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陷異境

第一章 身陷異境

晚霞滿天,殘陽如血。

松山市郊的松山,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上,行駛着一輛黑色的轎車,車裏坐着一個身穿白色體恤衫的中年男人。他的名字叫董天鵬,一個不算是很出名的律師。今日是他參加松山法院庭審的日子,剛剛為一個殺人犯做完了最後一次刑事辯護,無論結果如何,都將與他再無任何關係了。當初接受本案委託的時候,他就不是很情願,因為代理費太少,大筆的錢被所長用於賄賂法官,當然所長也會賺到很多,唯獨虧了他,所以他對於本案的輸贏並不在乎。本案既然已經結束了,他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對得起任何人了。

他一邊悠閑地駕駛着車輛,一邊隨意地聽着歌曲,對於律師這個行業,他已經很厭倦了。這個行業太殘酷了,不管是什麼案件,不管是否有理,都不是最終決定案件輸贏的關鍵,利益的分配與重組才是決定性的,律師不過是一個被法官與律師事務所利用賺錢的工具而已,贏了,皆大歡喜,輸了或者是因為受賄等出事了,律師就得背着黑鍋,不容易啊,這就是法律服務行業的悲哀。律師是標準的在夾縫裏求生存的人,付出與所得根本就不可能相符。

車輛平穩地行駛在盤山公路上,董天鵬晃晃混沌的腦袋,心裏知道,該剎車減速了,前面就是最危險的路段了,邊上都是幾十米深的山溝了。拐過山腳,他就輕點剎車了,車子卻沒有絲毫反應,他驚駭欲絕,第一個反應就是剎車失靈了。瞬間他的神經就徹底的麻木了,他心裏最清楚剎車失靈意味着什麼。顫抖的右腳狠狠地踩住了剎車,車子依然沒有任何阻礙的前進著,在人體的應激反應下,他狠打方向盤轉向,企圖在此速度下利用嫻熟的技術度過難關,然而已經來不及了,車子直直地對着路邊的欄桿衝去,沒有多大阻礙地就衝出了盤山公路。

他的大腦霎時一片空白。臨上車的時候,案件的對方沖着他嘿嘿冷笑的樣子突然閃過他的腦海,第一反應就是被對方暗算了,剎車一定是他們破壞的。案件的雙方應該都是黑社會分子,接案件的時候所里沒有透露絲毫消息,完全是通過開庭自己覺察出來的,現在自己做了雙方較量的替罪羊。他恨啊,被所里算計了,如果知道這件案件風險這麼大,他一定不會因為兩千塊錢就干,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律師都一樣,風險時刻存在,也永遠處在被人算計當中,完全是別人的賺錢機器。

隨着車輛無情地飛出盤山路,董天鵬知道,一切努力都在此刻顯得是那麼蒼白,他完全放棄了掙扎。此刻,他的腦子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做律師這麼多年,所有經手的案件在眼前飛速的閃過。都以為律師行業有多麼高尚,地位有多麼高,其實不然。三百六十行,行行有人做,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辛酸。沒有辦法呀,誰都要生活,都要養家的。別了,我的親人,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留下我的祝福,希望你們能夠在我不在的時候,快樂地生活。

就在董天鵬放棄一切努力,靜靜等死的瞬間,懸崖上空出現了一個直徑2米多的紅色光圈,光圈裏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他此時感覺一股神秘的力量,像漩渦一樣,兇猛地拉扯着他。隨着這股強大的不可阻擋的力量的到來,董天鵬的腦袋被這股力量拽著,撞碎了車門的玻璃,被牽引著飛向空中那個紅紅光圈的黑洞之中。他在腦袋撞上車窗玻璃的瞬間,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生命里最後的顏色,就是那如血的殘陽,以及那紅色的怪圈。在做案件的時候,他從不趕盡殺絕,總是為人留下一條路好走。在這個行業里,這已經是難得的好人了。不知道他的這遭遇是幸還是不幸,是不是上天對他的眷顧?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幽幽地醒來,不自禁地問自己:「我這是在那裏?我死了嗎?」此時的他渾身酸痛,四肢無力,安靜地躺在草地上,連動動身體都做不到,眼睛裏看見的是藍藍的天空,輕柔的白雲,還有身邊一些高高的松樹,耳邊聽到的是小鳥的叫聲,特別清脆悅耳。聽小鳥叫聲,可以判斷這處山谷應該很大,而且不像是常常來人的樣子,不然不會有那麼多種不同鳥雀的叫聲。要是常常有人來,這些小鳥早就讓人獵殺大部分了,還容得它們這樣歡快地叫?

躺在這裏多久了也不知道,只記得離開松山法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吃過飯才走的,不該這麼餓呀。難道是已經過去了幾天幾夜了?這到底是哪裏呀?看周圍的景物,不像是出事的地方。不管怎樣說,自己還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情,其他的一切等身體可以動彈的時候再研究吧。這時候最要緊的就是趕緊恢復體力,不然在這陌生的地方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危險呢。

董天鵬安靜地躺在草地上,能感覺出身體下的草很厚,這已經是不錯的待遇了,呵呵呵,樂觀的他不禁笑了起來。不知道躺了多久,就是覺得餓得不行了。平時一頓飯不吃不覺得餓怎樣可怕,現在是真的知道餓的滋味了,覺得胃都直抽抽啊。有人說餓的時候想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會好一些,以前不信,現在試試吧。回憶起離開松山法院的時候,對方當事人那嘿嘿冷笑,心裏已經明白是被他們暗算了,這次如果有幸度過難關,發誓一定要去找到證據,非得告他個故意殺人不可。不知道我出事之後家裏怎樣,那輛肇事的破車是不是已經被交警隊拖走了?那可是唯一的證據啊,老天保佑他們千萬給我保存好了,還指望着它給我報仇呢。

就在他思緒飛揚,沉浸在報仇之中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進了耳內,什麼聲音?不要是蛇才好。他努力地扭轉頭看去,大吃一驚,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一條黑白相間顏色的大蛇,足足有兩米多長,正慢悠悠地向著他的身體前進,現在距離不過幾米遠了。我的天哪,一看就知道是一條大毒蛇,怎麼辦呢?別是剛剛有幸逃脫了車禍,卻成了它的大餐。眼看着這令人恐怖的傢伙慢慢地游到了身邊,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隨着蛇的前進,它的頭已經搭在了董天鵬的肚子上,感覺一陣陣冷颼颼的涼氣,直往心裏進啊,太恐怖了。突然,大蛇的腦袋啪嗒一聲,就垂在他的肚子上了,再也沒有抬起來。此時董天鵬的心臟已經無法承受這打擊,就像突然停止了似地,身體更是僵硬,一點都不能動彈,就連眼珠都直勾勾的看着肚子上的蛇頭,與蛇一樣,動也不動。過了一會兒,耳邊又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嚇壞了,莫要是又來了一條吧。這時候,他看見一根棍子,將蛇挑起甩了出去。努力地轉頭去看,發現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那裏,不聲不響地看着他。他暗自慶幸,吉人自有天相啊,關鍵時刻有貴人相助,哈哈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嘿,兄弟,」董天鵬微笑着向這孩子喊,「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這少年默默地看着他,好半天不說話,只是不停地從頭到腳打量着他,爾後滿臉好奇地問:「叔叔,你是哪裏人?」

董天鵬哈哈大笑:「你這孩子,問的問題這麼奇怪,你我難道不是一個地方的人嗎?」

少年說:「你跟我一定不是一個地方的人,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穿着打扮的。你這是什麼衣服啊,看起來怎麼怪怪的?」

董天鵬覺得這孩子真好玩,同時也發現這孩子穿的衣服確實與自己不是同一個年代,他的衣服更像是一件小道袍,我的天,不會真是道袍吧。這是怎麼回事?

他問:「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你是道士嗎?這裏是什麼地方?」

對於董天鵬的一連串問話,這少年有條不紊地回答說:「我叫天青,不是道士,只是穿的衣服是道袍而已,是用我師父的道袍改的。雖然我不是什麼道士,但是我會很多道士的法術。這座山叫天龍山,所以我們的村莊就叫做天龍屯。你是誰啊?是哪裏人氏?」

董天鵬說:「我叫董天鵬,是明海市的,你知道嗎?距離你這裏有多遠?」

天青聽到董天鵬的回答,立馬就傻眼了:「叔叔,我們這裏從來也沒有聽說什麼明海市啊,而且我們這裏的地名也沒有這麼叫的呀?我們這裏稱地名為X州、X府、X縣、X村、X屯,卻沒有你說的市。」

董天鵬聽天青這樣說,一下子就傻眼了,心裏在嗵嗵的打鼓,怎麼回事?這是什麼編製?以前看過中國歷史,沒有這樣的編製呀。哪個朝代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呀。是不是跑到蠻荒之地來了?我怎麼回家呀,想到這裏,也顧不得餓了,趕緊問:「天青,你這裏是屬於那個國家?」

天青回答說:「這裏是天狼國,我們是在國家的最西邊,快接近天虎國了。」

董天鵬一聽,更傻了,心裏念叨:我暈,這都什麼跟什麼呀。還天狼國,難道這裏盛產狼嗎?那可是很危險的地方。是冥界嗎?自己是無神論者,從來不相信什麼鬼神,自己明明沒有死啊,怎麼會跑到這麼個地方來呢?再說,從來也沒聽說地球上有個什麼天狼國啊?

天青一看董天鵬張大嘴巴的古怪樣子,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叔叔,你好好玩哎。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呀,現在我們住的周圍很多國家,都是天字打頭,加上一個動物的名字,諸如天鹿、天馬、天獅、天象等等。」

董天鵬一聽,很快就明白,這一定是穿越時空了,再也回不到原來的世界了,也見不到自己的妻子女兒了,更不用提為自己報仇了。唉,穿越就穿越吧,好死不如賴活着,可是我這是穿越到哪裏去了,這得搞明白啊。中國歷史上也沒有這些國家呀,難道是穿越到別的國家的遠古了嗎?真暈啊,自己國家的歷史還比較熟悉,別的國家的歷史是一竅不通啊。

看着董天鵬的樣子,天青覺得這個叔叔很有意思,不禁呵呵笑了起來,蹲下身子問:「叔叔,你怎麼會來到這裏呢?」

董天鵬心裏這個滋味啊,甭提了,怎麼來的,你問我,我問誰啊。總不能說是開轎車來的吧,這個世界還不知道有沒有轎車呢,還是裝傻吧。想到這裏,回答說:「我也不知道啊,以前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只記得名字。天青,你看我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多久了,肚子很餓,能不能先幫我解決一下五臟廟,別的以後咱們再聊,好嗎?」

天青好奇的問:「叔叔,什麼是五臟廟啊?」

董天鵬鬱悶的笑了,天哪,這交流還真是費勁,只有解釋一下了,「就是肚子啦,哈哈哈。」

天青聽后也嘿嘿的樂了,拽著董天鵬的胳膊,輕鬆地就將他背在了背上,邁開大步,快速地順着出山的道路走去。

一路上,董天鵬仔細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道路不是特意開出來的,可能是經常進山的人踩出來的。一路上什麼樹種都有,高矮不一,不是人工種植的。樹叢很密集,經常看見不知名的小動物亂竄亂跳,還有很多類似蘑菇的東西。看來這裏環境保護意識不錯,山林基本上沒有遭到破壞。

遇到天青的時候,董天鵬只顧著說話了,反而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蛇口遇險被救的事情還沒有向這孩子道謝呢。想到這裏,不好意思地說:「天青,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就被那條蛇整死了。」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你用什麼將那條蛇打死的?」

「用鐵砂呀」,說着隨手從衣袋裏抓出幾粒來。

董天鵬一看,當時眼珠子差點掉出來。確實是鐵砂,就像是自行車車軸里的鐵砂那麼大。這麼小的暗器,居然能擊殺那麼大的一條蛇,天青絕對是武林高手啊。這麼小的年紀就這麼厲害,那他師父不就是飛花摘葉都可殺人的絕世高手嗎?我的天,這什麼社會啊,還真有武打小說里的絕世高手存在呀。有機會的話,自己也得學學,就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像武打書里說的那樣,不輕易外傳。想到這裏,奉承地說:「天青,你簡直就是武林高手啊,你的功夫絕對的厲害。」

「叔叔,我不行的,我師父倒是很厲害。剛才打死那條蛇我是取巧了。那條蛇叫鐵蛇,蛇皮堅硬如鐵,我的暗器根本就穿不透它,我是從它的眼睛裏將鐵砂打進去的。那條蛇很大,它的皮可以製作一件護身的背心。剛才忘記拿了,回頭來取。這山很大,蛇特別多,而且多數都有劇毒,平時根本沒有人敢進來這麼遠。我經常進山採藥,不然也不會遇見你的。」

董天鵬與天青一邊走一邊聊,不知不覺就走出了山林。遠遠望去,天高雲淡,陽光燦爛,感覺真好啊。前面不遠處有一座村莊,煙霧繚繞,看來還能趕上吃中午飯啊。可能是地域的關係,這裏總是有些霧氣騰騰的,好像是特有仙氣,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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