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諾言
沒有人知道倚萱閣內宓婕妤同元昭儀說了些什麼,至到日上三竿,元昭儀才推開屋門,從裏頭走了出來。
面色稍顯沉重。緩竹關切地迎了上去,剛想開口詢問,就對上君言搖搖頭的動作。
她咽下心底的疑惑,跟在君言後頭回了宮。
剛到內室,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茶,就見爾歡候在裏頭,見着了君言,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打了個千兒道:「奴才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君言擺擺手,示意他起身:「怎麼了爾歡?」
爾歡將屋門關了起來,連緩竹都還沒來得及進來,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封信,雙手遞與君言:「娘娘,這是唐大人的回信。」
爾歡的聲音壓得很低,君言下意識地伸手去取。
只見上頭寫的是小蘋果親啟,君言心底一顫,將信封啟開,一目十行的看着。
越看眉頭就蹙地越緊,最後她啪地一聲,猛地將信紙拍在桌上,爾歡嚇了一跳,剛想開口詢問自家主子,就聽門外傳來了緩竹的聲音:「主子?主子?」
君言眨了眨眼睛,曼聲道:「什麼事?」
緩竹的聲音里像是有些焦急,她湊在門邊上,提醒道:「皇上來了,已經在前廳了,主子您裏頭……沒什麼事兒吧?」
君言聽完這話,下意識地捏緊了手裏的信紙,眉宇間透著慌亂。
她胡亂將信紙塞回信封,掃視了一眼內室,也沒見着安全藏東西的地方,這會兒子把信紙燒了,又會留有痕迹。
時間容不得她多想,她彷彿已經聽見了齊縉的腳步聲,一陣一陣的往這裏傳來,她將信往爾歡懷裏一塞:「收好。」
爾歡接了命令,連忙將信紙塞回袖子裏,有些心虛的捏著袖子垂著頭,跟在君言後頭。
這一系列動作剛結束,內室的門就被推開了:「言兒?」
君言強扯了個笑意,緩步上前拉住了齊縉的手:「皇上怎麼突然來了,也不傳人報個信,臣妾這兒剛從雲妹妹那兒回來,什麼都沒準備,連皇上愛吃的芸豆卷都沒備上。」
齊縉搖搖頭,示意她不必在意這些:「不過是個芸豆卷,瞧把言兒急的,難不成朕來你這兒就為了吃個芸豆卷嘛?」
他說着猶自笑了起來,抬手親昵地颳了刮君言的鼻子,瞧見了她身後的爾歡:「今兒個怎麼是爾歡在裏頭伺候?這小猴子不都在外間候着的嘛?」前夫夜敲門:偷妻上癮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什麼的,君言的心裏還是盪了一下,勉強穩住心神,開口道:「昨兒個夜裏是緩竹值的夜,今兒臣妾早上起來的時候,瞧她像是有些勞累的樣子,就讓她不必進來跟着伺候了。爾歡跟了臣妾也有些時候,知道臣妾脾性,總比下游一些不知事的小丫頭好,就叫了他進來伺候。」
她頓了頓,像是試探性的補了一句:「怎麼?皇上覺著這樣不妥嘛?」
齊縉有些怪異地睨了她一眼,隨手找了個太師椅坐下,一手扣了扣案幾,示意爾歡上茶:「哪裏?朕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
君言鬆了口氣,招招手,讓緩竹也進了屋:「皇上是喜歡緩竹伺候?那臣妾就把她喚進來了。」
「誒?不必。」齊縉愜意地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氣:「言兒體恤下人,因着朕再喚她進來,豈不是做了惡人?緩竹,今兒就放你一天假,下去歇著吧。你們主子自有人伺候着。」
緩竹剛抬腿邁進屋子,當下停了動作,欠了欠身子道:「奴婢謝皇上恩典,奴婢告退。」
她抬眸看了眼君言,後退兩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皇上的突然造訪總是讓君言有些猜不透。
不過見招拆招,在後宮裏也是一門必修課,君言早就不會把慌亂的神情放在面孔上,讓別人看地一乾二淨。
她制止住了爾歡倒茶的手,親自上前斟了一杯茶,遞至齊縉手中:「皇上還沒告訴臣妾呢,怎麼突然就來了臣妾這兒了?」
像是一般家常的話一樣,爾歡垂著頭和霂佑並排站着,無視了霂佑在一旁的擠眉弄眼。
齊縉從來不關心底下奴才的小動作,自然地接過君言遞上來的茶盞,輕啜一口,唇齒留香,滿意地點點頭道:「這茶不錯,言兒什麼時候改了口味,不愛那膩味的香片了?」
皇帝不正面回答問題,君言總是有些害怕,她抿唇淺笑,淡道:「偶爾換換脾胃,皇上喜歡就好了,說起來這還是皇上日前賞下的呢。連榮修儀都贊過,看來是好茶無疑了。臣妾不懂這些,什麼茶不茶的,說起來好喝就行了,哪裏有那麼多彎彎道道的。」
齊縉聽了她的話,唇邊笑意漸深:「榮修儀也來過?她倒是個懂茶的人,只可惜啞了嗓子,不然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妙人啊。」道途為魔
這話說地感慨,若是妨礙平日裏,君言恐怕又要多想了,可今日她的心思並不在上頭。
方才刻意提起榮修儀,也是想看看齊縉的反應,有些事情想瞞是根本瞞不得的。
後宮的一舉一動,若是齊縉想知道,自然有大把的人上趕着去彙報,與其從別人口中傳到齊縉耳朵里,還不如自己交代個清楚。
萬一一會兒子說起個什麼事兒來,也能摘個乾淨。君言這樣想着,心下的大石頭又往下落了幾分:「榮修儀才貌雙全,臣妾也覺著可惜,不過修儀自個兒能想得明白,日子過得也愜意不是?」
齊縉贊同地點點頭,又用了一口茶,像是想起了什麼,將手裏的茶盞放回案幾之上,轉眸看向君言:「朕今日來,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忽然想起你來了,就來瞧瞧你。」
他說着大手拉過君言的柔荑,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聲音顯得有些意味深長:「朕倒是挺喜歡這樣平靜的日子,下了朝就能過來與你喝喝茶,聊聊天。」
君言抓不住他話里的意思,只能歪著頭應和他:「皇上若是喜歡,大可日日過來。臣妾只怕皇上厭煩。」
齊縉的笑容裏帶着無奈,他搖了搖頭:「朕倒是想來,可哪裏又能有這樣的機會呢?你不懂。」
簡簡單單的你不懂三個字裏,像是藏着許多事情一樣。
君言又想起了剛才慌亂之中看的信,貝齒咬了咬下唇:「皇上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兒?臣妾雖說不懂朝政,可也能儘力幫皇上排憂解難的,若是事事都悶在心裏,可不是要悶壞了?」
齊縉卻沒有想要開口解釋的意思,他攥緊了君言的手,半晌才道:「朕是男人,若是朕都扛不住了,說與你來聽又有何用呢?朕不是那種軟弱到要倚靠女人的人。」
君言聽了這話,下意識地蹙了眉尖:「皇上,話不是這麼說……」
「罷了,朕能處理好,只是想過來看看你,聽聽你的聲音而已。」齊縉打斷了君言的聲音,並沒有想讓她說下去的意思。
君言哪裏是不通透的人,齊縉不想說,她也不會逼着。
事情的始末君言從信里也得知了不少,可終究只是唐北打聽到的傳言,也不知幾分真假。
君言想到這裏,輕嘆了口氣,坐在齊縉身側,柔聲道:「臣妾也是婦道人家,幫不上皇上,可皇上放心,不論發生了什麼事,臣妾都會站在皇上身邊的。」錦繡世家
齊縉抬起頭,正巧對上君言的眸子,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堅定的信念,看的齊縉心裏一震,他的喉結動了動,像是要說些什麼,可到底還是咽了回去:「恩……朕知道。」
君言展顏一笑,起身鑽進齊縉的懷裏,朱唇吻上了齊縉的臉頰,再抬手摸上齊縉的劍眉,像是要撫平他的褶皺,後頭的兩個宦官不約而同地摸摸鼻子低下了頭。
齊縉早就忘了身後兩個忠心的宦官,聽了君言前頭的話,又得了她這番動作,當然轉過頭,回吻了君言。
兩個宦官一時間十分尷尬,又不敢隨意走動,只好假裝看不見,聽不着。
心裏都是一個念頭:這年頭,連宦官都不好做啊!
一吻落定,兩人似乎都帶着些喘息,曖昧的聲音讓兩個宦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君言也才堪堪想起來這屋子裏還有別人,當下就羞紅了臉頰,將頭埋在齊縉的胸前不肯抬起來。
齊縉的胸膛起伏,傳來悶笑之聲,好一會兒才止住了。
他揮揮手,示意兩個宦官退下去。這兩人才如蒙大赦,差點三呼萬歲。
房門被吱呀一聲關上了。
可是屋子裏的兩個人卻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不知過了多久,齊縉一手拉起君言,讓她與自己對視,君言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齊縉沉吟了片刻,聲音有些低沉,輕輕地回蕩在屋子裏:「言兒,你記住,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朕定護你周全。」
作者有話要說:要發生大事情了!
QWQ最近更新不穩定
阿暖在這裏給大家道個歉
馬上期末了自己又搬家生病的事情多
然後文也快結局了漸漸地搞得都不會寫了
原定的結局被我推翻了
現在重新想了一個
希望寫出來大家會滿意~
最後群么么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