愛於她了。

「我來呢，並非想為難你們，畢竟你們也服侍世子許久。」對於大家心底都清楚的事兒，李韻清自是直言，自然也不想趁機耍主母的威風，畢竟她對這思墨居還沒到當自個兒家的程度。

她的話讓兩位夫人鬆了一口氣，她們以為她會趁機打壓她們，這事足夠趕她們出府了。雖然她們沒留下證據，可以說是掌柜的一面之詞，但鬧開也不是好看，畢竟掌家失察，私購莊子也是有罪。

「我這兒有掌柜的列出的明細，你們把昧下的都如數交出，這事兒就揭過，若是覺得自己有冤，就上世子或王妃那兒說道說道。」

她自然不會想破壞府內的平衡，如果只剩她一人，她恐還難全身而退。

這話的意思很明了了，只要銀兩，不打算處置人。

然而這掌柜的列出的明細卻比她們收到的多出一些，加上她們大部分銀兩都用在府內中饋上，這明擺著被坑了一道卻無力還手。

「世子妃，這數量有些多，能否再減些，事實上我們沒有收取這般多。」

「這是掌柜的列出，我如何知曉？」其實她是曉得的，掌柜的自然是報復她們昨日閉門不見，但他們也沒膽子寫太過，李韻清自然睜隻眼閉隻眼，也當給個教訓。

莊子是必然要給出了，手上的現銀也不多，首飾什麼大多是世子所賜，有王府的印記更是不能輕易變賣，唯一能動的自然是她們兩的嫁妝。

一人抵押了一個城內收益頗好的店鋪，李韻清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晚些讓人往衙門去登記，這鋪子就成了世子的產業了。

「其實做那麼多不若安生歇著，看份例看首飾看穿著，世子都不曾虧待你們，只要安生呆著，日後總少不得一份體面。」李韻清真不知道自己最近為何越來越愛多管閑事了，或許骨子裡她就是個好管閑事的人，只是面上肅靜而已。

「王府的下人也是下人，既然是主子，根本不需要賺取下人的誇讚，這是拉低自己，不是抬高。下人只需要忠心和盡責，如果不是，耍滑弄奸的，看人做事的，既然有他們的賣身契，一紙賣出即可，何必周旋？平白丟了主子的身份。」

這話，是提點兩位夫人的，也是刻意說給那些丫頭婆子聽的。這些年恐是被慣壞了，忘記妄議主子的事兒，被轉手賣掉或仗責致死，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兒，連個理由都不需給。

這無規矩不成方圓，這話一說出，李韻清發現這府內的丫頭婆子頓時乖覺不少，沒有再議論哪個主子受寵，府內銀兩短缺，畢竟誰都不想丟了王府這體面又輕鬆的差事。

而這兩三天一整頓，賬面上就多出五萬兩銀子。李韻清掌家，自然也要抽點成，她讓管事的每月從賬上支出二百兩扶助那些孤寡老人與幼童，這名頭自是記在王府上。相較於買下人的吹捧，這百姓說的好才是真的好。

籽言回府之前，李韻清已經收拾好行裝準備往莊子上去。

這正是春忙時節，李韻清自然不是為了遊玩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