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孟婆

看著東陵素的樣子.謝敬守什麼都沒說了.雖然他們不知道東陵素怎麼會一個人回到了地府.但是看東陵素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多少也猜測到了東陵素和晟道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既然東陵素都已經選擇忘記了晟道.就讓東陵素忘記好了.至少不會再痛.

東陵素卻在不斷思索著.晟道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聽到他的名字.自己會這麼悲傷.可是誰也沒有告訴她答案.都只是讓她不要再想了.但是越不讓她想.她偏偏就越想.

打通三界的失敗.讓晟道大受打擊.同時心裡更加擔心東陵素.

孟婆憐愛地看著虛弱的晟道.知道晟道並不甘心.一旦有機會.晟道還是會想辦法離開神界的.

「我現在真的很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聽東陵素的話.放下仇恨.不當神王.」晟道苦笑著說道.

「陛下.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已經是神王了.」孟婆輕聲說道.

「是啊.我以為我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就會高興.沒想到我卻失去了我最不想失去的.」也只有在孟婆面前.晟道才會表現出那種頹廢.

「孟婆.父親已經死了上萬年了.你可曾後悔過.」晟道突然問道.

「我後悔也沒用了.你父親已經死了.但是你還有機會.就看你如何去把握了.」孟婆說道.

原本蒼老的看不出年輕樣貌的孟婆突然發生了變化.花白的頭髮.居然漸漸變成了黑色.臉上的皺紋一點點褪去.光潔如玉的臉逐漸露了出來.如果東陵素看到現在的孟婆.絕對認不出來.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原本白髮蒼蒼的老太婆.居然會變成美麗端莊的婦人.

「還是這個樣子比較好看.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裝成一個老太婆.」晟道不解的說道.

「你知道什麼.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何必在意那麼多.」孟婆嗔道.

「我到現在都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早點向你父親表明心意.至少還有一線希望.等到你父親死了.我才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孟婆挨著晟道坐下.眼神中滿是悲傷難過.

孟婆本來不叫孟婆.她是神界的天夢神女.遇到了神王之後.她就一直留在神王身邊.當時晟道的母親還活著.孟婆也沒有多想.直到晟道的母親生下晟道后死了.孟婆對神王的心思才越來越強烈.她主動要求代養晟道.神王考慮到晟道自幼就死了母親.也就同意了孟婆.

孟婆心裡喜歡神王.但是她卻不敢說出來.一是神王對晟道的母親已經愛到了骨髓.二是孟婆也擔心自己的身份會配不上神王.所以只要能遠遠地看著神王.她也心滿意足了.好在有晟道.孟婆和神王在一起的時間還是很多的.但是孟婆卻一直沒有表明心意.恐怕除了晟道.就沒有人知道她暗戀神王了吧.孟婆想到.

她以為.他們就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可是.神王突然死亡.像是抽走了她的靈魂.但是她絕對不相信晟道會殺了神王.晟道是她帶大的.即使不是她親生的.但是他們勝似母子.她很清楚晟道是個什麼樣的人.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所以.在料理了神王的身後事之後.孟婆就跟著晟道去了地府.幻化出了另一個樣子.一直守在晟道身邊.

「其實.我覺得父親對你是有意思的.」看著孟婆傷感起來.晟道連忙說道.

「你不用安慰我.這個借口你都用了上萬年了.」孟婆白了晟道一眼.她認為這可能只是晟道為了安慰她才這麼說的.

「為什麼你總是不相信呢.我真的有好幾次看到父親站在你身後看著你離開.如果你回頭的話就有可能發現.而且父親如果對你沒有意思的話.怎麼會讓你住在神王殿.要知道神王殿只有神王和他的家人才能住的.」晟道說道.

「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再也見不到你父親了.」孟婆搖了搖頭.晟道越是這麼說.她就越感到後悔.後悔自己當初太膽怯.沒有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晟道沉默了.他現在其實和孟婆也差不多.他同樣也在後悔.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晟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孟婆坐正身子.非常嚴肅地看著晟道.而且.這也是她第一次直呼晟道的名字.

「你問.」晟道微微一愣.嘴角輕輕勾起道.

「如果有機會.你願不願意為了東陵素放棄你在神界所擁有的一切.」孟婆嚴肅的問道.曾經.東陵素也問過一個類似的問題.

「我當然願意.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神王的位置.之所以搶過來.只不過是想替父親拿回屬於他的東西.卻沒想到結果真是出人意料.」晟道苦笑道.如果真的有機會.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放棄這一切.只要東陵素能回到他身邊.

「會有辦法的.」孟婆深深看了晟道一眼.別人都以為神王高高在上.那麼威風.那麼霸氣.卻不知道那只是表面的.神王連普通的神人都不如.普通的神人可以通過修鍊來無限延長自己的壽命.而神王空有一身強大的修為.卻要時刻擔心著有人達到神王的修為.而他卻會化為天道.與死去沒什麼區別.

「我想去趟神戒山.」孟婆突然說道.自從上次道天在神戒山上化身為天道之後.晟道再次封鎖了神戒山.沒有他手裡的鑰匙.誰也進不了神戒山.

「要不要我陪你去.」晟道只當孟婆是想去看看父親死亡的地方.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我有些話.想和你父親單獨說說.」孟婆拒絕了晟道.就讓她和他兩個人單獨安靜的待一段時間吧.

晟道沒有猶豫.直接將神戒山的鑰匙交給了孟婆.而孟婆直接飛身朝神戒山而去.晟道望著孟婆離去的背影.隱隱覺得有些奇怪.

「神王.我來看你了.」站在晟道父親死去的地方.孟婆輕聲說道.似乎眼前還有那個偉岸的男子.

「晟道長大了.你也放心了.東陵素是一個不錯的孩子.他們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孟婆坐在晟道父親打坐的道台上說道.講述了晟道父親死後所發生的各種大小事情.

晟道在神王殿足足等了一天.直到第二天.孟婆才從神戒山回來.

「晟道.你等了多久了.怎麼不去休息.」孟婆見晟道神色不是很好.忍不住問道.

「也沒多久.我想等你回來.」晟道就像個懂事的孩子一樣.

「我去幫你弄點吃的.吃完之後好好睡一覺吧.」孟婆輕聲道.直接越過晟道.往神王殿的廚房的方向去了.

「孟婆.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弄得這麼豐盛.」晟道面前的大桌子上.至少擺了十幾道菜了.孟婆還在往桌子上端菜.晟道發現.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是他愛吃的.甚至還有一些他小時候愛吃的東西.沒想到孟婆都弄出來了.

「不是什麼特殊日子.只是我很久沒有下廚了.所以就多做了一些.」孟婆笑道.但是看著拿滿桌子的菜.晟道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每一道菜都是孟婆精心準備的.晟道自然不會客氣.將桌子上的菜一盤盤都解決了.反倒是孟婆基本上都沒怎麼動筷子.

「還有最後一樣.」孟婆見桌子上的菜都吃光了.高興地又從廚房端出來一碗黑黑的湯.

「孟婆湯.」晟道一眼就認出來了.連忙接過孟婆手上的碗.「好久都沒有喝過孟婆親手熬的孟婆湯了.世人都避它如蛇蠍.誰又知道.其實這是一道非常好喝的湯.」晟道說著.一連喝了好幾口.很快.一碗孟婆湯就見底了.

「別急.你想喝廚房還有.」孟婆笑道.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但是在那笑容之下.卻又隱藏著一絲絲落寞.

「喝不下了.飽了.」在喝完第二碗之後.晟道才心滿意足的說道.

「吃完了.喝完了就去好好休息一下.看你都成什麼樣了.」孟婆從晟道手裡接過碗.寵愛的說道.

「吃飽之後躺下休息是最舒服的事了.」晟道不疑有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過了一會兒.孟婆也出現在了晟道的房間.而晟道卻毫無感覺.

「晟道.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親生兒子.我錯過了你的父親.已經後悔了上萬年了.我不希望你也和我一樣.我只希望你和東陵素能好好生活.」孟婆滿是慈祥的撫摸著晟道的臉.

「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再回神界了.你已經不屬於這裡了.」孟婆不舍地說著.

「這次是我最後唯一能夠幫你的了.記住.要找到東陵素.要好好生活下去.」孟婆最後看了晟道一眼.猛地起身.張開右手成爪狀.對準了晟道.

晟道身上突然出現了一片金色的霧氣.那金色的霧氣卻不斷鑽進孟婆的掌心.而躺在床上的晟道.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不舒服.但是卻一直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