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級階梯(4)

第十四級階梯(4)

第十九章第十四級階梯(4)

陳未南是誰?

靳懷理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過他不會傻傻的直接去問阮立冬,互聯網的時代,但凡是有身份證的人在網路上都找得出點蛛絲馬跡,何況想找出這種蛛絲馬跡的人是靳懷理。

左手白,右手黑,兩隻手色差嚴重,說明他經常打高爾夫,練習勤勉。

靳懷理在條件搜索框里鍵入「高爾夫」以及「賽事」這兩個詞。

陳未南口音西化,有留學美國經歷,學歷不低,手指沒有厚繭及灼燒痕迹,排除是理工科學生的可能,最可能就讀的是法學或商學;他皮膚有風吹痕迹,不幹燥,無晒傷,住的城市該是在中緯度沿海地區,多海風、日照不強;他衣角有水印,形狀密集,是雨水痕迹,回國前城市該是有過意外降雨,而且這種意外情況還是經常出現。

靳懷理抿著嘴巴,輸入「哈佛」兩個字,按下回車鍵。

信息反饋的很快。

bobchen,畢業於hbs(harvardbusinessschool,哈佛商學院),國內某知名製藥企業家二公子,家中一兄一姐一妹。興趣高爾夫,曾參加美國某高爾夫非職業賽,成績位列三十七。現居美國波士頓市。

這是百度百科的內容,靳懷理撇嘴,非職業賽,還排名三十七。他鄙視陳未南成績的時候心想著什麼時候要把自己的百度百科更新一下。

扯下懶腰,他想著太過低調其實真不大好,譬如如果給青年人當榜樣,就讓這「三十七」的去當嗎?

百度百科下面還有陳未南的博客地址,內容很久沒更新了,靳懷理才翻了一頁,就停下手不再滑動滑鼠了。他看著網頁上的那張圖片,是個生日蛋糕,上面點了圈兒蠟燭,黯啞的燈光讓照片多了點兒曖昧。

靳懷理看下面的文字,直接皺起了眉。

文字是這樣寫的:

20歲生日,謝謝你陪我過生日。

這句話本來沒什麼問題,如果看這張圖的人不是靳懷理的話,那就肯定沒問題,可看圖的偏偏是靳懷理,偏偏他眼尖的認出圖片右下角的那隻手是阮立冬的。

靳懷理抿緊嘴巴,這次他是真有點兒不高興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天臨睡前,阮立冬收到了靳懷理的簡訊,這傢伙很少發簡訊,簡訊的內容是問她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見萬鋒。阮立冬回了個「好」字,蒙起被子睡覺。

她哪知道,靳懷理髮這條給她前是刪了多少條的,譬如「我生日是xxxx號」,再譬如「那個陳什麼的高爾夫打的好差勁兒」。

至於大半夜被靳懷理叫去他家幫他分析問題的蕭硯則是十分結巴的告訴靳懷理:「老……老靳,你、你、你是……喜、喜歡上……阮……立立冬了!」

喜歡她?那個智商偶爾成負、好吃懶做、小毛病和九頭牛毛比起來毫不遜色的阮立冬?開什麼玩笑。靳懷理的眉毛豎了豎。而早趴在房間角落進入節電休眠模式的二師兄不知道怎麼,突然重新開機,刺溜刺溜,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因為阮立冬腳受傷的關係,靳懷理和陳未南的第一次見面,兩人並沒有過多交談,條件不允許,阮立冬的腳傷了,阮圓忙著照顧阮立冬,站在阮家客廳里對著陳未南擺了半小時呆臉的靳懷理最後打聲招呼先走了。

第二次也沒有。

靳懷理在阮立冬家樓下等她,陳未南送阮立冬下樓。看到靳懷理等她,阮立冬有點兒驚訝。

「有什麼好驚訝的,因為要等只單腿鵝把時間耽擱在路上,這種蠢事我會做?」靳懷理指著停在遠處的一輛自行車說。自行車不算新,車后蓋掉了漆,瞧著有點兒寒磣。陳未南說:「你們去哪兒,我要司機送你們。」

「謝謝,不過我暈車。」靳懷理面無表情地說。

「你坐蕭硯的車也沒暈啊。」阮立冬看眼陳未南,對靳懷理說。

「我暈外國車。」

「未南的是國產的啊。」

「你的是什麼車?」靳懷理問陳未南。

陳未南笑著說:「叔叔家的紅旗。」

「我暈紅旗。」

路上,蹬著自行車的靳懷理問阮立冬:「那個,陳未南,誰啊?」

他個子高,又是背對著阮立冬的關係,除了一個很寬的後背外,阮立冬沒看到靳懷理此刻的表情。他揚著頭,下巴抬得很高,視線斜向下,看著前方的路。當然阮立冬也沒看到靳懷理不時向身後偷瞄的小眼神。

「是我爸朋友家的孩子,要是沒有我家的事兒,說不准我早和陳未南結婚了。」想起過去的那段小情懷,阮立冬忍不住嘆了口氣,陳家人現在早搬離了沭封,說實話,她想不通陳未南為什麼會回來,還來找她。在她沒注意的時候,自行車正被動力源提到了一個新的車速。

「靳懷理,你慢點兒!」

萬鋒去查善俊,人竟然還沒回來,靳懷理和阮立冬坐在警察局的接待大廳里等萬鋒。阮立冬頭回來警局,看著什麼都覺得新鮮。她盯著距離她不遠的一個女民警,女民警在問案。

「老實交代,你們團伙一共幾個人,具體踩了哪些點兒,偷了多少東西!」女民警聲音洪亮,蹲在她對面牆角的一個猥瑣男人咽了口唾沫,「公安同志,哪有什麼團伙,就我一個人。那不是前幾天停電嗎?我就手痒痒幹了一票,我對黨和人民發誓,沒同夥,就我一個!」

阮立冬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這年頭,連小偷都「講信仰」了。

就在這時,萬鋒從門外氣喘吁吁的回來,和他一起進門的還有兩個人,那兩個比他好不了多少,進門就是一陣猛勁兒灌水。喝完水的萬鋒抬頭朝靳懷理又是點頭又搖頭的。

「查出來了,善俊有問題,今天我們去他公司的時候,他正準備跑路……」

「他這是心虛啊,鄭華就是他殺的!」阮立冬很大聲的說。

萬鋒卻又搖起了頭,「不是,他跑是因為他虧空了公司的錢,現在人已經逮起來了,這也算是破了個案子,就是和我們這起無關。」萬鋒有點兒沮喪。

靳懷理倒沒太在意,他托著下巴,眼睛看地卻是那個「對黨發誓」的小偷兒。他朝萬鋒招招手,然後他貼著萬鋒的耳朵說了幾句話。

萬鋒先是訝異片刻,接著猛勁兒點著頭,他朝對講機里說了句話,人就出了大廳。阮立冬聽見他說的是:「一大隊的人門口集合,有行動。」

至於什麼行動,兩個多小時后,阮立冬算是知道了。萬鋒他們把那窩躲起來的小偷兒連窩端了。

萬鋒是按照靳懷理的指示找到這伙小偷兒的,靳懷理的指示是找附近有賣腸粉的平房區,平房區沒有水泥路,路面是灰白土路,並且平房區附近有施工隊。

「下次讓人出來望風時記得把嘴巴子上的油擦乾淨,腳上的鞋不說擦擦至少也把摻了石灰的鞋底土撣乾淨了。」一個不算小的單間里,靳懷理蹲在地上對面前幾個垂頭喪氣的人說:「問你們個事兒,停電那晚有誰去了新苑小區嗎?」

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人說話的。

靳懷理等了一會兒,樣子失望的起身,他聳聳肩,「團體盜竊判刑是不重,可你們也看到了,剛剛你們那個人明明什麼都沒說就被我把你們老窩找著了,如果可以,我真不想以後總要花時間盯著你們。」

他起身要走,快走到門口時,一個聲音弱弱的在他身後響起:那天是我去的……

因為這起盜竊案,靳懷理還真得到了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有用的信息,那個小偷說,新苑小區的保安盡職、監控多,如果不是停電他是不會去哪裡的,據他回憶,因為停電的關係,沒到十一點,各家人基本就睡了,他偷了兩家,大約是半夜兩點吧,他準備離開時,聽到了有奇怪的聲音從一棟樓前傳出來……

那人描述聲音像是砂石摩擦,又不像,很慢,最後還有咚一聲。

後來萬鋒讓他指認是哪棟樓,那人指的剛好就是景丹晨所住的那棟!

「奇怪的聲音嗎?」開始理不清的頭緒漸漸在靳懷理腦子裡成了形狀,直覺告訴他,找出這個聲音的真面目會對揭開真相相當有用。

騎著單車的他對身後的阮立冬說:「阮立冬,陳未南現在住酒店?」

「嗯。」阮立冬抓著靳懷理的衣角,小心不被甩出去,「不過他不習慣住酒店,今天還和我姐說酒店的床睡著不舒服呢。」

「哦。」靳懷理無聲的哼了下,陳未南這點兒小伎倆他的智商會看不出來,雖然知道阮圓不會讓陳未南接住在阮家,但保不齊陳未南那傢伙租了阮家旁邊的房,這在概率論里都是存在的可能。

雖然不樂意,靳懷理還是說:「我家雜物間空著,收拾收拾讓他住我家吧。」

靳懷理覺得他真大方。

【推理小劇晨

阮立冬:靳懷理,你推測陳未南是在哈佛讀書那裡我沒看懂。

靳懷理:那是給讀者看的,你不用懂。

阮立冬:可這是我的故事!

靳懷理:美國沿海還是中緯度地區的學校就那麼幾所,具體看我的分析圖,至於為什麼覺得是哈佛?我討厭哈佛。

(以下為老靳的自言自語)

人生里唯一一次平局的辯論就發生在那裡,哼。

阮立冬:所以你這算把哈佛拉黑了?

【下面附圖一張,幫助大家理解,爪機看不到的小夥伴去私語的微博看】

作者有話要說:譬如那個和老靳打成平手的哈佛生是我預計的非v新文《窮途末路》的男主角這種事,我保證會告訴愛留言的小夥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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