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我的午餐……沒了！
作為冶鍊之城的中心街區，香榭大道集中了城中最為著名的十所煉器鋪中的八所。據閑得蛋疼的無聊人士粗略統計，整個城市的財富至少有一半集中於此。真可謂是名符其實的富半城。
這裡寸土寸金。但車水馬龍的人流和整天24小時不停的叮鐺聲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過於嘈雜的環境和目的性極強的客人使得那些精明的商人本身就有點望而止步。再加上不菲地價，那群追逐利潤的商人十分明智地集體退出此地。讓此處成為了城中難得的煉器凈土。整整一條長街，掛滿了煉器鋪的招牌，一水的煉器工會標誌，何其之壯觀！
長街盡頭，有一座氣勢恢宏的建築。四層磚木結構，七丈有餘。紅牆灰瓦，金碧輝煌。門前兩尊齊人高的玉石獅子，擱在哪都充滿難以言喻的暴發戶氣息，唯獨擺放在這裡顯得那麼的和諧。威風凜凜，猙獰可怖，外加霸氣側露！
玉石獅子後面，是九級青石台階，朱漆金釘大門此刻洞口，燦爛的陽光沿著大門以及通透的窗戶照射而入，使得偌大的一個廳堂明亮無比。大門兩旁，沒有其他小店常備的青衣小廝。幾條懶洋洋的巴兒狗愛理不理地躺在一邊，只是當那些平時耀武揚威的主人帶著一副驕傲得瑟的表情心滿意足地踏上回程的道路時，它們才會被從遺忘的角落中喚起，然後略帶撒嬌地去磨蹭主人的胖腿。不過，換來的多半還就幾記無關痛癢地蹬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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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獸不緊不慢地走到台階下。仰頭看去，一面兩丈來長的金匾頂著大門上。冶天居三個大字筆走龍蛇，入木三分，頗具大家之氣。沒有過多遲疑，兩人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直接拾級而入。
大廳千餘平，與建築外表截然不同的是，內部的裝飾反而沒有外面顯得富貴。一水簡約古樸的陳設，外加清新淡雅的點綴，構成了這座萬年老店內部主要的色調。
不過，相信即使是第一次來的人都不會對這種強烈的反差感到失望。大廳之中，除了幾根必要的粗壯紅柱將偌大的廳堂分割開來外，入眼全是泛著駭人寒光的冷兵器。金鞭、銀槍、利劍，大刀……種類繁多，應有盡有。牆面根本掛不完，連天井都沒有閑置。
進入其中，就彷如進入了一座兵器的殿堂。讓一些初來乍到的人嘆為觀止。即使來過幾次，早有準備的熟客，每次也會忍不住驚嘆冶天居的**。
「叮鈴！」
一聲別樣的清鳴憑空而生，青鋒彷彿看到滿堂多如繁星的兵器輕微的顫抖起來。漸漸的，顫動越來越厲害，就連原本一些沒有覺察到的客人都發現這不尋常的異樣。
隨著青鋒一步一步的深入，清鳴之聲愈發響亮。猶如百鬼夜行，又像深淵鳳鳴。詭異之中又帶有幾分神聖，讓人完全抓摸不透。
霍然間，繁雜的聲響合而為一，仿如一頭猙獰的惡獸一般朝著步步深入的青鋒兇猛而來。青鋒眉頭一皺，沒有半分退讓，迎著虛無的猛獸繼續行去。背後大劍，乍然爆發出一股並不強烈的光芒，一條若隱若現的青龍自劍身上油然而生。咆哮著，撕扯著，伴著縈繞九天的龍吟朝著那頭猛獸反撲而去。
兩道虛無的怪影在空中相撞，驟然化為漫天齏粉，嘲雜的廳堂頓時重新陷入死一般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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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兒碰了碰若有所思的青鋒，將這位剛進入冶天居便神遊天外的大俠瞬間拉回了現實世界。青鋒一臉尷尬地看了看從他身邊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人群，擺了個無辜狀攤了攤手。
拉著菲兒走到一邊，將方才發生的情況跟菲兒細說了一遍。菲兒搖了搖頭，聳聳肩做了個鬼臉，惹得青鋒一臉苦笑。敢情這事只在他身上發生，其餘眾人壓根都看不到聽不著。
青鋒靜心細想，終於在絞盡腦汁后，將那個在劍冢中初次出現，又轉瞬即逝的劍魂從記憶深處拉扯了出來。想來也只有它能夠解釋今天的異樣。
青鋒也算豁達，既然一切都已恢復正常了。青鋒自然也就放下心來，陪著初次見識這等兵器陣仗的菲兒一路遊覽。
一樓的大堂陳列著上千兵器，雖然品種繁多，質地堅硬，但在青鋒一個略有小成的煉器小宗師面前根本就不夠看。還好青鋒比較積口德，換作另外一個品行欠佳，口無遮攔的人士來，必定在佳人面前天花亂墜地表現自己，說得周圍看貨的人士再也沒有購置的**。
青鋒隨意地陪著菲兒亂逛，逛完一層就逛二層。二層比一層略小，但陳列的兵器卻比一層品質高上不止一籌。兩人光看不說，即使在一些造型奇特的兵器前略有駐足，也沒有哪位市儈的店員前來chayexs.com.chayexs.com推薦。
偶爾看到客人挑選到中意的兵器，只是輕輕一招手，便有專職店員不知從哪處旮旯縫裡鑽出，詳細地介紹一番后，要麼領著客人前往前台付款領貨，要麼再次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三層兵器更佳，只是掛上的天價銘牌也使得一些覬覦之人知難而退。這裡是大師級的兵器的陳列殿堂，有些兵器已經能入青鋒的法眼了。當然，好東西需要配個好價格。
至於最頂層，兩人無緣得入。與其他樓層不同，通往四層的樓梯被幾名彪形大漢把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和與之匹配的強悍實力，向每個到來的遊人警示上面一層的特殊地位。雖說沒有擺放遊人止步的告示，但人們都自覺地選擇了繞行。
青鋒站在四層樓梯的不遠處，獨自感受著身後巨劍那股不安分的悸動。雖說沒有一個人發現此處的異樣，但青鋒已經能夠確定，正是頂層存放之物，引發了此次變故。
只是，頂層之物到底是什麼，青鋒一時半會也吃不準。不過根據他的猜測，多半是一件衍生出器靈的駭人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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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獸回到一層，隨意找了個哥們打聽一番，便知道今天的考試在側院舉行。這會估計是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
這哥們也很熱心，要帶著他倆去看看，自己權當湊個熱鬧。一路上，這哥們與青鋒談論煉器心得，青鋒略微找了些邊緣知識應付。卻全然沒有發現，青鋒心中的邊緣知識是由世人眼中的絕代大師多特傳授。即使是在他心中再無足輕重的一些小見解，放在他人身上就是了不得的經驗之談。
那哥們如獲珍寶，聊得愈發的亢奮。青鋒擔心冷落了菲兒，有一搭沒一搭回著哥們的話，注意力卻再難集中在此處。
那哥們也是個妙人，以為青鋒惜授，見好就收。待到將兩人領到比賽場地，就此別過，自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領會方才所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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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天居側院里一派熱鬧的景象。一幫半大的孩子站在一塊，一臉期待地等著主考官叫喊自己的名字。
院里不大的場地上，間隔地擺放著二十多個熔爐，幾處公用的淬水池泛著幽寒的冷氣，在這炎熱的夏日格外滲人。
此刻每個熔爐旁邊，都站著一個面貌稚嫩但卻透著與之年齡不符的堅毅的少年。他們光著膀子，提著比自己胳膊還有粗重的鐵鎚狠狠地砸向剛從熔爐中提出，泛著駭人熱氣的器坯。
一下一下，火星四濺，金石交響之聲不絕於耳。千錘百鍊的器坯不時被夾著放入寒水之中，響起那令人牙酸的吱吱聲響。
青鋒沉迷地看著，彷彿回到了前幾年那熟悉的日子中。不過青鋒隨即搖頭驅散開心中的羈絆。雖說自己確實喜好煉器，但這卻不足以令青鋒短期內實力大幅度提升，青鋒早就將其定位到從屬地位。
現階段，青鋒要用最短的時間提升實力。只有像這次這樣，遇到了瓶頸，難以寸進之時。才會放下其他，一心找回心愛的把式。雖說如此，只是以前那種單純的喜愛感已然不再。有的，不過是那種想從另外一種渠道變強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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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二撥考生結束考試時，他倆也沒有從人群中找到方才偶遇的少年。兩人無奈對視，暗笑不會這麼巧，剛好給自己撞到了這種誤人前程的狗血橋段了吧。
不過自嘲歸自嘲，兩人還是挺盡心地找尋了一番。終於，在側院的一個角落，兩人發現了一名蹲在假山後面哭泣少年。從那身襤褸的衣衫以及鳥窩一般的亂髮中不難辨認出此人正是適才的有趣少年。
菲兒有些心虛，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少年顫抖的肩膀，叫喚了幾聲他的名字。少年大驚，飛快地拉起袖角擦拭眼淚，然後不情不願地轉過身來。只是，那異常紅腫的雙眼還是無情地出賣了他方才的窘相。
看著這名鼻涕滿臉的少年，青鋒內心有些不忍，遞了一塊手帕過去。
「莫干，你這是……？」青鋒欲言又止，生怕再次刺傷少年碎裂的心靈。
「我的午飯……沒了！」少年看清來人，再也抑制不住心頭悲傷的情緒，放開嗓子肆意地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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