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一切照舊
「還去的，小東和小南的親事都還沒成，這還得多跑個幾趟，才能安定下來。」楊大說起小東兄妹倆的親事，也有些擔心。
「弟妹，托你件事兒，這小東也十九了，小南如今也十六了，這親事還沒成，這些年走南闖北的，可是耽誤了她們倆……
我還是頭回見着小南穿了女裝，回想起來，實是對不起她們倆人啊……」
呂氏點頭應了，「我道是什麼事兒，我家的幾個小的如今我也在操辦着這事兒，不過是讓媒婆多打聽幾個，回頭有中意的，就等着你來挑……」
楊大又是謝過了一番，夏竹被這麼打斷了，果然是不引人注意啊。「楊伯，這要是你還去的話，我跟哥哥想開間鋪子，托您給幫着買些放在鋪子裏。
你的買回來的，也放在鋪子裏賣，比低價給賣給別的鋪子，卻是要好上不少。
要是有你相識的，我家鋪子也願意多出一成的價兒來收……」
這些都是早先就商量好的，雖說這得冒風險，只是這利潤卻是極大的。靈州城富碩，早就聽說，這種鋪子，都是供不應求……
「這可是有風險的，這要是路上不太平，可是血本無歸的……」楊伯倒是沒想到一個小姑娘開口說這些。
楊大有些疑惑地望了眼唐大海，「每回，我也不敢都將銀子買盡了，這事兒還得有運氣，變數太大……」
文佑這才開口說道，「楊伯，這做生意自然有風險的，這事兒跟我爹娘沒關係，是我們兄妹幾人鬧着玩的……楊伯要是不去跑商了，就到咱的鋪子裏做掌柜的！
要是楊伯能將相熟的都引薦販賣到咱鋪子裏，咱都比其他鋪子高些，這外出討生活的。都不容易……」
楊大這才知道這唐家兄妹不是說笑的，「這趟都已經賣到了靈州城了，這開鋪子的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的，等我從北方回來。這鋪子才能開得起來，遇到有相熟的，我都跟人說道說道……」
文佑也知道這事兒也不是這一時半會的，「嗯，鋪子也是在靈州城的，早些年就已經置辦上了……回頭再向楊伯討教討教……」
文佑也知道楊家父子才剛剛團聚，定然是有好些話要說。自從文佑不再打算再進學了，唐家大小的事兒，儼然都已經是文佑做主了，唐大海也只在田地間打發時間。做着他擅長的農活。呂氏也只忙着幾個人的親事，文佑就順其自然地接過這些大小瑣事。
小東帶着楊大到了呂氏給佈置的屋子裏，楊大習慣性地上下打量了下屋子裏。
「這都是嬸子給佈置的，因為有些匆忙，臨時佈置的。但是跟文弘他們都也差不多，唐家的生活都只是這樣，不太講究，卻是住得舒服極了……倒是沒寄居籬下的那感受，每日跟着文弘和曉晨一道兒，念念書……
「唐家的這份情，怕是還不清了……」楊大也知道。這都不是五兩銀子能還清的。只想着，要是唐家兄妹真想開鋪子，定是全力相幫的，雖然他能幫的也少的很。
小東沉吟了半晌，下意識摸著桌角，「爹。有件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見着楊大點頭，小東才將事兒都細細地說了。
「這事兒以後切莫再提了，唐家人既然沒開口提這茬，咱也不能提了。當時小南穿的是男裝，文佑也是好心帶着小南去看大夫。咱可不能拿這要挾人家，這可不是咱家的作風！」楊大想到小南穿着的女裝，這麼些年，小南也大了！
小東點頭應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文佑好像對小南有些中意……」小東也知道這話不能說，只是很少能碰到他爹，凡事自然要問問爹的意思。
楊大盯着小東，直把小東看得低下了頭，「你這些年，爹沒把你帶在身邊，是盼着你有一日能出息的。唐家對咱這一家子都有恩，這點你要記在心底！要是讓我曉得你做出對不住唐家的事來，我寧願打死你！免得跟楊家人一樣！」
小東撲通一聲跪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跟那些楊家人一樣，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做對不起唐家人的事！」
聽到這話，楊大才滿意了，小東的性子雖說變了好多，不過，不管怎麼變，都是他的兒子。小東承諾過的，他都會做到，楊大也放心了，讓小東趕緊起來。
到底是多久不見的兒子，楊大擺着臉訓完話，才說道：「要是文佑真的中意小南，唐家人也樂意，你就替爹應了吧……」知子莫若父，楊大自然知道小東不過是要句準話。
只是，小東的性子，楊大有些擔心，生怕他會算計了唐家。
其實，小東也知道楊大是想多了，如果唐家也中意小南，這自然是千好萬好的事兒。要是唐家看不上，等了他中舉了后，小南的親事也定然是差不了的……
小東一向是個有成算的，楊家，還有那個女人！小東握著拳頭，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事才只是剛剛開始！
他念書得晚，很多東西學起來比別人吃力，可是這麼些年，每日，他一向睡得少，燒過的燈油，都不知道有幾斤了……
只是，他從不覺得苦，他有太多的事情還沒有做過！
父子倆又說了些瑣事，「這是一百兩銀子，你下場的銀子都在這兒了，過幾日我就要去北方了，有順路的船……要是小南的親事定下來了，不過要等我回來再辦，怎麼都要等我回來……
如今，你的前途不止於此，你答應爹，不可去尋楊家人的麻煩，咱就只是咱這一家子！這些年不值得耽誤你的前程，爹聽說，要是以後做官了，被尋了把柄出來，前途也沒了的！」
小東臉上掛着冷笑，「爹難道還對他們抱着幻想？哼……他們還不值得，不值得我將大好的前程，陪葬……」
楊大看着如此的小東，忍不住擔心，只要一說起楊家人和那個女人，小東就抑制不住地恨！只是，楊大找不到更合適的來勸小東，找不到好的！他也恨，恨極了……
原本還能多留幾日，只是一待在這兒，他就恨極了，恨不得找那些人！
文佑跟楊伯商量了，等楊伯再跑個幾趟，就到鋪子上做掌柜的。如今，也幫着採買，卻是不肯放在鋪子裏寄售，只願按照原先的價兒，賣給他鋪子裏。
文佑自然允諾了，這價兒比別處自然是高的，皆大歡喜。
這些年，要說最有銀子的，就屬文佑和夏竹了，這倆人只緊著搜刮銀子，從這倆人手裏花出去的銀子卻是能數得清的。
自然，這樣子是沒法滿足的，還找著由頭，向家裏人伸手要銀子，愈發財迷了。
「大姐，這事兒倒不是萬全的，雖說有風險，但是這裏頭的利潤倒是不小，你看看可要投點兒銀子？」夏竹坐在夏家的堂屋裏，倒不會因為春蘭嫁出門了，就忘記了她那一份。
春蘭本就不在行，「我如今這手裏現銀倒也不多，都被我置辦了田地了，要不，我就投個一百兩？」
「行啊，我跟小哥就擔心你們一個個，要是曉得以後賺錢了，非在心裏罵死我們！嘿嘿，這不，就巴巴地來跟你打聲招呼了……
大姐，如今你可是地主婆了，只管在家吃香喝辣的就成的！」
春蘭笑着白了眼夏竹，「你這丫頭說話都不把門，我不像你們會生財，就守着這些田莊子，以後留着給小風小雨的……」說不準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孩子，這話春蘭自然不會當着夏竹的面說的。
「那大姐可要多多地攢銀子買地了……到時候嫁小雨的時候，嫁妝給的少了，我這做小姨的可是不依的哦……」正事辦妥了，夏竹不忘打趣春蘭。
「我就不留你了，你跟文佑商量鋪子的事兒去吧……我可是小雨的親娘，還會委屈了她不成？
我聽說這富貴人家，娘的嫁妝多半是要留給閨女的，咱娘能把多半的家產給了我，我自然也不會虧著小雨的……」春蘭如今的日子，都是娘家人給的，她很清楚這一點。
「好吧，你都趕我了，我就不在這兒討人嫌了，快去取了銀子給我吧，免得我又跑一趟……
下回再來，娘可是要嘮叨了，指不定又要說我要做一輩子的老姑娘了……」對於這些，夏竹沒半點忌諱。
楊大去了趟碼頭，問了北上的船隻，說是兩日後一早，就有一趟北上的。這要是錯過了這一趟，就大概又要等上月余了。
文佑跟楊大，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文佑倒是很想跟着一道兒出去跑跑，只是唐家如今卻是走不開，就憑着文佑的親事還沒着落，呂氏也不會放行。
倒是應了夏竹那句，如今是親事沒着落，過些年就是等著抱上兒子，再過幾年就是兒子還小，這麼早出門，回來了都生疏了，生生拖到老！
楊大帶着文佑給的銀票，好些都已經存在了南北錢莊，上路了。
南北錢莊，顧名思義，在南在北皆有錢莊，憑着票號，在哪兒都能取得了，存得了，全國通匯。