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撥雲
?香綿只能將這話帶回去,將軍不在府里,再守著也是沒有用。
洪玉聽見消息,臉上沒有任何錶情,轉身進到房裡闔上門。
「姨娘。」香綿香草看著主子的反應心裡七上八下,主子的表現未免太平靜了。
「我覺得姨娘的樣子好怪。」香草的話說到香綿心裡,可她又能怎麽辦。
「晚上我們警覺點,別睡的太沉。」事已既此再擔憂也於事無補,她們揪著心回房休息,今晚是二個丫頭自被趕到晚風軒後,頭一次敞開房門入睡。
此時洪玉仰躺在床上,雙手背在後腦勺看著天花板,她下定決心了。
平心靜氣等二天以示尊重,明早就出將軍府去請老侯爺幫忙,她一定要去探視母親究竟如何。
就這樣什麽也不做謹守死規矩,她都鄙視自己的懦弱無用。
下定決心後,洪玉給自己找了舒服的姿勢,安安穩穩進入夢鄉。
卻說韓岳躲到仙客來找三王爺哈啦,始終是心不在焉,直到金銘過來回話。
「什麽,玉兒今晚要見我。」韓岳了解金銘臉面上話句里明擺的意思。
洪玉不死心不放棄,這是直接要面對他提出要求。
他不禁有些犯難,今早已去詢問過她的父親,阮祥的意思是讓玉兒過年時再回去小住幾日。
既然阮夫人無病無痛,玉兒回娘家探視,別說母親和祖母不會答應,不也是在質疑阮尚書嗎。
「主子,奴才瞧見姨娘那態度,肯定不會輕易罷休。」金銘看著主子眉眼糾結的樣子,實話說道。
「這不用你說。」韓岳白了他一眼,玉兒不屈不撓不輕言放棄的執著,本是最吸引他的地方,可今日卻是最讓他頭痛的地方。
相較於韓岳的煩惱,司馬玄是神清氣爽一掃困擾二日的煩憂。剛才他們已初步達成共識。
想探明皇上對甯寶公主心意,請出襄陽公主才是最靠譜的做法,襄陽公主不但是他們的親姑太也是皇上的長輩,不管結果是好是壞都不會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
再者面對來自襄陽公主的親情,皇上更能說出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
「這洪玉真是古靈精怪的很,我真想扒開她的腦袋瞧瞧,怎麽能想出這些古怪的念頭。」司馬玄無比輕鬆喝著香茗。
「是啊,玉兒確實聰明。」韓岳慢悠悠說道,眼看日頭逐漸西移,不一會就到該回家的時間。
他當然可以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抬頭挺胸拒絕不合理的要求。但是眼前浮現玉兒失望的神情時。他又像被戳了洞的氣球,氣勢瞬間全都泄光光。
「玉兒平日不是這樣蠻不講理的人。」司馬玄聽韓岳說了昨天發生的事,及今天和阮祥詢問後的結果不解「這次態度為什麽這麽強硬。」
「我也想不通,玉兒知道有太醫為阮夫人看診還擔心實在無法理解。」韓岳重重呼口氣「金銘也說玉兒的態度沒有鬆動。」
「那你打算要怎麽說服她。」司馬玄問道。其實他也清楚,想說服那個丫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爺你在說笑,玉兒那個固執性子。」他垮著臉苦笑「我根本不敢想說服她。」
「既然這樣,這幾天就晚點回去,拖過那個勁頭或許玉兒就淡了。」司馬玄說道。
「也只好如此,那就請王爺收留我到夜深人靜時了。」韓岳搖搖頭又說「王爺還是打算先暪著謹貴妃娘娘。」
「我怕母妃若知道會忍不住,萬一不小心在父皇面前失分寸。」司馬玄說道「還是先暪著好。」
「那王爺打算何時去請襄陽公主幫忙呢。」韓岳點頭贊同他的想法。
「明天我就去相國府,還得先和太姑母商量。」司馬玄想了想對韓岳說「到時你一起去,也幫著在旁說說話。」
他打小就是司馬玄的伴讀。因此常陪著去相國府探視襄陽公主,也很得襄陽公主看重。
因此,在韓岳想躲避而司馬玄需要幫忙下,他順其自然的避不見面。
月色映照在子時的花園,韓岳拖著腳步往逍遙居走。已經二日沒見玉兒了,不知道她現在如何。
肯定怒火中燒把他給罵的狗血淋頭仍不解氣吧,可是他又該怎麽辦才好。
明天沐休,原本想帶玉兒去郊外踏青,誰知會演變成連見都不敢見她一面的地步。
「主子,是仲庸。」低頭數步伐的韓岳聽見金銘的提醒,抬頭望去。
逍遙居大門口挺直站立的身影果真是仲庸,他一臉瞭然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在這裡做什麽。」瞧見那表情心裡就有股惱火直冒泡,臉色一沉冷眼看他。
「屬下在此恭迎將軍大駕。」仲庸拱手躬身說道「據屬下得知將軍已是二日夜歸了。」
韓岳直接無視他的人他說的話昂首走過,金銘金宸對他投去不滿和埋怨眼神。
這麽沒眼目,主子這幾日已經很不開心你還說風涼話,再不收斂小心兄弟們對你不客氣。
「香綿姑娘晚上來過。」仲庸伸出小指掏耳朵,斜眼瞧見過去的人腳步一頓身子僵住。
「進來說話。」小半刻後一句話丟過來,仲庸揚了揚眉頭跟著,臉上揚著笑容。
就知道將軍大人鐵定不會無視於他。
好整以暇走進書房,金銘金宸正忙著燒熱水讓主子沐浴更衣。
「將軍辛苦一天是該好好沐浴,屬下就在這等候。」他掏出隨身書本閱讀。
聽到香綿來過,韓岳心裡又打起鼓來,丫頭絕對是奉玉兒之命過來瞧看他回來沒。
藉著沐浴逃開給自己爭取點時間安定心緒,他真有些不敢問仲庸到底要說什麽。
不用想也知道玉兒一定是很生氣。
再磨趁仍要面對現實,何況仲庸這傢伙竟然揚言見不到他不走人。
「說吧,六姨娘交待你轉達什麽話。」韓岳端杯熱茶輕抿問道。
「六姨娘沒有交待隻字片語,也沒有怒目相向。」仲庸收起玩笑的態度,無比認真看著他「昨天金銘離開去仙客來回稟將軍,姨娘曾跟屬下說了些想法。」
「玉兒說了什麽。」韓岳頓時專註起來,他急切想知道玉兒有什麽樣的想法和心思。
「屬下原以為六姨娘因將軍恃寵而驕,只為凸顯自己在眾姨娘之上。所以視規矩為無物要求將軍陪著回尚書府。」仲庸搖了搖頭語帶感慨說道「六姨娘對屬下說,事有輕重緩急,人有旦夕禍福,只要能親自確認就能免去擔憂,又何必拘泥於一成不變的規矩。」
「屬下不明了姨娘為何這麽擔心阮夫人安危,或許消息來源是姨娘能夠信任之處,屬下認為將軍何不帶姨娘走趟尚書府,用最簡單之法讓姨娘徹底安心。」
韓岳認真思索著,他想起玉兒說起這消息來源,是侍候阮夫人多年的陪嫁丫頭。她會這麽執著要去見自己母親。就是因為相信那個人才想親自求明白。
一個是侍候母親的僕婦。一個是母親的丈夫,二個都是與母親親近的人,卻有互相對立的說詞。
要換作自己也會擔心不安,更何況多年未見母親的玉兒。
幾句話宛若醍醐灌頂般撥開團住他心頭的雲層。韓岳頓時通明洪玉心中為何憂慮。
「是我糊塗。」韓岳激動的站起身,心中萬分懊惱「我竟然這樣誤會玉兒。」
「走,去晚風軒。」他再不猶豫大步往後花園走,金銘金宸趕忙跟上。
仲庸笑著目送他們離去,經此將軍和姨娘感情肯定更上層樓了。
洪玉發現自己走在一個白霧迷漫,伸手不見五指的道路上。
四周寂靜無聲無息,連踏在路上的腳步聲都聽不到。
環視身邊只有整片白再沒有其他顏色,她心裡慌亂高聲呼喚。
「韓岳。」這名字吐出她不禁怔住,此時此刻怎麽會叫這個臭男人的名字。
驀然眼前出現模糊的身影。洪玉心下大喜不再彷徨無助,腳步輕快向前跑過去。
「是你嗎韓岳。」距離拉近越來越清淅的形體,頓時她生生停住步伐,瞪大眼看著。
看不見面容的身軀上,是觸目驚心的紅。整片整片刺眼的紅流淌著。
「砰。」一聲巨響她來不及驚叫向後仰倒,身下傳來撞擊後的椎心刺痛。
砰!砰!砰!聲接連響起,洪玉撐起身子查覺自己坐在地上,難道剛才竟是跌下床了。
茫然看著所在地,她是自己的房間里,耳邊還響起砰砰聲,是自己驚慌失措急速跳動的心跳聲嗎。
「來了。」香綿警覺不安的聲音在庭院響起「三更半夜是誰在外面敲門。」
「香綿開門。」拍門聲瞬間停止,接著是金銘的呼喊「是主子來了。」
「是將軍?」香綿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拉開門閂,洪玉和香草也聞聲步出房門。
果然見韓岳金銘金宸由大門走進來,在夜深人靜蟲鳴無聲的丑時之前。
「你來做什麽。」洪玉冷著眼臉上不善「我這小地方侍候不了,請大將軍那兒舒適那兒去。」
那晶亮璀燦的雙眸實在很礙眼,雖然在看到他的一剎那,慌亂的心頓時平靜安定。
僅為了想去尚書府走一趟,他竟然鴕鳥似的避不見面二天。
韓岳上前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不顧她憤怒掙扎抗拒,倚在耳邊輕聲說道。
「玉兒,明早我陪你去尚書府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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